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富贵思淫嫖友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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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大明孝宗朱祐樘[1]皇帝,乃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坚持一夫一制的明君,终身无有纳。他远离奸佞,勤于朝政,在位十八年间,政通人和,国泰民安......然而,他十五岁的唯一的继位皇子明武宗朱厚照[2]皇帝,在位十五年,却把大明朝搅得一塌糊涂,年号还偏偏叫做“正德”,真个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那明武宗朱厚照皇帝,喜欢一位民间子叫做王满堂,乃是霸州百姓王智的千金,自恃貌,笃信攀贵。俗语道:“日有所思,有所梦”。她梦见一个叫赵万兴的大贵之人将要迎娶自己,她的家人也深信不疑,便到处打听这个叫赵万兴的人。这时,有个道士听说此事,便起了冒名顶替的念头。他先贿赂一和尚去王家道:“明日将有大贵之人降临也。”第二天,道士果然来到了王家,自称“赵万兴”。王满堂遂与之成婚。后来,道士煽动了许多百姓跟从他造反,并改元“大顺平定”,自己当上了假皇帝。“谋反”死罪难逃,被当地的府抓获,几个挑头的被斩首。明武宗因王满堂貌而特赦并招之豹房。那些豹房的人儿都扮做歌妓粉头,供其乐。不仅如此,他还专门建造了一间“乐室”,在四壁和屋顶都镶嵌了镜子,地下铺着厚厚的锦被,两个相陪,三人一起行乐,映到周围的镜子里,正是一幅幅“活宫”的画卷。

  正是:武宗乐宫,天下第一嫖。

  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却说明武宗正德年间,鲁东青州一大户人家,姓郭、名达贵、字齐福。因几世朝中为,人称郭员外。

  郭员外乃齐鲁少有的首富,日进斗金。单是门面店铺就有百余处,近至三县,远达苏杭。真所谓买卖兴隆、如日中天,正应了郭员外的名字“达贵、齐福”。郭员外因是王满堂的表亲,且过往甚密,对于豹房“活宫”诸等逸事耳湍目染、心知肚明。他若谨遵父命,严己宽外,好生打理生意,也不至于给各位看叙说这一则故事。

  明世宗[3]嘉靖三年,齐福告别了母亲和儿,远离家乡去苏杭打理生意半年有余,思乡日深,思亲日切,空闲间独自徘徊于街市,排遣寂寞难耐之苦。忽然,郭员外眼睛一亮,巧遇同窗好友王小楠。王小楠字明贤,娶孙氏。他乡遇故知,何不把酒叙旧情?

  两人度至酒家。席间,齐福把别离十几年的境况叙说了一遍,接着道:“都是祖上留下的家业,家父去年已故,诺大的家业愚弟一人打点,委实力不从心,单是盘点帐目一项就已手忙脚乱。敢问仁兄可好?”

  “敢情过得去。”小楠回话:“我个穷秀才久举不第,只好借了几十两银子开了个店铺。该当老天怜我,盈利颇丰,家境殷实。因大部分产业在苏州,故举家迁至这里。”

  说话间,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至半酣,动情处,免不了泪眼盈盈。不觉夕阳西下,小楠谓齐福曰:“今幸会仁兄一叙,愚弟恳请家中小酌,尽地主之谊,何如?”

  “如此甚好。”齐福欣然前往。

  不一时,来到小楠宅门首,果然不同凡响,宅豪人旺自不必细说。刚落座,酒菜早已准备停当,宾主分坐,小楠孙氏文妮坐下首。因文妮乃大户人家千金,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琴棋书画俱精;窈窕淑,闭月羞,真个倾国倾城之。还真应了“苏杭多”的谚语。齐福瞅直了眼,真个勾了魂一般。有人陪酒,三人推杯换盏,喝至三更大醉方罢。

  深更半,齐福自然留宿。文妮收拾铺盖,小楠陪同齐福在上屋躺下叙话,文妮回堂屋一人睡了不提。

  大槪五更时分,齐福晕晕乎乎地小解,也没有掌灯,返回时误进了堂屋上了文妮的。也合当出事,文妮亦酒醉未醒,二人做梦一般行了房事。先是齐福清醒过来,吓了一跳。俗语道:“朋友,不可欺。”齐福做出这等丑事来,怎能不叫他汗颜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