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


本站公告

    作者有话要说:

    “烧都退了,为什么印堂还不醒?”我很是担心,又有些困惑。

    “嗯……大概就是病倒之前太过劳累了,而且生病也会消耗人的体力的。”小六子轻轻的回答,居然面带喜,我看错了吧?

    “那,大夫还会过来吗?我总是有些不放心,也许,我们该换换药或者,做点儿别的什么。”我眼里不洇出了泪水。

    “一会儿大夫就会过来请脉的。还有……舅老爷一家也会过来探视的。”小六子说着向我微微点了下头,我明白他是给我先提个醒儿,免得有什么太过尴尬的事发生。

    果然,没一会儿,那位知府大人带着和大夫一起来了。我礼节的向他们行了个礼,毕竟是印堂的亲人嘛,我也不想印堂为难的。没有理会某表醋意满满的荆棘目光,我默默闪在一边,让大夫过来给印堂把脉。那大夫把手搭在印堂的腕上,捻着胡子沉吟了一会儿。突然他睁开眼睛,皱着眉摇了摇头,我心里顿时一紧!接着他又趴在印堂的胸口听了听,探了探鼻息,还翻了翻印堂的眼皮儿。我此时已紧张得要窒息过去,大夫也站起身来看到我惊慌的脸,张了张嘴,我觉得他就要说出“准备后事”这几个字了。那大夫却转身向印堂舅舅一拱手,说道:“大人,看脉象,公子已无大碍了。至于为什么还昏迷不醒,在下认为是劳累过度,需要休息调养。毕竟,公子就是因为劳累才引发的这场伤寒。药还是照原样用吧,不过要想办法喂进些食物,这样身体才会有力气,康复得会快一些。”

    知府和他的家人又询问了一些什么,又和大夫寒喧了间。而我已经全然听不到了,我只知道我的印袒事了,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看着印堂泛起些红晕的脸庞,心里是抑制不住的丝丝喜悦。其他人是如何看我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依然只要好好守护着印堂就好了,直到他醒来。

    依着大夫的话,还是按昨天的方子熬了药。小六子早已把“嫌人等”都清理了出去,我还要向昨天那样给印堂喂药。其实真有些怪,现在印堂的身体应该已经很放松了,可以直接用汤勺喂进药、饭了。可我试了一下,不行。我依然口对口地喂他,但是……我觉得,太顺利了,他好象在配合我似的,而且,好象他的舌头……在回应我……错觉吧?

    真是郁闷,当然,还有不少困惑。都快傍晚了,呼吸平温、体温正常的印堂还是没有醒过来的样子。我记得下午洗澡的时候,印堂的身体不象昨天那么沉重,总觉得在配合我们似的。我还瞥见他嘴角好象有一丝微笑的痕迹,可不等我看清,小六子一个侧身静住了。这么思来想去的,好象是印堂是在装病喽?可是昨天那个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呀,好歹我也学医的,这个还看得出来。可今天的事儿就奇怪了呀,哼!如果他真的装病来占我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他!忿忿地一拍桌子,却忙又按住就要叮当作响的茶碗——可不要吵醒我的印堂呀,虽然我觉得他是在装病,可是……还是不要吵醒他的好,毕竟还是病人嘛。又是一天没出这个房间了,有些昏头胀脑的,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哎哟,MyGod!”真是倒霉催的,凳子什么时候成三条腿了?

    “诺儿!碰伤你了吗?怎么还是这么毛手毛脚的不小心。”我正揉着酸疼的屁股,突然听到这温存而又熟悉的语声,不一愣。身旁多了两只光着的大脚,一双细长的手也伸过荔扶我。我有些呆呆的抬头望去——啊~~~~不!!!

    一个鹞子翻身,我逃窜到墙角,闭着眼仰着头,全身不住的颤抖:不行不行,要镇定要镇定!千万不能喷鼻血不能喷鼻血,会糗死了!没什激动的,不就是人体么?偶当年在学校可是从里到外看了不下几十遍的,有什么稀罕。啊不不不,偶还是很纯洁的,那些是尸体,这偶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可真的是什么也没穿啊,连洗澡水都没穿~~~啊不啊不,镇定镇定!非礼勿视!非礼勿想!非礼勿视!非礼勿想!…………

    我正在念念有词地安抚偶那颗燥动的少心,却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环绕过来。接着我被抱住了,接着我温热柔软的物体碰触了我的唇——我被吻了!偶的少心很不争气的死机了,连带着肺部停止运转,全身肌肉僵硬,最后导致大脑缺氧意识昏迷各部位零件丧失自主能力——偶正在任由人摆布啊!好在那个“男”还没有什么过激的行动,只是将我抱得很紧。他的唇舌轻叩开我的贝齿,在我毫无规律、紧张急促的呼吸中竟怡然自得的尽览泽,而我的舌尖被他逗弄着,竟也蠢蠢动想要到他那里一探究竟!啊不、不!不是不能接吻,而是,而是这种环境太容易犯根本的错误!我想要推开他,却全身酥软得不能动一丝一毫。他好象察觉到我要逃,抱得越发紧了,吻得越发肆无忌惮——我的缺氧情况更加严重了,心有全面倒戈的趋势,不行啊,非礼勿……非礼、非礼……~…~…~…~…反正也非礼了,要不……将非礼进行到底?……

    “啊!”印堂突然咬了一下我刚准备非礼的舌尖,痛得我全身一抖,旋即推开了他。“你狼崽子啊?!”我有些恼怒地捂着嘴质问,却看到印堂久违的笑容,还有眼睛里的狡黠好意——真是气人啊~~~真是……迷人啊~~~咦?这厮什么时候裹了件长衫在身上?

    “叮当!”门外传来碗碟碰撞的声音。

    “这算是报了那日你咬我的仇,这两天的么,以后再慢慢和你算。小六子,还愣在门口做什么,爷早就饿了。”印堂一边说着,一边大模大样的坐在了桌案牛我的脑子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强迫死机,啊?这两天?这两天我可没有咬你啊,尽心尽力照顾你来着,你还要算什么?算给我多少劳务费吗?这倒是应该好好算算,少了我可不干!

    小六子垂着头从门口蹭进来,轻声说:“爷,奴才不小心,把粥洒出来了,正要到厨房给您重新盛一份儿呢。”

    “先把能吃的端上来你再去不迟,我饿坏了。”

    “嗻。”小六租才走到桌旁,可还是使劲低着头。我一看托盘里,果然洒了一些粥,把一碟小菜儿和一碟点心打湿了。

    “小六子,你家少爷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吧,洒了点儿粥你怎么怕成这样?”我帮他把东西摆在桌上,小六子却是一愣,抬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忙低下头,眼神中有些慌乱:“唔,是、是啊。我、我再去厨房盛一碗来,诺姑娘想吃些什么?”

    我没理睬他,弯腰盯着他的脸看,小六子只要一和我的眼睛对上就忙躲开了,这是怎么说?

    “呵呵……”听到印堂嘴里满是吃食的笑声,“你快去吧,诺儿喜欢吃什么你都知道,拣现成的拿几样过来,越快越好。”

    “是、是。”小六子如得了大赦令,飞一般跑了。

    “小六子怎么啦?慌里慌张的。”

    “他啊,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么。不过进屋才发现,你我居然衣貌整齐的,大为惊讶,有些六神无主了。”印堂怡然自得的喝着粥,咬了一块绿豆酥。

    “啊?什么嘛!你们主仆两个都胡思乱想些什么!一点儿都不纯洁!哼!看小六子一会儿回来我修理他!”几乎要义愤填膺了,我毫不示弱地抓了两块绿豆酥往嘴里塞。“对了,你刚才说算帐来着,说吧,这两天,本姑娘不眠不休、废寝忘食地照顾你,这劳务你打算给多少啊?”

    “哦……两天啊,一直都在我身边吗?”印绦着凤眼,不紧不慢地喝着粥。

    “严格说是两天一啊,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到现在……”我脑袋“轰”的一声,完了!我又不归宿了,这回要死定了。“你你你,你先给我记着,等我回家请了假再说!”我慌里慌张地扔了点心就往门口跑,却被印堂一把拽住:

    “行啦,等你想起来,家里人早就急死了。小六子已经给你告过假了,不过嘛,听说伯母她,脸可不太好看。”他又眯起眼睛,嘴角挤出一丝笑。

    唉,娘的脸要是好看就怪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珠一转,冲他一伸手:“拇,劳务费带精神损失费,还有把我的医药费先预支出来,一共是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好说好说。不过还有另一笔帐要算,这两天你占了本公子多少便宜啊?喂饭,洗澡,晚间同寝……”一边说着一边把我往他怀里拉,“别的不说,先还二百个吻把零头顶了吧!”

    “啊!你个奸商你个!”太出乎意料了!我一手挡住他伸过来的下巴,一手顶住粘过来的胸膛:“我真是看错了你,现在可露出贪婪的本相了!”

    “不是你说的要还一千个吻吗?出尔反尔?”

    啊?这只是我心中想过的话啊,难道我什么时候不小心说出来了?

    “诺姑娘,厨房没什么准备,我只拿了两样……”

    三人都是一愣,小六子反应最快,忙一低头:“爷,奴才该死!”说着快速退了出去还把门带上了。

    “小六子!你也太狗腿了!想当初本总经理待你可不薄,你就算是向着你家主子,你也不能……你也不能不让我吃饭呀!”我继续顶着来势汹汹的下巴和胸膛,冲着门口怒吼。

    印堂撑不住,“扑哧”笑了,随着全身都松了劲儿,坐在那儿笑得全身发颤:“小六子,快……快进来吧!这里有个‘民以食为天’的人要动怒了呢!”

    小六租才应声又走了进来,抬头看了我一眼,抿着笑把吃的放在桌上,也不说话。我一看,蜜汁火腿,拌藕片,小笼包还有两碗粥。抓起一只包子大嚼,同时恶狠狠的还击印堂:“本来就是民以食为天么!再说吃饱了肚子才好打豺狼嘛!”

    “哦?吃着狼窝里的‘血食’还敢说打狼?”

    “那个……”几乎要噎死我了!干脆死硬到底,端起碗又喝了两口粥:“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哦……好好好,有理有理!来,诺儿,我喂你吃饭!”说着印堂含了一口粥向我走来。小六子一看这行情,捂着嘴一溜烟的跑了,当然,还是没忘关门——真是很默契的主仆啊!

    “你你你站住!再不停下我可就要肉包子打狗啦!”

    我这一句话把印堂逗得又笑起来,那口粥想是把他呛到了,他面红耳赤的扶着桌子直咳耍我趁着这当把两个包子先打了自己,随后又拿了两个在手里防身。印堂终于平静下来,还是看着我笑。只是这次,是从眼睛里笑,那种疼爱的、宠溺的、带着些如饥似渴的笑的眼神。我被这眼神看得惶惑,抿了抿嘴,嗫嚅着说:“我就那笑么?”

    “是啊,一个姑娘家,连脸都不洗干净,你说好笑不好笑?”他说着,轻轻走到我近前来,用袖子在我左边的脸颊上抹了两下,“你也太不小心了,露了原形不是?亏得这两天我屋里走动的人少,不然,我就是掉进醋坛也难解脱啊。”

    …………

    啊!我的胎记!我本能似往后一跳,捂住了脸。

    印堂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还遮着掩着呢,早知道那东西是个假的,一天一个样儿!如今整个都要蹭掉了,你照照镜子去,还不如都洗干净了,让我这个负心汉好好看看,能回心转意了也说不定呢。”

    嗡不上和他打哈哈,真的拿了镜子来看。果然,胎记只剩下颧骨下的一小块儿了。也是的,这两天只忙着照顾他,把这事儿忘了个干净。这可怎么办?也不知别人看到没有?这年头,貌可是根儿啊。

    “来,我给你擦干净。”印堂已拿了块温水浸过的手巾,轻轻在我脸上擦拭,表情竟是有些凝重的。

    “你……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胎记是假的,才才……”

    “才起了歹意?”他凤眼一眯,生气了。

    ~~~~~~~~~~~~~~~~~~~~~~~~~~~~~~~~~~~~~~~~~~~~~~~~~~~~~~~~~~~~~~~~~~~~~~~~~~~~~~

    胤禟

    “你以为我是因为这个……才你的?”我心里隐隐一痛,诺儿啊,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好之徒么?

    “嗯……嗯……”

    “你想想,我能发现你胎记的细微变化,还不是住在你家以后和你亲近了才注意到的。而在那以前,我就已经、已经……”突然看到她灵动的大眼睛似有笑意,我一时羞恼,说不下去了。

    “可是你刚才,好象并不高兴啊。我没有胎记不好吗?”不好?是有些不好啊。我凝视她迷人的脸庞,轻叹一声,说道:“我的诺儿是位丽的姑娘。可这份丽不应该这么张扬地写在脸上,我看到的是诺儿丽的灵魂,而世人更多的只看到诺儿漂亮的脸蛋。”

    我轻捏起她的下巴,颇为担忧的摇了摇头:“这俊俏的小子,被别人抢去了可怎?”虽有些调笑,却道出了真心话。诺儿一巴掌打开我的手,说我十足的痞子样,而且满脑袋的大男子封建主义,凭什么人就只能待在家里?怎么可能谁想抢就能抢走?人又不是什么羔羊,人也可以挣钱养活自己,就是嫁了人也不一定只能在家相夫教子,有才能的一样应该出来工作撑门面,她还恨恨地说,别指望她以后嫁给我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我乐呵呵地看着她,还是这样一张伶俐、无理搅三分的嘴,还是那些让我似懂非懂的话,不过最后间我倒是听明白了——她说会嫁我呢!诺儿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口误,白了我一眼,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一边生闷气,一边还啃了两个包子。那样子,却越发的招人喜欢了。

    “你也不问问我,这些天做什么去了?”我在她身旁坐下,很受用地看着她把自己喂得酒足饭饱。

    “有什问的!你若是愿意告诉我,自然会说,而且是真话。如果我追着问,还不定听到什么瞎话呢!”

    “说得倒也在理儿。”诺儿经常会有些不同于常人的想法冒出来,这也是她最吸引我的地方吧。于是我自己全招了:“去了江宁一趟,办些正经事儿应付京城那边儿。顺便挣了点儿钱,想给我的诺儿买件礼物,可惜钱不够,就干脆自己动手打造了一件。到底手艺粗糙些,可却是我的倾心之作,诺儿,不要嫌弃呀。”我从柜子里拿出一条项链展现在她面前。

    “你、你怎么会……”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