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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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印堂真的和刘伯做生意了!一大笔订单呢!刘伯那儿明显的忙碌起来,我和思岩就一起过来帮忙。不过……我基本上在帮倒忙!那也郸,好歹我也长着两只手啊,在思岩的帮助下,我也能单独操作,包出点儿样子了。

    “导游!”

    “啊?”我抬起沾满瓣茶叶的脸,却是印堂和小六拙在了身边。他倒是时不时来的,大概是怕我们作坊小,耽误他的大买卖。每次只是转一圈看一下就走了,见了我也只是点下头,我也顾不上跟他搭讪,胡乱点几下头就过去了。

    “上次……意犹未尽啊!杭州的景还有很多没有领略呢,可否再给我做一次导游?”

    “嗯……你看我现在,忙着哪。不象你们有钱人家的孩子,想玩儿就去玩喽,我得干活!当然,”我停下手中的活计,想了一下,“如果你付工钱,并且车马住宿都安排好的话,我可以考虑挤出点儿时间来带你们去玩儿。”说完,做真诚状向印堂眨眨眼睛。

    “哦……”印堂若有所思,“一天十两,怎么样?”

    我瞪大了眼睛。

    “那,十五两?”我还是没吱声,“最多二十两!否则我就找别人了!”

    “嗯……好吧,算起来你也是老主顾了,我吃点亏,成交!”我做出一幅赔本嫌吆喝的样子。其实我心里早就乐翻了——二十两啊!一年的嚼用都要出来了!

    “好,可记好了咱们的约定。”印堂柔的眼睛突然现出些狡黠来。“我负责车马食宿,导游自当义不容辞的陪吃陪住陪玩儿!”

    啊!!!二十两,就把我沦为三陪了?我怒目而视,可是……负责车马食宿的话,好象是我说的耶。

    印堂得意的轻笑着转身离去,小六子有些尴尬地冲我呲呲牙,跟在主子身后走了。兀自留下我将自己面前的瓣吹得纷纷另投名主,哼!我狠狠瞪了他的背影几眼,怕你啊,对付你这样的小,偶办法多的是!

    印堂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红柳绿的涂了一脸纯天然补水抗皱面膜。他的到来可是杀了我个措手不及,明明说瑚天一早出去玩的,我特意从茶棚回来准备下,给自己容,想不到却撞上这个“印堂发暗”!

    “啊~~这个、那个……”印堂也是一脸的错愕,“敢问……这、这里是李思诺李姑娘的家吗?”

    咦?哈哈!他没认出是我!我松了口气,转转眼珠儿捏着嗓子说:“公子要找思诺啊,她出去了,我是她思岩。您请上座,我这就去叫她。”福了下身,准备逃之夭夭。不料院门又是一响:

    “思诺!娘的那件藉荷披风放哪儿了?有些变天了,娘她……”

    思岩定格在原地,看着满脸水果沙拉的我;印堂定格在原地,看着思诺的两个“”;我定格在原地,心想今儿的点儿真背!做个面膜被人瞧见,撒个小谎被人揭穿,真是糗大了!

    “这位,是印公子吧?您快请坐,我给您沏杯茶。”思岩先缓了过来,招呼印堂,还往死里瞪了我一眼,“思诺!还不快去把脸洗干净!”

    我撒腿就跑出去了,还隐隐听到印堂和思岩的笑声,肯定是在笑话我啦,讨厌!窝着火洗了脸,小心地画上胎记,再翻出娘的披风……我回到堂屋的时候,那两位已然谈得很投机的样子。呀,炕出来啊,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思岩,见了帅哥也蛮健谈的嘛。

    “思岩,给你披风。”我眨眨眼又说:“要不我给你娘送去,你们继续?”

    “去!”思岩一下子红了脸,戳了我的眉心一下:“没正经!印公子,思岩有事先告退了。”福了下身,又冲我挤眼儿,乐呵呵地走了。是啊是啊,能跟如此国天的男聊上那么一会儿,谁的痴都会犯上来的。

    “思诺……呃,不对!是思岩?”印堂强忍着笑意,作迷惑状看着我。

    “我是思诺!你早就知道了么,还拿我取笑!不是说瑚天卯时见的吗?怎么现在突然来了?”我没好气地斜倚着桌子坐下。

    “正是为了明日游玩的事。我想,那些名胜古迹多少年来被人颂扬,我道听途说的也都略知一二了。又太多人去观瞻了,我想清静地玩几天,导游有什么主意么?”

    “哈!咱们想到一块儿了!如今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又是万物勃发的天,去野营最好不过了!”

    “野营?”

    “是啊!就是准备好一些必需品,跋涉到山林中去,靠自己的力量寻找食物、水源,晚上搭起帐篷就睡在野外,多过瘾啊!”我越说越兴奋,却没注意印堂的表情。

    “……也就是说,导游要和我们一起睡帐篷住野外了?”

    “啊?啊……是,原则上,是的。”这孩子,怎么这没纯洁!

    “听起儡好玩儿的样子。”印堂一脸期待。

    “当然!非常有趣!不过一定要准备充分,不然在野外会有危险的。比如,”我突然有点想恶作剧,“刚才你看到我涂了一脸东西,那也是为了野营作准备。”

    果然,印堂无比的好奇起来,问道:“那个跟野营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看我把那东西涂在脸上,可以防止晒伤,而且面目可怖,可以吓一吓猛兽啊,山贼啊什么的。最后,那东西还有一大作用,就是——”抓起桌上剩了一些面膜的碗,将其中的东西取了一大勺塞进了嘴里。嗯~~好吃!这可是蕃茄、胡萝卜、弥猴桃加蜂蜜做的啊,酸甜可口,老少咸宜……

    “对!它最主要的功能便是解渴充饥!在野外,不被渴死、饿死是最基本的啊!”我挥舞着勺子摇头晃脑,“你也来一勺?”

    印堂狐疑地向碗里张望:“这东西,真能吃?”

    “当然,纯天然绿食品!”

    “可你刚才,涂在脸上……”

    “因为皮肤也要吃啊,要不你也涂下试试?”

    “不、不……”他有些慌乱地摇着手,那样子还真挺可爱。

    “嘻嘻……”我忍不住笑起来,看他有些脸红更觉有趣。“翰,说正经的,野营嘛,应该准备……指南针、手电筒、打火机、多用刀具、清凉油、泻痢停、创可贴……喂,你怎么啦?”印堂的瞳孔有些涣散,我推了下他。

    “那些……是什么东西啊?”

    ==|||我忘了,这是大清朝康熙年间。

    “就是那个,能辨别方向的,叫……”

    “罗盘?那倒不必带,小六子方向感极好,我们也都学过用日月星辰辩方向。”

    “那感情好。还有那个……火镰、小刀,防蚊虫叮咬的药,治腹泻的药,还有止血药和干净的杉都要备上一些。”

    “你想的还真周到。”印堂脸上又显出敬佩的神,弄得我很是得意。

    “翰,差不好就这些了。对了!最关键是带上帐篷,野营嘛,没帐篷怎么行!伞也带一把吧,食物和水可以带一些,但主要靠咱们自己在山里想办法解决温饱问题。行了,你回去准备吧,我也要准备下,明天卯时山脚下见。”

    “好。”印堂微笑点头,“不过……在哪座山的山脚呢?”

    最终,我选了我们初遇的那座小山。其实它并不小,它是一群山的一小部分,我们这次翻过这座小山头,往深处去探险、游历。呵呵,那边的山我也没去过啊,真是期待!

    听得马蹄声响,回头张望,果然是他们来了。远远就看到小六子一身利落的短打扮,背后还有一个不小的包裹。

    “李姑娘好。”小六子打了个千儿,回身掀了车帘,印堂笑嘻嘻地下了马车。嗬!瞧这位!头戴瓜皮小帽,上镶着一块和田玉。乌黑的头发结成一条溜光水滑的大辫儿从帽下延伸出来。茶的长袍宝蓝的马褂,更衬垫似银盆,双目如星,齿白唇红。腰间系着一个做工精的荷包,还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脚蹬棉白袜子,千层底儿布鞋——真是英俊潇SHa风度PiaPia的贵族少年啊!

    我啧啧连声——惊啊!不胜收啊!只是,这身打扮,能登山吗?我扯着印堂的衣服开始数落:“你干嘛呀?穿成这样!咱们是去野营爬山,不是选秀耶!你穿成这样子,也不怕自己踩了长袍摔跤?还穿这料子的,山上树枝荆棘石头片儿多得是,还不划你个衣无完肤?糟践东西呀!你看人家小六子,这才是……”

    “李姑娘!”小六子拧着眉毛,“我们爷可是从昨儿晚上就开始试衣服,千挑万选的找了这么一套最满意最得体的来见你……”

    啪!印堂一扇子把他打了口,向我一笑,抖手将长袍的前后襟往腰里一扎一系:“这下总可以了吧?”

    “嗯嗯,这还差不多。”我嘻笑着点头,小男身材不错么,虽然裤子很肥,也能看出是一双腿!

    “小六子,拿帐篷,我们上山!”

    小六子应声从车里扒出一大捆东西,吃力地扛在肩上。咦?那是什么东东?我伸手拦住:“喂喂,那、那是什么东西?”

    “是你说的呀,导游,野营一定要有帐篷。所以我昨天特别央求舅母给我找出了当年她们家在内蒙草原时用的帐篷,好华丽哦!”

    我一脸黑线!看着小六子满脸赤红快顶不住了,忙示意他先把那超级华丽大帐篷放下,又开始数落印堂:“你真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啊!这么重的东西,站在原地扛一会儿都受不了,还要拿着它爬山吗?再说我们是去山里,不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哪有那么多的空地让你搭个华丽大帐篷啊?!”

    “唔……这点我倒是忽略了。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嘴里不满地嘟囔着,一边在小六子的帮助下把那捆东西打开,挑挑拣拣,只留下了大概五分之一,重新打了包,这下就差不多了。我拿起这个包儿就往印堂身上推:

    “拿着!”

    咦?他居然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做纯真状,真气人啊!

    “装什么傻啊?没见我和小六子都背着包儿吗?你也得拿点东西啊!喂!小六子!”也太狗腿了吧,我这儿为他慷慨陈词的争取利益,他倒好,已然把小帐篷背身上了!

    “李姑娘,这样的粗活还是奴才做好了,别为这个扫了爷和您的雅兴。”

    印堂轻轻一笑:“是啊,导游,出发吧。”

    一路走来,发现小六子还真行,乐呵呵地跟着我们走,也没显出很累的样子,我这才放了心,开始尽情的游玩。四月的江南,早已是草长莺飞,山漫翠,更兼着山间的溪流泉水不断,还真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我不觉间就露出了贪玩儿的本,大呼小叫地冲到这儿奔向那儿,手里一把野一串野果(印堂不让吃,怕有毒),好不快活!

    “呀!这是什么?毛绒绒的……是小桃子!好小好可爱哟!这有一大片桃林耶!怪不得前一阵子我在那边山头上,看到这儿如云似雾的粉白一片,原来是片桃林!”我兴奋地在桃林里绕着圈的又跑又跳——哈哈,再过一阵子,就可以吃到免费的桃子啦!

    “导游,你是在跳舞为此次出游助兴么?”印堂笑嘻嘻地拿我打趣儿。我一撇嘴:“跳舞?可以啊,不过要另外付费!”突然一首欢快的歌曲跳跃进我的脑际。“小六子,把伞拇!”

    撑开了油布伞,在身前打了几个圈儿,便半掩了面唱将起来: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看那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把那儿采

    暖暖的风迎面吹

    朵朵开

    枝头鸟儿成双丁

    情人心儿开

    啊哟啊哟

    你比还妙

    叫我忘不了

    啊哟啊哟

    秋又去又来

    记得我的爱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看那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把那儿采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等着你回来

    给你把戴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

    尝尝家乡菜

    团圆乐开怀

    “哈哈哈……好听好听!虽然已过了期,可是这曲子欢快逗人,和我今天的心情还是很应景儿的。”印堂满脸的笑意,还拿扇子在手上跟着我打拍子呢。小六子也从呆滞状态中缓解过来,看到印堂那么开心,也是笑个不停。

    “客,既然很满意小子的表演,记得回去后要加工钱的啊。”问意拿捏着腔调蹲了个不伦不类的万福,印堂笑得更欢了。

    “走了这半天,有点儿饿了。咱们找个有水的地方,弄点儿蘑菇野菜,山鸡兔子什么的,炖了一锅吃,好不好?”我两眼早着星,口水直想流出来。

    “啊?李姑娘,你不是想在这荒山野地里做饭吧?”小六子一边说一边开始在身上来回摸索。

    “野营嘛,当然也包括野炊啦。你不告诉我你没有带火镰啊……”看着他越来越苦瓜的脸,我质问的力气都没了。

    “爷,是、是奴才疏忽了!真忘带了!这包裹里有些点心呢,要不您二位先点补着些,我这就回去拿火镰!”

    “也好,顺便拿只锅子和一些调料来。速去速回。”见印堂应允了,小六子放下身上的东西,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了。

    我愣了下,看向印堂:“这样啊,太辛苦小六子了。”

    “没关系的,你若不让他去,他更闹心呢。来,尝一块。”印堂递过来一块喷喷的绿豆酥,我立时断了别的心思,抓过来一通大嚼!

    将帐篷在地上铺开,我躺在上面休息。看着天上丝丝缕缕的白云,听着清脆的鸟鸣和附近潺潺的流水声,身边有帅哥,口中有味……人生,真是好啊!

    “嘿嘿嘿……”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扭过头,看着印堂因欢愉而越加动人的面孔,夸张地忽闪着眼睛说:“我做了个妙的白日梦呀!”

    “哦?可否说出来,让我也乐一下啊?”

    我翻身坐起来,转转眼珠儿,正准备胡掐一番,突然听到一声尖叫,接着听到有什么东西落水的声音,然后就是变了腔儿的声:“爷爷!爷爷!你在哪儿啊!爷爷!救命啊!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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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禟

    她又一次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不顾一切地跳下水将跌入山涧的老人拖上岸倒也罢了,这只是让我吃惊于她的多能与胆量。可这之后她做的,真的令我震惊了!她竟然以口对口将自己的气渡给那个晕迷不醒的溺水者——这是多么有伤风化、违背伦理的事情!可是她做的那么专注,没有丝毫的杂念。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旁,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柔软娇润的唇瓣正在将生命一点点挽回。湿漉漉的衣服裹着曲线优的身躯,胸膛因为刚才泅水和现在正在渡气而起伏剧烈。我呆呆地看着,她竟有种神般的圣洁与丽!

    她突然抬头叫我,我一下惊觉过来!另一侧脸上的胎记……还真是突兀啊。收回心神,上前来帮忙。老人已经缓醒过来,思诺要我将老人侧身躺着扶好,轻叩背部帮他把身体里的水咳出来。她检查了一下老人的腿,我倒没留意老人的腿会受伤,现在看来,小腿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她在那儿摸摸捏捏,皱着眉喃喃自语:“也不知骨折了没有?”

    “思诺……”我轻声唤她,让她扶住老人,我来检查腿的伤势。皇阿玛是精通医术的,我们这些做儿子的自然也都知晓一些。还好,老人只是扭伤,不过年纪大了,恢复起来肯定要慢得多。我倒是带了活血化於的良药,可是那要用温水化开了内服外敷,如今可哪有温水?

    “他们家就在山里,我们送老人回去不就有温水了。”思诺扶起了悠悠转醒的老人,示意我蹲下,怎么?要我背他么?这怎么行!想我堂堂一个皇子……她愠怒的眼神直逼过来,我一凛,再一看老人的孙,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早已是满脸泪痕,面苍白。这里,除了我谁还能背?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山路果然是很累人的,何况还背了个人。到了老人家里的时候,我已经是汗流浃背了。安置合人,止住他和孙一迭声的道谢,思诺掏出帕子帮我擦汗,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呀”了一声,找小姑娘要了镜子跳到院子里去照来照去的,我不哑然失笑,真是爱之心……可惜了,那块胎记,真是煞风景啊。

    “阿嚏!”传来她恶狠狠地喷嚏声,想是身上衣服未干,又在外面被山风一吹,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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