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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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诺儿。”

    我没有回并头,我知道是他,除了他又能是谁?

    “这是我给你的天空。有生之年,我愿与诺儿厮守在同一片天空下,我要陪着诺儿,每天看星星。”

    那熟悉的气息又侵袭过来,印堂在背后将我抱住。我觉得有点儿眩晕,我想回应他的拥抱,可我怎么能……最终,我挣脱了他,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放这些萤火虫飞回到墨染般的幕中去。

    “你给我的天空,让我窒息。”我冷冷地说。

    “诺儿,亲可以订,自然也是可以退的。我明白当年为什么兄长不肯纳玉为,真爱是唯一的。诺儿,你可愿做我的唯一?”

    这是这位公子哥儿说的话吗?我不敢相信,回头看到他星星一般明亮的眼睛。印堂轻轻吻住我的额头,再次将我拥入怀中:

    “印堂的心,这就交给诺儿了,请诺儿收好它。”

    泪水涌了出来,我把脸紧贴住他的衣襟,咬着嘴唇不出声。这浪漫好的时刻,我怎么会哭泣?环抱住他的腰,我陷落了,陷落在梦中就出现过的气息中。是的,他就是我梦到的那个从星星里走来的人,只是我一开始不愿承认,可我知道,是他,只能是他,虽然,他并不是王子!

    “咳咳……”窗外传来几声干咳,还有窃笑声。一定是思岩那死丫头!刚想咆哮她间,又突然想到这时候了,娘已然睡了,可不能弄出什么动静来,何况我的“把柄”还被死妮子拿住了*_*!

    于是恋恋不舍地推开了印堂,看他一样地恋恋不舍地离开。然后和我的伙伴嬉笑打闹着(当然是静音版的),折腾到后半才睡。

    第二天清早,就听思岩叫我——娘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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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紫晴(诺母)

    这是心火,我明白。那两个孩子到底是到了这一步,我虽然一直不说,可都看在眼里。刚开始,诺儿大概是没有什么想法的,那个孩子似乎也真的如小六子说的,只是好奇、好玩儿。可慢慢地不一样了,那孩子看诺儿地眼神变了,诺儿对他的态度也有微妙的变化,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思岩却看出来了,还喜滋滋向我通风报信,我就顺水推舟让思岩多注意他们。其实我真正的用意,是想在他们定情前把一切阻止。可是,我没有做到。

    那天诺儿将印堂扮成孩子带去了醉阁,他们吵吵嚷嚷的闹个不停,我在房中听得真切。我没有去阻止,我想诺儿折腾他们越离谱越好,这样很快地这个养尊处忧惯了的少年,就会不堪受辱而离开。他们走后,思岩在厨房收拾,小六子进来了,很恭敬地说有事要回禀。

    “你家少爷,到底是哪里的皇亲贵戚?你这样由着他胡闹,也不怕你家主人治你的罪?”我先发了话。我看出小六子恭敬背后的不卑不亢,还有印堂骨子里透出的贵气。

    “李夫人好眼力!”小六子低眉垂眼地回着话,“我当然也知道我们爷这么做,老爷夫人定是不许的。可是,这出门在外的,我们舅老爷都拿他没办法,何况我一个奴才呢?我们爷就是没见过咱百姓人家的日子是咋过的,好奇嘛。再说诺姑娘的子又着实招人喜欢,自从认识诺姑娘以来,爷比在京里时开朗多了。不过您放心,不会打扰您很久的。顶多一个月,这新鲜劲儿一过,我们爷自然就要回去的,再说京里也会来信要爷回家的。”

    我没有吱声。小六子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银票,呈了上来:“这是我们这一个月的销,给您家添麻烦了,还请笑纳。”

    我摇摇头,没有接。“这算什么?你们帮着我们家干活,我还收你们的钱不成?”

    “让您见笑了。我们能干什么活儿啊?尤其是我们爷,自打娘胎里出来,就一直众星捧月般的宠着惯着,象这两天……我们爷的身子骨其实是承受不了的,也就是稀罕罢了。还劳烦您以后,别派这样的活计了,要真是把他累出个好歹,我可就吃罪不起了。银票您还是收着吧,我也是苦人家出身,知道过日子不容易。”

    我还是没接,心里一团乱麻般地塞满了事情,然知如何理顺。“嗯,知道了。不会再让你们干什么体力活儿了,本也就没什么重活的,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故意刁难的,你明白么?”我看着小六子,这个孩子机灵得很,应该听出我话外之意。

    “这个……李夫人放心,我们爷自小就读书识礼,人虽是娇贵些,可不蛮横更不奢。很多大事都是要老爷夫人做主的,我们爷不会擅做主张,不会做出格的事儿的。”

    “只怕是年少轻狂,一旦远离了父母,就什么规矩都忘了。”我不相信任何许诺,因为诺言,不过是随风的云烟。

    “这个……要这样说,那只怕我们都无能为力了。不过,”小六子抬头看着我,露出一丝微笑,“李夫人,也未必见得就是什么坏事。”

    我还能说什么呢?如今立时赶他们走都不成了,我们怎么得罪得起宦人家?我轻叹了口气,把银票放回小六子的手中:“一个月后,你们走吧。”

    真是始料不及呀。这一个月,我也有些喜欢印堂这孩子了。他不似我们见过的那些公子哥儿,他待人平和,也肯吃苦,更有些真才实学。他对诺儿,虽是有意,却从不调笑,一直很尊重她。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暂住,所以恶劣的子还没显露出来。可印堂现在的样子,的确是招人待见的。还有,小六子也真是个忠仆。抢着帮主子干活,还跟着思岩学做菜,就是为了让印堂不用吃诺儿做的“猪食”。思岩,我倒觉得和小六子,若是能成就这一对,比印堂和思诺更让我称心呢。

    正思忖着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只要他们一走,两个孩子不能经常见面,自然也就冷下来了。可谁知,就在昨晚,我听到对面房间的呓语,听到一个男人的承诺,恰似当年我听到的承诺一般——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诺儿,难道你要和娘一样的命运?

    我正要冲过去阻止他们,又听到诺儿将印堂送了出来,思岩回房和诺儿闹腾了一会儿,她们就睡了。我稍安心了一点,可是以后,以后会怎么样呢?我辗转粪,一未眠。待天破晓时,思岩进来问我早饭想吃什么,我才发现自己已无力回答。思岩诧异地摸了一下我的额头,就飞奔出去喊诺儿了,看来,我病得不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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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你怎么了?怎么这么烫?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望着娘紧锁的眉头,我心里一阵绞痛,我相依为命的娘,想伴了十年疼我爱我的娘,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模样?

    思岩端了碗水来,喂娘喝了点儿。我站起身准备出去请大夫,虽说我在现代是学医的,可这个时空,没有检查的设备和我会使用的西药,我可不敢乱来。

    “诺儿,李夫人不舒服吗?”是印堂的声音。我还没回答,娘在上嘶哑着嗓子说:“印公子,请进来,我有话说。”

    奇怪,这时候娘找印堂做什么?难道,昨晚的事儿……

    “李夫人,”印堂向母亲微微颔首,他对母亲倒是一向恭敬,但也从来没有行过大礼。“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若是我没有记错,到昨天,你们来了已经一个月了吧?再以后,就不能让你们白干了。可是我们并没有能力付你们工钱的,这又正赶上我病了,更没有闲钱了。家里你们有两个不相干的男人,只怕也多有不便。你和小六子,还请回吧。”

    啊?我吃了一惊,向印堂看去,他也瞟了我一眼,抿了抿嘴唇说:“是,够一个月了。晚生在您这里学到了不少东西,您不收学费也就罢了,我们哪里还能要什么工钱?至于不方便,这段时间,我和小六子一直遵守您定的规矩,应富有给您添什么乱吧?就算您执意要我们走……也,也得等您病好了,我才走得安心啊。”

    “是啊是啊,娘你看,我和思岩要照顾你,还要照料生意,真的有些吃紧呢。”我慌慌地帮腔,我不想他离开。

    “我去请大夫来。”印袒等娘说话就出去了,我也跟着他走到院子里。小六子当院站着,一脸的严肃。真奇怪,往常小六子可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印堂,一点儿奴才味都没了,倒象要准备教训印堂一番。难道是因为刚才印袒要到工钱,他怒了?

    “爷,您……”

    “先去请大夫,有什么话路上说。”印堂打断了他,回头看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很快回来。别着急,李夫人应富有大碍。我在家时跟着阿玛学过一点医道,董事长她老人家大概是因为总经理不听话,有些急火攻心了。配两副药,调养几日,总经理呢再乖些,自然就好了。”一边说着,印堂和小六子就匆匆出了门。

    咦?这是什么意思?我最近没惹什么麻烦啊,娘怎么会是因为我而病的呢?难道,是因为,是因为我和印堂?

    “思诺,你进屋去照顾娘。我去烧早饭,给娘熬点儿粥。”思岩冲着我使眼,我心里直紧张,娘是不是准备挎问我了?

    进了屋,看到娘一脸的憔悴,我心里一阵难过。娘招手让我在她边坐下,拉着我的手看了我好久,才说:“你跟娘说实话,你和印公子,到底是怎么档子事?”

    “啊?我跟他?跟他……能什么事啊,就是老总和员工,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呗。”

    “少胡说!你知道我指的什么……咳咳……”娘一着急,咳嗽起来。我帮她拍胸抚背,可是娘生气地把我的手打开了。我理亏地低下头,其实也奇怪,为什么我不敢和娘说呢?就是谈恋爱嘛,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再说我前后加起来,也三十多岁了,还为这种事害燥?

    “娘,我和印堂,我们,我们……”我还真说不出口,真是被封建礼教熏祷个了。

    “他是订了亲的人!”娘快怒发冲冠了。

    “印堂说了,亲可以订,也是可以退的!”我有些底气不足。这年月,订亲和成亲的差别不大。

    “说了?那可退了?他说退就退得吗?”娘问得越发焦急,我却整个被问懵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怀疑印堂对我的承诺,可是娘,不相信。

    “他这不是,还没有回去和他岳父说吗?反正他家败落了,他老丈人不想要他啦。”

    “他说管事吗?他爹娘可应下了?”娘是步步紧逼。

    “这这,关他爹娘什么事呢?我们两厢情愿不久了嘛。”

    “怎没关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你要自己找丈夫,最后不也得双方父母同意吗?难道你连个礼数也不要了吗?就算你不要,印公子就能和你一样不要礼数吗?”我被娘问得傻了眼,我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我只知道,我在不觉间了印堂,很巧,他也了我,还有比这更完的事吗?

    “娘,印堂是真心待儿的。你想,咱们这清贫人家,他没有财可图。我的模样,”我指了指“胎记”,“也没有可图啊。所以,印堂是真的喜欢儿这个人。真的啦,你要相信儿嘛,我也闯荡江湖好几年了,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啦。”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娘将头扭向一边,不看我。

    “娘……”

    “出去!你搅得我头疼!”娘生硬地打断了我,我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娘是真的生气了,我还是顺着她吧,别在这儿添堵了。

    大夫给娘诊了脉,开了药方。还真如印堂所说,娘是心火太胜,气血不调,也就是说,是给气的。也就是说,病根儿,就是我!>_<

    印堂把我叫到库房里,轻声问:“被我说中了吧?”

    “嗯,想不到你医术也通晓一些。”

    “傻瓜!”被印堂敲了下脑门,“我是说李夫人的心病。”

    我一听,把头埋得的。什么时候我成了最迟钝的人了?这可不是我的风格啊。

    “是啊,娘生气了。娘不相信,娘怕我受到伤害。”我嘟着嘴咕哝着说。

    “诺儿,你是唯一的。印堂的心,再放不下别人了。”印堂握着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前。我一定脸红了,我觉得全身都在发烫。

    “说有什么用呢?漂亮话谁都会说。”我还是嘟着嘴。

    “对!光说是没用的,我会让诺儿看到的,不会太久的。诺儿也要信守承诺啊,别把印堂的心弄丢了。”印堂的眼神坚定,脸上漾满柔情。我感觉眼眶有些潮湿,最近我的抗煽情能力明显降低,动不动就有热泪盈眶之势。印堂又吻了我的额头一下,我们紧紧地拥抱。我预感我们的爱情不会那么顺利,需要我们两个人不遗余力地去争取一个圆满的结局。我更用力地抱紧他,对于恋爱中的傻人来说,这可以依靠的感觉太重要!

    过午饭之后,娘在房间休息,印堂和小六子出去工作——为了不让娘继续火大,我和印堂只好“避嫌”了。我在门口看了一眼娘,好象是睡着了。就走到厨房去,思岩正在煎药,回望我进来了,抿着嘴直笑。

    “你个臭丫头,要疯啦!娘病成那样你倒乐抵勒佛似的,想什么哪?”心里正烦,看思

    岩的笑脸不一肚子的气。

    “我想呀,娘这是心病,要是有喜事儿冲冲,自然就好了。这要有喜事了,我能不乐意吗?”思岩瞟了我一眼,又开始诡异地笑。嗯?她这话里有话啊,我走近思岩,问她:“你什么意思啊?你打算牺牲自己,赶紧找个婆家给娘冲喜?”

    “去!没正经!我说你呢,你什么时候和印公子……我可等着喝喜酒呢,娘老早就让我注意你们了,我还有意给你创造了那么多单独相处的时间,等事成了,你还得好好谢谢我这个幕后媒人呢!”

    你这个幕后的大奸细!感情我们那点儿事你都说给娘了,也难怪娘生气啦,肯定以为我早和印堂私订了终身,那啥那啥了呢!我顺手抄一个乘铲就拍:“我现在就谢你!卸胳膊卸腿卸脑袋!”

    “你干什么啊?喂……小心啊,娘的药还在火上呢!”思岩一闪身躲了过去,又严重警告我她正在为董事长工作,我不得造次。

    “还说呢,娘早上把我狠骂了一通!你干嘛把我和印堂的事儿都告诉娘呢?”

    “这不是好事吗?娘老早想让你嫁了,你这回有了情投意合的,人品模样都不差,为什么要瞒着娘啊?一定是你!又说什么年纪太小啦,要享受生活享受……享受什么爱情啦,不肯出嫁,把娘惹火了吧?”思岩对我怒目而视。是啦,我以前是说过那些话,那是因为,我可不指着在这个时空过一辈子,再说也真的太小么,才十三。可现在,不一样啦,印堂……总之,我改主意了,可好这么巧,娘也改注意了T-T!我真是哭无泪啊!

    “才不是呢!”我象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娘气得就是我和印堂,她不相信嘛,一定是觉蹬不当户不对,印堂只是和我玩儿罢了,没有用真心。”

    “娘虑得也是,到底是你的终身大事,最重要的就是他对你好,能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你呢?你觉得印堂可是真心?”

    “嗯……应该是真心的吧。可是他订了亲,可是他又说能退亲的,可是他又不说什么时候退亲,可是他又说不会只说空话,一定我会让我看到、感受到的……哎呀,不要问我啦!我现在当局者很芒非常迷!”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纠着自己的头发,想把头脑里的一团乱麻都纠出来。

    “翰翰,哪有那么严重,再怎么说,娘都是因为疼你才生气发火的。至于印公子嘛,”思岩将我拉起来揽在怀里,沉吟了一下才说:“你不妨直接问问印公子吧,什么时候能退亲来咱们家提你们的亲事。还有啊,他家住在京城什么地方,家里都有什么人,做什么营生。这些要是都说得清楚又合情理,至少会觉得他没有骗我们吧?”

    “也许吧。”我还是没什么主意,以我的想法,两个人的事情,是没必要过问家庭的。可如今这行情,好象也只有通过询问这些事情来判断印堂是否说了真话了,其实人家要存心想骗,什么瞎话编不出来呢?其实人家要是想骗……会骗我这样的?我没有胎记的样子,只有娘和思岩见过的。再说我一个现代怕什么骗?捂紧自己的口袋及腰带,有什怕的?可是一个在封建社会生活了十年的现代,好象真的有点怕了哦,到底是怕什么泥?*_*||

    药煎好了,我和思岩一起端了进去。娘刚好小睡醒来,我们娘吃了药,看样子她是好了一点了。只是娘这回看着我直发呆,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思岩也有些不安的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娘。最后,我终于顶不住了,说:“娘,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嘛,您这个样子,诺儿受不了啦。”

    “是啊,娘。有什么事儿您说出来,要是我们做错了,我们就改。要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就此说清楚了,总您闷在肚子里自己生气强啊!”思岩把娘身后的枕头垫高,让娘可以靠着坐得舒服一点。娘叹了口气,让我起来坐到她身边,握着我的手幽幽地说:“娘真是……娘是害怕……娘不想儿走我的老路啊!”

    娘突然地失声痛哭起来,把我和思岩都吓坏了,我们手忙脚乱、胡说八道的一通劝。其实劝有什么用,我已经知道娘的心思了,娘是担心我和她年少时一样,轻易地被人拿走了青和爱情,还要赔上一生的时间去等待!娘,儿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啦,儿是现代人啦,谈若干次恋爱很正常啦,就是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可是这些话怎么能说出口呢?说出去娘会疯掉思岩会傻掉,我只怕离死也不远了。看着娘婴婴咽咽地哭得伤心,我心里也是难受啊。我十三,而娘才三十,又是天生丽质,秀外惠中,这一哭起来还真有一枝梨带雨的味道。真是可惜啊可叹啊可悲啊!

    “娘,找个忠厚老实知道心疼老婆的人,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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