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读出了这个问题。
国师拍了拍谢益南的肩,“我在,你们恐怕不好放开来谈,我先进去了。”
等国师的身影消失在屏风、仆人将桌上的茶点撤下之后,谢益南才理了理衣服,“请她进来。”
靖王颜笑语是当今国主同母异父的.因为出生的时间相差得并不多,所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现在的国主虽才二十五却已经有二三子,可颜笑语连一个侍郎都没有更何况是子了。
这一点上国主不止一次说过她,但是她还是老样子,流连于中,不看上谁,也不为难谁。看似很好说话,却是一只谁也劝不动的倔驴子。
谢益南跟她的关系不是很好,却也不坏。在某些方面谢益南跟颜笑语还是很谈得来的,应该说,在某些方面,她们是狐朋狗友。
“靖王爷!”谢益南一改刚才跟国师在一起的随意,换上了淡淡的微笑,这让她看上去亲切了不少。
“谢郡王!”颜笑语走进来对她作了一揖,“别来无恙啊?”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谢益南公式化地一笑请颜笑语入座,自己坐在了她的对面。
颜笑语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然后凑近了头地问道:“听说久不近男的郡王爷这次栽了?”
“什么栽不栽的,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谢益南挑了挑眉,不意外地说。
颜笑语又凑近了一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谢益南看了她一眼,“你这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瞧那个人的啊?”
颜笑语将头移了回来,笑吟吟地道:“当然是来看那位人的喽!”见谢益南的脸阴了阴,然后马上变了口,“我怎么敢啊!当然是来找你的。”
谢益南这才笑了出来,“什么事?”提壶为她倒了水。
“听说丽城来了个新的琴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与我一同去看看。”执了杯,颜笑语的笑容十分地可掬。
谢益南想了想,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免得又长了一身的疹子。”
颜笑语闷笑出声,“你就不能把你那毛病改一改?”
“没办法,想当年我父王也不是这样?一碰人就起疹。”谢益为自己倒了一杯。
颜笑语道,“他还不是找到了徐国师?有了你?说不定这次去了,就找到了那个人了呢?”她还用手肘碰了碰谢益南。
谢益南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如果有缘会见面的。”
“缘?”颜笑语轻哼一声,“那是什么东西啊!算了,你不去啊!我去!回头再告诉你那位琴师的天神之貌!”起身有些惋惜地拍了拍谢益南的肩。
“也好。”谢益南点了点头,也不相送,就这样看她消失在门口。
国师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了看门口,又看了看谢益南,“你真的不去?”
“去干嘛?找死啊!”那里那么多男人,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她可不想再起疹子,“再说了,过几天就是宫中一年一度的诗联会,我可想留着命去玩呢!”
国师坐到了她的身边,继续帮着颜笑语惑她道,“天神之貌哦!”
“你听她胡说啊!”谢益南好气地回了她一句,“每次都这么说,什么天人之姿天神之貌,到头来还不是普通人一个?”
国师笑道,“原来你是被骗多了,不相信她了啊!”不是你不想去,而是失望太多了啊!
“是又如何?”谢益南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悦,“我不能碰,难道还不让我看啊!”
“行行行!”国师笑着点了头,然后神一变,严肃道,“你们此行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什么什么人?”谢益南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然后紧了眉宇低声问:“你是不是又算出什么来了?”
国师神秘笑笑,不答,只是看着她。
“国主没有跟你说吗?”谢益南奇怪道。
“说了,但我更想听你说。”
“你都知道了还让我再说一次干什么,不干!”谢益南扭头不理会她。
国师低头略忖,然后伸出了一只手,“你说不说?”
“不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去将受到什么样惩罚的谢益南倔着。
接下来便是一阵惨烈的叫声——“徐—铭—静—,你想杀人啊!”
“谁叫你不说的。”国师,也就是徐铭静拉了拉右手的白手套,不理会在一边泪眼汪汪的。
此时的谢益南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边窝在墙角的一边揉着自己红肿的耳朵,双目像盛了水晶的瓷盘,滴却又未滴,让人见了便觉得可爱。
这样的无论逗几次都不厌啊!现在越来越想念以前的日子了,小小的人儿依着自己,像一只乖巧的小鹿。
可是现在——自己继承了母亲国师的职位,而世袭了外婆的爵位。身上的担子重了,背后的东西多了,有些东西也渐渐地改变了。幸好,徐铭静微微一笑,谢益南的子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谢益南此时却呆呆看着徐铭静的笑容,这笑她有多久没有见过了,那种没有作假,没有带着其他,属于红尘的笑容?自从徐铭静当了国师之后,她就觉得那不是了。她浑身上下有一种不能让自己接近的纯白,感觉就像人与神一样。而现在的笑,就像一个凡夫俗子的笑,普通的笑,这种普通让她呆了。这才是自己的,真正的!她所认识的。
揉了揉耳朵,“好吧!我说——”
然后谢益南就把见到卓玉开始到卓玉离开之后的事情告诉了徐铭静。
“就是这样啦!我跟她接触不久,也没有什么过节,只不过她看上去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不可思议?”国师重复着这个词,带着疑问看向谢益南。
“我也说不清楚,有时候她看上去很难让人亲近,但是有时候却又让人感觉很容易亲近。”说来说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的谢益南不耐烦道,“反正就是这样啦!”
年轻的国师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悠悠起身,“那我先走了。”
谢益南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这意思是快点走吧!我还想过安生日子呢!
徐铭静也不与她计较,出了厅堂便有人为她披上白大麾,她这个啊!不说也罢!
微微摇着头,不敢告之姓名的丽城尊主,会不会就是卦中的那个人呢?
带着些许的疑问,徐铭静坐上了马车。
丽城的古悦阁里上下一片忙碌,不止是因为今天新的琴师要登台,更是因为今天尊主要来捧新琴师的场。
尊主还没有到丽城时,丽城里上上下下已经轰动了。也许很多人认为他们一辈子都没有机会见到新一任的尊主了。自从上一位尊主去逝已经一百五十年了,这么多年过去,当所有人都放弃希望时,谁知道这次居然碰上了。
这位尊主喜欢到处走走,不喜有人陪在身边,但是却不介意凑上一点热闹。只短短几天,没有见过她的人倒是不少,但是不喜欢她的人到是没有。
虽然喜静却有礼有仪。这让所有的男子都倾心不已,子们妒忌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在卓玉还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顺利俘获了丽城所有人的尊敬。
角角落落里,丽城内部的人谈论的话题中这位尊主排名第一。
天姿聪慧,洒脱不羁,一双略冰的眸子之下掩藏着无尽的深意,像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能在对上她眸子的一刹那找到似的。
卓玉并不俊秀也不丽,甚至可以说是普通。但是如果你见过她就绝不会将她归为普通的那一类。
普通的人,你见过一面,当面对一大群普通人的时候,你不一定能找出她。但是卓玉,你只须见她一面,就算很久很久之后只看她的背影,你都能毫无疑义地认出来。
她就是这一种人,普通而又不普通的普通人。
用过午膳后,卓玉拿了一本书坐在院中池边的假山上,背倚着一棵大树干,惬意地晒着太阳。
似乎又回到了在凌宵崖洞上的悠闲日子,卓玉舒服地闭了闭眼,感受阳光照在脸上的温暖。想起前几日见到的那个叫“展袖”的男子,嘴角边便浮起一抹轻笑。
他以为自己不记得他了么?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可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之后认识的第一人啊!
这几天抽空问了问副城主这个“展袖”,答案却让自己微微惊了一下,原来这个人竟然是一个地地道道地杀手。而且是杀手之楼满月楼的楼主。
怪不得那天白纱上沾上了人血呢?他刚刚完成任务么?
那年的伤好了么?不知道在天阴时会不会隐隐作痛呢?
想到这里,卓玉睁开了眼,不由自嘲一笑,怎么想到这方面去了?卓玉啊卓玉!看来你还是不能免俗啊!
想起了那天在城门口遇上买土豆的祖孙,那土豆的味道还不错。于是让总管去收购他们的土豆,有多少收多少。也算是帮助了他们罢。
没想到自己也会滥竽充数充当好人呢?
“尊主。”年轻的男子在假山下跪下。
“什么事?”卓玉的声音悠远流长。
“古悦阁已经布置完毕,云公子会在酉时二刻上场。”
“我知道了,告诉他,我会准时到场的。”
“是!”男子领命而去,脸有些红,显然是第一次跟卓玉说话,有些激动了。虽然至始至终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但听到她对自己说话就已经是心满意足。
卓玉看着他离去,心里叹了一声,我长得又不好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呢?云引音是一个,展袖是一个,他们又是一个?什么缘份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