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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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三哥好像有一年没见到你了吧?”楚风沏了杯茶宠溺的去了上层的浮沫才放到王叶的手中。这个曾经在他面前小小嫩嫩的弟弟如今已经长这么高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恩,自从父皇立你为安亲王赶你出皇宫后真的是很久未曾见过了。”王叶看见楚风还记得他喝茶的习惯窝心的一笑,抿了口茶道:“三嫂最近可好?再有几个月恐怕就要生了吧?”皇子成家之时就要立王封府赶出宫去,以妨其羽翼丰满有夺宫之疑。一年前与楚风成亲的是尚书大人家中长宋怜柔,此长的纤弱为人知书达理大方得体。恐怕老楚傲寒之所以会选尚书之嫁给楚风,一来是朝中文员有三分之一是尚书大人府中的幕僚,与之联姻可以为头脑简单的楚风选来当作靠山,二来是想借联姻之名为皇籍固地位。

    楚风撇了撇嘴,显然对这个尚书之没有夫之情,冷淡的开口:“应该快生了吧,最近回府较少不是很清楚。”

    “三哥,三嫂着实是个少得的子,听说未嫁三哥之前每年皇城才封号都被三嫂一肩并揽。”

    “你知道什么?你三嫂是不错,可是木板的很,嘴上天天挂着礼教之词,在书房一坐就能坐上几个时辰,还不如三哥的侧室媚儿懂得讨人欢喜。”楚风提到侧室媚儿之时到是厌恶的脸上闪过一丝柔情。

    王叶轻笑着摇头,媚儿?果然起了个好听的名字,不过就是个妓院里懂得玩弄感情的艺妓罢了又哪能与大气的三嫂相提而论?恐怕日后若楚风落难,能与之相依相偎的也只有三嫂这种骨子里透着强硬的人了。

    “我来之前拖三哥办的事情不知三哥办的如何了?”

    楚风放下茶杯正道:“这临柔果然如九弟信中所言那般,鱼龙混杂,吏成群,这几日我暗地走动了一番,发现这城中最有名的登仙楼竟然做着以钱买的卖买。”

    “哦?”王叶眯眼,起身顺了顺衣角,抽出腰间的白玉玉笛在指间打转了起来,说道:“不如三哥先带九弟去这街上转上一番如何?”

    “也好,话说这临柔果然是块儿宝地,也难怪是人都想在这里贪一杯羹。”楚风笑着搭着王叶的肩膀走了出去。

    刚开门就见遗莲气呼呼的站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吃着栗子,王叶看着被他手指捏的碎成两半儿的栗子就知道肯定又是那个杜幕寒将他气到了,上前说道:“怎没进房休息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被欺负了,心里添堵,杵这儿凉快。”

    王叶墨的眸子含着笑意,道:“别气了,走,我带你去这集上转转。”

    遗莲这才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收起栗子放到怀中,看到一旁的楚风时行礼道:“三哥好。”

    楚风迷惑的看向王叶,他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收了个弟弟。

    王叶轻咳,见楚风被遗莲这子吓了一跳眼中笑意渐浓,玉笛指着遗莲向楚风介绍道:“三哥,他是自家人,唤名遗莲。”

    什么叫自家人?说的如此不清不楚算什么意思?遗莲心中不满的对王叶飘了个白眼先行渡下了楼。

    楚风回过神儿来冲王叶眨眼,别有深意的瞟了眼他的双胯之间逗弄道:“行啊小,到底是长大了。”

    王叶脸一沉,扭头不再理会楚风下楼,楚风见状笑着追了上去又道:“小,三哥从阑知原来你竟然喜欢那种……咳咳……那种票子的。”

    脚下一顿,王叶似笑非笑道:“太子殿下可拖九弟带了话,说对三哥思念的紧。”

    楚萧脸一沉,懦懦道:“小,三哥错了。”当初在皇上面前推荐尚书之下嫁给他的人就是那个笑面虎楚萧。

    “许是九弟记错了,太子殿下说的好像是思念二哥。”王叶冲他那黑了一半儿的脸浅浅一笑,神情自若的转着手中玉笛下了楼。

    楼下,王叶看到杜幕寒招牌似的半靠在门边,身旁持剑站着一脸苍白的杜随意,言道:“随意,你留下好生休息,幕寒随我一同出去走走。”

    “随意并无大碍,随意……”见王叶微微拢眉,杜随意垂首又道:“是。”

    街上遗莲一身白衣怀中打抱着绿豆糕、云片糕、糖炒栗子、果脯等等的小吃,那清秀的脸上扬起一丝甜蜜的表情。

    一块儿梅干填到了王叶口中,遗莲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问道:“怎么样?酸吗?”

    王叶心中暗笑,面无表情的咬动、吞咽,然后开口道:“不错。”

    遗莲漂亮的凤眼一眯,张口含了一颗入嘴:“我就怕是酸的,所以先让你替我尝尝。”可是刚一咬动牙齿,那满嘴的酸味便扩散了开来。遗莲眉毛高锁成了团,瞪眼看着王叶含笑的眸子愤恨道:“你骗我。”

    杜幕寒这边冷眼看着遗莲虽然生气眉眼间却满是甜蜜的模样,嘲笑道:“这人果然不能以貌取之,有时候笨人也可能会长一张清秀的脸孔。”

    楚风侧身到王叶身边问道:“这人也是‘自家人’?”

    王叶好笑的摇头,这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他可要不起:“这是八哥怕我路上遇麻烦给我找的随侍。”只怕这杜幕寒在他身边不是替他摆平麻烦,而是招惹更多的麻烦。

    “咦?八弟身边居然还有这么的人?”楚风上下打量着杜幕寒,妖孽啊妖孽,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慵懒神,加上那一身刺亮的水蓝长袍使他看上去就像一只高傲的孔雀,真不知道那白纱之下被遮盖的面容又会是何等的姿。

    杜幕寒见楚风看着自己,不屑的冷哼一声扬头看向了别去。

    遗莲见状嗤声:“男生相,妖媚子一个。”牙齿一合又咬到了嘴中的梅干,立刻酸的又皱起了眉梢。

    王叶来到一个卖铁锅的小贩面前,问道:“小哥,这锅要多少钱?”

    “公子爷,您若想要小的给您算最低价,二十文一口。”小贩一口黄牙笑的满脸摺子。

    王叶用手敲了敲铁锅底端,笑道:“这种质地的铁锅你还要我二十文?我看十文还差不多。”

    小贩苦着脸道:“公子爷,你可看清了这临柔就没哪家的铁锅会比我这铁锅质地更好了,如今这边境之处战乱连连,咱们玄国与这国打了这么多年都没分出个胜负出来,这铁的价格可是从六十文直升到了九十文。这么大的一口锅怎么着也得值个钱啊,这样吧,公子爷您要真想要的话,小的再给您降降价,最低十八文您拿走,如何?”

    “虽然这铁价格不断上涨,可是皇上近年来体恤因为战事而疾苦的百姓,在税收上可是一再的降低啊。”王叶缓缓开口。

    小贩叹气:“公子爷是一看就是从外地来的吧?您是不知道啊,这怀洲与皇城可畏是路途遥远,虽然皇上思百姓疾苦,可是啊……唉~~强龙管不住这地头蛇啊。临柔这个地界光大小吏就有二十余位,今天这个要收地税,明天那个要收地税,你说不给吧,他们哪个都是个儿生起气来就将你拉牢里受皮肉之苦,可这一给便是个无底洞啊。如若不在这卖东西的价格上涨些钱,恐怕这日祖的不能过了。”

    王叶敛目拧眉,一脸的阴沉而后轻笑的起身掏出十八文银放到小贩手中,一手持笛一手持锅道:“这锅,公子爷我买了。”

    “谢谢爷,谢谢爷。”小贩接过钱嘴咧的更大了。

    遗莲皱眉道:“王叶,你有钱为什么还和这个小菲较?你看他身上的衣服都破的不能再破了,想来一定是日子过的穷苦,你这堂堂皇子居然还为了那几文钱和他打了半天的嘴。”

    楚风在一旁也点头应合。

    杜幕寒双手叠于胸前哼声道:“国不稳则民生苦!这种事情不是他说给几两小钱就能摆平的,这普天之下有千千万万像那小贩一样生活在穷苦边缘的百姓,他一个皇子又能有多少钱可以施舍的过来?若真想除虫,还是连根拨起的好。”

    王叶给了杜幕寒一个赞赡目光却见杜幕寒凤眼一挑撇了过去,轻笑的摇头看向别去未看到杜幕寒的双瞳因他那句赞赡话而暗波流动。

    见王叶盯着杜幕寒,遗莲抬手将怀中的东西全都放到了他那口铁锅之中,撇脸冷哼。

    楚风在一旁嘲笑,王叶则是一脸苦闷的端着一口放满了零食的铁锅,模样十分可笑。

    “九弟,日后三哥家里没醋了定会去找你。”楚风上前小声说道。

    “三哥,日后九弟定会多在八哥面前为你言间。”王叶回的干净利落。

    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队身穿白衣脚束银铃的子,众人见状分分退到了路边。

    “什么情况?”王叶问。

    楚风将他拉到一边:“登仙楼每逢十五遍会如此游街一圈。”

    王叶见那二十多个白衣子手持篮,每走一下脚下都发出清脆整齐的响声,随着脚的走动,手指有律的从篮中拿出夹着瓣的铜钱抛向四周的芸芸众生。

    “这登仙楼到也大气。”如此抛钱的方法恐怕连那个老都不敢比较一番吧?

    被白衣子围着的那个八抬大轿边上分别站着四个穿着粉、蓝、黄、紫不同长袍的男子。轿中端坐着一位绿衣男人,他眉心带着朱砂印,眉目如同画中之仙,腕束红线玉铃而轻放于古琴之上,古琴边上三鼎炉青烟袅袅,他轻垂眼睑仿佛从未看到一旁疯狂抢钱的众生,玉指轻弹一首清淡的古曲自琴中流出。

    “这人就是登仙楼的老板玉清仙。”楚风在一旁解释。

    “我知道,之前我们已经打过招呼了。”而且还是很特别的招呼。

    手抬曲停,白衣子与轿夫也跟着曲子一起停了下来,玉清仙抬头望向端着口铁锅的王叶,嘴角噙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落指,曲意幽然而意境全无,琴声渐急,如衅流水,高山暮烟,指法一变转而又如身临战场,顿时骏马齐鸣,雷鼓齐声,嘶杀声,兵器声,百姓的啼哭声,声声四起,直到一旁的众人因琴声而心乱的皱眉,那乱人心的音又渐渐弱了下来,轻轻的,淡淡的,仿佛临之时月光轻撒大地之上一般,嘤之声亦不复存在,侧耳倾听之下又能听到细微的轻响,如微风拂动,如柳絮摇曳,转而缓缓的……缓缓的,好像要将那些芸芸众生带入梦乡一般,韵律缓缓停了下来。

    待玉清仙那大队人马渐渐走远,王叶那平静的双瞳才闪过一丝明光,笑道:“这个玉清仙着实是个有趣之人。”先是茶棚同坐,后是探虚实,再来游街撒钱,以曲向他示威。玉清仙……清仙……好一个清闲的仙人。

    杜幕寒叠着手臂冷眼望着那远去的队伍道:“恐怕不是等闲之辈,还是小心为妙。”

    “这回我同意人妖的话,还是小心为上,那个人,看上去不简单。”遗莲吃着不知何时从王叶锅中顺来的糖炒栗子说道。

    “人妖也比个没脑子的小倌来的强。”杜幕寒凤眼下垂,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你个阉人,你说谁呢?”遗莲咬牙。

    “清者自清。”杜幕寒勾动嘴角噙了个讥讽的微笑给他,起身如高傲的孔雀走开。

    “王叶,你说我阉了他,你那八哥可会怪罪于你?”遗莲说话间牙齿咬的卡卡作响。

    “不会。”他回答的斩钉截铁:“只要你能比随意的武功高就好。”

    “卡、卡、卡、卡……”遗莲不再言语,抱着栗子全当做是杜幕寒用力啃食了起来。

    入,临柔镇上烛光摇曳,已经关门的商铺门前都高挂起了红烛灯笼,酒楼、茶阁、馆倌、青楼门前却依旧灯火通明,热闹的门庭若市。镇上最大的登仙楼前更是如此,车马如龙来往行如流水,小二管事不停的交错于人群之中,生意办的是如火如荼。

    王叶墨袍在身,手转玉笛一副才俊的模样站到了登仙楼下面,看着故作风雅轻摇折扇的遗莲,又瞟了眼叠着双手一脸慵懒妖媚的杜幕寒,最终将目光落到身穿紫袍头束玉冠张显富贵的楚风身上,微首行礼道:“三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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