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走进一家饭馆,解决午饭问题。
点好菜。老周看着饭桌对面的李芸道:“少喝点酒吧。什么事情不都有个例外吗?”
李芸看看他,微露一丝笑。在老周看来,这似乎就是在说:你凭什么就以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面子呢?
于是老周几乎打算接受一次失望了。
但她说的却是:“好吧。不过,我要喝红酒。”
老周如释重负。赶忙跑到柜台前,点了一瓶最好的干红。心想,她倒挺会选,大概还把红酒混同于甜水吧,不知道干红是比一般白酒和啤酒都要贵的。
转身让服务员把酒打开,斟到两个高脚杯里。李芸端起一杯,晃动着反复打量,动作中不乏影视剧里学来的作派。
老周问:“你知道这干红的干字是什么意思吗?”
李芸茫然摇头。老周不禁大悦,敢情你也有不明白的事情啊。
“这干字的意思就说呀,你喝下去之后,会感到嘴唇和喉咙都特别干。”老周正色道。
李芸还真在那儿傻呵呵的点头。老周终于在她面前翻了一回身,遂开心的笑起来。
一个没喝过干红的女人,小半瓶下去,效果足以令人欣慰。
老周几乎是半架着,才把她带回住处。
在将她放到床上那一刻,老周忽有种奇怪的感觉。是啊,多么熟悉的情景。尽管是在白天,但只需把窗帘拉上,不就跟以往那无数个江湖岁月中的晚上一样吗?
老周果真去拉上帘,打开壁灯,然后将两人的衣服悉数脱掉。 退后一步,坐回到另一张床上,欣赏着眼前西洋油画般的金色画面。
酒精在身上奔跑,诱惑在眼前燃烧。
这才是令他如鱼得水的氛围,令他驾轻就熟的空间。
眼前是谁?一个江湖女人而已。自己是谁?一个项目虫罢了。
山高水远,人生苦短。当寂寞越来越多,骄傲越来越少。有一天你会知道,没有我并不会不同——没有你会不同。牵着我无助的双手的你的手,照亮我灰暗的双眼的你的眼。你这样一个女人,让我欢喜让我忧。在那百花的深处,是那老情人,穿着绣花鞋……
一阵舒缓而美妙彻骨的痉挛。谁说俺老周不行了!
“几点了?”
李芸从被子里探出一只光膀子,四处摸索手机。
老周打开自己的手机:“没关系,还有两小时呢。”
“哦,那也该准备动身了。”李芸手忙脚乱着四处找衣服。
老周不动,嘴上说:“把机票改签到明天吧。”
李芸停住找衣服,伸手过来摸摸老周:“真的不行,我那边还有事呢。”
老周只好也开始慢吞吞穿衣服。
转眼间,李芸已穿戴整齐,又去收拾行李。上午在街上还买了些东西,都放在老周车上。最后,她手捧装二胡的琴盒,转身看着老周道:“我实在拿不了,怎么办?”
“我又不会拉,你说怎么办?”老周道。
“那还是先放在你这里吧。”她忽然活泼的说,“反正你不也是一个人住吗?要是将来我还回来呢,那就放哪边都一样,反正我到长沙也没时间拉,或者,就是拉也没人听。而要是,万一,我回不到这边,你也去不了那边的话,这二胡在你那里,不也是个纪念吗?”
但说着说着,她的神色也黯淡下来。
老周一直看着她,不讲话。
她慢慢把琴盒打开,拿出二胡,坐到沙发上,又轻轻拉起来。
《烛影摇红》。
机场。
他们在排队候检。身边人很多。
李芸忽然转过身,双手吊到老周脖子上,轻轻吻了他一下。老周双眼紧闭。
快到她了。听她最后悄声说:“再联系吧。这两个昼夜,或许会改变我的一生。”
老周还是不讲话,但心想,这话该我说才对吧。
她递出了机票。转眼手拿登机牌,到了咫尺之外。然后她转回身,娇娇的一摆手,糯糯一笑。
老周彻底心碎。
回到酒店的房间里,他倒在床上,犹如大病一场。
傻了好一会,终于打开手机,拨老马。
“嗯,干嘛呢?”老马声音有点嘶哑,像没醒酒。
老周只是逐字将酒店和房间号报给他,没等老马诧异出声,就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老马进门。
先是皱着眉将里外间打量一遍,然后坐到老马对面,如审视一个病人。
“这跟谁呀?”老马问。
“李芸。”老周道。
“李,芸,”老马先慢慢吸口气,陷入回忆,嘴里逐渐发出由轻到重的“哦,哦”声,直到最后大喊起来。“李!芸!你是说,上回跟娟儿一块的那个!”
老周沉重点头。
“嘿!”老马连摔巴掌带跺脚,外加撮牙花子,“你可真行!”
小饭馆里,酒已半酣,老周的事也已交代个差不多。
始终没做声的老马开始缓缓点头:“理解,理解。这下我也平衡多了,本来还以为就我会老大不小的冒傻气呢。”
当,再碰一杯。
“往下怎么办啊?”老马问。
“这不等你给拿主意的嘛。俺是有事马上就向你汇报,不像你,都睡上个多月了,还跟我藏着掖着呢。”老周道。
老马无奈的一啧嘴:“就别提我了。你说得也对,就我这境界,哪还有资格来给你点步啊。”
老周倒也并无失望感,似乎本来就为找个人说说而已。
“得嘞,我也给你汇报点最新情况,分散点你的苦恼吧。这两天倒也真让她给烦够呛。”老马道,“我刚一回来,你猜,小兰就琢磨个什么主意?她打算开个洗头房。”
老周果真有些好奇:“想来想去,打算干这行了?”
老马道:“也不什么想来想去,是有人跟她说,最近可以从外地送过来四个小姐,问她想不想自己接过来干干。她当真就一考虑,觉得行啊,这有什么不能干的?不就租个房,再派出所找个人说说,剩下的就是开门纳客了。”
老周坏笑道:“她不是打算自己也冲杀在第一线吧?”
“那不可能。”老马赶紧解释,“你不知道,她一开始都还特怕我生气,小心翼翼的先给我透过点信儿来。你想咱们这种人,什么没见过?所以我对这方案本身倒也没什么惊讶。她这才解除了心理负担,并进一步让我明白,她纯粹是被生活所迫,才不得不涉足这等行业的。当然,她本人绝对是只做管理。”
老周歪着嘴似笑非笑:“不过据说,这里边水挺深啊。”
本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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