曹毅说:我新买的手机,第一个就想打给你。
包小娜一乐:那我岂不是受宠若惊?
曹毅笑:那你愿意坐在旁边替我收钱吗?
包小娜说:你是要我陪你讨饭?
曹毅眨了眨眼:如果我真的穷到只能讨饭了,你会是第一个走,还是最后走?包小娜也问:那你会放我走吗?曹毅没有回答,只远远看着她。包小娜意识到这个问题太压抑,主动说:不如我们猜拳吧?一盘定输赢。你赢了,有权支配我的一切。我赢了,有权分享你的一切。曹毅想了想,说:好。两人便一只手握住电话,一只手捏紧拳头;一个对住窗前,一个立在桥上,隔着络绎不绝的行人挥出石头和剪刀。输的那个人是曹毅,普天之下也再找不出输比赢还要趾高气昂的人。包小娜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才敢承认,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事情发生得很快,就像面条刚下锅不管熟没熟就捞进了碗里,一帆风顺的恋情便如同那夹生的热面条,还没吃就已经烫到了包小娜的嘴。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让她开始患得患失,生怕抓不住就会逃掉。所以当曹毅提议纹身时,包小娜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甚至要求现在就开始。她认定纹身是件证物,可以证明她的心。不过曹毅要求她脱掉上衣躺到上,她又开始怯场了。包小娜红着脸,声音都似在颤抖:“真的要脱啊?”“不脱怎么纹?”曹毅发现她穿的是吊带裙,这才恍然一笑,“你把吊带拉下些,露出胸部以上的范围就可以了。不过,纹在胸前比在手臂那些地方痛点,你要换吗?”“不换!就纹在胸口,那样才表示很重要。”她憋住气,大有江笑对酷刑时的无畏。可望着那根细细长长、寒光四射的刺针即将钻进皮肤,她又紧张得蜷缩着身子背过脸啜泣。曹毅看她泪水涟涟一副受刑的模样,更加觉得这丫头傻得可爱,便寻出一条白绢布绑在她脑后,蒙住她的眼。
“别慌,很快就好了。”曹毅安慰她,同时手指轻滑到锁骨下端,屏气凝神地开始用画笔勾勒出心目中的图画。不消片刻轮廓便已描完,他拿起盘中消过毒的刺针,沿着纹路一下接一下地刺进皮肉。起初包小娜的身子会随着每次刺入而微微颤抖,当他加快速度后也就慢慢适应过来。包小娜感觉着胸口每一个真实刺痛,虽然痛苦,却又无比欢快的迎接着爱情所带来的甜蜜。她炕见曹毅是如何在她身上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才华,她只觉得自己就如同一副绣品,是他赐予了活力。好比旧时绣娘形单影只却甘之如饴的坐在前,缝制着丈夫一年都未必会穿的衣裳,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等待。而她的刺青,代表的是承诺。
“受得了吗?”曹毅停住手,用无菌棉球先擦去渗出来的血水。包小娜已疼得咬破了下唇,却缓缓点头示意继续。曹毅一鼓作气将剩余的图案全部纹好,最后再用特殊的蓝涂料着,纹身顷刻间跃然胸前,复活了一般。曹毅满意的轻点头,扶包小娜走到穿衣镜前,“看看,你喜欢吗?”他松开了包小娜脑后的绢布,隆重的将她推到镜子前。望着镜中倒映出来的蓝紫罗兰,包小娜发觉所受的痛苦是值得的。她兴奋地抚摩着这个让人叹为观止的纹身,就好像它是天生长在她体内的精灵。但是很奇怪,这个紫罗兰只有一半。
“诶,为什么没有纹完?”包小娜诧异的回头寇毅,忽然他从背后抱住她,在耳边呵了一口气:“因为,我怕你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什么意思?”包小娜按住纹身,镜中的他笑得暧昧:“受过我纹身的人都会被我下一个降头,所以必须对我效忠。这个紫罗兰代表的,便是你对我的忠诚。”包小娜打趣道:“那我要是背叛了你呢?”这时曹毅的目光中不再柔情,而是阴冷:“如果这样,我一定会杀了你。”“才不信。”包小娜知道他又在唬弄她,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呢?”“除非我死。”曹毅又开始在笑,带着那么点轻狂。包小娜两手扯住他的脸,噘起嘴来:“你啊,老是说这些话吓我,坏透了!我才不上当,你要真给我看看背叛你的下场,那我啊……就老老实实呆你身边!不然啊……”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装出一副自命不凡的姿态,“我啊,可是随时会走人的。”包小娜只是故意和他唱反调,谁知曹毅真的回了一句:“好啊,我正有此意。”
包小娜做梦也没想到,第二天傍晚曹毅真的约她去见见背叛者的下场,地点是在白云机场。一直到了机场包小娜还是怀疑他存心耍她,不放心地又问:“诶,真的有那么荒唐的事情吗?”“你都会说荒唐,那还肯来?”曹毅捏她鼻子。包小娜摸了摸发红的鼻头,对着曹毅的胳膊又是掐又是拧,见他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越发来气,“搞了半天又被你骗了!以后再也不信你!”曹毅一把抓住她的手,伸到自己耳边,“喏,我要骗你呢,你现在就把耳朵拧去下酒常”“才不要你这猪耳朵!要是过十分钟还没有东西看,我可不饶了你。”包小娜已经摩拳擦掌,料定他要栽在手里。突然曹毅眺望向远处,不冷不热地对她说:“目标出现了。”
包小娜转过身,还没有看到什么就被曹毅拉到一处石柱后面。曹毅抱住她,抓住她的指头在出站口的乘客身上玩起了点兵点将的游戏。“点兵点将,谁是我的大兵大将。”话音刚落,曹毅已用她的手指点出了一个男人。那人高高瘦瘦,大约四十来岁,眼睛大而无神,还有些微微发红;两边面颊深深凹进去,鼻梁更像是被人打过一拳,塌得整个五都仿佛陷入了峡谷里。他还有点驼背,走起路儡不精神,而且老是捂着嘴咳耍从他身边经过的人一听到咳嗽声立刻弹得远远的,有的还会捏着鼻子像盯怪物一样盯着他。包小娜觉得那些乘客根本就是小题大做,又不是沙士卷土重来。只是这个男人行为确实有违常理,八月的夏天还穿着一件杏的长袖风衣,右手时刻拽紧领口,犹如伤寒病人似的。
“他虽然衣服穿得怪了点,可这和背叛的下场有什么关系啊?你认识他?”包小娜压根想不出这之间会有什么联系,但曹毅很严肃地告诫道:“等下你就知道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回头看我,也不要东张西望,不然摄像头会照到你的脸。”他抱紧包小娜,右手从怀中拿出一个银的哨子私包小娜嘴边,“来,等我拍完巴掌,你吹一下就会知道了。”包小娜半信半疑的含住哨子,见曹毅将双手穿过腋下在她胸前开始拍巴掌,她也好奇地望向那个古怪的男人。
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分明人声鼎沸的大厅内,男人竟然好像听到巴掌声开始回头四处张望,直到找出他们所在的方向,曹毅也停止了巴掌声,并且暗示下包小娜吹哨子。但是哨子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包小娜憋足劲吹垫皮通红,哨子依旧无声。然而那个男人仿佛听见了让人失去心智的魔音一般,整个人倏地跪在地上,脑袋发狂的撞向地板。巡逻的保安见状赶忙冲过去拦住他,起初还有点弱不风的男人陡然间力大无穷,不但将两名保安摔倒在地,还失控一般抡起大厅内的告示牌朝随即赶来的警察脑门上砸,附近的乘客见到这等场面吓得仓惶跑开,还有胆大的拿手机凑过去记录这段搏斗。
目睹这一切的包小娜整个人都愣住了,哨子掉在地上都不曾发觉。还是曹毅很细心的捡起来,掏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去上面留下的唾沫和指纹,然后蹲下身将哨子推向最靠近男人的地方。他立直身,望着眼前并不算精彩的厮斗,感叹万千:“可惜了,这的袋子。希望警察们不要辜负我的好意,线索不是每天都会找上门的。”见警察越来越多他去牵包小娜,才发觉她的手心满是冷汗,像刚浸过冰水似的。有工作人员正好推集装箱经过,曹毅忙拽着她借由箱子的遮掩顺利离开了尖叫连天的大厅。
蓦然一记枪响,包小娜的步伐也秘一顿。她想回头望一眼,可抬起头的瞬间看见的只有曹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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