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爱 .”易云飞点点头,又问道,“那大人可知,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捕快是谁?”
“这……难道是?”丁瑞歪着脑袋想了想,不以为然道,“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那时,已经是闻名京都的金牌神捕,按理说来,需要劳动到他的,唯有那些关系重大牵扯机要的案子。而云飞所讲的,说破天也就是两个平头草民的事,何况当地官府已经按事故处理。****不过是在陪同钦差巡视时,偶然撞上张榜认尸,便抓住那点微乎其微的端倪,非要查个水落石出,甚至不顾外界非议和上司责骂,只求还死一个公道。……大人,您真的认为,像他这样一个捕快,会轻易丢下兄弟妻小、临阵脱逃吗?”
丁瑞怔了怔,随即露出有些无奈的笑意:“云飞,从常理来看,你说的是有道理。^^君子堂^^可是……”他垂下眼睑,遮掩住那不欲人知的微妙情绪,“可是你该知道,当某些出乎意料的状况生时,人,是会改变的。”
“大人说的没错,人,确实会改变。”易云飞浅笑着点点头,水眸中尽是清澈透底的平静,“但是,改变也会有两个不同的方向。……当一个樵夫被狼群包围,他可能失魂落魄寸步难行,毫无反抗地葬身狼腹;也可能爆出从未有过的力量,爬上陡峭的山崖安然脱险。=君子堂=这两,相较于樵夫平日的状态而言,都算是改变。”
“云飞,口说无凭,若要人信服,你这女神捕总要拿些证据才是。.”丁瑞扬起眉梢。笑意暖如三月艳阳,语气却是嬉笑逗弄的。
“其实,证据有很多,只是我们之前未曾注意罢了。”易云飞将一些干柴堆在紧挨石台的地方,一面引燃,一面淡淡道。
“哦?那你说来听听!”丁瑞凑到易云飞面前。^^君子堂^^大模大样地坐在石台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大人,你觉得冷么?”易云飞忽然笑吟吟抬起头,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丁瑞被问得很是莫名其妙:“冷……现在是好多了,刚进来时候有点儿。不过潮倒是真地,说老实话,我一直觉着这里有股霉的味道。”
“这就对了。=君子堂=”易云飞拍拍手上的烟灰。借着刚才点燃的火光,信手翻检石台上的物事,“这山洞幽深曲折,洞口开在背阴处,藤蔓茂密正对池塘,洞中光照通风又极差。莫说冬天。就算是盛夏三伏,人在这里住久了也难免生病。可是,从炉边石壁上的烟灰和这石台边沿地磨损来看,此处在很长时间内一直有人居住。……而这些东西,很明显是刚搬来不久。”易云飞将目光扫过杂乱堆放的衣物器具,“那么,住在这里的该不是巧娘母子,那便只能是等人。\\\\\\”
“按你所说,他们俱是身强力壮的男子。若要搭屋建房容易的很。又为何住在这潮湿阴冷的山洞中?”
“因为他们受了极重的伤,见不得光热,甚至到了最后,可能连行动都极为困难。……大人难道不觉得,这洞室地布局有些奇怪么?”易云飞指了指远处角落里的泥灶,“相较于如此深阔的山洞,这泥灶实在太小了些,又砌得那么远。^^君子堂^^莫说热气。连亮光都不大照得到这石台。此处又不见其它照明取暖的痕迹,如此便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住在洞中的人故意为之。……还有另一处端倪。就是阿四的身手。从刚才过招情形来看,阿四确实得了地绵指真传,手上功夫委实不弱,但相形之下身法却差得太多,尤其是下盘,简直破绽百出。试想,既已将独门绝技倾囊相授,却为何不指导阿四的身法?或许,不是他不愿教,而是不能教,因为他已经为伤势所累,行动不便了。\\\\\\”
丁瑞听罢,缓缓颔道:“嗯,阿四方才说,早已死了,想来便是因这重伤之故。……不过,这也不能证明清白。或许,他本与幕后主使达成妥协,对方拿到想要的东西之后,突然翻脸痛下杀手也未可知啊。”
易云飞水眸微转,忽又捉狭地笑道:“大人先前对阿四的那番慷慨陈词,虽是半真半假,听来却入情入理浑然莫辨呢!”
“那又如何?别卖关子了,赶快说!”丁瑞假意板起面孔,连声催促道。****
“大人曾说,与沈家惨案即使稍微沾点边的人物,也会被干净利落地料理掉,这是实情。不仅如此,连官府的卷宗都已做过手脚。这幕后主使的势力之大,简直超乎想象。\\\\\\但是,这也恰恰暴露出此案的第一处反常。……他们之所以会对下手,必是因为他掌握了至关重要的线索或证据。我们且不论是否同流合污,单从这主使之人地立场考虑,若他真地已经拿到那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证据,杀掉灭口倒有可能,却绝不会去碰那些边边角角的人,因为一来没有这个必要,二来弄不好反而打草惊蛇自暴目标。”
“所以,那份证据或线索,该是还在手里?”丁瑞会意而赞许地点点头,顺势接下易云飞的话茬,“他们料理掉那么多人,却惟独没有动的妻小,若说是无意间遗漏了,恐怕鬼都不信。如此说来,看似抛妻弃子的举动,实际上却是最对他们好的保护。因为他一日不出现,他的老婆孩子便一日没有性命之忧。……你这第一处反常,我已经明白了,那第二处反常呢?”
“第二处反常,是故意留下地,就是“仙人落马”山涧中,那些被绵指捏碎地马腿。……他若要诈死脱身,只消将尸体和马匹丢下山涧便是,根本犯不着多此一举。他这样做,倒更像是刻意留下暗语,似乎要告诉某个人:我其实还活着,却因为某些原因不能现身。这人若能够顺藤摸瓜找到他,沈家血案的真相,也许就能大白于天下了。”说到此处,易云飞地面色忽然沉了下来,水眸低垂,黯然神伤之情溢于言表。
丁瑞见状,知道她想到了父亲易天成,不由得也暗自嗟叹,表面上却故作兴奋道:“若真如你所说,既然留下那处暗语,便一定会有其它。也许这石洞之中某个角落,就藏着他苦心设计的线索指引。”
闻听此言,易云飞果然双眸闪亮,唇边复现笑意:“云飞也是这样想,打算仔细找找,所以才让阿四先行离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