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 the S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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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小雪一直飘个不停,屋内篝火哧哧的燃烧着,占据小屋一方的两个人,各自安静着。

    望舒眼神不安看着那边子帅气的侧脸,那人拔弄着壁炉,她说要躲起来,破僵尸就带她隐居在山的最深处,让小染每隔一个月就送衣物和消息进来。

    那家伙一向飞扬跳脱,就这么闷闷陪着她,不会不甘心吗!她很想问了,可是又拉不下脸开口先说话,破僵尸平时话不很多的吗?

    班雨魄抚额坐在壁炉边,她至离开陶关之后就变得沉默的可怕,时间会过去,而人是这世上见过最善变的生物,会遗忘,会自欺欺人,会……

    她想到此处,手不撑住额头,那里一直疼调害,她做错了很多事,有些事她甚至不愿去想了,她已经活到七十多岁,以正常人年纪算,早就该坐在摇椅上回忆往昔的岁数。而现如今,她苦笑看着自己比七十多年前还要有力修长的手!

    差点忘了,自己是不会老了,她会一百年一千年甚至活到地球毁灭的那天……想想都觉得可怕了,自己那日为什么会怕死咧!

    呵!果然贪心会招来自己都想不到的灾……

    “你那样什么笑容,你有什没满的就说啊!”

    可恶,还是自己先开口说话了。

    班雨魄抬头,那边的孩纯净如窗外飘飞的白雪,眼神清澄见底。

    不管生气也好,开心也好,这人所有的心事都写在脸上……有时候会觉得这人意外的单纯,像一张白纸。

    “望舒,你活了很久了吧!”

    她轻轻道,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平静和望舒好好说话了,她伸了一个懒腰,将煮沸的泉水泡上一杯泽玫红的茶端给她的小公主,屋子不大,全都铺上厚厚的兽皮,她坐到望舒的身边,眼神平静看着孩。

    这家伙真活了很久吗?为什么她总是像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突然问我这个干嘛!想做什么?”白瓷一样细致脸庞上忽的出现煞气,望舒生气的瞪着她。

    不知为何,看到望舒这个表情时,她的嘴角总是扬,就好像小时候,她总见着可爱动物就喜欢调湘欺负,后山的小老虎从小被她捉弄到大,每次见她也是这神情……不能笑,绝对不能笑,再笑望舒又要打她脸了。

    好不容易这几天才不像猪头,不要被望舒又打肿脸才好。

    她换了一个侧躺的姿势靠在望舒身边,让望舒炕见她,然后轻道:“望舒,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干嘛!”望舒撇撇嘴,破僵尸发什么神经了今天老是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那你恨我吗?”

    她扭头,现在她很想使劲拧这家伙的脸,为什么这家伙在对她做过那种事后,还可以脸皮这民问她这句话啊!

    低头,她愣了,高高扬起的手也慢慢放下,破僵尸躺在她身边,一只手遮住自己的脸,然后有水迹从指缝滑下……哭什么,连她都没有哭给这家伙看了!

    “要是我说不恨了!”

    她郁闷道,讨厌凭什么她这个受害人还要安慰加害者,会哭就了不起啊!

    蓦的,她被人拦腰往后一怀,落到一个温暧的怀里,那个人一只手抱着她,搂得死紧,似乎想把抱碎了,揉进怀里!

    她奇异不觉得疼,将头靠这人胸口,就说这家伙胸小,这家伙从阑承认的,好吧!虽然小,但是还是很柔软,这家伙全身都是硬得要死的肌肉,只有这个地方是软,跟她这个人一样,平时怎么看都是一副无所谓万事皆空的样子,其实心软得要死。

    不然这人也不会忍她这么多年了,自己脾气不好,世人皆知。

    遥远而模糊的记忆里,好像所有人都怕她,躲着她,什么时候起,她觉得一个人独处是这世上最好的事情,其实她也很怕啊,那些人看她的目光除了敬畏,还有很多东西在里面,那些她不懂,却本能的知道那些东西不好!

    对着这只破僵尸,就算那个时候,她也不觉怕了。只是生气,最气的是,这家伙抱着她叫别的人名字,破家伙,烂家伙怎没吸血吸太多撑死咧!

    那样之后,身体很疼……心口也疼,不过离想自杀或杀人还是差了老大一截滴,反而心口因为这家伙的事后无可奈何的细心照料,而像是搁了一勺蜜似的甜了很久!

    “望舒你要是我就好了。”

    混帐,说什铭话了,她堂堂月神怎么可能做一只破僵尸的!况且就算是,她也不要了做了。

    “那样我可以明正言顺的宠你一辈子了!”

    破僵尸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沙哑和磁,似乎像是大提琴拉出来的声音一样,这家伙这么说话简直像是在勾引人嘛!要她怎么回答!

    “就算我不是你,你也得宠我一辈子!”似乎有些话不用经过大脑就气乎乎的说出来了。她好像有听到这家伙心跳停了一拍,这破家伙什么时候有心跳滴啊!而且给她停一拍是什么意思???

    “呵!望舒为什么以前我不觉得你这么可爱了!”

    的笑声伴随这家伙暧暧的怀抱,感觉不坏!虽然她现在没有神族的力量,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觉得安心,安心到她就想靠着这个人好好的睡一觉!

    以前她的梦里总有血流和剑光的,不知何时那些离她远去了,是从认识破僵尸那天起,还是破僵尸给采露水铺盖被那天起了……算了,不去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结果的。

    她躺在破僵尸怀里,嘴角一直扬着,直到甜蜜的入梦……

    梦里,她在一座山里游荡,那里很大很空旷,而且很黑,她一个人在那里慢慢走着,似乎在找回月之古陵的路。

    一个不留神,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了,疼!

    蓦的,黑暗里一只手拉起她,那是一只冰冷而且布满伤口的手。

    “你迷路了吗?”

    她抬头炕清来人的模样,只觉得声音很好听。

    “我带你出去,不用怕,没有事的。”

    那人语调很平和沉稳,让人不住想依赖。被那人牵着在黑暗里走了好久,周围静静的,有点可怕!

    似乎是察觉她害怕了,那人边走边轻轻笑道:“没有关系,这座山像是我家后院,牵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走你也不会迷路。”

    半路风起了,吹散天边乌云,她这才看清在黑暗里牵她手前行的居然是一只血肉模糊的行尸,所谓行尸就是连僵尸都还不是下等死灵,只是人死了心中的执念未散而黑中徘徊的低贱生物罢了!等到天亮了,行尸在清晨第一缕的阳光照耀下,连执念都会消失,那时这人才是真的死了。

    她很想抽回自己的手了,不想被一只低贱生物握着,不料黑云又遮住了月光,天地又被黑暗笼罩!

    ……牵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走你也不会迷路。

    不知为何,听到那句话时,她死静得几乎不曾有过情绪被挑起一点点,这个行尸很特别,有点烂好人,可是……很暧……

    明明被一只冰冷的手握着,为什么会觉得很暧?

    呵!

    再睁眼时,屋外雪停了,壁炉里的火也早就熄灭多时,身边的人也已经不见了。睁大眼眸看了一圈,屋里属于那个人东西都不见了!???

    那家伙趁她睡着时悄悄离开了吗?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颤抖,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裹着那家伙的长袍,疯了似的冲到屋外,这里是深山老林好不好,那个人有翅膀的好不好,她睡得这么沉,都不知道睡了有多久。而且她现在没有神族的能力了,无法去找那个人……那人真的可以说是自由了……

    不负责的臭家伙……雪白的牙紧紧咬着嫣红的唇,直到有血的味道窜入她的口腔。

    她摇摇头,明知道追不上的,她还是继续在雪地上奔走着,雪地里留下一串凌乱的脚步。

    鼻子好酸,心口也涨涨的……那个人要走也可以啊!她又没有说过不让她走,为什么要背着她悄悄的走?可恶,就知道那家伙在她睡前那么温柔没有安好心眼的,臭家伙,只会欺负她!

    她在雪地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周围都是冰冷的雪……不要……讨厌这样……好讨厌……

    “你是月神望舒!”

    有人叫她,她没有理。

    “吴钩师叔,神族会哭吗?”

    “我不清楚,凭她额上的神族文字和她身上灵气波动足以确认她的身份。带她走,趁那只魃不在!”

    那群人说什么,她都听不清了,她只知道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了,似乎也无法做了。

    有一个瞬间,她仿佛听见了整个世界崩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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