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两人一男一,其中男子果然便是玄墨,那名子……居然是风荷。
他们在做什么?
随风而送,有声音隐隐传来,似乎两人正在争吵,且十分激烈。
突然,玄墨扭头便要离去,风荷伸出双手拉住了他,力道用的不小,玄墨开始挣扎起来。
瞬间,我初见玄墨时的场景浮现于脑中,糟了,难道风荷又想对玄墨做出些什么吗?
我有些着急,推着明思宇加快了脚步,“宇,你扶稳些把手。”我提醒道。
明思宇回头诧异的看了看我,见我面不对,于是低低应了声。
我几乎是一路小跑地推着轮椅向他们奔去,幸亏临溪铺着的是条青石板路,不然,还真是会把明思宇颠簸的可以。
此时,面对着我这个方向的玄墨已发现了我和明思宇,“随心……”玄墨欢呼一声,透着无限的喜悦,风荷听得玄墨的叫声,回头向我这边望来,手下却仍是丝毫没有放松,依然紧紧地拉着玄墨。
我推着明思宇气喘吁吁地来到他们跟前,只见风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冷冷看着,秀丽的脸上布满阴云,片刻之后,唇角却忽地扬起一抹笑意,显得煞是诡异,“随心,真巧啊,居然在这里也能遇见你。”
我稍稍定了定气息,展颜笑对,“是啊,风,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我眼神瞟向玄墨,冲他微微点头,玄墨笑意更深,凝神专注地望着我,似是已完全忘却了身边其它人的存在。
风荷眸冰寒,手上一紧,“啊……”玄墨痛呼,只见斗大的汗珠登时从他额上流下。
这个变态的人,看年纪也不是很大,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模样生得也好,怎么下手却这么狠毒?还以为上次透过千陌在她母亲面前狐假虎威,多少对她有些震慑,没想到才好几天,又故态复萌了吗?
我怒气暗生,脸上却仍挂着笑意,悠悠然走过去,对着玄墨轻斥道,“玄墨,你怎么回事,师父从一大早就开始找你了,你这家伙倒是懒,跑到这里来玩,你知道我一个人上午有多忙吗?”
然后,我又对风荷笑道:“风,你可不要护着自家人哦,我今天真的很可怜哎,一个人忙来忙去,很多事情都没做好,师父还差点罚我了呢。”说完,便伸手向风荷拉去,笑眯眯地以示亲近。风荷面露嫌恶之,急急向后一躲,挥出右掌便将我拍开,只剩一支左手仍是拉着玄墨不放。我顺势角度一变,呵呵笑着盖向她左臂,“风,我不依了,你偏心呢。”我的动作实在太过亲昵,语气又过于娇憨,风荷不觉有些愣神。我看准了她分神之机,轻轻巧巧用手一带,便将玄墨被握住的手腕抽了出来。
嘴里同时还不忘嚷嚷着,“该打该打,玄墨,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今儿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你,要罚打手板心。”
“嗯……”玄墨应了声,抿着嘴却显得十分开心。
“你……”风荷缓过神来,怒道。
“风……”我努力将笑容绽放得更加甜些,脚下却不停留,拉着玄墨转眼便到了明思宇身边,不待风荷发难,抓起玄墨手掌,啪啪几下,干净利落的冲掌心打了下去。然后一嘟嘴,眼角眉梢都满载着笑意,冲着风荷道:“莫生气,我总要报复几下的,不然,这小子还不反了天。”
风荷气得面胀红,玄墨则扑哧一笑,然后又意识到什么,马上低了头,往我身后一躲,再不言语。
“心儿,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明思宇清冷的声音忽地响起。
我侧头望他,只见他脸的确有些苍白,便道:“好啊,这就回去吧。”玄墨在我身后身子一颤,似传递出无限惧意,我了然于胸,又道“玄墨,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药庐内还有些事情,等会儿回去帮我做完它,将功赎罪。”
玄墨高兴地连连点头。
我心中暗忖,先将玄墨带走再说,其它的慢慢再计量吧。于是转身向风荷苑尔一笑:“风,真是对不住,把玄墨借走了啊。”
风荷冷冷地盯着我,“这便要走了吗?姑娘可真是好神气,要来便来,要走便走……”她瞄了眼明思宇,轻蔑摇首,“身边还佳男环绕,果然是不愁寂寞呢……”
“风姑娘讲话请注意分寸。”明思宇开口斥道,神颇为不愉。
“风不过在讲玩笑话,没什么的。”我呵呵笑道,实在是现在不想再招惹这个人了。
“玩笑话?唉,我看随心姑娘倒真是挺爱玩爱笑的,刚刚还和明公子游玩谷中,转眼便又要我家玄墨共赴药庐,再加上与千离公子早有血脉相连、分之不断,真真是三面逢源,让人不可小觑。”
明思宇面一紧,面泛寒意,抬头盯了风荷,“风姑娘请自重,有些话,要分清当讲不当讲。什么血脉相连、分之不断,风姑娘乃一介淑,怎么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胡乱毁人名节?”
我忙道:“不妨事不妨事,宇,风不过是跟我开玩笑而已,你不是累了吗?咱们快些走吧。”心头一团乱麻,有很不好的预感出现。
“且慢……”风荷诧异地看着我,“你叫他做宇?”沉吟片刻,随即神了然,抬步走到玄墨跟前阴阴一笑:“居然已是如此亲热了呢,不过……”她转身又走向明思宇,“明公子,我可并非是信口开河,难道,随心姑娘的身份,你还不知吗?”
“身份……?”明思宇疑惑地看着我。
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有些生气,冷冷道:“风,我的事情我自会对宇说清楚,这与你无关,就不劳烦你了。”
说毕,便推着明思宇离去。
“慢着。”风荷身影一闪,阻在路前。
好吧,你既然想说,便说好了,有什么了不起。我豁了出去,也不再急着走,淡淡一笑,道:“风既如此好兴致,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好了,只是说干了嘴,我这儿可备不出好茶来回谢。”
见我竟是如此不再意,风荷倒是一时无语。
“风姑娘,心儿的事情,心儿自会对我说,就不用你费心了。”明思宇也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同寻常,维护我道。
我心下感激,柔柔地对了他笑,是的,这个时候,他的支持与信任,才是支撑我最大的力量。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随心和明公子的事,你……你不要乱插嘴。”玄墨急步走到风荷面前,也开口阻止。
“呵呵……”风荷看着玄墨和明思宇冷笑起来,“真不知这还没长成的小孩,到底给你们这些男人施了什么魔障,一个个维护她维护的这么紧。可是,她值得吗?不过是个卑贱的药而已。”
终于说出来了,我心下一释,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风荷行至明思宇面前,“明公子,你既不知道,我便告诉你好了,这个高贵丽的随心,是我们药谷千离公子的药呢。”
“……药?”明思宇疑惑地看着我。
风荷故作神秘地眨着眼,“公子,你不知道药是做什么的吗?那我便告……”
“不用你说,我自己来说好了。”我冷冷道,我从来不是躲避命运之人,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迎头而上又有何难。
我俯身半蹲了下来,盯着明思宇的眼,一字一句道:“所谓药,便是以自己的血作引,在千离病发的时候,以血渡人,助他脱离险境的。其中缘由有些复杂,回头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明思宇沉沉眸顿时掀起万丈波涛,吃惊、心痛、迷茫、难过、苦涩、愤怒齐聚于内,却终是强压了下来,只是紧抿了唇,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来,对着风荷淡然笑道:“风,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现在,你满意了吗?”
风荷满面鄙夷之,冷嘲道,“真不知你还有什么自傲的,不过是一介药,即使以前身份尊贵,不过是显得你现在更加可怜。”
“是吗?我既不过是不值一提的药,倒叫如此看重对待,倒也是幸运了。”
“你……哼,不过是千陌夫人一时被蒙了心,收你为徒,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你当真是很厉害吗?”
我斜睨她一眼,那个秀丽的面容却布满狰狞之,真丑陋啊。
懒得再搭理她,我推了明思宇,唤上玄墨便要离去。
“月随心……”身后传来风荷歇斯底理的声音,“月随心,你莫要傲,你真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不过就是一个皮囊生的好些,你以为所有的东西都能收归你手上吗?三个月后的朝典节,我便要与你比比,看看你这个卑贱的药,是如何败在我手上的。”
朝典节?我脚步一停,朝典节是什么,我是第一次听说呢。
唉,但眼下,却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身前的明思宇虽不能看清面,周身散发的冰彻寒意却时刻提醒着我,他那里,还有未交代完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