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说道:“道友请便,小老儿恕不能奉陪。”
张紫星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的月老,倒也没有出手加害,正要前行,仙识中忽然响起月老的声音:“苍雷仙山上有天雷与阴煞之厄,道友须得仔细。”
张紫星没想到月老会提醒自己,愣了一楞,只见月老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地立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似乎刚才的传音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张紫星知道月老这样做是怕被昊天与金母察觉,当下在仙识中道了声谢,朝苍雷仙山飞去。月老目送他离去,暗暗喟叹,不敢逗留,匆匆离去。
张紫星一路疾飞,到达苍雷仙山之上。这仙山自身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力,大约相当于寻常地方的几倍,而且山体的温度较高,约有四、五十摄氏度。上面的植物都是一些适应高温和引力的特别仙种,通常较为矮小。
困仙塔并非如普通的塔一样,位于高峰之上,而是在一个奇异的地理位置。这个地方有些类似盆地,塔的外围矗立着许多高矮、大小不一的奇特石柱,如同石林一般,缠绕着淡淡的紫色氤氲,将困仙塔包围在中央。张紫星不久便找到困仙塔,快步朝那石林走去,走得一段,就见那紫色的氤氲愈发浓郁,一股股森寒的煞气散自中发了出来,如同无数刺骨的尖针,扑面而来。张紫星暗运仙力,身体出现淡淡的金光,步履如常地继续前行。越是往前,这股煞气所带来的压力就越大,但张紫星此刻的金仙上阶境界非同小可,竟然是不受影响。
前方红光大盛,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眼前,这男子宽袍大袖,冠带齐全,相貌方正。留着五绺长须,看那浑身散发的气息,居然不在张紫星之下。
男子开口道:“来者慢行!可是下界仙人逍遥子?”
张紫星冷哼道:“你既在此候我,又何必明知故问?速速领我前往公主所在,我可饶你性命。”
男子大笑:“好一个不知死活之辈!事到如今还敢这般张狂!若是你肯交出天帝所要的九鼎,我可向帝君求情,放你与公主离开此地,如果不然。任凭你有通天本事,也休想活命!”
这种桥段。张紫星早就在电影电视看得腻味了,若是他真交出九鼎,只怕连龙吉公主地面都没见到,对方就会立即翻脸下杀手,至于什么“求情”之类的狗屁谎言。直接无视掉了。
“待我见到公主,安然离开天界后,自会交出九鼎,你且先领我去见公主!”
男子见他不上当。也沉下脸来:“如此不识好歹,待我擒下你,夺了那九鼎,再向帝君与金母请功!”
张紫星手掌一翻,定商剑已握在手中:“废话少说!报上名来,我剑下不死无名之人!”
男子阴沉一笑:“我乃天帝座下符元仙翁。你已沾染天界至毒的阴煞之气,仙力当愈发羸弱,若无解药,必会法力尽失。届时岂不任我摆布?告诉你也无妨。公主就在我身后的困仙塔内,只可惜。你已无缘再见她一面了。”
张紫星一听此人便是那符元仙翁,眼中闪过厉芒,至于那阴煞之气他并不放在心上,刑天曾说过,无上魔体可免疫一切剧毒与诅咒,如今他体内的仙力也并无异常,想必那阴煞之气根本就不起作用。
张紫星心知此番来天界,必无善了。虽已通知刑天,但有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在,恐怕还有一番凶险的恶战,当下心念一转,做出面色骤变的样子,咬牙切齿地瞪着符元仙翁。苍雷山乃天界的有名地险地,那阴煞之力对仙体有着特殊的克制作用,加上张紫星的做作,故而符元仙翁对他中毒之事并不怀疑,面露喜色,手中现出一面小令旗来。
令旗摆动间,那石林间的紫气更加浓郁,渐渐凝固成一个个人形来,这些人形原来是一大群身穿甲胄、手持武器的将士。
符元仙翁手中令旗一指张紫星:“阴煞诸将听命!速将率阴军此人拿下!”
张紫星见这符元仙翁果然谨慎,居然没有亲自前来,当下手握定商剑,朝阴煞军团冲去。阴煞武将乃阴煞之气所凝,不畏刀剑和一般法宝,而且所散发的阴煞之气还能大大压制寻常的仙体之力。
但张紫星手中的定商剑却是非同小可,那锋利无比地锐气倒还罢了,原本噬魄所具有的吞噬之力可算是阴煞地克星。若是被普通仙剑所伤,阴煞军团可自行复原,若无其事,但被定商剑一斩之下,居然还原成紫气原形,并被那金剑吸噬一空。靠着定商剑的威力,张紫星大发神威,所当披靡,不过那阴煞军团也非同小可,虽然被灭了不少,但只要石林中的阴煞之气不尽,便可无穷地再生出新的将士来。
张紫星虽消灭了不少阴煞军,但行动也迟缓了下来,似是受那阴煞之力的影响,仙力飞速衰竭。符元仙翁没想到对方还有金剑那样特殊地法宝,居然能轻易击败十分难缠的阴煞军,好在他已受阴煞之气的作用,眼见仙力愈发衰竭,正是自己亲自下场建功的大好时机。
张紫星做出一副拼尽余力地模样,奋勇上前,主动攻击,又消灭了不少阴煞军士,却已胸口起伏,一副后力不继的模样。此时就听符元仙翁大喝一声:“逍遥子休得逞凶,看我取你性命!”
张紫星暗暗留神,只见一道红光朝自己飞来,由于不明深浅,所以不敢贸然动手,将身一晃,迅速躲开来。符元仙翁的手中连续放出红光,漫天尽是“嘶嘶”之声,如同无数条毒蛇吐信一般。那红光交织缠绕在一起,组成一个巨大的红网,将张紫星包围了起来。
张紫星手中定商剑化作一道金虹,身形纵起,朝那红网斩去,金虹掠过之处,红网光芒略一黯淡,又复无事。但若是以身体触碰,则如电亟一般,无法通过。
符元仙翁得意地笑道:“这红网阵乃我所掌定缘红丝所化,定缘红丝为天后金母以位力所凝,纵是仙家姻缘,也要受控于我手掌之中。区区刀剑法宝之力,又怎能奈何?”
张紫星怒喝道:“缘之一字,又岂能受控于人。可恨尔等居然拿以此为乐,我必杀你这条元卿的走狗!”
符元仙翁面上露出阴冷之色:“好大胆!竟敢直呼天后之名。你亵渎天威,自寻死路,我这便将你拿住,押往天宫,少不得在那剐仙台受千刀万剐之苦!”
张紫星冲突了几次。都无法奏效,体内力量似是消耗极大,驻剑直喘息。符元仙翁知道他受阴煞之力影响,已是强弩之末。暗自得计,双手一合,那红网范围急遽缩小,将目标牢牢地捆缚了起来。红网捆缚得甚紧,而且边缘带有特殊的力量,令网中的张紫星露出痛苦的神色。符元仙翁方正的脸上露出狰狞地笑容,双手还在继续合拢,存心多折磨一阵网中猎物。方才对方痛骂地那句“走狗”可是被他牢牢记在了心里----要知道,他符元仙翁可是相当记仇的。
此时张紫星地痛苦之色更浓。身上发出白光来。似是竭力抵抗,然而这红网属性特殊。终是无法抵抗,大叫一声,居然爆裂开来。
自爆?符元仙翁吓了一跳,却没有感觉到那股自爆所产生的可怕力量,原来张紫星居然爆裂成无数小光点来,那些光点不受红网力量的影响,纷纷从网洞里飞出,齐齐朝符元仙翁而来。符元仙翁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就在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光点上时,一股可怕的锐利之气陡然从背后出现,目标正是符元仙翁的头颅。
符元仙翁毕竟是金母最得力地下属,修为已至金仙上阶,感觉危险时,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弹了出去,但终是半了半分,一条胳膊已被斩了下来。符元仙翁大叫一声,捂着断臂,慌不择路地扎入了光点堆中。没等符元仙翁反应过来,那些光点牢牢地将他包围起来,并迅速吸附过来,光点如同某种可怕的妖魔一般,在迅速地吞噬着他的仙力。
符元仙翁赶紧挥动手中小旗,那些残余的阴煞将士纷纷冲了上来,那光点迅速何为一处,又还原成张紫星的模样,同时斩断符元仙翁手臂的定商剑也飞了回来,落在手中。金剑化作道道惊虹,直杀得阴煞军团七零八落。刚才张紫星以域之力结合散体神通,不仅成功地脱出红网,而且还暗袭得手,让符元仙翁吃了个大亏。
符元仙翁看着张紫星神完气足地战斗,心中一寒:原来,这逍遥子之一开就没有收阴煞之力的影响,反而是故意示弱,使自己生出轻敌之心,沉不住气地亲自动手。如果不是自己机警,已死在那致命一击之下!
符元仙翁原本以为可以稳操胜券,立下大功,不料反而赔上了一条手臂,当下匆匆吞服一颗仙丹,趁着阴煞军团缠住对手之际,转身就逃。
张紫星早就在留意符元仙翁的动向,见他脚底抹油,哪里肯舍,飞身追来。符元仙翁正飞遁时,见那血光如电,居然迅速地赶了上来,当下唬得魂飞天外,全力逃窜。
就见血光中伸出一条数丈长地手臂,一把就揪住了符元仙翁尚算完好的另一条胳膊,使他无法再度前进。符元仙翁没想到逍遥子还有这样地神通,心知若是被擒,必定性命不保,当下一咬牙,仙力斗发,硬生生地将自己的胳膊震断,整个人坠落下地,施展土遁之术,陡然消失不见。
张紫星对于这符元仙翁“壮士断腕”的魄力也颇感意外,暗忖此人果然是心狠果断之辈,下次若有机会,一定要斩草除根,以免其助纣为虐,生出无穷后患。
想到“助纣为虐”这个名字,张紫星不由苦笑:自己,不就是那个“纣”吗,如果最终能逆天成功,这个成语,该改成助“周”为虐吧……
张紫星毁去那断臂手中的小旗后,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那些阴煞将士地身体渐渐稀薄,最终散开成原本的淡淡紫气。
张紫星手握定商剑,小心地朝是林中的困仙塔走去。
让他意外的是,沿途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连月老所说地“天雷”之厄,也没有出现,一路顺利地走到了困仙塔前。
困仙塔通体朱红,共有七层,下方的塔门并没有想象中的防护或是重兵把守,居然就是一个入口,连门斗没有,只是那入口似乎带着一股未知的力量,让人无法看到里面的一切。
“龙吉,我来了。”张紫星站在入口前,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而入。
天宫中,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通过一面奇异的镜子目睹了刚才困仙塔外战斗场景。
瑶池金母目中闪烁着寒光:“此人的修为、神通较之当日在岱舆仙山时,又有不小精进,若是留存于世,只怕还有后患。只要九鼎到手,便立刻将他除去。”
当日在岱舆仙山夺钟时,在两人眼中,逍遥子还仅是一个拖孔宣后腿的小角色,想不到成长速度如此之快,已不可轻视。这样的人才,既不能用之,必须除去,以绝后患。
昊天上帝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孔宣似是闭关参悟混沌钟,当日即使在逍遥子危急之时,依然未曾露面,必是不会前来。倒是刑天,前些时日在首阳山与此人合力,与我那分身斗了一回,似是修为大进。当日刑天便是逍遥子释出,想必是两人已合伙一处,此番只怕还有周折。”
瑶池金母不以为然地道:“刑天又如何?如今你我天位之力大成,加上你那善恶二尸,就算他已是玄仙上阶巅峰,也是有去无回,正好借机除去这个后患!怕,就怕他不敢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大笑起来,浑然没将得力下属符元仙翁连断两臂地小事放在心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