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时没想到解决的办法,雯夏的却立刻有了反应。看过历史的她深知文字狱的可怕之处,若是有人借此做文章,很有可能便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的杀戮,当此之际,首先要将所有可能被牵扯的人迅速遣散。
“小雪,把阁子里不管写完的没写完的书册,全部给我烧了!”
这个命令让小雪吃了一惊,不过她也没再多问,答应过后,便退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雯夏在后堂也能听到前面的嘈杂声,再过一会儿,那嘈杂声便渐渐小了下来。
接着便从屋外吹入一些烟味儿,显然是小雪正在指挥着庄内家丁烧那些书册。
雯夏起身对着嵇康拱手长揖,微笑道:“本想留着你用晚饭的,可惜看这个样子,是不可能了。”
嵇康摸摸起身,将琴收起来,方才问道:“你应付地来么?”
雯夏双眉一轩,笑道:“自然。”
“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派人去山阳寻我,我必在。”
“好啦好啦,知道啦!”雯夏连哄带拽,将嵇康送了出去,回到屋子里,方才一个人静静坐了下来。
她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阁主,书都已经烧了。”小雪进屋,看到雯夏面色沉郁,小声向她通报着。
“恩。”雯夏应了一声。道:“将那些家丁也遣散了吧。”
“已经散了。”小雪答道。
“好。”雯夏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递给小雪,道:“你也走吧。”
小雪没接,一脸诧异,道:“阁主要小雪也走?”
“如果没事了,我再把你找回来。转载 自 我 看書 齭”雯夏将那个钱袋硬塞到小雪手中,道:“你也暂且离开这里,过几个月,如果没事。你再回来。”
小雪手中拿着那沉甸甸的钱袋,犹豫一下,又将那钱袋交还给了雯夏,道:“现今人都走了,若是小雪再走了。\\\\\\\\\\\\就只剩下阁主一个了,小雪不能走。”
“我又没说一定会出事,就是担心而已,提前预防,总比亡羊补牢来的好吧?”雯夏笑道:“放心,就算真出了事。也没有人敢抓我地!”
雯夏说的很肯定,小雪却不信,她只是摇了摇头,道:“那总得有个人留下来照顾阁主的生活啊!阁主的习惯,小雪都急着,小雪要留下来。”
“好啦!我让你走你就走!你留下来能做什么?只能坏事!”雯夏凶了起来,不耐烦地吼道:“这件事情我自有解决的方法,不用你多管闲事。你在这儿不走,反倒是碍手碍脚,让我如何做事?快走快走,看到你就烦!”
小雪可怜兮兮地垂下两滴眼泪,委委屈屈地走了。
人都走了,清清静静。雯夏走出门看了看,东西该毁掉的都毁了,该烧的都烧了,就算再有什么问题。等人来的时候,也只能看到这么一片狼藉,是不可能找到什么更有价值的资料。\\\\\\\\\\\\虽然取水阁的书上都有印记,但是她完全可以抵赖说那印记是旁人仿制地。
就算取水阁名声在外,可是她这又不是现代正规的印刷厂,属于批号没有条码没有防伪标记没有的三无产品,想要抵赖是再容易不过。而且所有她这边的人。她都遣散了。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状况了吧?
况且若是真没办法的时候,她大可以表明身份。司马炎总不会看着她不管吧?
想到这儿,雯夏不再那么紧张发愁了,发倒是闲闲地围着自己地屋子和后园走了起来。\\\\\\\\\\\\平时她很少外出,连自己的屋子附近,都没有多少机会好好看一看,此刻闲闲地绕了一圈,倒是发现了不少让人惊奇的地方。
她记得刚来的时候,附近还荒芜的很,稀稀疏疏几处人家,反倒是衬得她这院子更豪华了些。现在,大概是因为取水阁名声在外,附近的屋子也开始翻新扩大,以供来访之人居住。
不仅房屋新了些,屋外也不再像从前一样只是庄稼和野草,现在也栽植了些鲜花,虽然算不上好品种,但是一簇一簇开起来,倒也有些繁花似锦地感觉。\\\\\\\\\\\\
看来她功劳还不小,这应该算是整个拉动地方经济发展了吧?雯夏颇有些自得地笑了笑,正在此时,却听到背后有人嘲讽道:“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赏花踏青?真是好兴致啊!”
雯夏回头,看到了不知何事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宣白,还有不远处一个人抬头望天的墨影。反正雯夏是习惯了这兄弟两个神出鬼没,稍微吃惊过后,便平静了下来。
“那你说,我应该做什么?”
“哈。”宣白道:“哥哥和我打赌,我说你这个时候一定是逃命去了,哥哥却说你一定会留在这里,看来是我输了。你傻啊!出了大事,你怎么不走?”
“大事?”雯夏装糊涂,看了看天,道:“天要塌了么?”说罢又看了看脚下的地面,道:“地要地要陷了么?”
“不是天塌,也不是地陷,是你自己,出大事了!”
雯夏扁扁嘴,道:“不过就是个写字儿的,在纸上发了两句牢骚,能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是书里面的内容!”宣白道:“我说,那书你看过么?”说罢又摇了摇头,叹道:“应该是没看过,不过你这个笨蛋,就算是看过了,也不会看出问题来!”
“到底是什么和什么?”雯夏听得有些头晕了。
宣白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一个月前,是不是有个叫黄龙公的来你这里誊抄过东西?”
雯夏想了想,地确是有这么一回事,黄龙公这个名字比较奇怪,所以她便记下来了。但是这也没什么特殊的啊?有的人就喜欢在发表文章的时候用个笔名什么的,按照自己的兴趣来给自己起个喜欢的名字,这黄龙公,又怎么了?
“笨啊!”宣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道:“黄龙黄龙,你也太笨了,这天下,还有谁敢自称黄龙的?”
“黄龙?”雯夏这才慢慢回过味儿来,道:“这黄龙,难道是指小皇帝?”
宣白很是无奈,道:“还有他要你誊抄地那本黄龙歌,你都没看出来?根本就是在发泄不满,宣扬要讨伐嘛!”
雯夏愣了半响,虽然不是每本取水阁出品的书她都会看,但是那个黄龙歌还真是看过,不过就是激昂了点,哪儿有要讨伐的意图?
宣白对雯夏的迟钝显然很是无奈,道:“黄龙歌倒也罢了,但是他附在黄龙歌后的那篇文字,就是一篇藏头的诗文,这你也看不出来?将第一行的第一个字,和第二行地第二个字,第三行地第三个字,一直到第九行,就这么连下去读出来,便是司马氏乱国,朕将亲伐。九个字。”
呃?嗯?哎?
怎么会是这样呢?雯夏觉得自己真是冤枉死了,就算她听说过藏头诗,但是藏得这么诡异的,搞得就像是地下工作者地暗号,她读的时候怎么可能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