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苍穹,月隐星稀,迷离。
在一处偏僻、荒凉人迹罕见的山道上,倏闻一匹疾马的蹄声由远至近。
在朦胧迷离的光下,隐约可见一匹快马正飞奔经过这条山道。
走近再看,原来马上竟有一男一两人,男的紧搂着一位锦衣子,看情形,那个锦衣人敢情是晕过去了,垂头无神地被男子搂着。
男子快马加鞭,不消片刻已顺着山道上到山顶。
只见山顶之上一片黑树影,但闻松声涛涛,却不见一个人影。忽然马上男子一声清哨,树影之中走出一个蓬头散发的怪影,依稀可以看出是个男人,暂且称之为老怪物。
“徒儿幸不辱命!”男子说完翻身下马,将昏睡的子抱下马,将她平放在地上躺着。
老怪物见锦衣子神极差,呼吸微弱,一声暴喝,“你对她下手了?!”
“没有啊,师傅!”男子惊恐地躬身跪下。
老怪物弯身探了探锦衣子的鼻息,叹道,“磊儿,你在哪里找到她的?”
“师傅,徒儿是在南郡郊外找到她的。”男子恭谨地答道,“当时她身受重伤,徒儿只好赶快将她带回,好让师傅为她救治。”
“哼!”老怪物冷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救她!”
“师傅?”男子疑惑抬头,“那师傅着徒儿四处寻她,到底是为什么?”
老怪物拂袖将锦衣子的昏睡穴解开,便听到她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来,目光怔忪地瞪着自己。他瞥了她一眼,冷声说道,“醒了正好答我几个问题。”
“是你!”锦衣子瞪着老怪物身后的男子惊讶出声,挣扎着要起身来。
“你想死么?”老怪物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就听得锦衣子“啊”的一声痛呼,“嘭”一声又跌回地上,手捂着胸口痛哼了一声。
“师傅,她怎么好像认识我?”男子讶然地盯着锦衣子直看。
锦衣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老怪物冷冷地说,“你琵琶骨断了两根,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再动一下死得更快!”
“谢谢。”锦衣子不可思议地道了谢,忍着痛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的徒弟应该叫做孟磊,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孟磊左思右想不记得见过她,哪知她连自己名字也知道!
老怪物冷声喝道,“你怎么知道的!”
锦衣子呵呵一笑,忽而捂着胸口一声闷哼,隔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说道,“我见过他的……孟磊,你还记得你在哪里认识一个姓安的人?”
“你说的是……安子霖?”孟磊惊诧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不是他什么人,只不过你认识他的时候我就在附近罢了。”他又怎么想得到当时我就在树的令一边,我看得到他而他看不到我。
现在已经很明显,是这个老怪物叫他的徒弟把我掳回来的。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恐怕我已经让沈禄杰给弄死了,想起当时的情形,真是后怕。
当其时,我被路三通在背后一掌打晕。醒过来的时候尚不知身在何处,睁开眼并见到了沈禄杰狰狞的面孔。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认定他父亲沈荆的死跟我有关,虽然后来有绝缘大师做公证,证实了笑面另有其人,但是想不到他竟然死不放手。
“沈堡主,你要我做的事情已经做到,我先告辞了。”路三通完全无视我的怒目而视。
沈禄杰挥挥手示意路三通先走,双目凶狠地瞪着我,“想不到会是我吧?哼哼,我叫你管闲事!既然你要照着那个,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一天?”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循循善,“你想为父报仇,不应该找我呀。”
“不找你我能怎么样!”他狠狠地凶道,“我恨不得将那杀了煮着吃,可我能怎么样?她天天躲在郡主府,我怎么为父报仇!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只有杀了你,才有机会去杀,你说是不是?”
“你没有本事为你爹报仇,跟我有何相干?”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你不要废话!狡辩是没有用的,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忌!”他不耐烦地吼着,抬手一掌朝我拍来。
想我手无缚鸡之力,又被他点了穴道动都动不了,就这样硬生生让他一掌拍晕过去。
又一次醒来,已经是晚上,还到了山顶,眼前还有一个披头散发的老怪物,把我吓得不轻。接着就发生了前面的一幕,想不到救了我一命的人就是曾有一面之缘的孟磊!
“师傅,请你为她接骨疗伤吧?”孟磊开口恳求道。
“我为什么要救她!”老怪物却还是那一句话,声音冷冰冰的。
我心内苦笑,且不说这个老怪物跟我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使得他要把我抓来,就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他若不想救也不能说他有什么错吧,毕竟你不能要求人家做活雷锋的,帮我并不是他的责任不是吗?
“孟大哥,你不用求他,我自己来……”胸口传来一阵疼痛,我不得不停顿一下,“你帮我找几根粗壮的树枝来,还有找一条长一些的绳索给我。”
“好的!”孟磊迎了一声,也不顾他师傅可能会反对,纵身就钻进了树林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我已经用绳索将树枝绑在了身上,就好像断腿断胳膊一样,得把骨头固定回原位,等骨络自己连合痊愈。
“好了!”我大松了一口气,额头粗汗如雨,没有这活可累人了!
孟磊敬佩地看着我,竖起大拇指,“想不到你能忍得住如此剧痛,就是我们练武的,断筋伤骨的那种痛也难忍受,何况你一个……?”
“你想说我一个小子手无缚鸡之力吧……”我强忍着身体上的痛楚,只有忍着我才不会晕过去啊,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醒过来的机会!“其实男人人做什么分得那么清楚呢,男人做得到的很多事人也做得到,相反人做得到的很多事是男人做不到的!”
“看来你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老怪物在一旁面目表情。
我瞪了他一眼,在我自己处理伤处的时候,他就一声不响,现在终于舍得开口了!“你错了,我不会死的——怎么样,我死不了你很不高兴吗?”
“哼!”他冷哼一声,道,“我应该开心才对!”
“是吗?为什么!”我有些惊诧,这老怪物说的好像不是气话。
老怪物却没有做声,假装没有听到我的问题。孟磊在一旁躬身说道,“若风郡主,天下人盛传你医术高明,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师父!”
“看来你对我的底细很清楚嘛,不过我有那么有名吗?”他一定事先查过我!
“当然有名,而且是非常有名!”孟磊的语气很是肯定,“昕炫皇朝名医何其少,医圣的名气极大,可惜他从不轻易收徒,想不到他竟然会收一个郡主做徒弟——这使人对你极为好奇,这是其一;其二嘛,自从皇帝颁旨天下,封你为若风郡主之后,你想不出名是难事!”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但分明是李老头收我做徒弟在先,若邱叔叔封我郡主在后。由此看来,群众的传播力量是不容忽略的!
我醒悟起孟磊是在求我救老怪物……“孟大哥,你师傅有病吗?”
“你才有病!”老怪物冷声道。
“谁有病还不知道呢!”我瞥了他一眼,果然叫他老怪物是没错的,格古怪不说,说话也怪声怪气的,懒得理他!我转向孟磊,“孟大哥,附近有歇息的地方吗?”
“有!”孟磊自动理解为我答应救治他的师傅,高兴万分,屁颠屁颠地领着我往树林深处走去,他骑回来的那匹马也仍在那里不管了。我一站起来便觉得浑身仿佛散架了一般,全身都疼痛不已。老怪物反倒没有冷言冷语,伸手拦腰便将我抱了起来!
“喂,你这是做什么?”我打从心里将他列为了怪物一类的。
孟磊回过头来,咧嘴笑道,“若风郡主,师傅他是为了你好。你身受重伤,实在不宜走动。你忍耐一下,并不是很远。”
他已经这样说了,我也只能忍忍了。
树林深处,几乎是没有路的。但是孟磊七拐八拐,竟然走出一条路来,而走动之间可见路边每棵树下,都摆放着一块或大或小的绿石头,让我好奇不已。
走了十分钟不到,眼前的树林噶然消失,地面之上豁然开朗!在淡薄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清那里有一座矮小的茅屋。屋前似乎是园,隐约闻得到一股淡雅的味,令人精神为之一震。入屋后,孟磊点燃油灯,果然见到屋前是一片雏菊。
“咦?”我猛然发现屋前我们走过来的树林消失不见,只见到一片映着月牙的湖面!
这时老怪物已把我扔到了木椅子上,独自钻进了左边的房间。这座茅屋的确小,入门是小小的石桌和三把木椅子,占据了不多的空间,显得这个前厅有些拥挤。小厅右边便是灶头,这个小得可怜的厨房一眼便能望尽。
屋内有两个房间,方才老怪物进门的时候,清楚可以看见房门只是用一块帘布隔开。
孟磊一脸憨笑,“若风郡主,这里地方是小了些,不过地方尚算整齐,就请将就将就。如果你觉得饿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做些吃的。”
“你会煮东西?”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他呵呵一笑,道,“因为要照顾师傅,慢慢就学会了。再说了,这里因为是湖边,长了许多野菜,现成的材料,此处也不缺木柴,只需到镇上买些盐油备用,很方便的。”
“你是说那个湖是真的?可是刚刚我们明明是从那上面走过来,很多树!”
“这只是幻术罢了,其实我们方才是从那边走进来的,并不是从湖的方向走进。至于你看到的树木,也只是幻阵给你的错觉罢了。”孟磊为我解释起来。
我愣了一下,“幻阵?”
“是啊,就是幻阵。”孟磊解释道,“师傅得病以前,对五行八卦及阵法颇有研究,尤其是幻阵,可说四宇之内无人能及!”
“那他得病以后就不会摆阵了么?”我疑惑着老怪物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孟磊点了点头,唉声叹气,“十年了,师傅每天都是疯疯癫癫的,以前的事情几乎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是他的徒弟……”
“你没有带他去看大夫吗?”老怪物人怪,得的病也怪,不是失忆症吧!
“有。”孟磊一脸沉痛,“我带师傅看过不少大夫,可他们都说师傅是得了失心疯,这种病是没得治的!”
失心疯,老怪物受过打击精神崩溃么?
孟磊忽然跪倒在地上,“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若风郡主,曾闻你在京城开了一间‘玄乎医馆’,人人称颂你为神医,请你救救我师傅!”
“那个……你也知道我师傅是医圣,十年前你就应该去找他给你师傅治病啊?”
“医圣十年前金盆洗手,不插手江湖事不过问江湖是非不救治江湖人,我师傅生病在后,他已不能出手给我师傅治病。”
想不到是这样,也活该老怪物倒霉哦。
江湖中人已信义为先,往往一诺千金,也难怪李老头不救孟磊的师傅。但是……我要不要救老怪物呢?
“孟大哥,时间不早了,我又有伤在身,不如你先起来吧。至于你师傅的病,我并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们改日再议如何?”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我真的没有把握治好老怪物的失心疯,而且他也疯了十年,根本不急在一时。
孟磊想了想,道,“好吧!你可到我房里休息。”
(我是分割线)
汉水城,临江而建,那条江名为汉水。
江南地带,最为闻名的非汉水城莫属。此城开有东、西两门,南北方向被汉水江穿越,将汉水城一分为二。汉水江水路乃是昕眩皇朝最为主要的水路运输,所以汉水城极为繁荣,比之开封(京城)也差不了多少。
东城,即汉水城东部;西城,即汉水城西城。
汉水江中,一艘华丽的大船由东而西,缓缓泊在了西城江边渡口。只见船上先后走出两人,前者乃一位少年,穿着紫长袍,下船后踱步沿江而走。
船上走出第二位是一个中年汉子,一身灰衣。
中年汉子下船后并不停留,往驿站雇了一辆马车,便往西门而去。紫衣少年在中年汉子走后不久,徒步进了靠近西门不远处的酒馆。
“小二!”紫衣少年声音唤了小二过来,叫了壶酒坐在角落里。
没多久,酒馆走进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白衣,好不潇洒。白衣男子同样叫了壶酒坐在角落里,正好与那紫衣少年遥遥相对。
“小二!”紫衣少年又叫了一声。
小二哥一脸堆笑地走过来,“这位客有何吩咐?”
“结账。”紫衣少年言简意赅,丢下一锭银子,扬长而去。
“谢谢客,客慢走!”小二哥怀里揣着那锭十两重的银子,朝着紫衣少年的背影不停打躬作揖,并不是所有客人都能出手这么阔绰的!
白衣男子这时抬起头,瞥了小二一眼,又低下头。
半个时辰之后,在东城城门口不远处的树林里,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泛着点点杀意,“出来吧。”
“呵呵……”树上应声跃下一人,“有事吗?”
“既然来了,何必拐弯抹角。”清冽而平静的声音,却偏偏映着一张邪魅的笑脸,那抹勾魂的笑,那头柔顺的发,那袭紫的长袍,偏让人觉得他出奇的优雅。
“那倒省事。”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但是他的那张脸,你一点都不会觉得他在笑,而是极为严肃的表情。那身蓝衣不带一点温暖的感觉,而从那双晶亮的眼里,是来自地狱一般的冷!“沈禄杰,若风郡主是不是被你囚起来了?”
沈禄杰,是那紫衣少年的名字。他不答反问,“你既觉得是,那就是,不过你想怎么样?”
“既然你这么说,那便是了——很好,就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如果你输了,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声音里仍是带着一丝笑意,两眼却隐隐露出了杀意。
“我记得你,秦歌。”沈禄杰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希望你也还记得,我的剑!”他挥剑抢先攻击,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幸好路三通并不是那么精明,让自己可以循着蛛丝马迹,一路追寻。
只是沈禄杰比路三通精明多了,自己最终还是跟丢了人,只得命唐怡敬等人在南郡郊外四处寻找。想不到沈禄杰好生狡猾,竟然改走水路,如果不是秦歌正好到漕运总督处求助,也不会发现他的踪迹。
“这一次就来比一比谁的剑比较快!”沈禄杰不慌不忙,腰间绝尘剑出鞘,轻易便将秦歌手中长剑隔开,两人你来我往打将起来。
江湖之上,好剑自然也有不少,其中以十大神剑最为引人垂涎:
轩辕夏禹剑,又称轩辕剑,乃圣道之剑;
赤霄剑,亦称凌霄剑,乃帝道之剑;
泰阿剑,也叫太阿剑,是一把威道之剑;
七星龙渊,也称龙渊剑,或龙泉剑,是一把诚信高洁之剑;
干将莫邪剑,又分为干将剑、莫邪剑两把剑,是一把挚情之剑。
湛泸剑,是一把仁道之剑;
巨阙剑,是一把正义之剑;
鱼肠剑,是一把勇绝之剑;
承影剑,是一把优雅之剑;
昆吾剑,相传是玄武神所用龙剑,是辟邪救民之剑。
当然十大神剑之外,还有许多名剑,譬如:绝尘剑,含光剑,宵练剑,游龙剑,灵蛇剑,吴越剑,墨阳剑,青霜剑,等等……
绝尘剑虽不及十大神剑,却也是剑中极品,以其锋利著称,可断铁如泥,尤其是挥舞之间,可发出剑鸣绝尘曲,扰人心神!此时秦歌手中所用的正是游龙剑,以轻巧为主,剑身柔软而坚韧,配以游龙剑法,人与剑随剑招而舞,宛若游龙!
如果定要在这两把剑中定个高低,只能说它们各有千秋。
这也是沈禄杰要与秦歌斗剑快的原因,两人的剑不相上下,所用剑法又是不相伯仲,要取胜,秘诀便在于一个“快”字!
也不知两人斗了多少招,依然不分胜负。
这二人斗得正酣,树林里一声朗笑,“你二人无论剑或招式均不分上下,何必再比!剑招的快与慢并不是最重要的,能做到出招随心所,才算领略了武术的精髓!”
一紫一蓝两团身影骤然分开,异口同声,“谁!”
白影一闪,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一位白衣男子,正笑吟吟说道,“在下安子霖,不知两位还要不要打下去。”
沈禄杰哪里会认不得他,上次与秦歌打斗,便是此人用一颗小小的石子将自己与秦歌隔开,先是将自己的绝尘剑偏斜开去,与秦歌的左臂擦身而过。并且那暗器借着绝尘剑的反弹之力,竟然点了秦歌穴道同时一个反转也点了自己的穴位!
想起来,沈禄杰依然心有余悸,这个人的实力自己根本看不透。
“原来是安盟主。”秦歌拱手道,他也认出了安子霖,心内疑惑其出现,面上表情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端倪。
安子霖朝二人客气地拱拱手,道,“二位为何又打起来了?”
“安盟主,沈禄杰收买路三通将我家郡主掠走,不知囚在何处,请安盟主为此事做主!”秦歌将事情原委说出。
“沈禄杰,你有何解释?”安子霖不知道他自己的脸有多难看。
沈禄杰一凛,扬声说道,“沈某做事对得起天地父母,对这位若风郡主,我的确心有怨恨,但还不至于为她而与朝廷作对!”
“你敢说不是你收买了路三通!”秦歌冷冷地盯着他。
“是,我收买路三通绑了她,那又如何!我还不屑于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子。”沈禄杰说完,冷哼一声显示他的不屑。
安子霖阴沉着脸,“沈禄杰,你既承认是你收买路三通绑了她,那么——她现在何处?”
“我不知道,被人救走了。”沈禄杰撇撇嘴,“虽然我打了她一掌,但也死不了吧,救她的人会帮她治好的呵呵……”
秦歌恨不能一掌扇过去,“她一点武功也不会,你的一掌可以要了她三条命!”
“……”安子霖一时无语,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何听说她被人救走了会松了一口气,却又为她下落不明而忧心,担心她会受伤……
“她又不是豆腐做的。”沈禄杰有少少心虚,当时只是想吓一下她而已,不会中一掌就会死掉吧?他不断地自我安慰起来,却越来越后悔。
秦歌冷哼了一声,“是谁救走她的,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跟你没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