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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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是不必让十四阿哥知道,然而这兄弟二人却是想到一起了。这日放了学同到德处请安,胤祯便向德要求准思诺几天假,回家探亲去。不料德却摇起了头。

    “当初说不让我放她出宫的是你,如今哀求我放她回家的也是你。儿啊儿啊,你到底想怎么着?”

    “额娘~~~~”

    “你也别在额娘这儿耍脾气了。这事儿啊,早说几天还好,如今,放她回家也行,只是再不用过来了。”

    “啊?”胤祥、胤祯都是一惊,胤祯跑过来拽着德的袖子直晃:“额娘!您早答应了孩儿的!”

    “我是答应过你不假,可你也答应我了,不会让她惹出是非来啊。当初要了她来,我可是在老祖宗面前应承过的,要好好□她呢。这可好,玩玩闹闹的倒也罢了,怎么还跟着你到布库场去了?听说还跟十阿哥打了一回?这样无法无天的,害得我还在老祖宗跟前挨了好一通的教导。你们也别瞪眼,这样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没有人知道?只怕你皇阿玛也是有耳闻的,只是他忙于国事,一时腾不出手来。可也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你们啊,”德用手指点了点他们两个,容不下心去训斥,最后只是说:“可收敛收敛吧,莫给自己招惹事了。”

    两人低了头,一时没话说。胤祥踌躇了一会儿,向德说道:“娘娘,她也是知错了的。这几天,都在面壁思过呢。只是,三天的罚期已过,她还是那么蔫蔫儿的,大不似从前,我们兄弟这才着了慌,想让她回家休养一下。”

    “是嘛,额娘。思诺整个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爱吃爱玩的,现在统统不理,一定是想家想调害了。”

    “也未必见得,找太医给瞧瞧,吃几剂药调理一下也兴好了呢。”德今天很不好通融,连胤祯的话都不好使了。

    胤祥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下,就接着说:“娘娘,我们料着她是心病,这心病就是想回家同父母团聚。您看这样成不成:咱们一早送她回家去,晚膳前就接回来。再派人同她一道回去照应着,这么短的时间,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再说,她是索相的孙么,到了赫舍里家,我们还有什没放心的?定能安安静静的准时回来。”

    “是啊额娘,十三哥说得对,你就答应了吧!”胤祯忙忙地投了赞成票,并开始对德施加压力。他记得自己也曾答应过思诺,最少能准她一天假的。

    “好好好,真拿你们没办法!不过可得保证不能出任何岔子,不然我可保不了她。”德有那么一点无奈,可是儿子么,心头肉啊,总是不忍心违了他的意愿。

    “娘娘放心,我却福跟着去,他是四哥□出来的,极稳妥又机灵的。”胤祥顺势加上了一句,若没有自己的人跟着,怕是思诺这家就白回了。

    “让顺喜儿也去,多几个人照顾嘛!”胤祯连忙也安插自己的人,虽然他并不知道十三哥却福去的真正用意,可是……反正不能落在别人后边!

    “罢罢罢,一个秀回家,竟这样兴师动众的?思诺本就是你那边的人,如今她告假了,你再搭个顺喜儿进去,谁来服侍你?就照你十三哥说的,却福走一趟也就是了。”

    “那……”胤祯想再争一争,又怕说多了,德干脆就不准思诺回去可就糟了。于是想起了另一件,说道:“那就明天吧,我看思诺茶饭不思、魂不守舍的,只怕越早回去对她的身体越好呢,额娘,就这么定吧!”

    “你……你呀,总是这么个急燥子!”话虽这么说着,德却开始着人安排思诺出宫之事。又嘱咐了他们一些话,便命人传膳,用完了晚膳方让二人回去安寝。

    且说这几天,思诺面壁思过还真是思考了一些东西。不过胤祥、胤祯他们猜得都不对景儿。想家自然是一直都想的,不过不是想京城这个富丽堂皇的家,而思念在杭州一家其乐融融的日子。可一想到那些日子,又必然会想起他——这便勾起了锥心刺骨一般的痛了。思诺所以变着法儿去玩去闹,好忘记这些不可回忆、不能奢望的事情。而思过思出来的,是一件极严肃的事情:复仇!

    这段时间,她有些安于现状了。就在胤祥、胤祯的庇护下,疯疯颠颠貌似无忧的活着。其实忧患一直都在,不是吗?娘和思岩还在张府里关着呢,天知道大贱包那对蛇蝎夫会怎样对她们。虽然从最近的书信上来看,她们过得还可以,可以后呢?若不能成为嫔呢?谁还能帮自己把亲人解救出来?无疑,太子的权势是很大的。那天布库场上闹成那样,他都能弹压下去,保自己无事。而且太子,对思诺也是早动了心的。赫舍里不也暗示过,抓不着皇上就去抓太子吗?真的要依附于他吗?不!太子是赫舍里的亲外甥,自己却是她的假儿,孰远孰近?不一样是在人家手心里转吗?

    思诺愁就是这些事情,她一味的逃避和忘却,是为了那人那事。而这实实在在的危机,是逃不掉的。而且如果拖得越久,越危险。她只顾着想自己的心事,然知道身边的人也都因而愁眉不展了。

    因为胤祥、胤祯在德那里用膳,晚饭时,如月便过劳思诺一起常一边吃着一边说一些闲话,如月就说起小时候的一位奶妈,如何待自己亲,如何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思诺心不在焉的听着,如月突然问她:“思诺,你的奶娘呢?你在杭州这十几年,都是跟着她的,一定感情很深吧?”

    “哦……那是自然,就跟亲娘一样的。”思诺轻叹了一口气,本就是亲娘啊。

    “那她和你一起回京了吗?”

    “嗯,就在我们家住着呢。”提起这个,思诺更觉郁闷,那哪里是我们的家?

    “什么时候娘娘准你回家探望了,也要好好地与奶娘团聚一下才是。”

    “当然了,进宫两三个月了,一直都没见过她呢。”可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正说着,只见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满脸喜气地进来了。思诺、如月起身见礼,胤祯一把扶起思诺,兴高采烈地说:“你说,该怎么谢我?”

    “啊?”

    “额娘准了,明儿就让你回家呢!”

    思诺呆住了,这是真的?看向十三阿哥,他点头笑笑说:“是真的,不过要晚膳前就回来。还却福陪你一起去。”

    “太好了太好了!”思诺忘情地跳了起来,突然伸出双手抓住了十四阿哥的耳朵,搞得胤祯心里一惊:做什么?高兴疯了,要把我扯成猪八戒?不料思诺竟将他的头拽过来,冲着腮帮子“啵”地来了一下,立时,某人便石化了!思诺放了十四阿哥,转手就抓住十三阿哥,如法炮制,又石化了一个!然后就瞄准了如月,如月慌得直摆手,思诺此时却是心情大好,故意做奸笑状说:“来吧,如月宝贝儿,你还跟我客气什么!”

    闹腾了一阵之后,大家开始帮思诺准备明天回家要拿的东西。因为当日就回,其实也没什拿的。十四阿哥便亲自带人去御膳房去要了几盒特制的点心,给思诺拿回去。十三阿哥已从如月那儿知道,思诺的奶娘也在张府,因此悄悄地对思诺说:“来福机灵得很,也靠得住。回家想见什么人办什么事,只需跟他说了,定能帮你办到的。难得回去一次,可别白忙了。”

    思诺有些诧异地看着十三阿哥,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大哥真是细心,想得周到啊。遂感激地点点头,刚要说话,十四阿哥风风火火地拿着点心回来了。于是众人把一应物品打点好,又都嘱咐了思诺一些话,这才睡下了。

    一无话。

    翌晨,胤祥、胤祯已去早课。这里来福带了两个小太监,套好了车,如月送思诺一直到宫门才回去。路上,思诺便对来福说,想念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奶娘还有一位干,能不能单独和她们多待上一会儿。来福一笑,回说:“只要别耽误了时辰,有什没能的。姑娘放心,到时候跟着我的话儿走就是了。”

    一时到了张府,自然早就有人打过招呼。张德忠夫一齐将他们迎了进来,只是二人奇怪,思诺不是在十四阿哥那里伺侯吗?怎么今天送她来的,倒象是十三阿哥身边的人呢?

    说了间场面话,思诺还挤了几滴泪,装着梳的样子趁便向来福使眼。来福会意,一笑,对张德忠说:“大人,夫人,思诺格格申时便要回宫的。您二位有什么话要交待格格,或是格格还有什么亲眷、想见一见,都赶紧的安排,别回宫了再想起来,岂不更添了伤感?”

    思诺一听这话,忙接口说道:“我要见奶娘!还有思岩!阿玛,你带我去嘛,去嘛!”思诺上来扯住张德忠的袖子撒娇。

    张德忠到底只有这一个儿,虽先前二人闹得很僵,可今天见思诺突然如此乖顺起来,且看情形在宫内也是混得不错,早已是满心欢喜,满口应承着:“好、好,那个……”眼睛却又看向了赫舍里。

    赫舍里心中虽满是妒意,却没带出来,只笑着说:“老爷,您带思诺去吧。我亲自下厨给儿和这几位公公张罗酒菜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路上,张德忠走得很慢,来福是干什么的?自然明白,便走得更慢些,只远远地跟着。这时张德忠悄悄地问思诺:

    “在宫里可好?为父很担心你呢。”

    “多谢了。你不也看到了,就是这样子,伺侯阿哥的宫罢了。”思诺懒得向他汇报工作,很想马上见到紫晴和思岩。但是碍于这两个人还掌控在张某人手里,也只好耐着子跟他说间了。

    “这可不一样呀儿。那一般的宫都是下三旗的,只能做奴役。你是什么出身?是索相的孙呀,也是赫舍里皇后的侄!听说还是德娘娘向老佛爷请旨把你要走的?呵呵,德娘娘有两个儿子,四阿哥已有室,十四阿哥么,与你年龄正相当,如今又派你去服侍他,定是那个意思了。可是,”德忠回头看了一下,满脸疑惑:“今天送你来的这位,是十三爷的人吧?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娘娘这么安排的,难道我还去过问不成?”

    “莫不是,十三爷对你也……”张德忠心里暗喜,儿可真有阿哥缘啊,先前只知道与九阿哥已是情投意合,哪料到入宫这段时间,竟一下子又与两位阿哥都相处融洽,自己儿的魅力真是可观哪。

    思诺却是直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你也别乱猜。我听说阿哥们的婚事不都要皇上做主的吗?就算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也是白搭吧。”

    “话虽这么说,可是十三、十四两位阿哥,现如今都正得皇上宠爱呢。也保不齐跟皇上说一声,皇上真就能准了呢。”

    “哦,既这样,那我回去后问他们一声,看谁想娶我就赶紧跟皇上说去,免得长梦多,兄弟再打起来。”思诺撇着嘴故意的大放厥词。

    “这可不行!你可千万别胡来!”果然张德忠被思诺这几话给吓坏了,“你还安安静静的老实待着吧。哎,怎么没听你说皇上怎么着?我听你额娘…呃…倩如她说,你倒断不了去太子那里。虽说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可毕竟……”

    “可毕竟,他是人家的亲外甥,我却只是你的儿罢了。”

    张德忠点点头,说道:“是啊,这点咱们父俩想到一块儿了。而且太子的姬已经不少了,你过去……为父原先的意思,是让你到皇上那儿去啊,怎么成这样了?”

    “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啊?我原还以为选不上就回来了呢,如今却是当不成主子倒成了奴才,上不上下不下地吊着。而且两个月了,连皇上的毛都没见着呢。”

    “你可别胡说!在宫里也这么着么?乱说话也会掉脑袋的,知不知道!”

    思诺扬扬眉,那又怎样?我前几天还打了十阿哥呢!

    “你且在十四阿哥那儿混着,还是要找机会见皇上的。等见着了皇上,你揣摩着,的确不可行,再在阿哥们身上下功夫也不迟。”

    “哼,”思诺听着这话都觉得恶心,当自己儿是什么了?“那我娘和思岩呢?我在宫里一直混着,谁知道你们会怎样对她们!就算是我终于有一天熬出头了,她们却被你们折磨得……”思诺说到这儿说不下去了,眼圈也红了。

    “你说得这是哪里话?我怎么会……你一会儿见了她们,自然就明白为父的一片心了。”

    说着,便到了那小院门前。紫晴并不知思诺今日回来,所以一见着了,真是大大的惊喜!母三人相拥而泣,竟一时都说不出话来。思诺也没听清,那位“高人”来福给张德忠了句什么,张德忠就乖乖地出去了。来福则站在院门口当起了门神。思诺心下满是感激:大哥,回去定要好好谢你!

    只剩了她们三个,自然说话就方便了许多。思诺便细细地询问自己离开之后,她们过得如何,有没有人刻意地为难她们等等。紫晴含泪答道:“都好。你爹爹差不多每日都来探望,吃穿住用之物,从不短缺。”

    “那赫舍里呢?”一听大贱包经常来,思诺立时警惕起来。人的忌妒心是非常可怕的呀。

    “虽不似你在时那么亲热,可也从来没亏待过我们。不时见上一面,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紫晴说着,只拉着思诺的手不错眼地看着儿。

    “可就是不准我们出这个院子,连府里的园都不让去呢。”思岩知道紫晴是报喜不报忧,不想让思诺为她们担心。可她更知道,思诺最想知道的是实情,从她的来信能看出来的,如果她们受欺负,她必会想办法去牵制张德忠,而不是总让张德忠牵着走。只是那时回信,必要经赫舍里的手,所以只能一概地报个平安而已。

    “这就可以了,这院子也不小呢,何况衣食无忧的。思诺,你倒说说在宫里怎样,娘担心得很呢。”紫晴忙岔开了,再则也是真的想知道儿过得好不好。

    “喏,你们看看,就是这样啦,还不坏吧?”思诺站起来转个圈,让娘和思岩看她这一身行头,又打开带来的点心,“快尝尝,是十四阿哥从御膳房特为我拿的,好吃着呢!不过,我还是想念娘做的点心。”思诺拱到紫晴的怀里撒着娇,太难得的相聚啊!

    “一会儿娘就给你做去!对了,娘还给你做了一身衣服呢,你等着。”紫晴说着,便向卧室去找给思诺做的衣服。正好借这个机会,思诺、思岩凑在了一起。

    “大贱包真的常来?”

    “嗯,还时不时的留宿呢。”

    “嗯……那个人呢?没有吃醋?”

    “倒也没看出来什么,可谁知道她背后会怎么样。我们一直在人家家里这样住着,怕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思岩很是担心,只有娘才会那么善良又单纯地以为,张德忠夫真的接纳了她,这儿就是她的家了。

    “我也是担心这个……对了,我给你的匕首可收好了?”

    思岩点点头,只见思诺脸上竟是捡了个大元宝的表情。

    “思岩哪,那个还真是个宝贝呢。那个禛贝勒,就是四阿哥呀,和我结拜、送匕首的那个,是十三阿哥!要是早知道他们这样的身份,那天咱们早就出了城也说不定!唉,现在知道也不晚,你可千万收好了。这东西只怕关键的时候能救命呢!”

    思岩听得直发呆,竟会是这样?连忙又点头,当然要收好了,一看就不是俗物啊。然后又想起件事儿,问思诺道:“哎,你在宫里,没淤打听打听印公子的事?他们家不是很有势力么,那……”

    思诺摆摆手,没让思岩说下去。“还提那些做什么?一入了宫,还想由着自己出来么?我这些日子,尽忙着去忘记他了。”

    “那……”思岩再说些什么,却见紫晴拿着一套淡鹅黄的衣服进来了,便停了口。

    “快试试,也不知做得合身不合身。”紫晴慌慌地抖开衣服,却有一个小荷包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思诺觉得这荷包好生眼熟,而且它样子有点怪啊,比一般的荷包都长些。

    “哦,是你那个装簪子的荷包。我看那荷包只装支簪子怪空的,而且又不带在身边,干脆就往里面塞了些草和瓣,拇熏衣服。你看,簪子还在里边儿呢。”思岩一边说着,一边从荷包翻出了那支能“实现愿望”的簪子。思诺看着了,却周身一阵恶寒!这是只什么倒霉破簪子,那也算实现愿望?印堂差点……又想起他!思诺截断思绪,拿起簪子说:“不是什东西,丢掉好了!”

    “啊?这簪子不是你了五两银子买的吗?怎么说丢就丢?”思岩不解,这与思诺一惯的节俭爱财不符呀。

    “五两银子?”紫晴也是一愣。思诺赶快岔话儿:“娘,快看看我穿上好炕?您做得倒合身。思岩,把簪子装起来,一会儿我连衣服带荷包都拿走。”思诺一边转圈让紫晴看效果,一边心想:五两银子~~~~~还好现在大家都吃喝不愁的,不然娘肯定要跟我算帐了。要说扔了也的确可惜,不如带回宫里,找个大头卖掉得了――耶V!

    母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张德忠便遣人来叫用膳。思诺就带着紫晴和思岩一起,赫舍里也没说什么。大家貌似开心和睦地吃了一顿饭,思诺依然泡在了紫晴她们住的那个小院里。直到天发暗,来福催了两次,才依依不舍地同母亲道别。又一再嘱咐思岩,为以防万一,想法儿拉拢这里的下人,早晚用得着的。并千万小心那个赫舍里出阴招,一看情况不妙,窘四爷府求救,那匕首定是好使的。

    张德忠夫直将思诺一行人送出府去,张德忠还亲自扶思诺上车。就趁着这个便儿,他凑在思诺耳边说:“乖儿,还是要尽量去接近皇上,爹娘都指着你了!”

    思诺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你先把我娘和思岩从府里搬出来吧,不然我不放心,怎么会有心思去勾引男人?”

    张德忠脸变了变,遂又恢复万般不舍的样子,大声说道:“你在宫里尽心地伺侯主子吧,家里的事阿玛都会安排好的。”

    思诺也极配合地拿出梳的模样,说道:“您可千万叫我母亲保重身体,不然儿也不得活了!”

    做足了戏,思诺便缩在车里不出来,早看够他们的嘴脸了,即刻吩咐快快回宫,别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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