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舟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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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这就走吧。”欧亚冷笑道。天赐却是大手一挥,喝道:“等一下!”欧亚眉头一皱:“怎么,难道怕了?怕的话可以不比,以后在我面前夹着尾巴点!”天赐笑道:“赐哥是怕你输得太惨!”接着他手臂举起,遥遥指向东南方向,在欧亚和千草诧异的目光中大喊:“吸……星……大……法……”

    欧亚面色忽然一变,想起最近天祖弩传得沸沸扬扬的预言之子,又联想到天赐的无耻和他口口声声自称的赐哥,一下子明白过来天赐的真正身份。果然,就和传言当中的一样,只见一道寒芒闪过,自远方划破长空而来,那流氓小子手中突兀得多出一把剑来。

    “你是预言之子齐天赐!”欧亚又惊又怒,恨不得一下将他毙于掌下,“师门之仇不共戴天,欧亚不才,今天也想来讨教一下你那一剑之威!”天赐甩甩手中七支刀,笑道:“没错,我正是人称诚实可靠小郎君的齐天赐,不是老早就告诉你了吗。不过赐哥悲天悯人的博大胸怀也是有口皆碑的,怎么会和你有什么师门之仇,你可别乱冤枉好人。”

    千草拉拉他衣袖,低声道:“天赐,他师父就是受你一剑之辱的胡长老。”天赐恍然大悟,心想真是衰师无好徒,难怪自己和这个欧亚天生犯冲。

    “原来你是胡长老的徒弟啊,这个……”天赐干笑道:“我和赵长老之间都是误会,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当不得真的。”欧亚怎么会听,还是一脸恨恨之色:“我不管那些传言的真假,既然你身为预言之子,一定是天纵奇才,欧亚今天定要讨教几招。”

    千草知道欧亚斤两,心下十分担忧天赐,急忙道:“师兄,天赐身上旧伤未愈,你就放过他吧。”欧亚见千草屡屡维护天赐,心头怒意不止,只是冷哼一声,直勾勾盯着天赐,那意思很明确,他要天赐自己开口服软。

    哪料天赐浑然不觉,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在那嘿嘿笑道:“欧亚,别听千草胡说,赐哥受天庇佑,身上什么伤不伤的早好了。你要向我讨教是吧,我敞开我如大海一般宽广的胸怀欢迎你。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必须赢了眼前咱们这场比试,要不然我懒得跟你动手。”

    “天赐,不要……”千草急道。天赐冲她笑笑,道:“没事,我心里都有数,今天欧亚必败无疑。”千草看着天赐自信的微笑,心中越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虽然他修为地得吓人,可他往往都能够化腐朽为神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早已成竹在胸。想想他做的事情,每一件都透着不凡,看起来无耻了些,可偏偏自己就是喜欢他那胡搅蛮缠的劲。

    对千草来说,那是天赐的真性情,其中自有一种无法言说的魅力。

    欧亚当然是马上点头应允。

    周围围观人众也是一个个饶有兴趣得盯着他们,都想看看这个不把欧亚放在眼里的少年到底会有什么神通。

    欧亚在小舟上轻轻一点,好似一直灵巧的飞燕,落在不远处另外一只小舟之上,随便招呼了一下,一个叫做绿裳的女子喜滋滋的跑来做他搭档。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欧亚与他遥遥相望,大声呼喝。天赐却挥手阻止,大喊:“又不是去投胎,那么着急干什么,我还有一个条件没说呢。”

    欧亚怒道:“你怎么那么多事情,到底比还是不比。”“当然要比,赐哥还要好好败你。”天赐道,“只是我觉得现在这种比法太简单了些,我都有些看不上眼。咱们要比就比个有挑战性的。”

    说到这里,天赐忽然一提手中七支刀,向下猛的一刺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响,舟底被他划开一道长长的裂口,湖水汩汩得向里流进。千草惊叫一声,不明白天赐到底要干什么,周围人群也是齐齐惊叫出声,欧亚更是面色铁青的看着他。

    天赐接着道:“欧亚,有种的话咱们就这样比,看看谁赢得了谁!”人群轰的一声炸开了锅,大家都是指指点点,好些都出口加油,他们都是见惯了欧亚力压群雄的,内心一直有种败他的渴望,此刻全寄托在了天赐身上。

    欧亚看看众人眼神,怒哼一声,也是提起剑来,将舟底破开一道大口子。更多的人闻讯纷纷前来,都是兴趣盎然,要看看今天这场别开生面的比试如火热进行,将小舟破开再来比当真是闻所未闻。

    “天赐,真的要这样比?”千草颤颤问道。天赐随手将七支刀仍在小舟上,拍拍手道:“赐哥都出剑把船底捅破了,你说比还是不比。”“可……这要怎么比,一会儿船就会沉的。”天赐笑道:“这个容易,划船和抢花刻字的事情就交给你,赐哥负责把这个洞给堵住,怎么样?”

    千草急道:“这么一个大裂口怎么可能堵得住?”天赐不慌不忙,曼斯条理地坐在那裂口上,道:“就这样堵,千草,你要相信赐哥,不信你看,这船上的水可又多了一分?”

    千草闻言暗运真气查探,登时脸色大变,这小舟的重量果然不再增加分毫,也就是说天赐果然把小舟堵得滴水不漏!

    “这根本就不可能!”千草惊骇地看着天赐,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天赐又笑道:“快划吧,别发呆了。在发呆就要追不上欧亚了。”千草抬头看看,欧亚也是让他的女搭挡划舟,他自己则是把外套脱了紧紧塞住裂口,两只手左右开弓,一记掌风接着一记掌风得去往外排水。

    千草拿起桨来,默默将真气走了一个大周天,正要发力追赶,只听天赐又道:“千草,别急,赐哥只是说着玩得嘛。你看这船里到处都是水,赐哥坐着也不舒服,你先把水给解决了吧。”

    “什么!”千草险些运岔了气,气道,“这都火烧眉毛了,哪还有闲功夫管这些。”天赐一把拉住千草,笑道:“千草,要淡定,路还远着呢,欧亚他再厉害也经不住这么高频率的真气输出。再说了,他的船废成那样,最吃真气了,跑得快些水进得更疾,消耗更是翻倍增加。

    咱们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功,这些重量对速度的影响其实是巨大的,高速时甚至可以影响成败,你懂不懂啊……”千草猛然醒悟,看天赐的眼神又复杂了些。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天赐没有一点正经本事,十足一个流氓作派。偏偏行事风格又像极了一位得道高手,万事在胸,遇事不惊,奇招迭出。

    正走着神,耳边又想起天赐的声音,“千草,怎么傻了。”千草回过神来,看到天赐无耻的笑,骂道:“你就知道这样甩派头,有这说话的功夫你自己早能把水给排干了。”

    围观众人大感奇怪,议论纷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那里拌嘴,甚至都暗暗替他们着起急来。心中实在想不明白在这种当口他们居然一点都不着急,还有闲心在那纠缠。

    千草又瞪了天赐一眼,终于还是挥桨排水,劲风过处,又淋了天赐一身,天赐笑道:“好啊千草,胆子越来越大了,连赐哥都敢调戏了。”千草脸上一阵火辣辣滚烫,啐骂道:“什么调戏,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就没有一句好话。”

    水很快排干,千草忽然发现天赐原来是坐在七支刀上的,她“啊”一声又瞪大了眼睛。天赐却是轻喝道:“千草,该走了!”千草看看小舟,并无一丝湖水渗入,心中信心百倍,运桨如风,小舟箭一般向欧亚追去。

    正如天赐所料,前面的欧亚已经渐感吃力,额上早已溢满细密的汗珠。“欧亚,要不我滑慢一些吧,千草的能耐我们都清楚,想来他们也不可能赶上。”欧亚大喘一口气,道:“不行,狮子缚兔尚尽全力,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轻敌,唯独在交手的时候不行,你只管这个速度划下去就是,我吃得消。”

    忽然间他听到围观人群传来一阵惊呼,忍不住就向四周望去,待到回头看见天赐那小舟承风破来而来之时,更是惊骇地大叫:“这不可能!”千草的身影渐渐在他瞳孔中变大,他一眼便分辨出千草的水平是及不上自己搭挡的。

    可千草的速度确确实实快过自己好多,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天赐排水的本领在自己之上。欧亚不敢相信自己这个推断,天赐的修为实在是太低,根本不可能产生比自己更为巨大的能量。

    “绿裳,快,再快一些!”也顾不得去想明白,欧亚对着绿裳大喝,催促加速。舟速刚刚上来,欧亚顿感压力大了一倍不止,只好咬紧牙关在那坚持。身后的天赐见此情形,料想已经到了欧亚的承受极限,对千草道:“千草,你还能再快一些吗?”

    千草答道:“能。”天赐又问:“能加快一倍吗?”千草摇摇头,道:“加快一倍的话我支撑不到终点。”“大约多久?”“一柱香时间吧。”天赐喜道:“一柱香时间,够了,千草,你就用一倍的速度来划。”

    千草点点头,此刻对天赐的话再无疑问,只是照做。小舟破开湖面,在湖面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吧,顷刻间拉进不少距离。围观的众人看得一阵热血沸腾,以弱胜强对他们来说一直都是只能在脑中想象而已,可是现在他们正在亲眼见证着这一奇迹的发生。

    欧亚组合的实力都是大胜于千草组合,可他们拚命的结果反而是即将被超越过去,尤其是千草组合中的那个无赖味十足的男子还大爷一样的坐在舟里左右看风景。

    “他们船里的水哪去了?”这是所有人的疑问。此时欧亚已经听到身后的划水声传来,扭头一看吓得差点真气紊乱,千草的小舟正在自己屁股上紧追不舍,以绝对领先的速度在一点点拉进距离。

    小舟上的天赐庸懒地坐在舟中,正伸出手来撩波着被风吹乱的头发,哪里像自己一样拚命得狼狈不堪。“绿裳,快点,再快一点!”欧亚一咬牙,再次大喝。“不行,如果再加大滑船力度的话船速反而会下降,除非你排水的速度还能再快一倍!”耳边传来绿裳无可奈何的声音。

    欧亚听在耳中,虽然知道这是实话,可胸中憋了一团怒火,忍不住骂道:“妈的,可恶!”

    千草的小舟离自己越来越近,终于来到了自己身畔。天赐看着频频挥掌排水的欧亚,笑道:“欧亚,你的功夫实在了得,要不是赐哥会仙术,想赢你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欧亚怒火更胜,哼道:“现在还没到终点,输的未必是我。”天赐点点头:“欧亚,你说得不错,现在千草是已经追上来了,可她不久就会力竭,这样一来,即使是暂时领先一下,说不定也会被追个差不多。到了刻字抢花那关优势又是你们的了。”

    欧亚听得眼前一亮,他虽然讨厌天赐,可却非常赞同他这句话。千草再熬一会定然体力不支,舟速肯定下降,她免强撑到终点时差距也不会太大,到那时他们是再也无法和自己争锋的。

    欧亚眉头豁然舒展开来,心中信心再起。耳边天赐忽然又道:“不对,赐哥也还是很想赢这场比赛的,得想个办法让千草体力尽快恢复才行,赐哥神通广大,这下又要大展身手了……”

    欧亚听到这话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不觉拧上,这话要是换了另一个人来说他定然会嗤之以鼻,可天赐是在他眼皮底下不动声色的把水排开的,由不得他担心。这两句话的功夫千草已经架舟赶到欧亚前面,天赐两句话说的欧亚阴晴不定,疑神疑鬼,心头大爽,转过头去不再和他纠缠,在湖面留下一串爽朗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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