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地下室 心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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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出密室,不顾身体的疲劳和心灵上的惊悸,直奔将军府。我的身份多起来后,睡眠的时间逐渐减少,浑身却有使不完的劲。我错误的以为这是我救人心切的表现。

    我现在猜测,我当时肯定有过几次时间很短的梦游,比如抱着棉被哼着《摇篮曲》在客栈里绕了几圈,或者认为自己倾国倾城,跑去照镜子、葬花……

    在每次短暂的睡眠后,我就能很快的投入另一个角色当中。梦游是不会自己知道的,如果当时有人看见并提醒我,也许我会有所警觉,可惜第一个看见我梦游的BT教授却不认为我在梦游,因为我在梦游的时候做了一件在BT教授和我眼里都很平常的事情,我打了BT教授脑袋三两下。

    BT教授向我道歉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疑惑的问:“有么?我不记得昨天晚上有打你啊。”我是个医生,却是个讳病嫉医的人,我想可能是我昨晚起来迷迷糊糊的打了BT教授,起床后就不记得了。我当然不会想到是梦游,精神病医生患精神病将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尽管我身在古代,使现代人和古代人都不知道,但难逃过心里的煎熬,我选择了心理上的刻意回避。

    我打了BT教授,他却向我道歉,当我听到道歉的理由后,我又实实在在的打了他几下。初春日出前后这段时间还是很冷,BT教授为了方便,直接将尿拉在酒瓶子里,第二天竟被人喝了几口。

    古代生活艰苦,使BT教授看过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大概他为了人类基因组研究捐精、为贫困儿童卖精给富婆,数量太多,以致到了一定年纪畏寒怕冷、精血不旺、夜尿频多,男人一到他这个年龄,体质下降得特别快。

    我是从将军府硬拉回BT教授的。秦小花依照约定将BT教授赶出将军府,我到将军府门口的时候见到秦小花正把衣裤被褥往BT教授身上砸。BT教授面色愤愤不平,少见的骂出了几句脏话:“人走茶凉、燕占雀巢。”也难怪BT教授这么不愿离开,自穿越后,我们一行人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到了将军府后,才有了一个家的感觉,有了归属感。BT教授见到我,以为我会和秦小花争吵,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知识性泼妇,他准备看热闹了,中国人看客的心理连BT教授这样的人也不能免俗。令BT傻眼的是,我帮BT教授收拾完东西后,抱了抱婉君,硬拉着BT教授走了。

    婉君已经到了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年龄,她拉着BT教授叫“舅舅”。俗话说母亲不在,舅舅就是妈。我不在将军府的日子里,婉君不会叫妈,先会叫舅舅了。婉君感觉到了我的气息,她跑过来,我抱起她,她现在又成了我表妹的女儿。我思潮起伏:“婉……

君如果是我亲生,我一定带她离开,在母亲身边,狗窝都是好的。不过,她是我战场上无意得来的,待在将军府,肯定比跟在我身边好了。”

    俗语虽有女大十八变之说,看婉君五官,她将来相貌再变也差不到哪里去,美女不是将来让别人受罪,就是让自己受罪。我心想:“婉君亲生父母死在战场上,养母是个千年后的心理医生,现在又多了个继母。这样的身份,受心理创伤的可能性非常大。我以后是不是要想办法弥补什么?”

    秦小花并没有将婉君也赶出来,我想这并不是她好心,而是她明白大人可以赶出来,林仁肇的骨肉却不能,那样也太绝了,招人憎恨反感。

    我和BT教授投宿到一间客栈,就出现了刚才夜尿那一幕。我问BT教授柳开伊的去向,BT教授说柳开伊走的很匆忙,没和他说什么,就看到柳开伊准备了很多长途旅行、登上涉河的工具,像是……像是去偷渡。

    使柳开伊妻离女散的就是偷渡出国,他为什么到了古代还要重复一次,他不在南昌追求陈凤娇,反而去了淮河下游?我深深的为柳开伊担心起来,淮河是中国南北的分界线,古代交通不便,加上战乱连连、强盗横行,路人相食,这就等于是一场生死存亡的偷渡。柳开伊有经验,所以带了很多东西,他当年偷渡,除了钱之外,男人还带伤药治疗被殴打的伤口、带压缩饼干防止饿肚子……女人带避孕套,被强奸的时候使用。我相信,柳开伊绝不想再重复一次这样的经历,是什么使他有如此顽强的毅力,战胜了自我的恐惧?

    杜之轩杳无音讯,元宵夜后再也没人一间客栈老板说见过这位相貌极其英俊的年轻人。怎么办?我突然想起了我穿越前,网络上流行的侵犯人身自由、侮辱他人人格、践踏他人言论自由权利的“人肉搜索”,我或许也可以这么做。

    我先弄了个寻人寻物启示广泛发送粘贴,里面有杜之轩的相貌、手机外表的描述。我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了那么高额的赏金,被寻的人和物又都没有危险性,是人都会留意一下的。

    “人肉搜索”有一个很重要的特征,被搜索的人必需让好事的广大人民群众敢兴趣,或是触犯社会道德底线,引起大家公愤的。

    我想了一个晚上,留了一副杜之轩的画像,还写了下面这段话贴在城墙:“吾弟杜之轩,于大千世界之中,捕获女子芳心,如探囊取物尔。某夜失踪,遗留蛛丝马迹,疑似被奸人掳走独占。吾心中惶急不安,通贴此告,凡请相传。泣血立贴,心意拳拳,天亦开眼,看帖回帖者家和日兴、风生水起,看帖不回贴者,必有天谴!”

    我不知道这个论坛楼主常用的套话第一次在古代能不能发……

挥效果,可这种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口德了。只一个时辰,心急的我就跑到墙头看回帖,哈,看起来中国人迷信,对诅咒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保平安的思想根深蒂固,千年之前更加严重。三个时辰后,回帖连成了长龙,大部分毫无价值,有的直接回帖咒骂谴责我这个楼主,我一笑而过,我在网络天涯、猫扑这些论坛里发帖,从来没有超过二十楼的,没想到回到古代,轻易超过了千楼。我耐心的查看,还真有人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我将这些线索摘抄下来,去伪存真,连成了一篇故事。

    杜之轩相貌俊美,见过他的男女老少都会有印象。他元宵当晚能够逃脱,是因为侍卫当中有人见过这个林仁肇前妻的亲戚,刚巧林仁肇又来抓赵匡胤,竟让杜之轩哭哭啼啼的跑走了。我之前的猜测没有错,杜之轩战场回来后那么久的时间,他靠出卖男色生活,或向老婆婆要口饭,或向小女孩讨棉花糖……杜之轩元宵节逃脱后,也没有走多远,从回帖上看,他的行踪没有目的性,最后一次在江畔看见杜之轩的人已经是十几天前。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江畔是南昌府的红灯区,国势盛衰和这里没有关系,出卖身体灵魂的地方,谁来当家作主都是无所谓的。也许我在现代社会太过正经压抑,回到古代社会,命运总爱把我安排到这种地方。我向一个长得很像男人的老鸨打听,那个老鸨盯了我片刻,竟拍上我的肩膀,做偶逢知己、相见恨晚状,说:“原来兄弟你也是同好中人,我们的队伍真是日益壮大了,我带你去见王爷,让王爷允许你加入!”

    老鸨将我引到一间地下暗室。在我进地下室之前,忽然觉得四周的景色很眼熟,但我在现代社会的时候,肯定没来过南昌。有时候发生一个场景,你觉得以前梦到过,现在才回想起来,却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事,这正是让人难耐的。

    地下室光线昏暗,通风条件很差,隔音效果倒做得很好。道路起初很窄,接着三盘五转渐渐变宽,在一个大转弯处,豁然出现一个宴会的场合,把我吓了一大跳。接着我见到的场景又让我吓了一跳,宴会里全是男人,这些男人衣着光鲜,搭配均是一个阳刚和一个娘娘腔。男人与男人之间,举止亲昵、交杯对饮,一幅变态的旖旎春光。

    这应该算是同性恋大聚会了。我一眼就看到了杜之轩,他在哪里都很引人注目,还有在杜之轩旁边的男人也很引人注目,胸毛又密又厚。按照席间座次,他应该算是这里的主人。

    杜之轩看到我,脸色惊奇。胸毛男抢先开口:“你是罗密欧!”他声音洪亮,宴会里所有人都停……

下动作看着我,发出惊叹之声。没想到我这么有名。

    老鸨上前引荐,说:“这位是胡王爷。”我纳闷:“以前没听说过皇族中有这么一号人物啊。”再听下去,才知道是前朝被废掉的一个外戚皇族,和李姓没有多大关系,之所以能做到王爷,是先主李昇娶了她家中的一个女子为妃。一代亲二代表三代了,胡王爷和李煜这一辈没多大关系了。

    胡王爷说:“我知道你,你经常为妓院写对联,很有名气。又听说你厮混妓院却不迷恋女色,我正纳闷呢,原来你竟是我同好中人啊,哈哈,妙极!妙极!”

    我这才知道这样变态的聚会连盘问都不经过就让我参与,原来是因为我的名气啊。

    胡王爷把屁股挪了挪,说:“来来,你就坐我右边吧。”他说完这句,其他人发出莫名其妙的笑声。

    胡王爷用欣赏的眼神凝望着我。对他来说,他是在欣赏一个同性,对于我,我正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异性火辣辣的注视,尽管胡王爷令人厌恶,我却难免脸红。这又造成了我肯定也是同性恋的假象。胡王爷说:“我很欣赏你,我并不以貌取人。俊美的杜之轩我喜欢,有才华的你,我也喜欢。”

    我翻胃欲呕,胡王爷却兴致勃发,命我做诗一首。

    忍辱负重,我吟出:“先伴侣之忧而忧,后伴侣之乐而乐。穷则独爱其身,达者兼济众同好!”做完这副对联,我才蓦然想起,怪不得我觉得外面的环境很熟,是从课本上读到的景色《腾王阁序》,我有些惭愧,如果早记起这篇,就不会出口把这样表达士大夫节气的句子胡乱改编了。

    这里不乏风流雅士,掌声响起,一片叫好。杜之轩叫得也很响,他看过去根本不是被强迫的样子,我伤心起来:“杜之轩的病情可能起了变化,我不愿猜测的成真了,他把自己当成了女人,不是外表的异装症,而是心理上的异性症。”

    同性恋患者中有些也喜穿着异性服装,但同性恋患者是为了取悦于性伙伴,增加自身的性吸引力,或者认为只有这样才符合他们的性取向和他们的内在性格。而异装症患者以异装行为作为性唤起物并取得性满足,其内在动机和出发点不同于同性恋。另一方面,同性恋穿着异性服装是一种一贯倾向,而异装症患者一经性唤起达到性高潮便脱去异性服装。

    杜之轩也许觉得这样很快乐,不会去试想关心他的人看到他变成这个样子会有什么感受,哦不对,自从杜之轩的母亲去世后,除了我,再也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我一厢情愿,但绝对是为杜之轩着想,我眼神盯着身处虚幻快乐中的杜之轩,暗下决心:“不把杜之轩救出虎穴,不医好他,我就不姓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