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既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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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关,欧阳北六岁半时的陶关。

    那年的时节是初夏,透过河流上氲氤的薄雾,陶关宛如凸显的墨迹未干的山水画,清新而温润,白墙碧瓦在淡青的雾气中隐现于浓青的河道上,那是一种江南少独具的婉约婀娜。小镇灵秀的气息浮动在静谧的空气里,淡淡的,甜醇的仿若浸透玫瑰的婴儿的呼吸。

    路边一群孩子们打打闹闹的,集市刚收,市才摆出来……

    月老祠前,许许多多的男男来来往往……因为这年河水长了,热闹的河灯会没有办了,但是这里依然人潮涌动!

    莫东篱看得眼睛都直了,实在不敢相信了,她还会回来这里。

    “喂!臭家伙,我忘了回家路怎么走了!为什么我们会到月老祠来?而不是直接去你家!”

    欧阳北露出一个苦涩的笑道:“不用回去了,跟我来吧!我爸妈不是死在家里,而是死在河边的。”

    莫东篱眼眸瞅着欧阳北,握着臭小北的手攥得更紧,她深深吸一口气,轻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去吧!”

    她往前走,可是臭小北动都不动一下,她奇怪回头,小北却是眼神怔怔看着什么,她循着小北目光看去。

    那边,有两个小孩子打架打得很凶,其中一个有酒窝的清秀孩滋着个高把手里的棒棒糖举迪高,而个子略矮的可爱小孩抢不到糖,气呼呼媚一口咬到个高孩子手臂上,结果糖掉地上了,两个孩子面面相觑一会,居然又扭打起起来了。

    那个有酒窝的孩子,好眼熟啊!那个是……

    她回头看臭小北,那家伙笑了笑道:“没错那个是我们!”

    咦!她有做过这么泼的事情……当街和臭小北打架???

    “小时候,我们打过不少次了。不过小时候我可打不过你。”

    眼神有着狭促意味,坏家伙叽叽歪歪道。

    “不是你每次都抢我东西我才懒得和你打了!”

    对了,她记起来,她小时候和这家伙打了不少次的,都是因为这家伙特别过份,每次都抢她的东西吃!她还记得这家伙以前是镇上的孩子王欺负人的事没有少干了。

    从小都不学好的家伙!

    “知道吗?小时候看你吃东西,就会觉得你吃的东西特别好吃,妈不让我吃糖的,所以每次我只有抢你的,爷爷总会给你买特别多好吃的,我那时特别想做你们家小孩了,不要我家暴力老娘了。”

    手忽然被臭家伙反手握住,臭家伙低着头喊了一声:“小篱!”

    “有话快说啦!”

    妈的,这是什么架势,那边那两只小小北和小小篱已经打完架了,各自小泥人似的瞪着对方,然后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回家!

    而她们,大小北和大小篱两个人就这么手握着手傻站着……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这家伙这的啊!

    “其实我记得并不多了,有关前世的。只是从小都会做一个梦,有一个很很的红纱孩神情不舍看着我,我为她送行,把她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中。后来,我见着你了,不知怎么了,那个梦我做越多了……我开始知道我前世是一个怎样的人,白叔说我五蕴皆空,其实说得真对的,因为我从不曾留恋人世间的一切,我活着,只是觉得好玩而已。甚至我以为我根本就什没在乎……”

    握着小篱的手,她不往河边去,反而进了月老祠,在一个冰凉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有些话放在心里很久了,今天难得她想说了。

    没好气地斜睨了眼人,莫东篱默不吭声跟着臭家伙一起坐下,要不是难得看这家伙情绪低落,她铁定会狠踢这家伙一脚,没事装什么死,真是滴!

    “小篱,觉得我很坏对不对!”忽然,臭家伙道。

    她是很想点头啦,不过,她见这家伙这德,她难得大发善心安慰道:“要是你不在乎,你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是为了什么?”

    “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了什么,原以自己是在装乖了,那知看到爸妈尸体的那一刻,我还是想哭,人的感情真是很奇妙的东西,相处久了,就再也无法无所谓了。我有时想,也许是前世太寂寞了,所以今生才会贪念这些东西!”

    说这话坏家伙,那神情一个寂寞如雪啊!她都不忍心看了,低声咒骂道:“妈的,欧阳北就是欧阳北,关前世什么事,你寂寞跟前世有屁关系啊!”

    欧阳北呆了足足半刻后才直瞅着人面上瞧:“其实我也是想的。”

    完全出乎意料外的诡谲回答。

    她翻白眼道:“所以呢?”

    “呵!所以我小时候曾想杀了你了,因为杀了你,我就不会再做梦了。”

    “欧阳北,你这个混蛋!”

    她有掐死这家伙冲动,妈的,原来打小见这么家伙身上都会觉得不对劲是有由来的,混蛋加的家伙,六岁就想做杀人犯了,死家伙,怎没去死了算了。

    “我有无数次杀你的机会了,小篱!”那混蛋笑眯眯说道。

    “为什没杀了我?”望着才从人脖子上拿开的手,莫东篱顿时有股重新扼上的冲动,如果不是怕自己一时忘情真把人掐死的话!她倒是很想下毒手了。

    “因为你很有趣啊!难得有人不服我的,你是第一个了,总觉得让你死了很可惜了。”懒洋洋地伸个懒腰,泰然自若的神态仿佛完全不觉得想杀这世上她维护最深的人有什没对,反显得旁人太过大惊小怪。

    如果不是爸妈死了,她又变得孤零零的一个人,说不定她真会杀了小篱了结前世恩怨。不过,不是没有那么多如果吗?

    小篱成了后来她想活下去惟一的理由,连爷爷都不在了,小篱就是这世上她最亲最亲的人,她愿意狱来护卫的孩!

    她很自私,这点她早就知道!对她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的人也知道了,可这样无损她任何……她依然活着,比任何人都兴高采烈的活着。

    心底那点点对爸妈的怀念,让时间冲淡吧!

    她是欧阳北,没心没肺的欧阳北。妈嘴里的小白眼狼,爸口中调皮鬼!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惦记她吃好穿好了没有了,这样很好啊!她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在她调皮捣蛋后,拿着扫把追她三条街,罚她回简搓衣板,然后有个傻老爸怕她跪疼了,特意将家里搓衣板给磨平!然后有个傻妈会特意蒸个鸡蛋厘她高兴!

    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在她叫被子冷后的第二天,给她打回一八斤重的棉被,也不会在她过生日时,为她买蛋糕,也不会在她生病时,两口子急得一睡不着觉,再也不会了……

    陡的,一双手抱住了她,在她耳旁轻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天下雨了,小北没有哭。是天上下雨了。”

    “呜……”

    她紧紧抱着纤弱的孩,失声哽咽着……

    她是徐行中,千年前傲视天下的最强强者,她什么都不需要,孤独也好,寂寞也好,那不过是她强横实力附属品!

    “小北!别哭!”抱着她的孩声音也哑了。

    原本人真的是水做的,她还以为这辈子她只在爷爷面前哭那么一次了。

    呵!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没用的,居然在小篱怀里抱头痛哭!

    “走,去河边吧!”

    再抬头,她微笑,在小篱清澈的眼里,她的笑容如此悲伤,是啊!眼睁睁要看自己爸妈再死一遍了。

    白叔说过,来这里后什么事都不许做!

    风过林梢,沙沙叶响!

    月上柳梢头,人然约黄昏后,长水的河边,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了!

    血染红了河面!

    欧阳妈妈死了,印象中娇小丽却脾气火爆的人躺在冰冷河里,像是一个破布娃娃……

    莫东篱身体发颤,因为一向身体暖耗小北,在看到欧阳阿姨尸体的一瞬间,浑身冰凉!

    “爸……在前方百米!”

    臭家伙声音抖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气定神闲的家伙居然在发抖!

    她们走近,却听到一声惨呼,一个年轻人像是破布般被甩了过来,俊秀的脸庞已经血全无……那张脸和小北至少三分像!

    “爸!”

    欧阳北再也忍不住冲上前,身体却穿过爸的身体。

    她愣了,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她和小篱忽然出现在月老祠时,没有人注意她们。她们只是到了过去的时空,但对于过去而言,她们不存在。

    “静,我再问你一遍,我的孩子在那里?”

    问话的人声音温柔不能再温柔了,而欧阳爸爸目光却全在死去欧阳妈妈身上,无视那人的问话。

    那人背对着月光,只看得清那人穿着一袭淡若碧空宽浅蓝长衫,乌发以同穗丝束起,清逸的身影飘然若风!

    “你没有孩子!纳兰刹那!”

    过了很久,欧阳静抹去唇边血,挣扎着站起,向子那边踉跄走去!

    忽然一道指风扫过,听到两声叫牙疼的骨头断裂声音,欧阳静跌倒在地上,俊脸苍白……

    “我有!和你生的!为什么逃开我!静,为什猛小瑶一起背叛我?”轻若情人般的低喃,却伴随着欧阳静手骨折断的声音!

    欧阳静苦笑道:“刹那,你没有心的,你原本就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为什么又要来找我们!”

    月光渐渐亮了起来,照亮了一张连是人还是男人都分不清的脸庞,那人五俊丽出奇,云鬓浸墨,一双修长霜冷的双眸,眼神傲气天成,个子极高,一身长衫勾勒下,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莫东篱捂住嘴,这人这脸这眼神,她好熟悉啊!

    转头看着臭小北,这也是个一眼分不清男的家伙!臭家伙长得并不像欧阳阿姨,没有一点点像的……

    “我们都回不到以前了对吗?静!”那人声音还是如此温柔。

    欧阳静眼神悲伤的点头,那人缓缓低头,吻上欧阳静的唇,四片唇交叠吸吮,一点一点地咬着。

    陡的,欧阳静的衣服被那人扯开,露出被白绷带包裹得紧紧的胸部……

    “没人会想到你是的,也没有人会想到小瑶是男的,对吗?”

    没有反抗的余力,欧阳静如羽长睫仿佛不胜倦般紧紧阖上道:“放了我,刹那!”

    纳兰刹那笑了,微挑的唇棱笑得极为狂肆,那一瞬间,莫东篱嘴都合不扰了。

    那样的笑容、那种眼神……她傻眼了,神情震惊看着那人!

    “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霸气的话一出口,欧阳静眼神起了微澜道:“那你就可以滥杀无辜了吗?”

    “凡是拦在我面前的人,都得死!”

    “那好!”

    欧阳静神情很平静,何为真情何假意,她在这人身上炕清楚,如果爱她,为什么会逼她做那么多她不愿做的事,如果不爱她,这人为何还苦苦纠缠不放?

    “刹那,你不是好人,从阑是!从来都是你要的,必是你的。连亲弟弟都可以杀了,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如果不是小瑶带走我的,我会杀他吗?”

    “我不是你的,你是人,我也是!”

    “你有我的孩子!”

    “那不是你的孩子,是我和小瑶的。”

    “是不是要我把那孩子抓到你面前来,让你看清那孩子到底长得像谁?”

    欧阳静沉默了,低声道:“杀了我!”

    “跟我回家!”那人低声轻缓道。

    “刹那!”忽的,欧阳静伸手抱住了纳兰刹那,轻道:“为什没要我了,却还不放开手?”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由一个凡人拥抱着。

    欧阳静笑了,犹如雪中飞烟,淡然出尘!

    那样淡泊宁静的人容心咬下自己的舌头!

    “静!”纳兰刹那疾声厉吼,却依然挽回不了什么!

    血从欧阳静嘴角流下了,她看纳兰刹那眼眸藏着温柔爱恋一如往昔!

    只是她眼眸缓缓闭上了,再也无法看纳兰刹那半刻了。

    “你是什么人?”一柄金钱剑将纳兰刹那刺了个彻底,纳兰刹那眼神渐冰,金钱剑从她体内退出,化为一道金光,急射向墨家老矩子。

    纳兰刹那看着欧阳静尸体的眼神,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身形慢淡淡了,连染血的河边也越来越远!

    不能就这么回去!莫东篱瞪大眼睛,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那个人到底是谁?

    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千万不要!

    古陵,白楚看着渐渐消失的光旋,眉头频频皱起,时间快到了。

    终于在光旋快消失的时候,有两个身影跑了出来,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两个孩子的神情都奇怪!

    小北看着他的眼神是……慌乱!而小篱看他的眼神是……无助!

    到底这两孩子看到什么了?

    又是谁杀了西若还有欧阳家的那对夫的!

    他很想问!

    小北却在他开口之前跪下了,道:“白叔,我求你什么都不要问了。”

    他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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