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多波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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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訾槿大惊之下急忙想追,不想却是被人拉住了衣袍。

    楼烁淡绿的衣襟前满是鲜血,他紧紧地攥住訾槿的衣袍,哀声道:“求……求公子帮我等解毒……”

    楼烁眸中满是期望与哀求,人显得的卑微极了,其他三人均露出恳求的目光。訾槿脸上露出不忍之,挣扎了一下,还是撇开脸去摇了摇头,努力地想从楼烁手中拉出袍襟。

    楼烁双眸通红一片,不死心地道:“求公子救救我家主子,若是主子在烟之地被她人轻薄,依主子的子……唯恐……求公子无论如何救救我家主子,您的大恩大德纳明楼四大楼侍定会铭记于心。”话未说完,便想挣扎起身未果。

    訾槿低下头去,不敢看向众人企盼的目光,慌乱地点点头,只是能不能阻止心中并没有半分把握。依訾槿对西乐的了解,但凡西乐认定的事,一般没人能左右。

    楼烁见訾槿已是答应,终是放下心来,秘松开了訾槿的衣袍。

    訾槿未有半点防备楼烁突然松开了手,訾槿身形不稳地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但此时的訾槿无暇顾及细节,着急地朝楼下奔去。店小二目瞪口呆地盯着訾槿如逃命一般,朝着斜对面的楼奔了进去。

    进了门,訾槿怔怔地站在原地,生怕走错了地方。楼内并无半分脂粉气,而是飘着淡雅不知名的气,四周挂的皆是各代名家的书画。

    “哟,小公子怎生地如此心急?”一头戴金钗的淡妆人,笑盈盈地拉住了訾槿的胳膊。

    訾槿站在原地,愣愣地打量着那淡妆素雅的人,半晌后才明白此人便是老鸨,生生地挣开她的拉扯,直直朝二楼奔去。

    “公……公子……可有相好的姑娘?……”老鸨追着訾槿的脚步,急急问道。

    訾槿一口气跑到二楼,想也未想,逐个将房门踹开,各个房内传阑同的咒骂声。踹开第五个房间后,訾槿终是找到了西乐。

    老鸨此时已是追上訾槿,将其紧紧拉住,气喘吁吁:“公子如此作为,叫我‘书楼’怎地做生意?”

    一个银锭子从屋内飞出,西乐尖尖地声音从房内传出:“妈妈,莫要扫兴。”

    老鸨一见有银子从屋内飞出,立刻松了訾槿,伸手准确无误地将其接住,眉开眼笑地道:“说得对,若不是这小公子四处寻你乱了规矩,我哪会如此。你们且尽兴,叫的姑娘我马上就让她们上来。”

    訾槿急忙跑进房内,烬阳公子双目紧闭面苍白衣衫不整地躺在绣之上。

    西乐坐在绣对面的红木椅上,直直地看着上的人,眼神复杂脸阴沉,见訾槿进类脸对其妩媚一笑。

    訾槿上前两步,拉住西乐的手朝外拖,奈何怎么拖也拖不动,又不庚于用力,生怕将西乐的伤口撕裂。

    西乐看到訾槿焦急的神情,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笑盈盈地执起訾槿的手,将其带到烬阳公子边,指着烬阳公子颈部正中的那个朱砂红的印记:“小哑巴,可知它是何物?”

    訾槿新奇地看向那株栩栩如生的,木然地摇了摇头。烬阳公子如雪的玉颈上,那朵火红的娇开,精致万分,夺人眼目。

    烬阳公子秘睁开眼眸,黑如子的眸仁中满是羞辱与仇恨,直直地对上西乐那满是讥笑的容颜,终是忍受不住如此的不堪,紧紧地闭上了双眸。

    西乐见烬阳公子如此,脸上的讥笑加深,眸底闪过一丝快意:“这便是男人的守宫砂,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烬阳公子也会为人守身如玉。瞧,这刺得如此栩栩如生,可见帮其上之人,定是对此如玉的肌肤珍惜得很呢……”

    訾槿凑近了脑袋,瞪大双眼看着传说中的守宫砂:男人也能有守宫砂吗?

    “今日!我便破了这如玉的身子,看他如何对上之人交代!”西乐望着那如血般的目之中溢满仇恨,面目扭曲调害。

    烬阳公子听到此话,秘睁开眸子屈辱地望向西乐,眸中显露决绝之,一屡鲜血从口中溢出。

    西乐快步上前,点住其穴位,冷声道:“想死?岂是那么容易。”

    訾槿宛如琉璃般的眸中满满的不忍之,她上前两步拉住西乐,正开口。老鸨却再此时推门而入。随老鸨进入的三位姑娘,个个精心打扮,画黛描眉,鬓间银箆,但其姿都平平无奇。

    “,您要的姑娘给您带来,你看看个个都是如似玉,若哟给小公子……保准小公子吃了这次想下次啊……”老鸨话毕后,暧昧地瞟了訾槿一眼,那不明的笑容更是让訾槿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

    訾槿仔细看了看进门的三人,心中不免疑惑。西乐平时虽娇纵跋扈不可一世,但做事总不会太绝。如今为何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咄咄相逼?难道真的只为一句“貌比郇翔”吗?

    西乐将一锭银子,轻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温声道:“谢谢妈妈了,你暂且先下去,若是有事我再唤妈妈。”

    老鸨麻利地收起银子,脸上的笑意更浓,暧昧地望了一眼上的人,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很有职业道德地将门牢牢地关住。

    三位姑娘见老鸨出门,立刻笑吟吟地朝訾槿走去。

    訾槿胆怯地连连退了两步,一位姑娘快人一步地贴在了她的身上:“公子……”

    訾槿尴尬万分地想甩开,未果,脸颊发热,不知如何是好:悲哀……想自己也是堂堂的四有新人,却次次被古代子调戏得遁逃无门……悲哀!

    “放肆!谁准你们动我的人!?”西乐凌厉地扫了一眼已贴在訾槿身上的姑娘,怒声道。

    那姑娘立即放开了訾槿,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遥

    西乐缓缓地回头,扫了一眼绣之上,脸上露出了妖娆的笑容:“你们要陪的人在那里,若是将他侍候好了,本重重有赏。”

    烬阳公子惊恐地睁大双眸,死死盯着正过去的三人,清冷的眸子被惊恐占满,张口却早已被西乐封了穴道。

    三位姑娘乍一看上的人,侧脸上虽是有几道未干的血迹和一小块伤痕,但丝毫不损他的容颜,个个面露喜,毫不犹豫地弃訾槿而去。

    烬阳公子见三人越走越近,清冷的眸中的惊恐逐渐加深,带着血迹的绝容颜,露出绝望之。

    “够了!西乐!你想逼死他不成?”訾槿秘拍着桌子,恼怒地吓道。

    西乐的笑容僵在嘴边,三位姑娘一怔,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看看西乐又看看訾槿,不知该如何是好。

    訾槿凶狠地瞪了三位姑娘一眼,厉声道:“滚出去!”

    三位姑娘同时望向西乐,只见西乐脸阴沉,眼神复杂,看着訾槿却未出声阻止。三位姑娘均是场合的老手,自是明白此时情景最容易惹上身,终是心有不甘地退出门外,将门带上。

    訾槿知道自己方才的阻止无疑是火上浇油。果然,西乐无暇的面容又黑上三分。

    訾槿小心地上前两步,怯怯地拽住西乐的衣襟,温声哄道:“一直赶路,你也该乏了。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你莫要同他人生这无畏的气,我们还是回去吧。”

    西乐面更是阴冷,狠狠地甩了訾槿的手,怒声道:“死哑巴,莫要告诉我,你为他——这个你才见过一次的人心疼了!?”

    訾槿被西乐甩得一个趔趄,扶着身后的椅子方才站好。她看着西乐越发扭曲的脸,柔声道:“你我初到此地,何必与人结下仇怨,再说若真有仇恨何不一刀了结,为何要将人逼到此等地步?”

    “一刀了结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偏要让他也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西乐面目扭曲咬着牙,尖声叫道。

    訾槿地瞟一眼,上那已无生机的人,再次走到西乐身边,轻声哄道:“西乐,算了……”

    西乐怒极反笑,复杂地扫了一眼訾槿不忍的模样,疾步上前,拿下墙上的鞭子恶狠狠地朝上的人抽去,厉声尖叫:“我今日就让他这如玉的身子,再无法见人!”

    内力十足的一鞭下去,烬阳公子衣襟裂开,衣下皮肉翻飞。

    烬阳公子的双眸毫无焦距,仿若这一鞭并非打在他的身上。

    訾槿被这一鞭的响声吓得后退了两步,心中暗恨,古代青楼如此变态,连的工具都准备得如此齐全。

    西乐手中的鞭子让訾槿惧怕不已,但身体然听使唤一般快速上前,伸手接住了西乐甩出的第二鞭,牢牢地抓在手中。

    西乐面已冷到了极点:“你为了他与我决绝?”声音理智,冰冷异常。

    訾槿望着西乐良久,终是张了张嘴又合上,手也慢慢地将鞭子松开,却见那只手早已血肉模糊。

    西乐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将鞭子快速地从訾槿手中抽出,狠狠朝烬阳公子身上抽去。

    瞬间,西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愣愣地看着对面。訾槿想也未想俯身挡在烬阳公子的身上,一道血痕从青衣内渗出。

    烬阳公子瞪大了眸子,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訾槿,眼中闪过一丝情绪。

    西乐手持皮鞭愣在原处,眼中出现不可置信,浑身轻颤:“你……你真为此人与我决绝?还是你……想起了何事?”

    訾槿忍着疼痛转过身来,不知该如何面对西乐受伤的眼神,对这莫名的冲动更是惊讶万分。自己本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此时为何想也未想,就为一个陌生之人挡下这一鞭,但这场景与眼前的一切又似曾相识,熟悉得莫名。

    訾槿呆呆地望着满眸伤痛的西乐,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呐呐地道:“我我……我……”

    “妖纳命来!”訾槿话未出口,只见一人影破门而入。

    楼烁将被挟持的老鸨扔出门外,与其他三人一起冲了进来,其中一人动作迅速,直奔烬阳榻将解药喂下。

    震惊中的訾槿,愣愣地望着四人:“你们怎会……”

    西乐反应虽是比訾槿快上一拍,想要阻止那人喂药也是为时已晚。她的面容从惊转怒,霎时启手一鞭,抽向边正给烬阳解穴的人,转脸怒视訾槿:“你给了他们解药?”

    边的那人狼狈地躲避着西乐的鞭子,怕伤及烬阳公子,惟有躲离绣。

    訾槿迟钝地摸了摸,早已空空如也的衣襟内,随即忆起楼烁拉住自己之时的情景,吃惊地望着楼烁道:“你这小人!那时了我的药!”

    楼烁目光闪烁:“公子趁人不备药倒众人,可称君子?”楼烁无意的一眼却看到訾槿身后上的烬阳公子身上的鞭痕,启剑就攻,“妖!今日便是你是忌日!”

    其他三人也朝西乐一起攻去。

    訾槿紧张地看着打作一团的五人。楼烁四人剑剑直逼要害,真真地下了杀手,西乐本就有伤在身又怎会是四人的对手。

    只见楼烁飞身踏过剑锋一转,直逼西乐脸颊。訾槿惊得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地坐到绣边上。

    西乐险险地躲开这致命的一剑,但左臂却被另一人刺中。西乐连退数步,接近窗口,本想跳窗而去,余光又瞟到了訾槿还愣在原处,犹豫之时,楼烁与其他三人已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将去路封死。

    眼看西乐已被四人逼至死角,四人的眼中已是露出浓重的杀意。

    西乐慢慢地退到死角,目之中露出不甘之。她搅动手中的鞭子试图杀出死角,但四人杀意已决,怎会给她机会突围。四人齐攻而去,西乐已是躲避艰难,手中的鞭子已是被楼烁卸去。

    “你们还是停手的好。”众人身后,传来訾槿异常清冷的声音。

    五人同时朝訾槿望去,只见她手持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指着烬阳公子的脸,缓缓地道。

    四人同时一惊,西乐眼中闪烁着一丝快意。

    訾槿心中不苦笑,未曾想西乐送于防身的匕首会用在此处。

    楼烁怒声道:“我们并不想和公子结怨,还望公子放了我家主子。”

    西乐嘴角上扬,柔媚地说道:“小哑巴!做得好,你若是亲手杀了他,我便不与你计较你刚才的所为。”

    楼烁的剑指向手无寸铁的西乐:“公子三思,楼某见公子与此妖并非一路,怎会如此地糊涂。此妖心地歹毒若是不除,将来定会为害四方。公子为此妖与我纳明楼交恶,值得否?”

    “放了我们!”訾槿的匕首又近了一分道,此时的烬阳公子一直紧闭双眸。

    楼烁望着訾槿微笑:“楼某不会看错,公子与妖并非同路人,怎会真的忍心下手呢?”

    訾槿见楼烁笃定的笑容,知他并无放过西乐之意,当驾下心来,秘抬起手朝烬阳公子的身上刺去。

    风驰电掣间,烬阳公子突然睁开眸子,一个闪身脱离訾槿的攻击范围。他伸出手将訾槿的手中匕首夺去,轻轻地抛出:“还于你!”烬阳冷洌的声音让空气寒了三分。

    訾槿闷哼一声,滚下去。

    西乐略微担忧地看了一眼訾槿,见那匕首掉在地上,訾槿咬着下唇捂着胸口,脸苍白的骇人,但依然可看出那烬阳公子避开了訾槿的要害,故而并无命之忧,不知为何,笑意却爬上了西乐的脸上。

    烬阳公子踱步走到屋内的铜镜之前,一点点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静静地凝视着铜镜中,自己那张绝的脸庞,良久,他满满的伸手抚过那小拇指大小的伤痕,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意,缓缓地回头对楼烁吐出了一字:“杀。”

    楼烁早已看出烬阳公子冲开穴道,本想放訾槿一马,然知自己的间忠言,与那笃定的态度却激得訾槿真真地对烬阳公子下了手。

    其他三人一步步地紧逼着西乐,楼烁手持长剑慢慢地走近訾槿。

    訾槿面异常的苍白,捂着胸口嘴唇哆嗦着,剧烈的疼痛拍打着脆弱的神经。她心中暗恨,农夫与蛇的故事,看了何止十遍?为何就是不长记?

    訾槿感觉眼前的视线慢慢地模糊,耳边一阵阵的耳鸣。她一点点地朝后挪着,却被身后的绣挡住。

    楼烁自是知道此事中最无辜的人便是訾槿,从方才诸多的情形看,訾槿并非歹毒之辈。那边四人又开始动手了,但楼烁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杀!”烬阳公子似是看出楼烁的犹豫,依然手持铜镜,头都未回,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西乐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一丝痛快,还有一丝复杂:“她自小体质赢弱,如今你又给她这一掌,就算你不杀她,她也活不了多久。”三人牢牢地将西乐困在死角,等待着烬阳公子的命令。

    烬阳公子侧脸淡淡地瞟了西乐一眼,道:“你同我说这些,是想救他吗?”

    西乐嘴角带笑一字一句地媚声道:“呵……呵……比起救她,我倒想看着你,如何亲手杀了她。”

    訾槿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呻吟,这一掌他到底用了多少功力,怎会蛀骨钻心地疼?她看着西乐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半分的声响,周围一切静得可怕,蛀骨钻心的屯阵阵的耳鸣让她恐惧万分。

    烬阳公子深深地看了西乐一眼,抚摸着脸上的伤痕,轻轻地道:“这世上与我有仇之人,不到三个。你既自诩与我深仇似海,那我便帮我的仇人完成心愿……如何?”

    西乐目闪烁,笑容僵硬在嘴边。

    烬阳公子嘴角露出讥笑,踱步到楼烁身边,从其手中接过宝剑,如那时西乐拿起破碎的翡翠时一般,剑梢轻轻划过訾槿的面颊,风轻云淡地说:“若是我先毁了这张平凡的脸,再亲手将他杀死,仇人更满意否?”

    訾槿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她努力地朝后缩着,抬眸看向烬阳公子,哀求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西乐侧开脸,玩弄着鬓角的长发,妩媚一笑:“你若愿折磨她,那也是她欠你的……”话未说完,只见她迅速的伸手拔出头上的黄金步摇,朝烬阳公子射去,烬阳公子起剑静,西乐飞身与烬阳公子过起招来。

    西乐招招直取要害,眼底燃烧着浓重的仇恨之火,大有同归于尽之势。

    烬阳公子用眼神制止了其他四人动手,轻松地挡去西乐凌厉的招事。

    西乐手势一转朝訾槿飞去,未到其身边,楼烁已是先她一步将缩成一团的訾槿钳制住,右手轻轻地握着訾槿纤细的脖颈。

    西乐绝的双眼因恼怒早已猩红一片,厉声尖叫道:“你莫以为我是为了救她才与你动手,但有些事必须由她来做,快将她还于我!”

    烬阳公子风轻轻一笑,脸上的伤痕遮盖不住这风华绝世的笑容,嘴中吐出冷酷的声音:“楼烁,动手。”

    楼霜讶地看了烬阳公子一眼,犹豫了片刻,手掌一寸寸地收紧。訾槿瞪大了双眸,微黑的脸颊已是青紫一片,然挣扎。楼烁心中有所不忍,撇开脸去。

    西乐转向烬阳公子声音扭曲,气急败坏地喝道:“独孤郗徽!你莫要后悔!”

    烬阳公子与其他四人皆是一愣,烬阳公子压下眼底的诧异:“你怕是认错人了。”

    西乐见楼烁已停止了动作,声音也从容了少许:“能粹独特的守宫砂上,看出大名鼎鼎的烬阳公子居然就是独孤郗徽?这世上能有几人。”

    独孤郗徽望了西乐良久,眸中闪过不信:“司寇……乐……你怎会成了这……”

    千钧一发之间,突然一人影破窗而入,剑锋直逼独孤郗徽面门。独孤郗徽启手挡去,那人影却剑锋一转,直逼楼烁要害。楼烁信手将訾槿扔到一边,侧身躲开。那人影反身朝訾槿的方向飞去,烬阳公子执剑挡开了那人,那人顺势退到了西乐的身边。

    “锦御!快将小哑巴抢回来!”西乐气急败坏地看向来人——锦御。

    锦御看了看四周的人,侧脸看向肩膀、手臂、腿上、满是伤口,脸煞白的西乐,犹豫了片刻,突然朝围住西乐的三人发难。

    空隙之间,西乐捡回了那鞭子,用尽内力朝訾槿的范围挪去。楼烁似是看出了他二人的意图,随即加入了打斗。四比二,西乐又身受重伤,锦御一人既要顾忌西乐的安危,有要防备他人杀招,也已挂上了彩。

    訾槿忍住阵阵的耳鸣,转脸看到二人已冲出包围,移至窗边,不逃反而朝自己的方向走来,道:“走!快走!”

    西乐狠狠地瞪了訾槿一眼:“闭嘴!”

    訾槿虽不听不到西乐在说什么,但也明白西乐不愿丢下自己。她朝锦御使了使眼,锦御察觉了訾槿的意图,只是稍作犹豫,抬手拉住西乐的胳膊朝外围撤去。独孤郗徽看出了二人的意图,自是不肯善罢罢休,扬起手中的利剑,便要加入战局。

    訾槿悄然地捡起掉落一旁的匕首,狠狠地朝独孤郗徽扑出。

    西乐锦御大惊,西乐挣扎着锦御的钳制想再次冲进去,但楼烁四人岂能给他二人机会。

    独孤郗徽反手一挑,訾槿手中的匕首掉落下来,他一步步地逼向手无寸铁的訾槿。

    锦御提起全部内力,携着西乐朝窗外飞出。

    西乐面目扭曲,疯一般地踢咬着锦御,她双眸血红一片,死死地盯着訾槿的一举一动:“小哑巴!……”刀破长空的尖叫声嘎然而止,锦御手刀下去,西乐昏厥过去。他飞身出了窗口,绝尘而去。

    那三人追了出去,楼烁一人回到了独孤郗徽身边。

    独孤郗徽阴沉着脸,一步步地逼近訾槿。訾槿见二人安全逃离,随即敛下眼目,一步步地朝后退去,直到无路可退。

    独孤郗徽一脚狠狠地踹向訾槿的胸口,訾槿秘飞到墙上又弹了下来。她努力地想起身,却感到喉间一阵阵的腥甜,血红的液体从嘴角滑落,耳鸣得更加厉害。她抬眸朝独孤郗徽的方向看去,却是模糊一片,软软地倒在地上。

    独孤郗徽愤然转身,望着西乐逃跑的窗口,良久后说道:“传令纳明楼,全力追捕,杀无赦。”冰冷刺骨的声音,加了不明的恨意。

    不知过了多久,訾槿混混噩噩地起身,不明所以地打量着四周满地奇,金碧辉荒庭院。高高的红墙,耀眼的琉璃金瓦,然是自己所熟识的月国皇宫。这座皇宫也比月国皇宫还要大气,还要冰冷。

    不远处,一队宫人缓缓朝这边走来,訾槿愣在路中间忘记了躲闪。所有人仿佛都未看到她一般,匆匆擦肩而过。

    訾槿大惊之下,急忙追上宫人的脚步:“这是何处?”

    一队宫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听到她的喊话,渐渐远去。

    訾槿摸着全身,却能摸到身上的温度,但众人都炕见自己,却是不争的事实。訾槿不确定地掐着自己的脸,却无半分痛觉。

    莫不是又稀里糊涂地成了鬼魂?訾槿悔恨极了,暗怪那该死的恻隐之心,救了一条反咬一口的男蛇。真是亏大发了,怎就那么地贱骨头啊!

    訾槿懊恼地站在中,恨不得能咬死自己,抬眸间,隐约看见有人坐在亭中间,好奇之下朝那边走去。

    亭正中坐有一人,此人不过二十,身穿素袍,头戴凤冠,姿容绝世,仪态万方,举止雍容端庄。

    她身边坐着一个着明黄绸衫的孩童,孩童一双灵动的大眼打量着站在对面,垂首站立的一个人。

    人如水般的双眸,溢满了悲伤。她盈盈地看着对面,垂首而站的那个不过十岁的少年:“箬溪,独孤家与风槿日后便要托付于你了,你莫要为失望。”

    独孤箬溪一身紫纱袍,他缓缓地将头抬起,灿若晨星的眼眸,怜惜万分地望向人:“莫要太过伤心,先皇已去,我独孤家与新皇还离不开。”

    訾槿好奇地打量着独孤箬溪,看来看去却越是感觉,他与烬阳公子有七分相像。

    独孤皇后怜爱地抚摸着童的头:“是啊,槿儿还是那样的小,那样的小……箬溪……有一事相求于你。”

    独孤箬溪慌乱地看向独孤皇后,眼中闪过浓浓的不安:“有事,交代给箬溪便是,为何表情如此决绝?”

    “弟弟为何……还如当年一般痴傻?是怕……很怕……以后他们若是欺负风槿年幼,该如何?弟弟愿意帮吗?”独孤皇后微微地一笑,眼眸顿时温和了下来,柔声道。

    独孤箬溪眼中一片暖意,他抬眸看着独孤皇后良久,柔柔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什么便是什么,自小到大箬溪不曾忤逆过,以后更不会忤逆……就连让我娶那司寇宰相的,箬溪纵是百般不愿,可为了独孤家与,箬溪还是做了。还有何事比这更让箬溪为难?”声音如溪水般流过般温柔坦荡。

    独孤皇后端庄容颜上露出不忍之,她悄悄地低下头,看着早已酣睡在自己身旁的童,闭上双眸良久,再次睁开眼眸后,已是恢复了往昔的从容。她缓缓地拿起桌上的锦盒:“独孤箬溪接旨。”声音中已觉察不出半分感情。

    独孤箬溪微微一惊,看了独孤皇后一眼,慢慢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双手接过锦盒。

    独孤皇后敛下眼幕,不敢看向跪于自己脚下……那个纯净醇厚的弟弟,那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弟弟,那个被自己利用到底的弟弟。

    独孤箬溪缓缓地将锦盒打开,越望下看脸越灰败,最后终是念出声来:“……独孤箬溪与其独孤司寇氏诞下第一子,便为日后独孤家新族长,册封为延载帝第一侧君……送进宫内教养………………你这是为何?是为何?……你曾说过不会逼迫箬溪同她圆房……无论你对箬溪如何……箬溪并无怨循…为何……为何要将箬溪利用得如此彻底……甚至连未来的孩儿都要计算在内……又是为了那个昏君吗?………………你为何要如此对待箬溪……你明明知道箬溪……你明明知道箬溪……为何……为何?……为何一定要将箬溪的心伤到……一片一片的才肯罢休?才肯罢休?……”

    独孤皇后紧紧地闭上眼幕,淡淡地说道:“哀家累了……你退下吧。”

    “呵……呵呵呵……你从未用真心对待过箬溪,你从不拿真心对待箬溪……箬溪若不是爹爹的唯一的嫡子……一定不会多看箬溪一眼……一定不会多看箬溪一眼……是吗?儿时箬溪怕黑,总是在黑暗中,紧紧拉住箬溪的手,给箬溪唱着娘亲才会唱的歌……儿时箬溪生病,总是地拿最好吃的点心给箬溪抄…儿时箬溪顽皮被武师责罚,总是陪着箬溪,地给箬溪捏着酸痛的腿……那时的是不是在想……箬溪是爹爹的嫡子……唯一的嫡子……将来能用上的嫡子?”

    “箬溪……是不得已的……”独孤皇后低着头,任泪水打湿双眼。

    “?……箬溪没有了……箬溪的已经死了……死了!现在坐在箬溪面前的是纳蓝家的皇后……是纳蓝家的皇后!我恨你!恨你……快将那个疼爱箬溪的还于箬溪……还于箬溪……”独孤箬溪温润的脸上,一片的狂乱,温润的眼中毫无焦距。

    独孤皇后秘站了起来,背对着独孤箬溪,冷声道:“哀家累了,爱卿退下吧。”

    “哀家……爱卿?哀家爱卿?哈哈哈……好!好!好个哀家爱卿!我……独孤箬溪……此生……与你恩断义绝!”独孤箬溪秘转身,跌跌撞撞地朝院门跑去。

    独孤皇后突然转身,满脸的泪痕。她愣愣地望着独孤箬溪不曾回头的背影,张了张口终是合上。她低眸轻轻地将酣睡身边的童抱起,呐呐地道:“槿儿……槿儿……如今母后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莫怪母后狠心,母后怕你父皇走得太快,母后追不上。”

    童似乎感觉到了不安,将头埋进独孤皇后的臂弯中,吸取温暖。

    耀辰517年,弘夙帝结发之,延载帝之生母——独孤皇后,自裁于交泰殿(弘夙帝与独孤皇后大婚时所用宫殿)。

    耀辰517年,独孤氏族长独孤箬溪,因遭受痛失爱的打击,口吐鲜血,几度病危,卧病一年之久。

    耀辰521年,延载五年,独孤氏新任族长独孤箬溪,喜得贵子取名独孤郗徽,将其送入宫中与延载帝为伴。

    钻心的疼痛让訾槿不得不睁开眼睛,她懵懂懂地看着四周,入眼是楼烁那张内疚的脸。她闭上双眼,努力回想梦中的情形,但无论怎么回想,也只是记住片段而已。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大难临头,有时间瞎想不如想想怎么逃命。

    “睡了两日了,醒了还装死?”独孤郗徽冰冷的声音,在一侧响起。

    訾槿恍惚地起身,被窗外炙烈的光线刺痛了眼。那模糊的人影,一袭白衣坐在光线外,訾槿晃悠晃悠脑袋,感觉胸口说不出来的憋闷。

    “姑娘既然醒来,起来回主子话吧。”楼烁面无表情地站在边说道。

    姑娘!?訾槿秘窜了起来,摸着身上的衣袍,放心地呼了一口气,而后感到胸口的疼痛加剧,皱着眉头揉着胸口。

    独孤郗徽握住手中的茶盏,似是不经意地说道:“你……是訾吟风的儿。”标准的肯定句。

    訾槿捂着胸口愣愣地看向独孤郗徽,心中微微吃惊,不知如何回答,才是最佳的答案。此人与西乐的脾有点相似,喜怒无常且自负异常。

    “你待你的贴身大宫……如何?”独孤郗徽抿了一口茶,继续问道。

    “鱼落?”訾槿未及反应,木然地转过头看向独孤郗徽。

    “鱼落……沉鱼落雁吗?……她吗?”独孤郗徽似是被人蛊惑了一般,声音迷离而又多情。

    訾槿侧目沉思,不知神游何处,慢慢的,慢慢的她嘴角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

    “奴婢鱼落见过主子。”娇滴滴的声音,轻柔得仿佛羽毛划肤而过。

    少微微地将头抬起,鹅蛋小脸,一双晶莹的大眼点缀其中好像宝石一样剔透,樱桃般的小嘴不点而,清醇中带有妩媚:“梨贵将鱼落赐给了主子。”

    “……很。”

    独孤郗徽怔怔地望着窗外,眼中迷离一片,似是回忆,似是茫然,渐渐地笑容爬上他的脸庞。阳光在他脸上,晕染出一层层薄薄的金雾,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彻底被掩盖。良久,他伸出手,一点点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手指停留在未愈的伤痕之上,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仿佛一下失去生机的木偶般,他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訾槿:“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訾槿反射地摇了摇头,忆起独孤郗徽的喜怒无常,暗恼自己的莽撞,随即敛下眼眸。

    “既然不难看,你为何不敢看我?……连你都不愿看我,她是不是……”独孤郗徽垂下双眸,一副潸然泣的模样,不让人心生怜惜。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那个……并非如此……我只是……我也不是那个意思……”独孤郗徽的模样,让訾槿越发地内疚。只是独孤郗徽的问题跳跃太大,訾槿怎么也连接不到一起,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求助地看向楼烁,只见楼烁目不斜视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独孤郗徽仿如没听见一般,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让人炕清楚他的表情。

    “主子,公子两日未曾进食,是否先让公子……”楼烁抬眸看向独孤郗徽,不确定地问道。

    独孤郗徽慢慢地抬起头来:“嗯……去园子里用吧。”话毕后,率先走出了房门。

    楼烁看了訾槿一眼,随即跟上了独孤郗徽的脚步。

    訾槿松了一口气,紧张一过,胸口钝疼调害。她揉了又揉,却一点也没有缓解,最后自暴自弃地坐在边,分析着现在的状况。

    烬阳公子:不明飞行物。

    善意指数:百分之二十五。恶意指数:百分之五十。变态指数:百分之二十五。

    事实:自恋异常,因为不明原因或人,对自己的脸有超乎常人的执念。

    总结:心有疾病的,绝代佳人。

    评估:留住小命,等待救援。括号,应该不难……吧?

    訾槿身着火红的装纱裙,拽着身上的衣服,别扭地跟在侍的身后,时不时地注意着自己的脚下,生怕自己踩到裙角,出丑人前。

    进入园,入眼的是一个大大的荷塘。细长的走廊铺满了鹅卵石,极品汉白玉砌成的扶手上雕刻的是各种各样盛开的荷,栩栩如生,仑奂。末的荷塘内虽未见荷,但也已青绿一片生机勃勃,远处纯白的亭子,仿佛开在荷塘中最大的一朵白荷。

    独孤郗徽静静地打量着对面走来的人,耀眼的红衣果然很适合她。那双灵动充满生机的眼眸与火红衣相辉映,让她仿佛充满生机的火焰,炯炯燎目。

    訾槿局促不安地坐到已备好的座位上——独孤郗徽的对面。

    以往总是羡慕别人纱裙飘飘,等自己真的穿上了,才知道将纱裙穿到飘飘,也是一个技术活。

    “不习惯。”独孤郗徽望着远处的荷叶,说道。

    訾槿缩了缩脖子:“嗯。”

    “不喜欢穿装吗?”独孤郗徽回眸浅浅一笑。

    “也不是不喜欢,鱼落不会同意我穿的。”訾槿被独孤郗徽突来的一笑,电得晕头转向,如竹筒倒豆子般如实招来。

    “她很凶吗?”独孤郗徽的声音温和异常。

    “当然了,月国太天揍我,我都不怕他半分,可是鱼落稍稍皱下眉头,我只有讨好的份了。”

    “是吗?”柔柔地充满质疑的口气。

    “是啊,她一生气就会不理人,连端回来的草药都会苦上三分,我又不敢不喝,否则……鱼落很生气,后果更严重。”訾槿皱着眉头,故作苦恼的说道。

    “她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只是她认为,她给了我最好的,却从不问我是不是想要。很多很多事她不愿意告诉我,私自做决定……她对我很好一直很好……”訾槿想笑一下,好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平日里爱做什么?”

    “绣、煎药、教训我、送我上学、站在太平轩外等我回去、做我爱吃的糕点,对我笑的时候很舒服,对我耍赖的时候很无奈,对我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天冷的时候,给我缝制最暖耗冬衣,天热的时候给我煮薄荷水,太子欺负我的时候,她会自责会哭泣,总是责怪我看野书却从不强迫我看别的书,总是责怪我制药不务正业,却地跑去御药间帮我找材料……”

    訾槿怔在原地,以前从未想过这些。鱼落平日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爱做的事,所有的喜好所有的生活,都围绕在自己身上。她总是柔柔地,笑的风清云淡,却将所有的丑恶,瞒在自己的世界之外。自己嚷测她、怀疑她、甚至抛弃了她。

    訾槿秘一惊,迟钝地发现独孤郗徽在套自己的话,她警惕地看向独孤郗徽。

    独孤郗徽眼眸低垂,拿起箸夹起手边的菜肴,优雅地放在訾槿的碗中:“两日未曾进食,吃点吧。”

    訾槿此时才注意到,桌上摆满了各的菜肴,每盘均是精致无比,比月国皇宫更甚。但訾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一方面是为了鱼落,另一方面却是对独孤郗徽不甚放心,最主要是胸口钝疼调害。

    独孤郗徽似是看出訾槿的顾虑,夹起桌上的菜,每样吃了一小口,然后看向訾槿。

    訾槿硬着头皮随意地吃了两口,放下了手中的箸,低下头去,暗暗地警戒,生怕独孤郗徽再施人计。

    两人各怀心思地坐在亭中,侍将一桌菜肴都撤了去,放上了几盘更为精致的点心。

    微风抚过,远处的荷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訾槿终是按耐不住,地打量着独孤郗徽的神。只见他安逸地靠坐在亭栏边,微风将他随意的发髻吹得有点凌乱。他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是一片沉静的好。

    他为何总是打听鱼落,当初西乐无缘无故地毁了他的脸,他要打听也是打听西乐啊。按他对容颜的在乎,应该不会对自己这般礼遇才是啊……莫非她是鱼落进宫前的青梅竹马?不像啊,他好像不知道鱼落的名字也不知道鱼落的长相,虽然如此,但也能看出他对鱼落确实不一般啊。

    “她对你真好。”独孤郗徽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说给訾槿听,“你说我若放出风声,你在我手上,她会……来救你吗?”

    訾槿愣在原处,会救吗?自己走得如此决绝,鱼落此时不知落到了谁的手中,怕是自身难保吧。

    “你喜欢鱼落?”訾槿不确定地问道。

    “喜欢……什么叫喜欢?……想起她的时候我的心空空的……很多次以为自己死了,心里溶清醒地知道自己活着,生不如死……你知道这种感受吗?”

    独孤郗徽的神情悲绝泣,居然让訾槿有一种狠莫名的负罪感。

    “我已将你在我手中的消息,放了出去,她若对来救你,自是万事都安,若她不来,我也已将你的去处想好了。这几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怎么你的。”瞬间,独孤郗徽神冰冷异常。

    訾槿被独孤郗徽瞬间的转变,吓得一哆嗦:“那……万一她阑了呢?……我是说,假如她被人软了,身不由己……再说那日我走的时候……”

    “如果你当初没有下药,谁有机会毁去我的面容?谁有机会羞辱于我?万一她不来,你也莫要想着离开了……看这片塘吗?夏日,它们会开出大片大片纯净的荷,想知道我用什么养吗?”独孤郗徽眯着双眼,口气如情人间的呢喃,却让人毛骨悚然。

    訾槿机械般地转头,看向荷塘中茂盛的荷叶,摇头连连:不带你们这样吓唬人的。

    “带她下去吧。”独孤郗徽茫然地望着远处的荷,叹息道。

    訾槿浑身冷汗,逃跑一般地跟在侍身后。快出园之时,訾槿鬼使神差地回头,只见独孤郗徽依然靠在原来的地方,侧着脸望着远处。他的身影被远处的斜阳,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弧度,异常的萧瑟。他双眸紧闭,好看的眉拧在了一起,神情异常的凄哀。消瘦的身影在亭中摇摆着,似是要随风而去一般,让人不从心底怜惜。

    烬阳公子:疑似被鱼落抛弃的可怜虫,长期憋屈,导致心灵扭曲。

    善意指数:百分之五。恶意指数:百分之五十。变态指数:百分之四十五。

    事实:自恋异常,因为不明原因或人对脸有超乎常人的执念。括号,此张绝世容颜因自己被毁。

    总结:这个倒霉孩子。

    评估:万一留不住小命,希望留个全尸。括号,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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