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照我看,这部医典恐怕也是所用有限,不然,千离的咳血症,怎么就总是治不好呢?他的母亲,他的姨娘,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是医术高手,却偏偏对这咳血症束手无策,这都多少年了,还是拖拖拉拉的,这叫我不得不恶意地怀疑这药谷的医术及这部所传医典的实用度。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千离的咳血症到底又是个怎样的病呢?据说他自幼都是千叶夫人亲自诊治的,外人并不得知其中的详情,月随心被送入药谷后,众人更是对他的病讳莫如深,便是千陌,我偶尔试探着问起她来,她也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难道,这病又有什么蹊跷不成?而且,我自从附了这月随心的身以来,倒也不曾真的见过他犯过病,可他那样子,我虽习医时间不长,多少也能看出他的确身染旧疾,这又怎么解释?
一团迷雾,真的是一团迷雾,如果他这咳血症一世都治不好,难道,真的要让我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吗?跟他这样莫名其妙的拴在一起?
不行,这可不行,我的未来,是要跟宇在一起的,我已认定了他,自是想为我们的将来谋个出路。
也许,想深一层,这次朝典节或者也是我一个契机,如果我能在朝典节中夺魁,能让我看到医典,不知是不是能够瞎猫碰个死耗子,把千离的病给医好呢?那样,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药谷,跟宇一起逍遥天下了。
呵呵,妄想呀妄想,且不说我当初就承诺只是给风荷做个陪赛,就是真的让我参加了,就凭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想要取胜,可真是难了。
我自嘲地摇摇头,想了半天,也不过是个白想。
“随心,怎么了?”一旁的千离见我悻悻的样子,不由问道,同时却也不忘拿起新采的草药,扔进罐子里继续捣杵。
他自从知道我为了他答应与风荷比试以后,倒也没有表现出特别内疚难过的样子,只是没日没地埋首丹房,我以为他是在为我炼制比赛的丹药,谁知一问之下,他却说是在做解毒丹,哈哈,这个贴心的小子,怕我被他毒死呢。
“没什么,只是想,不知这次朝典节会是谁获胜呢?”我耸耸肩,坐在一旁继续津津有味的看着他捣鼓药,我自己还真是懒得做了,不如捡玄墨一个现成的便宜比较好。
“随心对这很在意吗?”
“嗯,也不是很在意,反正也是轮不到我的。”
他一阵沉默,过了好半晌,涩声道,“都是我,要不然,随心如果真的正常地参加比试,也未必没有机会。”
“切,胡说什么呢,我有几斤几两重,你还不知道。”我伸手给他一记轻锤,唉,他的心里,毕竟还是介意的,但我可不想他承我这份人情,我月随心既然做的出,自然也担得起。
他柔柔地一笑,侧头看我,“随心,你总是不知道自己的好,但别人却都是明眼,清楚的很。”
我打了个哈哈,呵呵,这小子夸我呢,这多不好意思,忽而心念一动,蹭蹭两步转到玄墨面前,盯着他问道,“玄墨,你为什么不去参加呢?我觉得,你也是很有潜力的。”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苦苦一笑,自嘲道,“我去参加吗?我也可以吗?谷中的人,只怕只有你才愿意见到我,其它的,见到我不是鄙夷便是不屑,我又何苦去惹人嫌。”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玄墨明明是个很好的少年,却不为谷中众人所容,自己又自卑,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难道今后一生便都要如此过吗?
“玄墨,你听好了,你说我总不知自己的好,但其实,你才是真正不知自己的好,且不说那些子虚乌有的无妄之谈,我与你相处这么久,你是怎样,我又会不知?你善良、聪明,虽然你从不刻意显露,但我却知你在医药方面造诣颇深,你现在所缺的,是信心,信心这东西,是需要大家的认可才能获得的,现在,给大家一个认可你的机会,让他们知道你的另一面,这不好吗?”
“信心?”玄墨喃喃重复道,思索半晌,忽而定定地看着我,“随心,你是希望我去参加的吗?”
“嗯……”我歪头想了想,“最主要的,是你自己愿意去参加吗?玄墨,有时候机会就是在自己手中的,能否抓住,就要看自己的了,玄墨,你甘心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吗?”
玄墨握着药杵的手微微一顿,我见状,知道这话已说到他心里,便不再继续下去,有些事,点到就好了,如果他有慧根,自是应该怎么做。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寻思着时间,该是去看宇的时候了。
“随心,你……这就要去看明公子了吗?”玄墨瞬间便反应过来,大眼忽闪忽闪地看着我。
“是啊,最近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总是跟宇碰不上面,也不知道他在搞些什么。”我皱了皱眉。
这话可不是在敷衍玄墨,最近的明思宇的的确确的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刚开始我还有点不太在意,但最近,却是越来越明显了,十次去找他,倒有八次都见不人的,本着每个人都有自由和的现代主义精神,我也没有去问过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但,心底的疑惑却越来越大,既然……既然我们已经很确定了彼此的关系,或者,适当的问一下他也无不可吧。
“最近总见不着吗?不会啊,我前些日子还在林见过明公子呢,他可是与木先生在一起的。”玄墨随口说道,伸手又抓了把药草扔进罐里。
林?宇在那里做什么?
木先生?是……哪个木先生?
心下立时存了疑惑,却也不便在玄墨面前表现出来,只是笑嘻嘻地与玄墨继续插科打诨了一阵,便打了招呼,别过玄墨,径自奔向竹舍。
来到竹舍,不出意料地,又是一片静悄悄无人的样子,不止是宇,就边明宁也是不见踪迹,这两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行,今天一定要让宇给我说个明明白白,不是怕别的,总觉得宇在瞒着我进行着什么,如今又听玄墨说见他与木先生在一起,若这个木先生是谷里那位老实敦厚的木先生也还罢了,若是如我所想,是上次那位假木先生,恐怕就又牵连着别的了。
念头一起,便再也平定不下来,心就像浇了油般火烧火燎的,再也坐不住了,索又向着林的方向急步而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