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等你很久了。”
“等我？”
“你愿意跟我走吗？”
“愿意。”
“你愿意为了我，杀掉你最爱的人吗？”
“……”
“你不愿意么？”
“……”
“……”
“为什么要死了他？”
“因为这是注定的，你杀了他，才没有牵挂，才可以跟我走。”
“可是我不想他死。”
“那么你就不该来这里。”
“……”
“……”
“如果是这样，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真好，果然不愧是让我等了两千年的人，有你在，我就可以安心的。我还会给你永恒的生命，但是你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忘掉你所有的一切。”
“我不会后悔的。”
“这样最好。”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啊——”少一声惊叫从梦里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是汗流浃背。
“怎么啦？”次罗凑过头来，看着满脸汗水的残雪，觉得很奇怪。
“你……”残雪看着他，有些吃惊，最后却是松了口气，说，“没什么。”她想了想，又觉得还有些什么，“你为什么要带我去那个地方？”
“因为你想去。”次罗笑了。
“可是为什么你可以知道我的想法？”
“临门的人，各自有各自的好处，我可以知晓一些人的想法，然后带他们去想去的地方，更重要的是，你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地方的存在对于所有人来说，都太重了，而你却可以承担。”次罗说。
“是么？”残需望着他的脸，叹了口气，“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次罗笑着说：“你看见了就知道了。”
“我们什么时候到那里去？”残雪不是一个爱追着别人问的人，于是转了一个话题来说。
“你醒了，我们就可以去了。”次罗说，目光一转不转的盯着少看。
残雪有些不自在的说：“你看什么？”
“没什么。”次罗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来，“起来吧，我们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残雪本事和衣而睡的，起来的时候也方便，今天没有了丹羽帮她整理头发，她一个人弄了好久，次罗看不下去了，只好过去帮忙，他也是没有弄过头发，不过自己的头发一般都是自己盘的，所以三两下的盘了一个疙瘩，觉得不是很好看，忙又放下来，说道：“你等等，我不会弄这个，我去找阿芦来。”
残雪想说这样已经很好了，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次罗人已经不见了。
残雪望着门，门还吱呀吱呀的响着，微微有些摇晃。残雪突然心里莫名的紧了起来，她想着那个奇怪的梦，那一切是那么的真实，她觉得那似乎不是一个梦。
“快点。”次罗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急什么。”一个子的声音响起，残雪听出了是那个子的声音——那个被所有的人叫做阿芦的子，有些惨然的。
残雪看见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来，次罗几乎是拽着阿芦走的，两个人都有些累了，大口的喘息着。
“你急什么，看把我累的，让我先休息一会儿。”阿芦抱怨的叫起来，屁股在一根凳子上赖着不动了。
残雪看着两个人，突然想到了丹羽。丹羽和千恋走了，这些人一点伤心的表表情都没有，仿佛那两个人从来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难道他们就该那么简单的被人忘记么？
突然，少一声轻叹。
两个人转过眼来看着她，目光有些奇怪。
“你叹什么气？”次罗奇怪的问。
“你不伤心么？”残雪问，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他和阿芦。
“伤心什么？”次罗奇怪的问，他不明白这个子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阿芦看着少的模样，明白了什么，眼一哀，却是笑了笑，说道：“你在想什么事情呢，次罗这个家伙是不知道什么叫做伤心的。来来来，我来给你梳头。”阿芦说着，站了起来，朝着残雪走去。
他是个不会伤心的人么？残雪突然想着，心里觉得好笑——是呀，他是个不会伤心的人，自己想这么多做什么。她就要去自己寻找的地方了，为了到达这里，她失去了父亲，那个一直多自己管教很严但是却又很爱自己的父亲，还有丹羽，那个看上去很自卑的丫鬟，其实她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她拥有着这个世界上许多人没有的幸福，可是她也离去了，现在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什么时候也会像那些人一样，离开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的路呢。
“你害怕么？”阿芦一边给她梳着头，同时自己的头微微侧了一些，好看见少的脸。
少愣住了。
阿芦继续梳着头，也仔细看着少的表情，希望可以看到什么，却又希望什么也看不到。
“，你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么？”残雪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话来，微微侧了侧头，也希望看见子的脸，可是其实她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一旁的次罗静静的看着自己。
“不知道。”阿芦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梳了起来，“那个地方是个不好的地方，我没有去过，因为我找到去那里的路，那里不是谁都可以去的，只有灵感很强的人才可以，可以感受到那里上千年的悲伤。”
“我就是那样的人，是吧？”残雪平静的说着，语气很平淡，没有丝毫的恐惧。
“也许是吧。”阿芦模棱两可的说，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这一切。
“梳好了。”阿芦突然放下手，看着少的头，端详一会儿，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真好看。”
残雪笑了，笑得有些惨然。
“走吧。”残雪站起来，看着次罗。
次罗没有说话，走在前面。
阿芦叫住了少：“自己小心点。”
少回头，笑了。
阿芦觉得，那样的笑，仿佛是阳光一般，可以将这片天极之地照亮起来，她——会是这里所有人的希望么？
“你不会后悔么？”已经走了好远了，到处都是一片荒凉，次罗走在前面，突然停下来问。
“后悔什么？”少笑了笑。
次罗看着她，不再说话，又继续走着。
少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着，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着丹羽——那个少已经走了，她幸福么？她想她幸福，想她来生可以和千恋在一起。
“到了。”次罗的声音，打断了少的思绪。
残雪抬头，看着眼前，一片白雾茫茫，看上去有些怕人。这里的白雾透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少在一瞬间仿佛闻到了血的味道，那么的浓烈，甚至有些刺鼻。
这里让少觉得有些悲伤，浓浓的血的味道中，夹杂着一种怨恨，那是多么强烈的感情，那种怨恨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吞噬。
少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转向次罗，眼中已经满是泪水。
“你感觉到了么？”少含泪看着次罗，问。
次罗看着少，惨然的笑了笑，是的，他的笑已经不像先前那么肆无忌惮了，而是悲伤的。
“这里，这里透着一个人的感情，好浓烈，浓烈到让人觉得快要窒息了。”少强笑着，看着次罗，“她……她真的死得很凄惨，我可以感觉到，她的怨恨，将这里完全的笼罩了，这一片片的白雾，就是她的灵魂。”
“我该走了，我已经带你来了这里，我的事情算是完了。”次罗突然说，防仿佛是在逃避着什么。
“在这里等等我，我想进去看看。”少挽留着他，次罗愣了愣，终于点了点头，“你去吧。”
少也点了点头。
白茫茫的一片雾里，残雪满满走着，凭着自己梦里的记忆寻找着这里的那个宽大的台子。
“你来啦。”一道白雾凝成一个人影，出现在少的面前。少愣了愣，看清了眼前的情况时，却是松了口气，这个声音，她在梦里听过千百回了。
“嗯。”
“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那个声音，凄凉而又丽。
“……”残雪不说话，她等着那个声音的诉说。
“两千年啦。”那个声音一声叹息，那是多么的凄凉，听上去是那么的沧桑，“我一直盼着你的出现，因为你是可以帮我实现我的愿望的，所以就算是再过千年我也是愿意等你的。”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你？”那个声音咯咯的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是存在的，你一定会出现，只有你才可以帮我实现我这两千年来的夙愿。”
“你想要我杀人么？”残雪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梦，突然说。
“你害怕杀人么？”那个声音反问。
“我没有杀过人，也不想杀任何人。”残雪紧咬着嘴唇，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你也有你的理想，你也有你要去做的使命，不是么？”那个声音压迫过来，“你想要实现你的理想，想要完成你的使命，你就必须听我的。”
“你就是这样对待所有的人么？”残雪凌厉的问。
“……”那声音有些愣住了，那个凝聚的影子看着她，良久，“你不想帮我么？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想要来你就不应该来，来了又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再等上千年我也没有怨言的，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现在就走，前面的路你也不要走下去了，还有你的泪水，收起来，不要再让我见到了你，否则，我就杀了你。”
“你不会的。”残雪自信的笑了，“你不会杀我的，你不愿意再等一个千年，因为时间过得太久了，你的怨恨会加深，同时你的魂魄也会更加的散淡在这个迷雾里，你已经没有时间了。”
“你是在威胁我么？”那个声音有些发怒了。
残雪摇头，“我想要知道，想要知道你千年的怨恨，想要帮你复仇，想要帮你摆脱自己的宿命，想要你可以好好的活着。”
“好好的活着？”那个声音笑了起来，仿佛一阵狂风一般，“我怎么好好的活着，我已经死了，他们想要摧毁我的一切，我的灵力，如果不是我有那么强大的力量，我就会魂飞魄散，永远也不能超生了，我的痛苦，你可明白。”
“明白。”残雪望着那道白雾，“清清楚楚的，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你的痛苦，你留在这里的怨恨，我都可以清楚的感觉道，所以我才来这里找你。”
“是么？”那个声音冷笑，“我可以给你永恒的生命。”
残雪说：“可是你不会那么简单的就要我到你的身边去，是么？”
“是的。”
“明明是你想要我帮忙的，可是我却觉得自己是在强求着要帮你，我真是一个傻子。”残雪突然笑了起来。
“你不是傻子。”
“我不是傻子，是呀，我也觉得自己不是傻子。”残雪喃喃道。
“你进去吧，里面的那个就是我死去的祭台。”
残雪看着眼前的白雾消失了，深吸一口气，向着那个地方走去。
白雾包裹着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祭台，残雪走上去，望着地上那一堆白骨，泪水再一次忍不住留了下来，这就是她选择的宿命。
“那就是我的是身体，现在只剩下一堆白骨了，还好还有一堆白骨。”那个声音突然出现，然后笑了，笑得那么的凄凉，那么的无奈。
残雪哭了，她伸手去摸那对白骨，然后静静的流着泪水。
“你要怎么样才会复原？”残雪望着虚空，问。
虚空中，那个声音有一度响了起来：“只怕要上千年的时间，因为已经死了两千年了，差点连这样的一堆白骨都没有了，如果不是这片白雾的话。”
“千年，好像很长？”
“是很长，我已经等了两千年了，还要再等上千年，心里有些不甘，可是却没有办法。他已经转世好多次了，真想杀了他，想要杀了他，让他也尝尝什么是魂飞魄散的滋味。”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冰冷，她的怨恨，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
“到了那个时候，你舍得杀他么？”残雪问，她又想到了丹羽和千恋，那两个人，就是因为这个人才会变成这样的。
“杀。”那个声音狠狠的说，“杀。怎么舍不得，早在他那么看着我被诅咒着，被杀死的时候，我就想要杀了他，他那么的无情，那么的想要我死，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上千年的怨恨，我怎么可以忘记，怎么能忘记。忘不掉，我忘不了，我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只有杀了他，让他尝尽人世间的痛苦，我才会开心，我要杀了他。”
声音是那么的可怕，残雪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我要怎么做？”残雪问。
“你要永恒，就必须死去，可是光是死去是不够的，你没有那么中的悲伤。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明天你再来这里，如果你来了，就是我的幸运，如果你不来，那么我就等着自己的魂魄和这里的白雾融为一体，然后再找着一切可以复苏的机会，最后还是要杀了他。”那个声音说着这一切的时候是可怕的，那仿佛是地狱里的魔鬼在咆哮着，在怨恨着。
“我……”残雪一愣，她心里是明白的，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敢不敢做，该不该做。
“你怕了么？”那个声音冷笑了起来，仿佛这样的结局是她早就想到的。
“不怕。如果只有这样做，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知道的。”残雪喃喃着，下了祭台，想着外面走去。
穿过白雾的时候，残雪是复杂的。
“你出来了。看见了么？”次罗看着少走出来，心里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嗯。”
“你要离开这里，还是留在这里？”次罗又问。
“现在要离开这里。”残雪说，然后抬头望着他，笑了。
次罗愣了愣，看着少的样子，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什么地方不对，他也没有在多想下去，转身离开这里——他早就想离开这里，可是少没让他走，所以他才没有走，现在可以走了，次罗在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这一片茫茫白雾，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却让他觉得里面蕴藏着无数的危机。
“次罗。”走着走着，少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
次罗停下来，回头看着少也停了下来，低着头，仿佛在看地上，奇怪道：“什么事？”
“你看得到所有人的心里么？”残雪说着，突然抬起了头，看着次罗，目光中微微含着笑意，却又有些让人看不透的忧伤。
“看不透。”次罗苦笑，摇了摇头，望着少，他发现她变了，仿佛一瞬间成长了许多，他已经完全看不透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一片茫然。
“你的心里，我现在一点也看不透。”次罗说着，突然笑了笑，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笑是假的，是虚伪的。
“是么？”少淡淡的笑了笑，却没有再说真么，而是超过了他向前走去，“走吧，我想看看你的那些个师兄师，师师弟什么的，你说好么？”
次罗愣了愣，跟了上去，嘴里说着：“好。”心里却不知道少现在究竟在想着什么。
回到亡陨，少当真去把临门逛了个遍，心满意足的走在一块石头上——这里是石头的天下，到处都是石头，所以随便一坐，坐的都是石头。残雪望着这些石头，笑了。
次罗莫名其妙的跟着她跑了这么多地方，累得汗水都出来了，他在少的身边坐了下来。
“还有什么想要看得么？”次罗看着笑意满脸的少问。
“没有了。”残雪回头望着他，笑了，笑得那么的亮眼。
次罗愣了愣。
“次罗。”残雪看着男子，脸沉了沉，哀伤的说，“你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那个雪山上的子说的话么？”说着，望着山顶，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什么？”次罗怪异的问。
“她说你会后悔带我去了那里。”残雪看着他，笑得很灿烂。
次罗看着她，突然笑道：“可是我没有后悔。”
“你会后悔的，是不是？”残雪望着他，眼波流转，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次罗有些经受不住了。
“你怎么不说话？”次罗良久不发一言，残雪发问了。
“说什么？”次罗笑了笑，“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现在没有，将来没有，以前也没有，我自己是知道的。”
“听说你们临门的人都会死的很惨，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孤独的守在这里，等着下一代的弟子出现，下一代的弟子出现十个的时候，也就是上一任的死期，是么？”残雪双眼紧紧地盯着他，突然转移了话题。
次罗一愣，她不知道她问什么突然说这些，更不知道她为什么知道这些。
“你想成为哪一种人？”残雪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他。
“什么？”
“我是说，我刚刚说的临门的两种结局，你希望自己是哪一种？”残雪重复问题，解释得更加清楚。
“……”次罗沉默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那两种人中的哪一种人。不过在所有人的眼里，次罗是最适合于留下来孤独一身的那个人，因为他总是那么自我，他的眼中没有他人，他那么的喜欢一个人，很少于外人接触，他不该是那种死的很惨的人，而且他自己似乎也不喜欢莫名其妙的死去。
“我可以告诉，我知道的，你想听么？”残雪见他不回答，又说道。
“没有兴趣。”次罗说。
“真的什么也不想知道么？”残雪眼睛紧紧地盯着他，没有放开的意思，仿佛要将一切问清楚。
“你想要说什么？”次罗突然有些在意这个少到了白雾里面看见了什么，眼神警觉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她。
“你害怕么？”
“怕什么？”
“因为……因为你是最普通的那种。”
“什么是最普通的那种？”
“就是……你是那九个人中的一个，你会和千恋一样，你们得不到爱情……不对，是得到了爱情，却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爱情？”次罗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大笑着，笑着少说的那些话，那么的奇怪，那么的不可理喻，他笑了好久，才听了下来，脸上还露着笑意，“你说我得到爱情么，可是我不是千恋，不会想他那样为了一个人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是不会那么简单的死去的。”
残雪摇头。
次罗愣愣的看着她，“你究竟是要说什么？”
“你已经拥有了爱情。”残雪看着他，眼神是复杂的。
“呵呵。”次罗笑了，他仿佛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听到这么可笑的事情，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爱过什么人，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可以为了他人而付出一切的人。
“你愿意为我死么？”残雪突然问。
次罗的脸僵住了，怔怔的看着少，一时间明白不过来。
“你愿意么？”少再一次的追问道。
“……”次罗突然说不出话来，呆呆的看着残雪，看着她那双悲伤而又含情脉脉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回绝她，因为他觉得那样会伤害这个子。
“她说，我们……也许你没有察觉到吧，我们已经相爱了，真是好笑，她让我杀了你的时候我害怕了，我不想你死，可是……可是你必须要死，为了我，为了你，为了临门，为了这个天下所有的人，你都要死。”残雪说着，流着泪看着他。
“是么？”次罗的声音是冰冷的，“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爱过你。”
残雪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你可以不爱我，可是我……我却是真的爱过你，爱过你的笑，你总是笑得那么邪邪的，那么的让人看不透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看不透，就像你自己也看不透一样。”
“你真的要杀了我么？”次罗声音冰冷，讽刺的看着她，“你拿什么来杀我，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我是临门的人，临门的人是有自己的宿命，可是却也不是这么轻易的说让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杀了就杀了的。”
“我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你也注定要死在我的手里，我……我……你难过么？”残雪说着，摇了摇头，苦笑起来，“你怎么会难过，如果你真的不曾爱过我，你又怎么会难过，我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你不要哭得那么假惺惺的，你要杀我就来，我什么都愿意接受。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临门人的宿命，我虽然可以看到那么多，知道那么多，可是我还是不会让自己那么容易就死，那个人想要我死，她以为我那么简单就会死么，太可笑了，她已经死了两千年，她已经死了两千年了，我怕她什么？”次罗说着，激动了起来。
突然，残雪的身体向前一倾。，仿佛漂浮着的灵魂一般，她的手伸进了他的胸膛，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从次罗的身体上散发出来，少的泪水也在这一瞬间掉了下来，融进了血水里。
“对不起，对不起，就算你不曾爱过我，可是我爱过你。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我……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你难道都没有看出来么？”残雪哭泣着，身体突然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她说要给我永恒的生命，可是我无法获得永恒的生命，因为……因为我的心里有牵挂，我忘不了你，我牵挂着你，唯有杀了你，我才可以让这副灵魂获得永恒，然后去实现她的愿望，还有……还有我的愿望。你……你会恨我么？恨我么？”
“我拿什么来恨你？”次罗声音喑哑的说，残雪感觉到了自己已经快要重生的身体上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冰凉，她抬头望着男子的脸，那张脸上，两行泪水缓缓的流了下来。
次罗声音喑哑的苦笑：“我以为自己摆脱了宿命，也为了摆脱那个宿命，所以早在很久以前我就忘记了自己，忘记了感情，我也因此我获得了别人没有的力量。可是你，第一次见到你，你那么的忧伤，你的眼神，你的感情，是那么的让人心疼，那个时候，我就强迫自己笑着，没有看见你的悲伤。可是……我还是看见了……”
“走到雪山的时候，连她都看出来了，她也知道了我的宿命我终究摆脱不掉。”次罗笑得好苦，他是那么的无奈，明明知道一切，可是还是会发生，“你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死了，我是伤心的，因为你选择了她，你选择了那个人，我就注定要死在你的手里，你自己却是在回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死了的，不是么？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死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临门的人是做什么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看着你已经死了，我是真的伤心，也知道你会杀了我。”
“你就这样等着我杀了你么？”转身之前的灵魂流着泪，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认识两天，却是从心底里了爱过的男子。
“不……不是说了……是宿……命么……我……我已经累了……我想要死在……你的手里……你……你重生之后，一定……一定不会记得我……我……我却会在来生……再来生……永永远远的记得……记得你……不行了……我还有好多话要说的，可是……好累……小雪……你要好好的活着，去实现你要做的事情……即使……即使忘记了……不，不能忘记了……我……”
次罗的声音已经低得听不见了，他的手静静的从少那快要消失的脸庞上划过，是那么的温暖，柔和，残雪知道，她就算忘记了一切，她也不会忘记这个人曾经存在过。
“你来了。”残雪在梦中听到了那个子的声音，那个声音在呼唤她，“忘记一切，你已经死了，为了永恒的生命，为了我的理想，我的仇恨，你必须忘记一切，好好的活下去，这是……他的愿望。”
尾声
“你的名字叫做，你记住了么？”一道白雾凝聚而成的影子对着茫然的少说。
少点了点头。
“以后你就是轮回之城的使者，记住了么？”那个声音又说。
少还是点了点头。
那道白雾说：“把地上的白骨捡起来，跟我到一个地方。”
少听话的把白骨捡了起来，白雾消失了。
少望着虚空的方向，突然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心里可以听见一个声音，可是她听不清楚那个声音说的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伤心，很想哭。
白雾过后，少的身影也消失了。
曾经那么深的爱过，即使在来生的世界里，他们还会记得自己的那份感情，某个地方，一直空着，等待着，等待着那一个人的出现，等待着那份虚空被填充起来。
无论多少生，多少世，他们都不会忘记。
爱过了，哪有那么容易就会忘记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