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旎走在宽敞明亮的园里,娇小的身影渐逝…
长长的柱廊幽深至尽头,被远远的点点闪烁的光芒照亮,隐隐透着虚幻迷离的魅惑。这儿,离蓝氏少爷的房子离得很远。
石堡内没有开灯,“嗒嗒嗒”的小孩脚步声渐渐响入第二层,在那个原本挂着大钟的前方停了下来。
大时钟已经被取了下来,只留下个镂空的架子和指针。蓝少爷就躺坐在时钟后面的沙发上,透过镂空望向外面的星空。
得意的浅笑浮上伊旎娇俏的小脸,月光倾洒进来,她将手上的画拽得更紧了。
似卷非卷的黑发不经意的凌乱开来,在他举手撩起刘海的一霎那,光洁的额头在月光下透出了朦胧的惑。微垂的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映出了斑驳的影子,恍若暗中挥翅的蝴蝶。清澈的双眸流转过来,又如波光粼粼的深水般不可测。
“画好了?”他的声音低沉特别,带着仿佛能释放荷尔蒙般的磁。
伊旎点点头,步上台阶,在他的身旁坐下来,将画举给他看。
画中的白裙孩正追赶着蝴蝶,在朦胧的下,发丝随风飘扬,那模糊不清的背影透着的是一种直指人心的震撼。
蓝少爷的嘴角勾起一丝足以倾倒众生的浅笑,将伊旎拥入怀中。她太像他了,总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
一曲《树声沙沙》在演奏室中徘徊,如同焦躁的小鸟儿在诉说着她的愤怒。
“啪!”年近四十的男教师猛地将曲谱罢在琴键上,打断了思绪正停留在十年前的凌人。
“这还是《树叶沙沙》吗?唱歌你放不开,钢琴你弹不好,你还会些什么!”老师愤怒地大吼,两眼布满了火星。在星伦学院教学十几年,他还是第一次教到这么没天赋的学生。
凌人长吁一口气,她实在没办法,每次弹到这首曲子,眼里就会浮现出十年前被妈妈逐出家门的情景。
或许这些都已经成了她的弊病,十年来,她由心怀希冀到看遍世态炎凉,最后从新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所以,当她踏入上家的那一刻,她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期盼,也不需要任何迟来的关爱。可是,她终究是忘不了过去的一切,以至于当亲生母亲对自己百般关怀时,她的心里又起了波澜。
老师见凌人不搭话,怒火更加难以遏制,刻薄地大叫:“也不知道严秦书是怎么看上你的,就你这样的资质也来上星伦学院,还不如早点回去另寻其他门路!”
“那么请问云老师认为什么更适合她呢?”一个带有笑意的磁男音传来。
云老师抬头看去,来人竟是星伦学院创办人的公子,心中一惊,立即转为满脸的笑容:
“萧伦少爷怎么想到来这儿了,最近还好吧?”
萧伦渐渐走进,俊逸无伦的面庞上虽挂着浅笑,却隐含着不可忽视的怒意。高大完的身形一晃,长腿已立于演奏台上来。
他挺拔的身姿散发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纤长的手指一翻便将曲谱拿到了手里,看了看,嘴角勾起了不屑的笑意。
“原来云老师就是这样教导学生的吗?你可以先离开,这可爱的学生由我来教就可以了。”萧伦扬起坏笑的看向凌人,光明正大的告诉云老师,两人是认识的。
云老师自知刚才的言语定让萧伦少爷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不满,若是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好处,只有轻轻的应了声:“哦,好吧。”
他静静地退出了演奏室,却不知此时的萧伦心里正盘算着开除他的事情。
凌人想要学好的心情萧伦怎会不知,她每日刻苦练习,可云老师竟把这些全都忽视了,这般打击她,即使凌人神情中没有透露出失望,他也千万个的不舍得。
凌人知道萧伦的脾气,笑了笑:“我没事,云老师资历深,是个难得的好教师。”
萧伦在凌人的旁边坐下,左手熟练地弹出一段曲子,爱怜的看向凌人:
“资历深就叫好教师,那这个世上就没有坏教师了。可惜严秦书去维也纳授课,没办法继续教你。”
凌人叹口气,严老师的确是个好教师,不过也因此被维也纳音乐学院看上,而无法继续教她。
“对了,雅菲呢?你们不是一道去的维也纳吗?”
萧伦的脸立即沉了下来:“能不提她吗?我一个人回来了。”
凌人知道两人定是又吵架了,本以为那个大方优雅的苏雅菲将是萧伦的最后一个友。要知道,能和萧伦交往两年不分手,算得上是奇迹了。
“怎么,又吵架了?”
萧伦略有深意的看向凌人,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我可从不和人吵架,要吵也是她一个人在那里乱嚷嚷!”
凌人真是拿他没办法了,他怎么也快二十五了,这八年来,她看着他甩了一个接一个的朋友,现在居然还这么漫不经心。
他看着曲谱,别开话题:“和家人相处得融洽吗?”
“还好。”凌人微笑中夹杂着千丝万缕的思绪。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着“上芸”。
她站起身来,接通电话:“喂?”
“不忙,什么事?”
“不换不行吗?”
“那你等我一会儿。”
凌人挂断电话,对萧伦说:“我忘记带东西了,我得给她送去。”
萧伦站起身来,看看时间,下午六点。
“那我开车送你。”
萧伦开车将凌人送回家,她拿上马虎落下的佣装,又往蓝氏赶去。
车上,萧伦疑惑地问她:“你怎么跑到蓝氏做佣去了?”
“她同学帮她提交了应聘信息,她就被应聘了,我也不清楚。”
车在蓝氏门口停了下来,门卫并不放行。凌人走下车,准备将佣装交给门卫代为保管,等上芸自己来取。
一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黑轿车缓缓地从蓝氏园内驶出,车上坐着的正是家喻户晓的蓝少爷。
萧伦并未看见迎面驶来的轿车,只在凌人的座位上又看见了她落下的佣鞋,脑袋探出车窗,唤住她:
“凌人,还有鞋子!”
凌人转过头来,只见鞋子在空中划起一条弧线,朝自己扔来。
“吱——”刹车声乍然响起,黑轿车从凌人身旁开过,她身子一翻,倒在车后。
萧伦见状,立即下车跑了过去,唯恐刚才车子的那个擦身而过伤到了她的皮肉。
门卫也惊慌地跑了出来,只见她白裙下的小腿上流淌出了鲜红的血液。
萧伦猛地将她的上身抱起,心里的紧张已全然浮上俊容。
凌人脸惨白,痛苦的呻吟道:“没事,就是腿擦破皮了。”
心里莫名的一阵揪痛,他愤怒的大吼:“这哪止擦破皮了?”
黑的轿车内,蓝少爷正审阅着手中的曲谱,抬起头,冷峻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声音中透着无形的威严。
司机紧张的看向后望镜,用颤抖的声音地说:“好像撞到人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