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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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入,闷闷地躺在上睡不着。思岩劝了我间,说娘只是生气家里多了两个不知根底的男人,担心会出什么事。尤其是我和印堂单独出去,她就更不放心了。所以才故意冷着我,让我自己反省。我知道,娘自然是爱着我、护着我的,这不已经免了我的“厅长”,准我回房间和思岩住了么?其实,让我发愁的还有另一件事。

    思岩见我无话,又嘱咐了间,就睡了。我望着外面璀璨的星空,却更是心事重重。传说中,每个人都有一颗守护自己的星星,在我们遭遇困境时给予帮助。辛蒂瑞拉的水晶鞋便是她的星星教母给她的。我的守护星是哪一颗呢?你在关注着我吗?我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奋斗了十几年,不是我不需要帮助,而是我知道,更重要的是靠自己。可是直到现在,我的未来仍是一片迷茫,我不知自己的归宿在何方。喝……他在三百年后啊,我还回得去么?印堂……怎么会想到他呢?已定了亲的贵公子,就算是他有意,也不过是纳我做罢了,我才不呢!丈夫,最私人的“物品”,怎么可以和他人共享?我在这里的朋友也不少了,可其他男孩子,做朋友还是不错的,真要谈婚论嫁,没一个能入了我的眼啊。我趴在窗台上叹息,“嘟——嘟嘟——”传来几声蝈蝈叫,已经夏天了,我却还在思,唉……

    翻回到上,准备来一次“梦了无痕”,那蝈蝈又叫了起来。“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咦?这什么蝈蝈,好象喊着“一二一”就来了。啊!我秘明白过了,正事!我差点儿把正事耽误了!

    穿衣套鞋,轻手轻脚却又是慌里慌张的出了门。循着蝈蝈的叫声,拨开草丛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四下张望,周围一片静寂,只有蝈蝈不时地叫着,引着我走到了树林的深处。

    “出来吧,没人跟来。”有人跟着就怪了,本来我家住得就偏僻,现在又快半了,想找个人跟着都难。

    “思诺姑娘。”那个男人现了身形,向我深深一揖。

    “算了算了,每次都这么客套,说正事儿。你准备好了吗?大概也就是这一两天,得机会说走就走了。你得保证随时能找到你,该带的东西都打好包,还有,你找的人也都要可靠才行。”

    “是,都按姑娘嘱咐的办的。我还多想了两条路,也都联络好了,人也都是可靠的,不会泄露风声。这次,真是多谢姑娘成全了。”又深深一揖。

    “得得,只要你们以后日子过得好就行。万不要做负心汉,不然,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追着你杀你个片甲不留!”我突然有些忿忿的,因为故事里这种情况下总会出现负心人。

    “不会的!我此生只求有凝为伴,其他的都不足挂齿!若我负了凝,定遭天打雷劈!”

    “行了,发誓有什么用,老天爷未必爱管你这档子闲事儿。看你以后表现吧。”我心里莫明地有些堵。突然觉得好象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我猛回头,幕中一片苍茫,什么也炕清楚。“回去吧,等我通知。”说完,我没淤看那个男人一眼,急急地往家的方向走了。

    第二天,我照常去兜售我的商品,印秘书突然很殷勤地要求和我一起去。这可有点儿怪,自从此人升为财务主管之后,很不屑于和我出去做推销员的(其实是怕我逼他扮九斤)。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到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都快发毛了,才咧嘴一笑,把包儿丢给他:“出发!”

    整整一天,印秘书都很“敬业”地紧跟着我。紧得我都有窒息感了。我和经常代销我们货物的掌柜说话,他就一直搭腔儿,截我的话头儿。小伙计点货,我和人家开个玩笑,他就拉长脸催促着我快走。我们去常去的饭馆吃饭,我和小二嘻笑了两句,他就忿忿地说以后再不许到这家来吃饭了——怪了,本总经理干嘛要听你的?还有更过份的,我要出恭,这厮也屁颠屁颠地跟着,气得我差点儿一脚把他踹飞!这是怎么了,不象是我的手下,倒更象是娘派来监察我生活作风的奸细了。我气歪歪地骂了他一路,他却只是讪讪地笑着,象只叭儿狗似的摇着尾巴紧跟着我——简直不可理喻!

    晚上,又该到醉阁给凝做容了。吃完六大厨做的味晚餐,我挑衅地看着印堂:怎么?还跟着我不?印堂涨红了脸,嘴唇蠕动了几下,没说出话来。我冲他一撇嘴,心里很是得意:小样儿,不敢去了吧?印堂突然转身出去了,生气了?耍小儿?扮了两回姑娘,还真就把脾改了,越来越小人么?我正要跟出去,恰好在门口看到印堂把正在厨房收拾的小六子扯了出来,跑到墙边嘀嘀咕咕。我一闪身退到门后,地注视着他们。印堂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嘱咐着什么,小六子毕恭毕敬地听着,不时点着头。哦,看来,是自己不能亲自去盯我的梢,就让小六子继续他未完的使命——印九斤同志,你到底是哪部分的?要盯我的梢,是何用意?!

    “小六子,你家主子爷刚才跟你说什么了?神神秘秘的。”路上,我漫不经心的问小六子。

    “也没说什么。无非是有些想家了,我们离开京城也有三个月了吧,我们爷惦念着老爷和夫人呢。”

    “哦,这倒也是,人之常情嘛。”我瞟了小六子一眼,瞎话来得倒快,还入情入理。“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啊?”

    “不是想家了吗?那就干脆回去嘛,你家老爷夫人也一定很想儿子,何苦在这儿当长工受罪。”

    “呃……我们……我们,没有路费……”

    “咳……=_=!!”我干咳了一声,臭小子!嫌我不给工钱啦?当初可说好第一个月不给的。再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吃掉我们家多少伙食费啊?

    “其实,要能回去,早就回去了……”小六子小声嘀咕着,头也垂了下来。

    哦,想起来了。印堂说过,他们家出事了,他是出来避难的,若不是如此,他舅舅兼老丈人也不会对他那样,唉,世态炎凉啊!印堂现在等于是有家不能回啊,看看垂头丧气的小六子,觉得他们也是够可怜的。印堂也真是没心没肺,在我家混的这些日子,也没见他有什么惆怅,净和我斗嘴打趣儿了。哼,纨绔子弟啊纨绔子弟!

    “翰,别垂头丧气的了。你们现在不正在为将来准备着的吗?我也不会总不给你们工钱的。不过我娘未必让你们主仆一直在这儿混着,到时候你们自己出去栅作,就更知道生活的艰辛了。”我一边摇着头,一边心里有点不忍,娘真的会赶他们走吗?那印堂……唉,算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有家底儿的,论不到我为他担忧吧?

    到了醉阁,凝一见我就使眼。我便和上次一样,把嫌人等都请了出去。小六子放下东西后,也退到门外。我一边准备,一边和凝嘻笑着说些人们的八兀她用手势告诉我:今晚,三更,枫桥畔。我点了点头,嘴里却仍是胡说八道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出逃,逃离这蹂躏自尊和人的火坑!凝,我一定会帮你成功离开的!

    回家的路上,在往家走的三岔口边上有一棵大榕树。小六子一直走在我前面,趁他不注意,我迅速往大榕树的树洞里放了三颗石子儿。这是暗号,那只蝈蝈会在树林中等着我的。

    往嘴里塞了两块思岩给我留的点心,慌称胃里有舒服,要散散步消食,就溜了出来。走了没几步,就闪身到一丛灌木后面,等了一会儿,不但没人从家里出来,就连附近的路上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人声。虽说我是个小人物,可凝在杭州城却是小有名气的,老鸨也是时刻盯紧着她的摇钱树,我这样小心谨慎是一点儿都不过份的。

    又来到那晚的小树林,不过这次是我变蝈蝈。叫了几声,那个男人应声而出。

    “就今晚,三更,在枫桥,走水路。”我冷冰冰地看着他,凝的命运要交到他手上,我担心,他会变兀

    “好,我马上就去准备。”男人的表情很坚毅,我心里略觉宽慰。突然他撩袍跪倒,吓得我往后一退:“诺姑娘,你对我和凝的大恩大德,我实在是无以为报。这个,这是我家祖传的一枚玉佛,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由高僧开了光的,可以趋邪祈福。还请诺姑娘收下,我和凝都希望诺姑娘一生一世都平安幸福。”

    男人手里是一块莹润的小玉佛,碧玉通透,即使真如他说的不值钱,也不会是市井的一般货,何况还是高僧开光,他家的祖传之物。我推了回去,正说道:“不,留着保佑你和凝的姻缘,合合吧。”

    “诺姑娘放心,我对凝心决无二心。这玉佛还请你收下,不然我和凝都会不安的。”男人又把玉佛递了过来。

    “哎呀,我都说了不要嘛,怎么这么麻烦!你起来再说!”我把他的手又推回去,顺带着扯他起来,男人却又把玉佛递上,而且赖在地上不肯起。我再扯再推,他就再跪再递,正拉扯着,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住手!你住手!不许伤害我的诺儿!!”

    我扭头一看,一个黑影从我来的方向直窜过来,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男人已经被打倒在地,和那个黑影扭在一起。我仔细一看,那、那不是……那个谁吗?!

    “印、印堂,是你吗?”我有点不敢相信,他怎么会跟来的?

    “诺儿,你太大意了,怎么可以大晚上的和陌生男人在树林里会面?多危险!”印堂显然打那个男人是绰绰有余,一边收拾他一边还能不动声的和我说话。

    “什么什么啊,快住手!”我上前把两个人死拉活拽的分开,印堂凶巴柏看着男人。“你误会了,我们是有正事要谈的。嗨,那个你,快走吧,别误了时辰。哎!我也会去的,去送送凝,你们要是先到,就是稍等我一下。快走吧,还等着挨打啊!”我忙挡住又要发狂的印堂,看那个男人消失在暮中。再回头看印秘书,大眼睛正怒火冲冲地瞪着我。呵呵……呵呵……你瞪着偶作甚?偶有必要给你解释吗?

    “干什么干什么?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出来瞎逛什么!还敢干涉本总经理的私生活,你想犯上啊?看来这一段时间对你是太仁慈了,闲得你,都跑来管闲事儿了!”我劈头盖脸的一通训,但是,没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怎么是闲事!你、你……你怎么可以三番五次的和一个陌生男人见面呢?而且还是在晚上。上一次我还隐约听到,你说什么这两天就要走,你、你一孩子家,怎么能跟他走呢?那是私奔啊,伤风败俗不说,你对那个男人又了解多少?要是他、他欺负你,他、他……那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印堂跟在我身后不依不饶地说个不停。

    “你知道得不少哇。我‘三番五次’的和人会面?你‘上一次’听到?你一直在盯我的梢啊!!”我的火开始冒起来了,转过身,瞪着印堂。“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他?我和他见面又怎么啦?我就是要跟他私奔!怎么啦怎么啦?!我还不是一样不了解你,却把你跟小六子都领家住了,伤风败俗了吧?我还告诉你,就是因为你们俩厚颜无耻地赖在我们家不走,逼得我不得不,”我咽了下口水,恶狠狠地说:“跟人私奔了,好不用再看你这张脸!”

    这算是什么表情?吃惊?生气?很受伤?印堂定定地看着我,把我面前的空气都看凝固了,导致我呼吸困难。“诺儿……真要是那样……真要是那样,应该走的是我。这里是你的家,你可以直接了当的对我下逐客令的。怎么能拿自己的名节当儿戏呢?何况还有李夫人,你岂能舍下自己的母亲,和另一个不相干的人远走他乡……”印堂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下了,搞得我有些局促不安。刚才是为解心头之恨胡说八道了一通,他不会是当真了吧?我歪着头使劲地想看清他的表情。不是吧?一个大男人……

    “喂,你,你哭啦?我刚才,那是一时生气胡说的嘛。你想啊,我要是真讨厌你当初都不会让你到我家来的,是不是?行行啦,一个大男人……你看看,现在月黑风高荒山野岭孤男寡,你这么哭哭啼啼的——难道是我调戏你了不成?嗯,九斤啊,陪大爷喝两杯去!”我抓住他的手把他扯到自己身边,看着他破啼为笑,这“调戏”人的感觉,还真有趣儿!

    “我告诉你吧,是这么回事。”一边往家走着,我一边将原委慢慢道来。那男人,与凝是青梅竹马。凝家本也是书门弟,可是得罪了人,被抄了家,她被卖到了妓院。男人要赎她出来,可是老鸨看出凝不是庸脂俗粉,出了天价,男人一个酸儒,别说曾卖铁,就是把自己都搭上,也不够个零头。我认识凝时,男人正准备去进京赶考,待有了功名,捍救凝。我对此事很不乐观,他若真有了功名,怎会娶一个妓为?最多是个宠罢了。可是我没敢告诉凝,她是那样的憧憬着未来。不过男人落榜了,因为,他没有钱开路,空有才华有何用?我却松了口气,我说我来帮你们,但是,你们要离世俗远远的——是的,远远的,没有名没有偏见,凝在他的心中,才能始终是唯一吧。

    “我在醉阁赚的钱,都为凝攒着呢。他们这一走,只怕再也不能回来了。路费啊,到了新城市的安家费啊,什没要钱?我最担心的还是那个男人,他要是以后嫌弃了凝,可怎么办呢?所以我决定,那笔钱我只悄悄地给凝,不能让那男人知道。这样以后万一有变,至少凝的生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唉,最怕是痴情儿负情汉哪!”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握紧了,耳畔传来印堂的低语:“总有不负情的。”心脏就此突然加速跑了几下,搞得我有些魂不守舍。

    “那个……对了,你刚才,就是你冲过去和人家打家的时候,你喊得什么?”

    “嗯?”

    “你说住手,不许伤害——那什么,你那时喊得什么?”

    “什么?就是住手,不许,不许……什么?”

    “什么?我在问你啊!”

    “我?我喊住手啊,然后,那什么……”

    ==!!

    拿了几件家常衣服和给凝的银子,悄悄从家里又溜出来。印堂坚决要跟着,没办法,在他起誓不告诉任何人之后,印秘书就陪着本总经理向枫桥出发了。嘿嘿,其实,这深更半的,有个保镖倒也是不错呢,何况还能帮我掂包儿!

    到枫桥时,一身男装打扮的凝也刚到。我们一时百感交集,我们拉到一边去,说了间贴己话。嘱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相信男人能给她带来一切,还是自己坚强能干才最重要。将银票塞到她手里,告诉她千万不要让男人知道,这是给她自己以防万一用的。时间紧迫,嘱咐完了,替她抹了一把泪,咬咬牙,将她送回男人身边。我定了定神,拿出一包散碎银子,让男人路上用,要他照顾好凝。男人千恩万谢,又拿出那枚玉佛——真是头大!这次连凝都恳请我收下,我接过想了想说:“这样,你们的第一个孩子要认我做干妈,这是我送孩子的见面礼,保佑他健康长大!”我把玉佛又放回凝手中,两人对视了一下,只好收下了。“好了,快走吧,免得长梦多。一路小心!”

    目送小船在水中划出一道印痕,越划越远,我轻轻吐了一口气,一路顺风,凝!一生平安,凝!祝你幸福,凝!

    往回走的路上,我的脚步很慢,象是被什么给拌住了,每一步都有些犹豫似的。印堂也不说话,只陪我默默走着。

    “印堂,你看。”我仰着头,看着如散满碎钻般的漆黑天空。“今晚的星星真多,真亮。会把凝的路都照亮吧。”

    “诺儿,你……你嫌的那些钱,都是这样掉的吗?你给凝的,可不是个小数目。”

    “也不全是。我们家也得钱啊,不过,我们过平常的日子,用不了多少钱。所以我把攒的钱做拯救基金,在有人需要帮助,而且我们也的确能帮上忙时,拿出来用。娘和思岩也都赞成这样做,我们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知道在最困难的时候有人帮一把意味着什么。”

    “诺儿,你心肠真好。”

    “哈哈,别我看得那。我是有私心的,我希望能多积些德,将烂嫁个好丈夫啊。星星们哪,尤其是我的守护星,你们都看到了,我可是一直在做好事啊,请赐我一位王子吧,请让他与我相爱吧……”正在大发厥词的我突然一脚踩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完啦,这回只怕要摔出一个小脑袋了!

    “诺儿!你没事吧?”在摔的途中,突然出现了印堂的脸,还有他的臂膀和怀抱。我们这么近的对视着,比上次他背我时还要近。我的心脏又加速跑了起来——以冲刺的速度!这次的后果可不太好,导致我的脸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而印堂紧紧抱着我还不肯松手,我慌慌地推开他站稳了脚,低着头拧手指。瞟见他垂手站着,也是一幅不知所促的模样。这尴尬的场面,可如何打破?

    一点星光从眼前闪过,心里突然一喜:

    “印堂你看——荧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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