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族大军在损失近半前锋队后抵住了同等数量的囚犯绝死冲击,士气并没受挫反而被那尸骸遍野的血色海洋刺激的更加狂热高涨,剩余的五百前锋队红着眼发起了反攻。
这正是要塞驻兵想要看到的结果,逼囚徒先发动攻击初看很愚蠢,可这正是利用兽族见血就狂热的致命弱点制定下的绝户计。非常有效,兽族大军每次只要见到那近万具尸体,就会前仆后继向要塞冲来,暴露在强弩下。
而弩箭却正是‘米德加鲁特’强项,成阶梯向上层层搭建的要塞最顶处高达八十米,每二十米一层,每层多达上千具重型强弩数千具小型弩,一次齐射足以灭绝要塞前三百米内所有事物。更不用说五个联合国都还在此藏驻了上百个法师,释放‘臭云术’、‘火墙术’等阻止兽族靠近。
如此凶悍严密的防守,即使是强悍的兽族要越过防线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后又不得不无奈的面对爬上二十米无用城墙后,再次在箭雨中穿过百来米距离向真正的要塞冲锋。
以致最终达到目的与要塞重甲战士接触的兽族万中无一,起码在‘米德加鲁特’完全建成后这数百年来,除了兽族的几次全面进攻曾经靠人海战术攻上过第三层,寻常时候兽族基本都是含恨倒在最前沿百米处。
就像现在的五百个兽族前锋,还未冲过百米就面临了乌云般盖下的箭雨。
“乒乒乒…砰…噗噗噗噗…”
仅仅几秒钟盾牌就如纸糊般炸碎,其下的兽族立时被密密麻麻的箭雨钉在了地面,活像一只箭猪剔了个长短不一的风骚发型,在卖弄着无聊的轻佻。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个家伙拿着的那些一人高三寸厚的钢盾也确是很强,起码在平常足以让普通弓手羞愧的撞墙自杀,可要说面对近四十米高处暴射而下手臂粗的重型弩箭时,却也只能发出痛苦悲鸣被击的片片龟碎,何况是四五支同时射到。
五百人半分钟未到全数躺下,撑到最后的是一个豹族,奔跑迅速动作敏捷,超过队伍抢先避过箭雨,逼近到百米处却郁闷地倒在了一个法师‘火球术’下。被炸得支离破碎,死状比同伴并没好多少。
“呃…元帅,前锋尽灭。”
森林中一处开阔地,兽族中军大营坐落在此,巡逻在周的兽族个个精悍与梵以往所遇的兽族兵士完全不同,眼中少了疯狂多了许多纪律。营中主位上坐着一个英武大汉,正埋头思索在一张精细的地图中,两侧端坐四人,下首跪着传令兵。
闻声大汉挥退传令兵,转头道:“还以为这些死囚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可以派上点用场,不料还是扶不起的烂泥,半天时间都撑不住。哼…你们说现在怎么办?”
“元帅,动……
用祭祀吧,正规军冲击要塞损失实在太大,我们与格雷戈里一派相争还需要这些勇敢的士兵。”
“恩,不过今次军令是给对方一个假象,误以我族将再次从这发动一次全面进攻,必要损失是没法避免的否则陛下那里就不好交代…传令下去,借着格乌什神的光辉不惜一切代价毁掉至少六扇最外围的大门。”
“是!”
军令传达兽族全军前压,从树叶中反射而出的密密麻麻银光看来,今次兽族来的可不止一万,起码有三万之多。军容整齐,装备精良,其中不少在铠甲显眼处还绣刻着各式凶残兽头,昭示着高级兽族的存在。
大军很快接近森林边缘停下,伴随着十数个如同‘跳大神’的祭祀近千个兽族被推了出来。一个个光着身子就如待宰的羔羊,但眼神却极其狂热自豪。
“伟大的格乌什神,你最虔诚的子民在此献上拥有强大力量的鲜活祭品,让他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并在这里宣告无视这个世界的秩序,以您的意志主宰祭品存在的形式…让我等子民可以借取你那伟大的力量,让亡者归来,让生者永恒…彻底摧毁任何敢于阻挡你视线所在之处的卑微者!”
兽族祭祀的祷告声铿锵有力豪放粗迈,产生的效果却异常恐怖,只见那近千兽族在高呼一声“格乌什神”后,整个人片片分裂内脏器官合着血横溢到地诡异蠕动着。血浆滚沸如烧开的热水释放着异样的红光,照过处,兽族兵士呼吸一粗,双眼红丝缠绕,全身上下的血管都鼓胀了起来。
同时林内外的所有尸体缓缓爬起,在要塞守军惊骇的注视下,以生前能达到的最高速向前疾扑。即便是被巨弩拦腰扫断的尸体,只要双手齐全也是‘奔’得欢快。
其中更让人惊讶的是那些没有头颅的下半身,竟然也能飞跑也能纵窜,完全推翻了人们对不死亡灵的认知——只要击碎头颅,便能彻底终结它们。
难以置信的景象令得要塞守军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直到这些特殊的亡灵扑近百米时才赫然省悟,发动几近疯狂的攻击。长达八百米的要塞从第二层到最上层的箭塔全都迫不及待的射出了夺命利箭,务要将这些可怕的东西就地埋葬,离自己越远越好。
效果很不错一击之下几乎将所有亡灵毁灭当场,成了箭下肉糜再也无法动弹,可要塞守军也因此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就在恐怖箭雨射出瞬间,兽族大军抓住弩箭上弦这短短空余间隙,悍然发动冲锋。被死死压迫良久的嗜血本能一经爆发,产生的刺激比最霸道的兴奋剂也不见得逊色,这些兽族正规士卒如同一支支利箭飚了出去。
三百米也就两箭之地,在五秒内就被越了过去,而要塞守军也才能发出一波覆盖箭雨,却仅能放倒两千多个,因为所有重……
型弩都哑了火,而且多数的兽人在中箭断气后直接就化为亡灵继续奔跑,丝毫没有减慢速度。所以看起来恐怖的箭雨,发挥的作用竟然极是微弱。
站在要塞顶部观察的守将本就疑虑的脸色更臻担忧,亡灵的出现已是心叫不好,现在看到兽族近三万的正规军且刚一接触就让数千的兽族逼到了要塞下,让他明白了事态严峻,急忙传令动员全要塞守卫力量。
法师作为重量级的存在,自然在第一时间出场,各种大范围性高杀伤力的法术很及时地从八十米高空投下,砸在要塞前沿完全截断了狂奔的兽族大军。
“哼,太迟了!”
兽族大军元帅站在林中,冷冷地看着近三千的人影攀爬在要塞城墙上狠命挖砸敲拆,一点点粉碎城墙。在最下方毒气中的全是那些亡灵,上面的多数都是兽族中的精英,兽化成人形兽直接以手臂插进坚硬的石块,不一会就能完全掀掉一大块墙面。
花了半日功夫,兽族以两万八千人的代价彻底废掉了要塞最前面的‘壳’,不仅出色的完成预定目标还保留下了两千高级兽人,集合上本就没上场的五千人,做出了后续大军不断赶来的假象。
如此过去了几天,对峙仍然在继续。
洞中几人却已很不耐烦,特别是尤里克和格雷厄姆两人,不得不找事来打发无聊时间。在看厌了梵制作卷轴的手续后,便找上了‘木头’,巧言说是称称新同伴的分量。
几番交手,还处于养伤阶段的‘木头’表现的深不可测,莫里斯和格雷厄姆都在他手下吃了点小亏,而尤里克和阿鲁卡多两人则与他打了个平手。
固然,这是双方鉴于切磋留了手的结果,但从中已可知‘木头’身后故事的不寻常。因为接近十三级战士的高手,放在哪里都算的上是个人物,不容易被人整到悲泣森林来,就像尤里克和阿鲁卡多两人一样,背后的黑影讳莫如深,既神秘又禁忌。
强悍的‘木头’也由此突出表现顺利的被其他几人承认了在队伍的地位。
“叮——!”
飘忽难测的匕首一连换了二十多种变化还是无法找到徐徐横移大剑下的空隙,清脆地金铁声终于无奈在尤里克和‘木头’之间响起。
尤里克借着极微弱的反震力,向后一翻消失在黑暗中,又很快从梵身边现出,“今次兽族是怎么回事竟然不走了,还到处跑来跑去,惊得这几天都没得烤‘鸡’腿吃…切,平常可是一天就退,少的时候甚至就只有半个太阳时。”
“你问我有什么用,在这我记得是你待的更久吧。”梵拍了拍手中越来越厚的‘魔法书’回道。
“哈哈,在这资格我也不老,起码莫里斯就比我更老,恩,最老的应该是阿鲁卡多吧,我曾经听某个守卫说起,他已在待了快十多年了。”
尤里……
克大有深意地看着阿鲁卡多,似在等对方回答。
好半响,洞中都没人出声,梵只好清咳几声打破气氛道:“你那是偷听来的吧,说不得准的,你也不看看阿鲁卡多也就二十来岁,照你说法,那就太奇怪了。”
“确是奇怪。”
与此同时远在庞贝帝都的德伦坐在书房内诧异道,刚才听罗伯斯来报翻查了所有记录和上上下下所有的经手人,竟然没能查出是谁对阿尔文那批犯人动了手脚。近三个月时间如同打了水漂,毫无用处。
“大人,在帝都能将此事做到如此的怕是没有几个,而且对方似乎算到我们不敢去对证十三个皇家卫士以及询问陛下…”
见到罗伯斯有点吞吐,德伦道:“你,我还不相信么,有什么尽管说。”
“…大人,做这事最容易的只有一人…”
罗伯斯的话让德伦眉头大皱,其中深意他自是明白,久久没有出声,最后才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道:“的确也只有‘他’有这个想法,坎普与我没有太大冲突,威尔弗利德作为圣骑士更不可能做这种事…若真是‘他’的话,我也不能说什么。哎…算了,罗伯斯不用再查了,将此事揭过吧。”
“是,大人。那我…哦,还有件事,大人,四个月前一支黑暗精灵队伍趁大风雪之夜袭击了‘奥斯提亚’皇都‘塞瑞卡’,据说伤了不少人,抢走了一件东西。此事一直被‘奥斯提亚’严密封锁,到最近才意外泄露了出来。”
“卓尔么……”
德伦眼露奇光,神色极为复杂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沉默了片响才道:“知道抢走了什么吗?”
“不是很清楚,不过说漏嘴的那名侯爵当日就直接被绞死在城墙上,整个家族被判流放到米德加鲁特。”
“什么东西会让奥斯提亚如此紧张?恩,阿尔文说的对就算我们政治不行,可也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罗伯斯,这事交给你了。就照阿尔文的意思从流浪儿童着手,忠心第一,天赋其次,也不用急四五年我们还是等得起的。先去吧…”
“是,大人。”
罗伯斯一出门,德伦便陷入了思索中,右手不自觉的放在桌上有规律的敲着。若是熟悉的人在此,马上便能知道他这是遇到了极重大的事情,正在寻找对策。
出了阿尔文之事后德伦一直称病在家,拜兰古斯塔九世也没有召唤他,似是打算让其赋闲了,所以他现在有得是时间,可以好好想一些事。
不过,这回他思考的时间很短,刚离去的罗伯斯那轻微到极点的脚步急促靠近,让他马上回醒,起身迎了出去。能让罗伯斯着急,也必然能让他着急,这是两人相处了近三十年军旅生涯培养出来的默契。
果然,罗伯斯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大人,兽族全面进攻米德加鲁特,陛下请你马上到皇宫。”
德伦面色一沉,既而低声念了‘兽族’两字。
全身的血液立时沸腾起来,眼神锐利有如实质刀剑,以罗伯斯之能也不得不为之回避。
多年来,从前线退下的德伦修为增长不见减弱反而越来越强,让他一直希望与人交手,可惜从没机会。就算强如奥格斯格穿上神武后也才勉强能与他放对,而且还是完全处于下风,根本不过瘾。
不得以,他只能按耐、按耐再按耐,将欲望死死压在心底,期待某天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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