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大陆上最强大的种族,可能是龙族,也可能是消失了千万年的泰坦族,当然,也有人认为是人族,原因:只要有人的地方,一切其他种族都要受到压迫和奴役。
但若是论大陆上血脉最神秘的种族,那无疑是精灵族。
据大陆史略,在一万四千多年前,曾经有过一个浩劫年代,现在的大陆种族和大陆文明都是从那个年代开始的。
兽人族自称是兽神赐予他们思考和进化的能力,但小道消息说他们只是人类和野兽杂交的后代。
龙族自称是远古的远古的远古时期,来自奥林巴斯的天神的传承,但小道消息是:它们真的是蜥蜴的巨大变种。同理,自称天神仆人的泰坦族也是类人猿的巨大变种。这两个种族斗殴了上万年,原因就在于互相指责对方是“猥亵天神的邋遢的巨大变种”。
而矮人族、巫族、幻族、暗族、血族等等都是人族的分支。兴许是人族的遗传结构比较特异,其分支族系数目竟然超过三百之多!而经过万年的斗争,剩存的又不足三十。惟有最普通的人族,越来越强大,也许是他们的普通,所以他们必须依赖团体力量,因此反而成了最强大的一族。这是题外话,不表。
却说唯一没有“自称什么什么”也没有“小道消息说什么什么”的种族就是精灵族了。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也没人了解他们的血缘。但是他们的血缘非常奇怪,他们的身体、灵魂都有着极其强大的融合力,几乎可以跟任何一个种族融合、异变。
这些融合,有些是被精灵族所允许的,例如与龙族的婚配交媾,会产下妖龙或者龙精灵,前者是雄性龙跟女精灵的后代,后者男精灵跟雌性龙的后代。
但是有些融合异常残忍,或者带有了侮辱的含义,则被精灵族视为禁忌。精灵族有三大禁忌:巫精灵、血精灵、银月精灵。很不巧的,此三者都跟人类相关,前两种是人类吞噬了精灵的灵魂,最后那种虽然来历神秘,却也跟人类脱不了关系。
——“万恶的人类!”精灵族都这么认为的。
阴不平,居然是一名血精灵——男人被阉割之后,再吞噬一个血族伯爵的精血和一个精灵族处男的灵魂。
无疑,血精灵的产生过程比巫精灵更为残忍。而与之相对的,他们会更强大。他们有极限的速度,有剧毒的利爪,有潜踪的异能,尤其可畏者,血精灵族有一句名言:“给我一滴鲜血,我可以永生不死。”意思是:只要有血,他们就可以轻易地把灵魂攀附、融合进去。故此他们很难被杀死。
……
国宾馆,禁魔密室内。
双方冷然对峙。
曾经的伍月晴是个很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这绝非一时一事的影响所致,而是天性使然。现在的她是五年前被复制过来的意识和……
身体,性格却差别不大,最多是收敛一点罢了。
然则女人就是女人,对一切恶心的东西都完全缺乏免疫力。象现在:那位浑身由血浆构成的阴不平从身后扭着她,她便觉得莫大的恐慌。尤其是那条半凉不热的淤红色长舌,那湿而腻的触感。
“他简直在……哦不,应该说‘它’,它简直在虐待我的神经。”伍月晴如此想。
这一刻她突然厌恶起魔法来。在诸多术法之中,魔法是最容易受影响的,不但施法过程容易被打断,而且各种禁魔、湮魔、封魔、反魔等等的技术也应用广泛。据不完全统计,近这三百年来在战斗中丧生的魔法师,有八成以上是死于专门克制魔法的技术。
“若我学的不是魔法,那该多好。”月晴心里如此想着。
下一刻,巫精灵与血精灵的宿命对决终于开始……
-2-
与此同时,芸香阁内。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玉阁香暖,如青葱般的十指在琴弦上轻弹慢拨,还有那妩媚的歌声,端的是柔蔓多情。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
“花你妈!”美妙的乐曲忽然被这不谐和的喝骂声打断了。
紧接着,“铮!”“喀!”“噗!”——先是琴弦断开的声音,再是剑刃入木的声音,最后是利器切割开肌肉和骨头、以及鲜血出伤口中喷薄出来的声音。
鹅黄色的屏风上瞬间涂上了绯红的浆液,象一朵绝丽的曼珠沙华;香炉掉落地上,滚出好几步,散落的香木带着暗红的火星,把名贵的豹毛地毯烫出一股焦味。
醉醺醺的青年拄着血淋淋的剑,一脚踢碎屏风,摇摆着走出来。
又是一个发酒疯的客人。
芸香阁虽然是高级妓院,但每个月都难免有一两个这样的客人,多是一些暴发户,只赚到银票却没赚到修养。
对于这样的人,一向是驱逐出门;倘若他们损坏了财物,就照价索赔;倘若他们还伤人害命,则一律报官——当然,也可以不报官,赔钱就是了。
但是今天比较特殊,对这个醉汉不能使用惯常的手段,哪怕他亲手把芸香阁的当红名妓杀了。因为他姓裴,名荆。如果嫌“裴荆”这个名字不够熟悉的话,那么“联邦现任总统的公子”、“半个月后即将上任的未来新总统”这两个身份无疑说明了许多问题。
“快,把这里的事通知大老板。另外,想个什么办法拖住裴公子。”掌柜的对副掌柜如是说。
他们二人只是芸香阁摆在台面上的管理者,每逢有大问题,他们都要向“大老板”请示。
“大老板”就是“行为艺术”,他是负责情报工作的。“裴荆来芸香阁闹事”这一消息迅速通过他传递到紫月那里。
……
芸香阁中。
这座建筑物内部颇有些布置,……
所有房间、走道都是木板开间,推动其中一些隔板再转换一下灯光,就能变成一座复杂的迷宫。
醺醺然的裴大公子分不清方向,东闯闯,西撞撞,时而踢破两块隔板,可愣是没找到下楼梯的路。
他心里越发积郁起来。“门,该死的门,该死的楼梯,连你们,也欺负我?”他举起佩剑往身边的一切疯狂地斩劈。
木屑、碎布、棉絮、酒液……地上一片狼籍。裴荆却还嫌不够,他还要找活人,他要砍人,要杀人,要从鲜血中找到那饮鸩止渴般的解脱。
但是他找不到,并且转了几圈又转回原处,发现了先前被他杀死的女尸,他便发了疯般的往她身上砍,一刀两刀三刀……两百刀……三百刀……直到那一地都是混淆不清的肉糜,他又觉得空虚起来,又觉得不解恨。
这时,外头传来了城中失火的呼号声。裴大公子立刻受到启发,“对的,我要放火,我要烧掉这一切。”他喃喃地说道。
忽然!
“铮——”弦声再起,只是这次的弦声如金戈裂帛、如矢石破甲,无边际的杀伐之气充满了整个天地。
“杀杀杀杀杀——我要杀——”
乐声中,裴荆全身僵直,青筋尽起,眼球突出来一半有多。
“铮!铮!铮!铮!铮!”
乐曲一波接一波,似有千军万马在奔突驰骋,他们的刀锋划破黎明、划破黄昏、划破人们的喉咙。
裴荆全身突发抽搐,蜷缩成一团。忽又猛然弹开,仰天,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此刻的他便如同一个暴走的生锈木偶,既歇斯底里又悄无声息。
“咚!铮!咚咚咚咚咚!铮!咚——叮咚叮咚叮咚……”
乐曲突然变了,就在裴荆即将崩溃的那一瞬间。
曲子变得曼妙谐和,如雨后一抹阳光……哦不,如雨后,阳光下刚掰断的一节新鲜的小黄瓜,那清新得胜似薄荷的气息。
裴荆蓦然惊醒。他发现自己披头散发,满身污秽,后背的衣服全湿了,凉飕飕的尽是冷汗。
“我这是……”他眼神略有点慌乱,在回忆在之前发生的事。
“哦不,我的天,我不能让人发现,我必须离开这里,必须离开!”他神经质地对自己说着。
他哆嗦着手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佩剑。
指头触到冰冷冷的剑身,他便清醒了点,心里也稍微镇定了些。却在此时,“铮”的一声伶伶俐俐的弦音打在他耳膜上。
“噢,该死!这是鬼魅!”裴荆死捂着耳朵。他潜意识里希望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忘掉。
而琴音从容不迫地,总是缭绕着他的心灵。这次的乐曲又跟刚才的不同,变得妩媚而神秘。
“啊……我要……我要……”裴荆的神智逐渐迷失,不自觉地向琴声寻去。
转过两道隔板,裴荆看到一个曼妙的背影,“啊……你是?”恍惚中他伸手擦了擦眼睛,又擦,再擦,擦了好几次。“可为什么她那么的美,美得我竟然看不清她的轮廓?”裴荆心里想。
身影转了过来,嫣然一笑:“我,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