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执着的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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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紫竹带来了千离的回复,最后,他终于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但,从那天起,千离便没有再来过我这里,似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踪迹。

  紫竹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我低下头,她的意思我不懂。

  也真的,不想懂。

  不懂那人眼里盖弥张的宠溺,也不懂那人似有还无的温柔,那人,应该就是不讲理的,是强悍的,是不知妥协的,如果有一天,他突然变了,但我的心却仍如从前,那该怎么办?怎么办?

  天,是阴沉的天,就像是人的心情,我带了桑儿,还有非要跟着的紫竹,一起去祭拜明安。

  我路上转了个弯儿,先朝着明思宇的竹舍而去。

  “随心,明安的坟地不是这个方向。”紫竹提醒道。

  我回头望她,她的目光一闪,躲了开来。

  “我知道,我是想去找明公子,明安是他的仆人,我想和他一起去拜祭明安。”

  “慎行,我家公子并没有说……”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千离公子当然不用说什么,他明白的。”我打断她。

  紫竹还再讲,我却不再理她,径直往前走,身后,唯听见她一串长长的叹息。

  有许多日子没有来过这里了呢,我站在竹舍外,事物依旧,人却不再齐整。

  明宁端着个盆子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我不由一愣。

  “明宁……”一股酸涩的泪水想要涌出,我强忍了下来,只带了抹淡淡的笑。

  明宁呆呆的看着我,手中的盆咣当掉了下来,“随心……”他大叫着奔回屋内。

  不到片刻,里面又急奔出个人来。

  我微一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紫竹却在一边大喝道:“怎么又是你?”

  那人似被吓住,定定地站在门边,不敢向我靠过来,那双如秋水般丽的眼睛却写满了喜悦,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是……居然是玄墨,我有些意外,他,怎么会在这里?

  “玄墨,不是警告你不要再出现了吗?公子的话,你当是耳边风吗?”紫竹厉声道。

  一抹黯迅速滑过玄墨的眼眸,他紧紧咬了唇,身子微微向后缩去,但双眼仍是执着地盯着我。

  “,你出事后,这玄墨不知是从哪里得了消息,每日里都在离舍门前徘徊不去,定要见着你才甘心,紫竹不知为此骂了他多少回了,有次千离公子知道,差点对他动了手,他方才好些,不敢再在离舍出现。”桑儿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我点点头,拉了拉紫竹,“紫竹莫生气,这个玄墨,我是认得的,千陌夫人让他来帮我晒药,不算生人。”

  紫竹瞪了眼看我,我佯装没看见,向玄墨走过去。

  “你找我吗?有什么事?”我笑如风。

  玄墨似是一呆,脸幕地红了起来,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迅速地又点了点头。

  “我……”他喃喃说道,声音断断续续,几不可闻。

  我侧了头看他,送给他一个大大的鼓励笑容,耐心地听他说话。

  “我……你……你好些了吗?”他终于费力地把话讲完。

  “我很好呀,谢谢你关心我。”

  “……真的吗,我上次……在竹林外采药,看到……公子抱着……抱着你出来,你浑身……浑身都是血,我……担心……”

  我恍然大悟,玄墨这么执着的要看到我平安,原来是因为那日他看到了我啊,我说呢,其实这次发生的事,在谷中早就被刻意压了下来,除了少数人,根本就没多少人知道。

  我心头暖暖的,眉眼更加轻柔的看着玄墨,“我真的没事了,你这样挂念着我,我很高兴,也很感动。”

  玄墨的眼更加像随时能荡出水来,口齿居然也慢慢伶俐了,“你没有事,我也好……好高兴。我去找你,桑儿……桑儿姑娘说你在离居,我去离居,可……可他们不让我进去,我想……想见你,求千陌夫人,她说在这里,就能……就能等到你,我天天来,天天等,终于看到你了,真好……真好。”

  心软地像变成了棉,玄墨,我只不过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对他伸出了援手,他居然这么感念着我,在这个世界上,被人惦记和需要,这种感觉真是非常幸福。

  “随心,你怎么还不进来?公子等着你呢。”明宁从屋内走出,横了玄墨一眼,又低声嘟囔道,“人已经见着了,怎么还不走啊,真是讨厌,千陌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扔了这么个倒霉的来咱们这里,还嫌人运气不够衰是怎的?也就是咱家公子心肠好,要是依我,早拿扫帚打了出去了……”

  “明宁,你胡说什么?”我眉头一皱,这明宁怎么会这样,子向来宁静的他,今天这话说的也太伤人了。

  玄墨将头深深低了下去,像只颤抖的虾米。

  我心下怜惜,柔声道:“玄墨,你且回去吧,我今日找明公子有些事情,过两天,你到药庐来寻我吧,我的病已经好了,很快就可以回药庐去了。”

  “随心,我家公子已在里面等了你半天了,你……”明宁大声道。

  我也不理他,只顾继续对玄墨说:“咱们说好了,你一定要来药庐哦,我的身体还是挺弱的,你不来帮我,我可真不知怎么办了。嗯?”

  玄墨抬了眼看我,眸深如幽潭,他点了点头,“我……我一定会去帮你的,一定……”

  目送玄墨离开竹舍,我转头责怪地看向明宁,他却拧声道,“咱家公子担心担的都要焦掉了,随心你倒好,好容易来了,操心这个照顾那个,咱屋里那个,才真是等着你关心的呢。”

  我无奈轻叹,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嘴巴犀利地居然有点明安以前的风采了。

  想起明安不觉心下微痛,想责备明宁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我示意桑儿和紫竹留在竹舍外,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我扬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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