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我确实也不敢出门了,宣的话我不得不相信,因为我路过长廊的时候,听见下人们在聊天,说最近江湖很多人在追踪宣和他身边的一个少年(看来他们都还不知道我是个子),那个少年据说看上去很柔弱,不知道跟宣是什么关系,但两人看似亲密,我是哭无泪啊,我什么时候跟他亲密了,我真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这关系了。
我边走着边想着这件事,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迎面撞上一人,刚抬头,却是我的干娘纤纤,我高兴地抱着她说:“干娘,好久都没见着你了,可想坏我了。”干娘笑道:“堇儿,干娘也想你呢。只是最近干娘有事去了趟宫里,未能抽出空来看望你和你娘。”干娘是秦阳长公主自小的陪读,由此她会经常出入宫中,与公主为伴。
“那干娘今日空下来了?”我拉着干娘的手说。
“嗯,干娘今日从宫中回来,就来这里看你们了。你娘呢?”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自己的房中做刺绣呢。”
我们一起去到娘的房间,果然见娘在专心地绣一幅丝织绣品,娘用的是乘云绣法,凤纹与云结合,虽然只绣了一半,却也能看出是线条流畅,绣法精。
我开心地上前拿起被面就看,未留意干娘在与娘使眼,娘咳了咳说:“堇儿,你去唤绿缇给干娘泡上一壶娘自制的桂茶来。”
“嗯。”桂茶放在我屋里,娘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子,桂、玫瑰、菊都能制成茶,我最爱喝桂茶,因此娘就把制好的茶都放在我那里。我出到屋外,喊了声:“绿缇。”
绿缇是娘身边的奴婢,她原本在屋外站着,见我叫她,立刻上前,我说:“绿缇,随我去取些桂茶。”
“是,。”
我走在长廊里,觉得有些蹊跷,以前干娘来,娘从来不会支开我,这次似乎有些故意为之。我想了一下,跟绿缇说:“绿缇,你去我屋里与元说取些桂茶,我就不去了,先回娘那了。”绿缇低了低身,说:“好的。”
我回过身来,疾步向娘那里走去,刚到门口,只听见里面传来娘的抽泣声,我大惊,推开门,说:“娘,你怎么了?”娘的眼睛微红,见我进来也是慌乱一团,忙不迭抹着眼睛说:“哎,刚才有东西进眼里了,我揉揉。”我看向干娘,她的表情略有尴尬。我说:“干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干娘叹了一小声,拉着我说:“堇儿,你自小心聪慧,情温良,我跟你娘都希望你能过上比我们更好的生活。岂知世事总难如愿啊,唉!”
“到底怎么了?”
“干娘刚从宫中回来,听闻秦阳公主提起你。”
“我?”我从未见过秦阳公主,她为何会提到我?莫不是皇上上次赴宴跟我说起的事情传开了?
干娘接着面露难地说:“秦阳公主说,似乎晨亲王已向皇上提及,要迎娶你。”
啊?我大感震惊,晨亲王,那个患有自闭症的少年,他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娶我?不可能啊,他不是自闭症吗?怎么会有这种正常人的念头?我不是轻视自闭症的人,但这样的人不是无法与外界交流,更是无法完整表达出自己的意愿吗?
我一时无法说出话来,娘误以为我被吓坏了,抱着我说:“堇儿,莫怕莫怕。”
干娘思索了一会,说道:“堇儿,你莫怕,等会让你娘去向你爹说明此事,我想凭你爹的地位,去向皇上请求取消这门亲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如若不行,我去向秦阳公主说去,她应该会帮我这个忙。至于晨亲王,虽然是个亲王一表人才,但可惜得了那个癔症。”
其实我压根也不操心我会嫁给这个晨亲王的事情,因为皇上早先已向我表明心迹,试想他怎会让我嫁给他的弟弟?皇上的玉牌还在我这里呢,说实在的我还是比较愿意与皇上在一起,因为他身上有其威的影子。一想起其威,我心中又不一阵抽疼。
我微笑着对娘与干娘说:“娘,干娘,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这个人一向有福,不会有事的,那个晨亲王只是向皇上提及亲事,皇上还并未同意呢,是吧?不到最后时刻,这门亲事也未必成得了。”
干娘说:“话虽如此,晨亲王虽然有癔症,但好歹是皇上的亲弟弟,试问皇上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说到此,娘的眼神亮起来,一把抓住我说:“堇儿,皇上不是许诺会让你进宫么?总比嫁给不知世事的晨亲王好啊。”
干娘诧异道:“皇上曾经许诺堇儿让她进宫?堇儿,可有此事啊?”
我看这下也瞒不住了,掏出那块玉牌,说:“是的,干娘,上次皇上赴爹的生辰宴会的时候赠与我这块玉牌,他说过些日子会与太后提及让我进宫的事情。”
干娘拿起玉牌仔细端详了一下,露出笑容,说:“堇儿,这下好了,你不会嫁给晨亲王了,这块玉牌是皇上从未离身的,听秦阳公主说过,皇上曾经提到过这块玉牌他只会赠与最爱的人。”
娘听到这些话,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我看着他们,不知为何,想到了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晨亲王,该死的同情心泛滥了,为了我能不嫁给他大家这么开心,,觉得他委实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