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做什么?”雯夏扫了一眼围住她的四人,其中三人已经拔刀出鞘。
“算计人,被人算计,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吃的东西会不会有毒,吸的空气会不会有毒,然后再用同样的手段去施加到别人身上?”雯夏扬起唇角,笑道:“害人,我下不了手;防人,我没有那心机。与其天天担心着被人杀死,死了都不知道是谁杀的。还不如现在痛快些,还能让我看到杀我的人的脸。”
“你就不怕死?”锋利的刀锋划破了雯夏的皮肤,鲜红的血液顺着被割开的小口子一点点渗出。
雯夏疼得皱起了眉,将头微微侧开了些,不让那刀锋紧贴着自己的脖子。“怕,我怕的要命。但是我宁愿死的痛快些,也不想零零碎碎给自己找痛苦,最后还死的不明不白。”雯夏的确是害怕的,心里虽说已经想明白,打定了主意,但是还是控制不住双腿不停地哆嗦,若不是依靠着树,她恐怕早就坐在地上了。
雯夏闭上了嘴,不再多说,她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浑身的哆嗦,连说话时都带上了颤音。
那杀手更是奇怪了,从自己刀下的女子身上,可以清清楚楚感觉到那种怕到了极点的恐惧,刀下的女子甚至连说话都不顺溜了,但是她为什么就是不改口呢!偏偏雇主还说了,一定要她心甘情愿回来,决不能硬绑了回来。我看*书斋如若不然,那杀手真想一下子把刀下的女子打晕了带走。省的在这里说服不了她,又不想下手杀她,两相矛盾。
刀锋入肉的感觉是那样清晰,但是却一点都不痛,只感觉到一片冰凉慢慢侵入肌肤,然后温热的液体便顺着方才地冰冷流淌而过。雯夏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远处走过来两个人。“原来勾魂使者比判官帅多了。等回去了,一定要找判官那个小老头算清楚总账。”
摔倒的时候,雯夏并没有看到,那用刀架在她脖子上的人已经比她先一步倒地了。
于是当雯夏醒过来想要挪动身体,却发觉脖子痛的要命时。才恍惚发现,这一次的感觉和上一次死掉的感觉实在不一样。死了是不会感觉到痛的,只有黑暗和冰冷围绕着她,但是这一次,与痛相随地却是温暖和光明。
“雯夏。雯夏你醒啦?你没事啦?快吓死媚儿了,你流了好多血的!”
雯夏转了转还有些视线不清的眼睛,如此吵闹欢乐的喊声。http://www.16k.cn除了媚儿还会有谁呢?能活着,自然比死了好。可是雯夏记得,那个时候刀锋已经砍了下来,她怎么还活着呢?杀手杀人,总要核对过被杀的人死没死才会离开吧?难道她又回到了皇宫里?回到了那个禁锢她地笼子里?
雯夏挣扎着想要将周围的情况看的清楚些,但是视线总是模糊,就连近在咫尺的人脸,她都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个轮廓。连五官都分辨不出,别的更是什么都看不到。
一双温暖地手掌覆上雯夏的额头,“雯夏,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是蔡文姬的声音。雯夏安心了些,如果蔡文姬在。这里就一定不是皇宫。雯夏觉得很累,很困,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
“娘,雯夏怎么又睡着了,她不是才醒过来么?你不是说只要她醒过来,就没关系了么?”媚儿一连串地问着,缠着蔡文姬,道:“雯夏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媚儿,别吵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和娘一起出来。”
“不行不行,媚儿要陪着雯夏!”
“那好,媚儿你要安安静静地,不许吵到她。”
媚儿马山紧紧抿着嘴,坚决地点头,以示绝对会安安静静。
蔡文姬摇了摇头,缓步走了出去。屋外站着的,是王弼。瘦弱的身体似乎都撑不住穿在身上的衣服,但是那脊背却总是挺得笔直。见蔡文姬出来了,王弼踏前半步,张了张嘴,似有话说。但是长了半天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蔡文姬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弼儿,你不是想问我雯夏的情况么?不然也不会在这里一站就是一日一夜,怎么此刻反而不问了?”
“文姬先生既然出来了,想必房中的人已经安稳。”王弼的语调平淡一如往昔,说完,他转身便欲走,想来是站得时间太久了,腿上血脉凝滞,早就麻木地没感觉了,一步跨出,腿脚不听使唤,他身子一晃,向前便栽。
一袭白影飘然而至,将就要摔倒地王弼接住了。随同那白影一同的,还有浓浓的酒味儿。
“喂!小子,身体不好还要硬撑,让你去休息一会儿都不听,若不是我眼疾手快,你还不就摔在地上了。”阮籍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样子,一边说,一边还将酒瓶举到唇边喝酒。
其实王弼和阮籍年纪相若,真算起来,兴许王弼还比阮籍大那么一年。只是王弼生来体弱,身量却比阮籍瘦弱多了,况且阮籍是练武之人,力气自然比常人大些。所以阮籍可以轻轻松松地用一条胳膊承担起他的体重,将他抱起来,另一只手还不误举酒瓶喝酒。
“雯夏先生,屋子里地那个丫头怎么样了?”阮籍也不拐弯抹角,张口便问。
“醒是醒过来了----”
“那就好。”阮籍也不等蔡文姬说完,便乐呵呵地道:“那丫头运气好的很,福大命大,一定死不了!”
“放我下来!”王弼被阮籍整个举起来,脚够不到地面,他挣扎了两下,挣不脱阮籍,压低声音道:“放我下来!”
“小子,站稳了。”阮籍并不在乎王弼地态度,松开手将他放在地上,犹自不忘喝自己的酒。
王弼脚一落地,就想要远远走开,怎奈身体不给面子,脚一麻一软,又差点跪在地上,还是阮籍伸手一捞,又把他扶稳了。“小子,你到底能不能站稳?”
“不用你管!”王弼一把推开阮籍,踉跄地向一旁走了两步,这回他总算是没摔倒,但还是不得不坐在一旁树下,让腿上的酸麻退去。
蔡文姬累了一日,也有些倦怠。毕竟也是花甲之年的人,她就算是显得再年轻些,身体却是没法再和年亲人相比。感觉到体力不支,蔡文姬也想去休息一会儿,一边走,她一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既是醒了,应该没事的,没事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