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口气实在是吐不出来,每当她心烦总会找根万宝路抽抽,虽然她抽烟的样子看到小篱眼里像小,不过不是无所谓吗?
小篱现在在曦耗墓里!
北风刮得这叫一个冷,她把头往风衣里缩了缩,黝黑深幽的眸子注视着那座赤晶般的陵墓,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没有想过会再来这里,看到陵前石碑上的字,她嘴角扬起,当年她还真是无聊啊!
寂寞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这么肉麻的话,她都可以刻在曦和墓前了,还真是厚脸皮了。咦!她脸皮不是一向很厚的吗?
“公子!”
身后月轻声唤欧阳北,晦暗烟雾袅袅下,那个俊秀挺拔的身影有着说不出落寞和孤冷。
将烟头丢下,踩熄,欧阳北的眼眸冷若冰川,淡道:“东西都准好了。”
月有点迟疑,她低下头道:“公子,真要这么做吗?”
欧阳北笑了,道:“不然咧!月月,我布置这么久,你不会忍心让我所做一切白费吧!”
“可是公子,你这么做,不会原谅你了。”月不转头看着那边森冷导弹台,面前公子青衣飘洒,长发随发,似古人装。为何公子要穿成这样,这个根本就不像公子。
“月月,你要明白,有些事就算忘了,也不一定会过去。总会有个了结的。”
那样说话的公子,在月下似乎要随风而去,她不伸手去抓住那人翩翩长袖,却连衣角都没有碰着,那人已经移动数丈之遥了。
“照他的吩咐去做吧!”身后传来冷淡的男声,她噤声回头,银白长发男人不知何时也出现在她身后,在他身边,白衣胜雪的英俊男人注视着那座古陵的眼神分外复杂。
“真的可噎…见到西若吗?”
“我不知道……”妖王老大说话的语气有点无可奈何,若没有小的首肯,秦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抓到日月两位神,吴钩又怎么能够轻而易举带走轩辕剑……一但九龙吞天阵开启,天地立刻会异变,到时九洲龙脉逆行,生灵涂炭无数……这是孽,任何一个修真者都无法背负的孽!
秦关是疯了,他们何尝也不是……
时空会在九龙吞天阵开启的那一刻逆转,他们所有人都想利用这个机会去挽回一些以前做错的事情……
他亦然……小亦然……而师兄,他安静看着师兄悲伤而沉痛的侧脸,要是早知道会看到师兄这种神情,不如不叫醒他了,那个人死了,已经死了……就算如此,还是忘不了吗?
既然师兄恨他,不如就更加彻底一次吧!
这次,他会当着师兄的面叫莫西若彻底的灰飞湮灭!
黑暗苍茫的天际,如浓墨的星海,天地之间,尽是茫茫一片的暗。
遍地尸骸中盈盈迈步,她是谁?
徐行中,傲视天人魔三界的王者……无父无母又如何,来历不明又如何,狂妄自大又如何,这个世上有谁可以奈她何……
“行中,你很孤单吧!”
笑话,她会觉得孤单吗?强者本来就是寂寞。面前单纯的孩又懂她几分了!
“说实在,我真的是很讨厌你了,明明是个假得不得了的家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被人骗啊?”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总会有人上她的当啊!
“其实,你没有你想的那么强啦!”
哦!她还不够?那什么叫做强!
“你这个笨蛋,眼高于顶,虽然总是笑脸迎人,其实你心底谁也瞧不起对不!”
这也被你看出来,呵!看来还没有蠢到家嘛!
“就是这样,我才觉得你笨啊!你像是个曾被所有人伤害过的野兽,你根本不是瞧不起人,而是怕和人相处久了,受感情拖累!可恶,真不是了解你们这些绝顶高手心底是怎么想的,装做一副什么都不乎的样子,就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吗?不是自己骗自己吗?有够笨的。”
嗯!是够笨的,她也这么觉得,不过被人这么说自己不反击一下,她还是徐行中吗?
只是没有等她开口,有人就伸手抱住了她,她很想推开的,可那人身上的温暧却那么让她难以拒绝。
“徐行中,答应我,不许再笑得这么假了,不,算了,让你笑得不那么假,简直是强你所难,真是面具带久了都脱不掉了。好吧!答应我,对我时不许那么笑!”
那天,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俱了头,因为那双明眸看她时,目光中爱怜横溢……她轻轻反握住手中的冰凉柔荑。
她一生都是那样了,不断被亲人抛弃了。
母亲原以为生了她,就可以待在父亲身边平安喜乐,却没有料到父亲那样无情……母亲自杀了,在她六岁时,她在母亲墓前发誓这一生都不会爱任何人……天上天上,她自逍遥,无情似多情!
不过,有个傻孩独独在对着她的时候不傻,明知她不可信不可靠,还把自己背后的最重要的位置给了她。
那孩眼里除了她,没有任何人了。
呵!那种感觉好得几乎叫她溺毙了!
“曦和,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你可以要天下任何东西,我都会给你。”
她极力惑着,只希望这孩同别人一样,要金要银要权要势,什么都好!只要不让她觉得欠“她”就行了。
“好,我要你!天下我最想要就是你!”
她对着那张灿烂的笑脸,沉默良久,才道:“我答应!”
这个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她几乎得到天底下最不可能实现一个承诺,她说话向来是不算数的,所以她可以狠心把她逼嫁……可以一别三百年不见她……不过,她到最后,还是忍不住了。
要是不见她,曦和心底永远都会有一个小没良心的损友徐行中,而不是最后杀了她父亲,骗她哄她轩辕行中!
妈的,好久都没有骗人被人当场戳穿过了,呵!饶是她脸皮厚,还是不住曦和往身上捅一刀,欠曦耗,不止一辈子两辈子了,要还债她不想让债主记起被欠了什么,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年头,她还是一样黑心了。
呵!这都是自己习惯闹的,真是滴……
路口有亮光了,呵!好大阵势啊!
不知道一颗核弹轰平这里后,会不会有国安局的人来请她喝茶咧!
唉!这里好歹是她上辈子的产业吧!用不用这么糟蹋!
咦!小篱被人锁了琵琶骨,娘的,她都舍不得弄断小篱一根头发,那个王八蛋敢锁她的琵琶骨,嫌命长也不是这个嫌法!
冷静再冷静一点!
她这次的目的是要弄清楚一件事,小不忍则乱大谋……小篱锁都被人锁了,大不了把秦关挫骨扬灰给小篱出气,可是……她还是心疼啊!
她大把银子把小篱养得白白胖胖,可不是给人这么毁的。
她的小篱,她……
“你这个笨蛋,庚来,我就杀你了,既然不准备现身,就给我躲好不要出来丢人了。”
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声音入耳,她冲上去砍人的冲动给硬生生的止住了。
还使得出密音入耳这一招,小篱应该还好吧!
她心好虚啊!
那边既便隔得很远,她还是看着见小篱侧头看她,目光淡然,神情安宁。
“我不知道,你算计了什么,不过,你会让我牵扯进来,看来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既然决定就不要做自己破坏自己计划的蠢事!”
她低头有愧道:“疼……吗?”
那边,小篱似是愣了一下,忽然露一丝清丽的笑来,眸子远远凝视她道:“本来疼的,因为你想冲过来,所以就不疼了。”
她嘴唇一开一合,平日里的伶牙利齿,好似在这里变得词拙起来。
小篱真可怕,平时被针扎一下都会大声叫疼,要她一个人包办洗碗,而今天被人穿了琵琶骨,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我是想见妈妈,你难过什么劲啊!又不是为你做这么多的。”
完蛋了!听了这话,她好像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上前去啊!
“喂,死家伙,你是不是前世叫徐行中啊!”
咦!小篱知道了,望舒不是没有力量了吗?怎么可能解开小篱的封印!
“是!”
她难迪实的认了,因为小篱知道多少她现在并不清楚。身为人民好警察的她,自然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所以她还是老实交待好了,争取宽大处理吧!
“那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曦和?”
好直白的问题啊!她能不答吗?
“欧阳北!”
小篱连她名带姓吼了咧!看来伤势不太重啊!小篱这种表示自己没事的方法也太离奇了点吧!
“以前喜欢曦和多一点,现在喜欢你多一点!”
“真的!”
“我发誓!”
“去你的谁信你发的誓啊!”
呵!不愧是她家小篱,真是了解她啊!
“欧阳北!”
“嗯!”
“这件事结束后,我们去荷兰吧!”
“What?oh,myGod!”
“噢你个头噢,我是说爸快过生日,他上个月说想去荷兰看风车,你又想到那里去了。”
“好啊!”
只要不是去注册结婚怎样都行!
对了,她们还在九龙吞天阵里吧!是时候讨论这个吗?转回正题,不要讨论危险的话题了。
十根似是兽骨构筑地大阵阵中央,秦关又是唱又跳都快半个小时,妈的,这杆费多少口水,快完结快了事,她和小篱明天还要上班了。
那货低唱越来越急促了,这是快完结的征兆。
吴钩和陵中其他弟子都已经撤到一边,陵墓的顶端忽然缓缓打开,她怎么记得她以前住这时,这墓没这功能,秦关到底费了多少银子改装这里啊!
现在阵眼除了秦关,还有被绑的小篱望舒之外,所有的人都撤了,空荡荡的能捉的出鬼来。
最后一个语音音阶在两面响鼓震天的鼓中戛然而止,整个九龙吞天阵法阵蹿起了一道冲霄的银光柱,这根光柱少说也有个上百码直径,雄伟浩瀚,直奔天空致亮而去。
她是瞪大眼睛,秦关刷刷的几剑,月神望舒手脚四肢被削开,血液汩汩由绑她石柱倾泻而下,好像听见望舒说道,还不如把这些血喂破僵尸,好有精神的一孩子啊!
等等,难道小篱也要被如此对待!
不要,她后悔了,管她有什么要紧的事,她都不要办了。
她家小篱是她好不容易养肥,不是为了现在给人当祭品使的。
“你庚来,我就杀了。”
耳边的声音如此之冷,她愣住了。
“以前欠你的,今天当一次还清,等一下你要做什么就赶快去做,记得先救望舒,她比我虚弱!”
怔了,就在她愣的一刹那,她看见血飞溅,小篱的手被人削断了,连咽喉都被人割开了。
秦关怎么会放过小篱,她是傻了还是被迷了眼,居然会让小篱涉险。
“不许过来!臭家伙,不许过来!”
“小篱!”身后有一阵清风一略而过,金的身影,赫然是徐砚……
“拦住他,拦住欧阳北!”吴钩挥动着胳膊道。
九龙吞天阵的冲霄银柱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地是温和无比的银芒,照射的整个陵墓亮若白昼。
她到了小篱身边,食指一挥,小篱身上铁链寸寸断裂。
抱着浑向是血的孩,她鼻酸心酸,早知道这么心疼,她算计个屁啊!
“小篱!”
徐砚实在没有想到,欧阳北后发先制,早就知道小篱昨天那样子不对劲,他从跟来一瞧,居然会是有凡人想启动九龙吞天阵!
死欧阳,不是要保护小篱的吗?怎么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望舒!”
身边再度疾风吹过,那边望舒也被人救下,蝠翼烈火,是魃!
那人长发披散,野俊的面容之上血迹遍布,冷酷而强悍的气息几乎充斥了整个空间。那个是额头上浮现的神文是……涉……
纵然浑身伤痕累累也把望舒捧在手心里的,她是无涉的转世吗?
“西若!”
打开九龙吞天阵的秦关,看着阵眼冒出一个光旋,有无数缤纷多彩地瓣从地面如同蒲公英一般一般飘起。
一个子的身影出现了,淡眉如秋水,浅笑轻颦……
“楚,好久不见!”
秦关颀喜若狂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阵外吴钩的脸铁青难看到极点。
一个白衣男子缓缓从外面走了进来,月下微微扬起清癯的脸,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四目相望,眼里就只有彼此了。
“原来只有他们从来都不曾变!”秦关喃喃低语,英俊湛然的面容竟似在瞬间衰老了几分。
“好好照顾自己了,也好好照顾小篱!不要傻了,知道吗?”那子声音柔柔的,先对白楚说,又看着那边的小篱小北,目光中不舍心疼千言万语,似都在那盈盈一盼里……
“西若姨!到底是谁杀了你?到底是谁杀我爸妈?”欧阳北抬头,眼神寂冷道。
有件事,她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西若姨的死因非常可疑,任何可以杀西若姨的人都最后被证实不是凶手。
爷爷曾悄悄和她说过,她家逢三十岁就有大劫的命运似乎曾找西若姨来化解过,只是阿姨没有和爸妈碰上面就已经被人杀了。
“你是欧阳家最后的血脉吗?”
“是!”
她可以不理前世,但不能不怨今生,爸妈的死一直都是她心头一根刺,前世她没有做个好儿,今生好不容易她想做了,爸妈然在了。
“你不是被人抛下了,孩子,有很多人爱你了。”
是谁说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小北,呵!妈妈真是又聪明又温柔啊!
一句话说得小北无话可说,她向妈妈要学的还有很多。
“不要走了!”她无法开口,眼神却是恳求着。
那怕逆天的代价是死,她都想看看妈妈,听听妈妈的声音,如果妈妈能抱抱她就更好了……
“小篱,妈妈已经不在了,要坚强了。要照顾好自己和爸爸,也不许你再这么傻了。”
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上她的脸,是妈妈的体温,还有妈妈身上好闻的味道。
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下了,视线有点模糊……
“妈妈……妈……”
最最爱的妈妈啊!婴儿时被抱着的温暧,好小好小时轻轻在耳边唱着摇篮曲拍着她睡觉的妈妈。
爷爷说,妈妈去找爸爸了,小篱乖,妈妈一定回到小篱身边的。
“西若!”
爸哭了,一向淡漠得不像是个真人的爸也哭了……
“回来就好!”吴钩愣神的站着一边道。
妈妈笑了,眼眸却湿润了。
“回不来了,小钩子,逝去的东西是再也回不的。”
为什么回不来?
陡的,妈妈的身形变得透明起来,秦关和吴钩都冲上前去,惟有爸爸没有动。
他们从妈妈身边穿了过去。
妈妈说,楚,我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好好的,一定好好的照顾小篱!
爸眼眸红了,却是一个字也不说了。
“留下她,你留下她啊!”秦关几乎是疯了一样冲到爸的面前,狠狠吼道。
爸仍然没有动,妈妈笑了,道,果然你最懂我,楚!
从来没有见过爸浑身发抖的克制自己不动,妈妈说什么了,爸为什么就不留下妈妈?
直到妈妈的身影渐渐的消失,爸才缓缓跪下了,低头掩面。
为什么?为什么爸不留下妈妈?
“他们不若其他人这么自私,一个人回来,要数以千计的人死去!他们不愿!”
小北抱着她,死死抱着她,一字一顿道。
她嘴张了张,无声的哽咽着,爸又不是人,为什么要管那么多啊!妈都死过一次,难道不想念爸爸和她吗?
妈妈……妈……不要走……
天亮了,人散了。
秦关也好,吴钩也好,所有人都像失了魂似的,包括韩庄在内,所有人都静静的……此次九龙吞天阵开启,施术者秦关至少要折四十年的寿命……
人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坚强,可以脆弱,可以狠毒,可以慈悲。
她不想弄清,因为就算弄清了也控制不了,不如傻一点过也好……心口空荡荡的,某人也是如此!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破,让像把某处创口揭开,血又流出来一样!
小北其实比她还没有用了,明明就是那个最在乎感情的那个人,却偏偏喜欢做些有的没有的来掩饰。
想那么多……不累吗?
死家伙要哭就哭好了,她们两个都一样,谁会笑话谁啊!
对了,为什么妈妈不在了而那个旋涡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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