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闻言并没有如陈三爷预料的那样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就低下头去,对陈三爷的邀请好象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的兴趣。
陈三爷见状微微愣了一下,只得苦笑了一下,然后向后退了几步,静静地等待着葬礼的正式开始。
今天的这个隆重的葬礼实际上都是由陈三爷手下的人一手操办的,由于有陈三爷出面,尽管珠洲的很多大人物根本就不知道莫一凡是何许人也,但仍然还有一些想拍陈三爷马屁的人屁颠屁颠地跟着赶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对着莫一凡的遗体行礼致敬,然后就聚到陈三爷的身旁,一边看着陈三爷的脸色,一边低声巴结着。葬礼定在八点十分。等到八点刚过地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珠洲市大大小小、白道黑道地大人物不下数十名,另外还有数百名曾经被莫一凡亲手治好了奇难杂症的患者闻迅之后也敢了过来。
这些人对莫一凡是真的很有感情,眼见着自己的病在莫神医地圣手之下神奇康复,而神医本人却永远的与世长辞。这些人看到莫一凡躺在水晶棺中的那副清瘦的面孔,无不真心的流下泪来。
一时之间,整个儿火葬场差不多全都被来给莫一凡送行的人给挤满了,害得火葬厂的领导还以为是哪位市里的领导病逝了呢,过来好生慰问了一番,并且当众宣布免除了大部份的费用。
等后来他终于打听出来死者原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医生时,顿时惊得眼珠子差点弹到地上去,但是刚才说出去地话却已经无法收回了。
时辰已到,主持葬礼地司仪在悲壮的音乐伴奏下开始沉痛地诵念死者的丰功伟绩时,当然了。他所说的差不多都是些惯用的套话。听起来好象把死者夸得天上少有,地下难寻,好象少了此人地球都会停转似的,可是细听之下,主持人又好象根本什么都没说。
那些大人物们自然不觉得怎么样,可是那些受惠于莫一凡的患者们却是越听越怒,感觉主持人用这些不咸不淡的话来颂扬莫一凡,简直就是对莫神医莫大的污辱,有些性子火暴地人不等主持人说完就开始斥责起来。
随后羊群效应开始发生。数百人一起针对起主持人起哄,更有几个能言善辩的跃跃欲试,恨不得自己上台去,把莫一凡的真实事迹公诸天下,让每一个人都知道莫一凡的医术医德是如何的了得。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尖叫响起。一直跪在水晶棺旁地夏薇突然跳了起来,死命地用双手去扳那水晶棺地棺盖。
那水晶棺其实就是用厚实的玻璃砖粘成地。那棺盖看起来没有多大,却相当的沉重,夏薇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人又哪里推得动,但是她此刻却好象着了魔似的,紧紧咬着牙关,用手扳不动就用肩膀去顶,终于将棺盖顶开了一个缝隙。
“小薇,你干什么?快……快住手……”
虽然葬礼现场已经乱成了一团,但是站在不远处的沅柔仍然还是看到了这边的异常,立刻冲过来死死地抱住了夏薇的纤腰,将她拖到了一边。
“你快放开我,师父……师父他在叫我……”夏薇状若疯狂,用力地挣开了沅柔的怀抱,再次扑向了水晶棺。但是不等她扑到近前,就又被林小爱和她的另一个同学给拦了下来。
林小爱眼中流着泪说:“小薇,我们都知道你很难过,其实……其实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和你的心情都一样,但是……莫医生他真的已经去了,你……你就让他安安静静的走吧……”
“不……不……我真的听到师父在叫我了……你们给我滚开……我要见我师父……”
夏薇拼命挣扎着,但是她从海上归来后身体本来就一直十分的虚弱,这时候还能站在这里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又哪里挣得过两个人,那边早有人又将掀开的棺盖给推了回去,而台上的司仪也狼狈的结束了自己的演讲,宣布遗体告别仪式开始。
于是在场的所有送行者排成了两条长队,开始一一向死者的遗体行礼鞠躬,并且将手中的黄色菊花抛洒在水晶棺的四周。
何老栓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农民,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无儿无女,只和老伴相依为命过了一辈子。乡下人有病很少会去住院,一般就是吃吃药也就挺过去了。
前些日子他的哮喘病再次发作,实在是扛不下去了,才坐着长途汽车,来市内大医院做了一下检查,谁知还不等进行哪怕一点儿有效的治疗,光是大夫开的各项检查单就要他缴纳将近一千元的费用。
何老栓一个靠着从土里刨食的老农民,老伴又在床上瘫痪了多年,家里穷得就快要没米下锅了,哪里有钱一下子拿出这么多来治病。而他这哮喘病一发作起来。却又让他难受得恨不得把自己地脖子挖开。
于是何老栓在医院地收费窗口看着那一大堆昂贵的检查单。立刻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一位在医院里做保洁工的大婶见状扶起了何老栓,得知何老栓的情况后,偷偷地把徐长义中医诊所地地址告诉了他,并且说那里有一位小神医不但医术好。人品更好,收费便宜不说,如果真有那看不起病的人他不但免收诊金,甚至有时也会免费赠药,让他去那里看看。
何老栓本来不信自己这连大医院都治不好的多年顽疾,一个小诊所的大夫就能看得好。但是他现在已经实在没什么办法好想,于是便听从那个保洁工的劝告,打算去试一下,如果再治不了的话,他也不打算再受这份活罪了。干脆买两包老鼠药。回家和瘫在床上的老伴一起喝了算了!
结果完全出乎何老栓的预料,他那吃了无数药都治不好的老病根子在莫一凡的几针下去后,就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地痛苦了,他在走进诊所地时候还喘得随时可能憋过气去,可是等他从诊所出来时,就算小跑着去赶长途客车都没有喘上一下。回到家里再把莫一凡赠送的几副中药喝下之后,他这缠绵了十几年的恶梦竟然就完全的离他而去了。
何老栓惊喜万分,随后又赶着驴车,厚着脸皮把瘫了二十多年的老伴也送来了诊所。求莫神医给予医治。
莫一凡没说二话,立刻全力以赴,只不过他老伴的病根子有些顽固,不是一两次就能治得好的,得分七次针灸。才会得以康复。至此以后。何老栓就每隔三天,送老伴进城一次。眼见着老伴那两条腿上坏死的肌肉渐渐地恢复了生机,已经可以扶着拐杖站起来了,何老栓的脸上就笑开了花。
而老两口对莫一凡地感激之情也就增添一分,善良的何老栓甚至偷偷在家里为莫一凡供奉了一个长生牌位,每天早晚两次都要虔诚的拜上一拜,祈求天上的神明保佑好人一生平安,让莫神医能够长命百岁。
可谁知,当何老栓第七次载着老伴来到小诊所时,却听到了莫神医已经去逝的噩耗。老俩口闻讯当时就傻了,守在小诊所地门口哭了半宿,然后何老栓就先把老伴送回了家去,他又只身返回来,无论如何要送恩人最后一程才会安心。
此时终于轮到了何老栓来到华丽地水晶棺前,别人一般都是站着鞠三个躬了事,可是何老栓虽然年纪一大把,却是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对着恩人的遗体“蓬蓬蓬……”一连磕了十几个头还不算完。
后面地人实在看不下去,就想把何老栓扶起来,可是何老栓却倔强的把人推开,然后跪着爬到水晶棺前,老泪纵横地仰望着头顶说:“老天爷是不是真的瞎眼了?都说好人有好报,可是莫神医这样的好人为什么年纪轻轻的就得到这样的下场?如果老天爷真的存正,就请你暂时睁开眼睛,让莫神医活过来吧……要是他的阳寿尽了的话,就拿我老头子的阳寿抵数好了……”
所有得到过莫一凡恩惠的患者闻言无不伤心落泪,想着何老栓的话暗自叹气,心想什么好人有好报,看来这种鬼话是真的不靠谱的……
两个中医学院的学生上前扶住了何老栓,叹着气说:“老大爷……您快起来吧……莫神医去了,我们都很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
然而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清脆的裂响声响起,就摆在面前的那具硕大的水晶棺上突然间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裂纹。
“啊----”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所有目睹的人为之神色大变,距离不远的林小爱等中医学院的女学生们更是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
而何老栓却是惊喜连连,对着天空不停地大喊着:“老天爷开眼了!老天爷开眼了!莫神医复活了……”
扶着老汉的那两个中医学院的男学生也是惊得面色如土,抻着脖子向那水晶棺内看了看,可是水晶棺上的玻璃砖上全都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光线的折射作用使得里面的尸体只现出一团模糊的黑影,已经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了。
那两人咽了一口唾沫,强自镇定着说:“不……不可能的!老大爷您别乱喊……这……这可能是音乐声引起了玻璃砖的共振,所以……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对……共振,就是共振……这个我们在物理课上学过的……”
“喀----”
水晶棺上再次爆起一声异响,棺盖正中央的部位猛地溅起点点如同星光般的碎屑,无数米粒大小的玻璃珠冲天而起,然后象下雨似的四下洒落,跌在地上,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而砸在人身上的却只是令人感觉头脸上微微一麻,到是不觉得如何疼痛,原来那水晶棺是用上好的钢化玻璃砖制成的,碎裂后会形成圆滑的珠状,一般不会割伤人的。
惊叫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就连胆子较大的男人也跟着恐惧的叫了起来,因为在那破裂的棺盖中央,已经伸了一只苍白的大手……
“救命呀……”
“诈尸了----”
“有鬼呀…………”
一时之间,整个灵棚内乱成了一片,大多数人开始疯狂的向外逃去,胆子稍大些的人则躲在稍远的地方,拿着手机对准那个伸出一只鬼爪的水晶棺拼命地拍着照……还是不得不描写一下,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