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欢和雪痕在天下山庄住了几天便回到了小木屋,那批杀手的尸体已经不见了,人间蒸发一般,好象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他们依然继续生活下去,可不知怎么的,两人都怀有心事,反而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及,无话不谈了。
晚,雪痕坐在火堆前,呆呆望着远方的某个方向出神,拾欢从拿着东西屋里出来,望只那个孤独落寞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又心疼又自责。自从发现了对方的身世,她才知道,眼前这个外表清高孤傲、处处与众不同的大侠,也和她有着一样身为皇族的无可奈何。她走到雪痕身边,将手里的披风披在对方身上。雪痕回头,见来人,愣了愣,道:“拾欢?”
“小老爷,天凉了,喝点酒暖暖身子吧。”拾欢笑道,手里拿了两坛酒,将其中一坛交给雪痕,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雪痕接过对方递过来的酒,说了声“谢谢”,便不再言语。
拾欢不问:“怎么了?”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雪痕无力笑笑。
“~~~~~~”
“原本我有一个很幸福满的家庭,可却因为我爹的死而弄的四分五裂。生于显赫家族的母亲悲伤绝望之下情大变,不再丽,不再温柔,热衷于名利的追逐,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好几次,我都劝她悬崖勒马,反而被她毒打,甚至,还差点被她用刀劈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走上不归路~~~~~~”
“~~~~~~”
雪痕回头,见拾欢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他,不笑了,道:“怎么,很奇怪是不是?我竟然会和你说这些。”
“这没什么。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你肯对我说这些,这代表着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外人,不是吗?”拾欢勉强一笑,低下头,脸有些黯然。
雪痕见状,心里有些触动,不愿再谈这个话题,拾欢也很识相,于是换了张表情。雪痕拿起手中的酒闻了闻,不皱着眉头,问:“拾欢啊,这是什么酒?这么刺鼻?”
拾欢眨眨眼睛,道:“烧刀子啊。”
“噗——”正在喝酒的雪痕听了,不小心呛到,一口全喷出来,哭笑不得,样子滑稽好笑,“什么?!你竟然拿这么裂的酒给我!小子,你不想活了?”
“小老爷在江湖上向来号称‘千杯不醉’我、我只是想试一试嘛~~~~~~”拾欢努着嘴,一脸无辜的表情。
被戏弄的雪痕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摆着一张臭脸,作凶神恶煞状,猛然向拾欢扑去。拾欢惊叫一声,躲闪,对方扑了个空。她爬起来转身就跑,边跑边说道:“小老爷,你饶了我吧,拾欢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啊?臭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就这样,两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哪里像是要打架的样子?看他们快活的样子,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们会因为自己坎坷的身世而悲伤。人总是要向前看,要不然,他们俩又怎么可能在那么艰难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呢?
跑累了,玩累了,他们坐下来喝酒。拾欢因不胜酒力,竟躺在地上睡着了。雪痕见了,推了推她,没反应,无奈,只好抱拾欢进屋。
就在雪痕将要把拾欢放在上的时候,拾欢头上的发簪突然掉落在地上,顿时,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散开垂下来,遮挡住她那张丽的脸庞,更显得楚楚动人。
雪痕震惊万分,一下子呆住了。他神情复杂地望着上的人儿,为两人孤男寡共处一室而不自知,也为自己没有由来的心动。雪痕不仔细端详拾欢,发现她很眼熟,突然想到什么,于是用手比划着,遮挡住对方的半张脸,只露出眉眼部分。他看着看着,越来越觉得熟悉,脑海中神秘子的容颜和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是她,真的是她!
太难以置信了!雪痕不知该喜该忧。
这时,睡梦中的拾欢突然皱着眉头,神慌乱,像是被噩梦纠缠,口中不断叫道:“血!好多好多的血!”
“拾欢,拾欢!你怎么了?”雪痕见状,忙来到她身边叫道。可拾欢毫无知觉,双手在半空中挥舞抓狂:
“放开我!你们这帮畜生!快放了我娘!你们胆敢动她一根寒毛,我要了你们的命!放开我!——”
“拾欢!”雪痕受不了了,他抓着拾欢的肩膀使劲摇晃道,“醒醒,你给我醒醒!这是梦!这只是一场梦啊!”
“你放开我!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拾欢痛苦叫道,在雪痕怀里拼命挣扎,最后,她不哭了,哭的十分伤心,肩膀一耸一耸的,整个人在颤抖着,孤独无助。
“拾欢~~~~~~”
“娘!您不要死啊!小七听话,小七再也不闯惹您生气了!您不要死啊,娘!”
“~~~~~~”
望着对方痛苦的表情,雪痕一阵心疼,忽然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度过了灾难深重的童年生活。一样的失去至亲,一样的身世坎坷,一样的孤独。恐怕在这世上,同病相怜、有着相同遭遇的就只有他们两个,而缘分却把他们牵在一起。这是不是老天爷刻意安排,让他和拾欢能够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地过一生,以弥补他们的伤痛?
雪痕于是抱起拾欢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带着怜惜,温柔一笑,安慰道:“拾欢别怕,小老爷在这儿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不会是一个人的,放心。”
拾欢像是感应到了,于是不再挣扎。她紧紧抱着雪痕,露出了如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泪水从脸上悄然滑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