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酒楼后门,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神紧张,好像什么把握不定。
“小环,你来了?”一声熟悉,惊她一惊。
“恩。。我是,我是。。”她支支唔唔的说。
“你怎么了?”阿强问。
“有点忙,想,想让你帮帮我。”她终于说了出来,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又红又肿。
“好,你说。”他很义气的说。
“我伯伯去世了,我想请你去帮我买墓碑,棺木。”她舒了一口气,终于道出心中之事。
“哦,好。”他一口答应了。
她把怀中的三十两银子递给他,她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在这里,认识的人,只有这个阿强。
三十两已经足够。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他问。
“你不知道我是谁么?”她有些笑意的说。
“小环啊,还能是谁?”阿强说。
“我是人们说得那个棺材,遗腹子,我不能在大街上露面的,所以,请你帮忙,若是你嫌弃,就算了。”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可以说得这么镇定,这么冷漠。
“没有,小环,我帮你。”阿强看着这个满脸悲痛的小孩,怜悯之心,一拥而上,他管她是不是棺材,她有忙,朋友该帮就对了。
“我的家,就在东北角的那个瓦房,一会置办完了麻烦你去叫我。”她有些欣慰,第一次,十几年来,第一次有人说要帮助她。
“墓碑上怎么写?”他回头问。
“慈父杜石头之墓,儿杜草环立。”她淡淡的说,却如此的有感情,好像心里掉了块肉一样。
没错,她就叫杜草环,因为杜伯伯说,她小时候,只要用草编一个环戴在头上,就会乐个不停,所以就叫草环了。
“恩,我走了。”阿强看了她一脸异样的表情,转身跑了出去。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里走。
这次,真的很累。
以往,至少杜伯伯会等她回来,会问她有没有受欺负,肚子饿不饿,而现在,什么都没了,杜伯伯,也没了,娘也没了,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杜石头现在还躺在炕上,她会坐在旁边,好好的看他,生怕,他下葬了之后,忘记他的样子。
傍晚,阿强来了。
“小环,你说得我都准备好了。”
“那,就下葬吧。”
*
千青县口。
一孩身穿白的棉布衣。
在与一个男子告别。
“阿强哥,你帮我,照顾好,我娘,我伯伯。”她眼睛看着他说。
“恩,你真的要走?”
“恩,谢谢你,阿强哥。”她第一次,对别人发自内心的微笑。
“这里有十两银子,是为杜伯伯置办事后剩下的,你拿着。”他塞给她两锭银子。
她本想不要,就算剩,也不会剩十两这么多,所以,她想得到,是阿强的一片心意,拒绝了他,也不好。
“阿强哥,再见。”
她怕,她走后,人们别孤立帮助棺材的好心人,阿强。
一包旧衣服,还有一双草鞋,草帽,她就要徒步,往前面的洛州府城走去。
阿强说,人多的地方,才能有机会赚钱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