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苏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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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涟的厢房往左走一百米左右,便是司农府的后园;这里的景与丞相府的截然不同,面积不大,但处处都透露着主人家的生活情趣;一湖椭圆的池塘里养着数不清的锦鲤,除了红,白,还有黑的,见着人来便雀跃地跳起,一点也不胆怯;而园周围的长廊上也养着许多鸟儿,有笼莺,画眉,金翅雀,颜缤纷夺目,在丞相府这些东西可是断不能出现,吵杂的环境爹不喜欢,由此自小这些活物我都只在司农府才能接触到。

  经过精心挑选的山石,设置在淡雅的水盆之中,其中有草木,苔藓,舟桥,亭台之类的,仿佛置身于名山大川之中,甚有意思。我凑上去,惊喜地发现还有几个小人站在上面,问之远:“这是什么?之前似乎并未看见过。”

  之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我用山石自己雕刻的几个小人,我觉得这里光有物事不够,便想到加几个石人上去了。”我仔细端详那几个小石人,雕刻的手法还不是一般的精湛呢,光看面容已是十分逼真了,连头发都丝丝可鉴。“唔,这些个石人做的真好。”我举起大拇指赞赏道。

  之远开心地说:“真的?”

  “嗯。”

  他接着又问我,说:“堇很久没来了?最近可好?”

  “还是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前些日子出府看了出幻术,倒是挺精彩的。”

  “你又溜出府去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假如被人发现你是儿身就糟了。”之远不无担忧地说道。

  我看着他,心下想今日一定要跟他说清楚,我对他的心意不是他想的那样,我不想失去这段兄之情,但也不想伤害之远的心,还在想用何种方法跟他说比较妥当,府中的丫鬟来了,同我与之远说道:“少爷,画,夫人让奴婢来请你们去膳厅用膳。”

  看来只有寻求下次机会跟他说明了,我无奈地看着之远,他冲我一笑,自然而然地拉着我的手,朝膳厅走去。

  进了膳厅,干娘与娘正在厅内坐着谈话,原本笑容满面的她们,看见我们俩手牵着手进来,立刻笑容顿失。我与之远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我说:“娘,干娘,怎么了?不是丫鬟让我们来用膳了吗?”

  干娘沉下脸来,对之远说:“远儿,你与堇的年龄都日益增大了,有些男有别之事娘早就同你说过了,还是注意为好。”哦,原来是这档子事,我看看娘,看来她们都是不赞同我与之远在一起,这原就非我本意,如若这样,我还省得与之远解释了,这个借口更加具有说服力。之远一向孝顺,很少忤逆干娘的意思,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谁想到,之远却突然大声地说:“娘,我知道我与堇是需要避忌一下,但我们自小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是的,我承认,我喜欢堇,我不明白有何不妥。在我的心目中,早已将堇当作了我的。”

  这一番大胆热烈的表白,当即将干娘,娘与我震住了,之远的个一向随和,不曾这样大声地说过话,也未曾有这样强烈表达自己感情的时刻。

  干娘气恼地说:“远儿,你现在连娘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娘不让你们在一起都是为了你们好啊,唉,你有所不知,---”,干娘并未说下去,但我已然明了干娘定是认为将来迎娶我的是皇上,敢问这世上谁与皇上争夺人,他一定是抛却命了;如若换了别人,定不关干娘的事,但这是她的儿子,她会冒着生命阻止他的这份感情,我可以理解,因为这是每个做母亲都有的护子之心。

  之远却坚定地看着我说:“娘,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这辈子是非堇不娶了。”

  我又是尴尬又是为难地看着干娘,这时,娘上前劝说道:“远儿,你对堇的这份心,如姨这边心领了。不过,你堇已经在前些日子许配人家了。”也许娘的这番话是为了彻底断绝之远的想法,但有时候剑走偏锋的做法反而会是适得其反。果然,之远听见此话,呆住了,一动不动,我吓坏了,摇着他说:“之远,你怎么了?”干娘一个箭步扑上去,抱着之远,说:“远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娘啊。”

  过了半响,之远似乎清醒过来,对着干娘说:“娘,我不要堇嫁给别人,我要她嫁给我,娘。”边拉着我的手,死也不肯松。我的眼泪止不住地跌落下来,我难道真是红颜水吗?之前是皇上,现在是之远,难道都是我害得他们做了忤逆母亲的不孝子吗?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发生的,干娘回转头来看着我,我感觉她的眼中充满了厌恶,眼神与那日太后看我的一样,怎么会这样?我心慌意乱地站起身来,想离开,娘看我这样,上来扶我。之远却死死拽住我的手,央求道:“堇,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就看不见你了。”干娘忽然啪地一声挥了个耳光给之远,我们大家都愣住了,自小到大干娘从未对子动过手,更不要说她最疼爱的之远了,记得小时候,之远将干娘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弄丢了,干娘也只是责骂了之远几句。

  干娘也悄然落泪,说:“远儿,认命吧,你配不上堇儿,她注定是凤命,皇上已经决定迎娶她了。这一切我们都无法改变的。”之远听了后,苦涩地闭上了眼,一言不发。干娘此刻用手势示意我们赶紧离去,我与娘连忙悄声地走出了膳厅,离开了司农府。

  一路上,我与娘相对无言,许久,我开口说:“娘,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呢。”

  “我想干娘会恨我的,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堇儿,干娘此刻的心情我也是能理解的,我想她不会恨你的,放心。”娘宽慰地说,又叹气道:“堇儿,打你生下来,娘对你唯一的期望是找个好夫君,能幸福地度过这一生。不要像娘一样,与你爹见面的日子是屈指可数。这一段时间是发生了许多事,都不是你的错。好孩子,娘了解你。”

  “嗯,娘。”我扑到娘的怀里,期望能得到一丝温暖,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好似一块块大石压在我的心上,不知哪天会不会轰然倒塌,我茫然地望着透过娘的肩头看向远处的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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