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入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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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颙脩是和乔鸶偲合葬的,这是乔颙脩的意思,他总觉得,幼子和子的惨死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还有长子的遭遇,如果不是他和阮逸儒的不伦之,或者,乔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家。浪子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迷一个淑,更大的悲哀是得到了那份安定却又忍不住怀念从前的日子。乔颙脩不过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甚至不算是错误,但是,代价却付得太沉重。

    文禹落轻轻握住乔熳汐的手,自从墓园出来,他就什么也没说,他知道,他的汐此刻一定心很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仅有的一点肯定会被现在忽略的温度,因为只有这样,在他不乱的时候才不会突然之间觉典。

    静寞了大概半个小时,乔熳汐才说了第一句话,“先回酒店吧。”

    文禹落知道他是怕自己穿得太素净见长辈不礼貌,想要回去换件衣服再去秋家。

    文禹落点了点头,笑笑,“那两个小家伙恐怕都等不及了呢。”

    乔熳汐还是只嗯了一声。文禹落不计较,当年那么惊心动魄的“我回来了”,他不也照样只是一个“嗯。”做乔熳汐的情人,就要经得住寂寞,受得了冷落。更何况,现在已经是爱人了。

    沈默和秋瑀宸实在是想哥哥的很,尤其是沈默,已经非常没事找事的往门口跑了好几回了,跑得迟念都觉得烦,索一巴掌把他按在客厅沙发上,“你就在这和荆儿坐着,再乱跑小心我罚你到不知用什么走路。”

    沈默瞪了迟念一眼,却也不敢再乱跑了,言寓荆又沉静了不少,每次看到这个兄弟,沈默心里都不知是何滋味。幸福的人永远没资格去臆测不幸人的不幸,因为无论怎样的同情都比不上亲历的刻骨真实。

    迟念偶尔会宠溺地揉言寓荆头发,然后再自觉这个动作有点COS乔熳汐之后,重重地用手将言寓荆的发型揉成博尔特夺金的所在地。言寓荆有时候会皱眉,但多数时候仿佛是被这师父欺负惯了,也不说话。不过他没反应的时候迟念就更心疼,总是刻意说些卡卡梅西之类。

    沈默不止一次的和言寓荆搭话,言寓荆然像从前那么闹,只说秋瑀宸父亲在,让他专心扮大少爷。沈默听他这样说,虽然知道是为了自己想,但心中也难免失落。毕竟是那的兄弟,从前都一点不在乎连累不连累,如今倒想起这些。不过,他知道,巾已经变了,不再那么自我,开始懂得渐渐去为自己在乎的人想。他在乎的,哨人世的,除了迟大哥也就是自己了。

    迟念对言寓荆很好,沈默甚至很想问问巾,迟大哥是不是也带你放过烟,但终究觉得不好意思开口。只盼着迟大哥和巾能够互相照顾。他依言寓荆的话给褚清沙打了电话,褚清沙的心情听起儡不错,不是那种礼貌的疏离,但也不是熟稔的亲切,一切都很自然,自然的仿佛两个人之间从来没发生过那些比电影还曲折的故事。后来甚至半开玩笑地和他说,“我这里也可以收到卫视哦,听说总决赛是转播的,可不要让我看到你被秋教练抢了风头。”

    沈默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他一直不明白,人是不是都比男人更能隐忍。

    言寓荆靠在沙发上,既不粗犷也不规矩,不怎么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偶尔迟念和他说话才能看他露出个表情,迟念知道他还是放不下清沙的事,毕竟,那是一个任何男人都不能不钦佩的孩子,或者也正因为如此,她没有获得任何男人的爱。

    乔熳汐和文禹落终于回来了,沈默扑过去蹭着哥哥,乔熳汐想是要先见秋煋,所以并没有和沈默多说话,只是轻轻揉着他小脑袋要他自己去那边的袋子里鸟物。

    漱了口和文禹落商量着去秋煋那里,才刚走出门就听管家道。“老爷吩咐:‘乔少爷、文少爷旅途劳顿,今天就不必见他了。’

    乔熳汐轻轻摇了摇头,看来太上皇的脾气不是一般大,在秋家,乔熳汐是不被允许叫乔少爷的,秋煋也说骊歌恨不能让乔熳汐和她一个姓。如今,乔少爷这三个字一出口,乔熳汐就知道,这一关,想必不好过。

    文禹落依然握着乔熳汐的手,秋煋怎么样,他不在乎,他只知道,有些人,拒绝并不是因为必要,只是习惯了被请求,面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逼他到无路可退。

    沈默将头伸进乔熳汐带来的大箱子里,仿佛是新年时带一点点小贪婪又强迫自己一样样排除着不那么热切的糖果的孩子。秋瑀宸轻轻揽着他腰,“小默,别翻来翻去的了。”

    沈默将身子直起来,偏过头,蹙起的眉毛纹路非常好看,“哥说要我先挑的。”

    秋瑀宸笑着,“随你吧。”

    沈默挑来挑去,挑了一瓶没有名字的自酿葡萄酒,“秋,你说这个送给迟大哥和巾好不好?”

    秋瑀宸点头,“这个是乔脉家的葡萄园自酿的酒,很。”

    沈默这才挑了那个一看就是乔熳汐为他准备的护腕,选定了,要秋瑀宸选,秋瑀宸选了一支很不错的手霜,天气越来越干了,要盯着那小家伙擦手霜才行。虽然球馆不冷,但手还是很容易裂口子。

    沈默虽说选完了,但还是好舍不得,箱里的很多东西都很合他的品味,不过还是割爱将箱子还给乔熳汐。

    乔熳汐有些错愕,“拿过来干什么,不都是给你的吗?”

    沈默就差挠头了,“哥不是说要我选的吗?”

    乔熳汐笑,“这箱都是你的,我是让你选几件自己不太喜欢的,送给看得顺眼的下人。”

    沈默瞪大眼睛,“难道哥的礼物是一人一箱的?”

    文禹落笑着解释,“那倒没有,只是你哥看到什么都觉得你会喜欢。”

    沈默这时居然不是道谢而是冲乔熳汐抗议,“哥都不给秋准备礼物?”

    乔熳汐笑着拉开抽屉,沈默几乎跳起来,“魔术师的亲笔签名!还有球衣,哥,你偏心!”

    乔熳汐笑了笑,“我又拿不到科比打猛龙时的那件球衣。你要实在喜欢,要妈替你弄去。”

    沈默摇头,“的才不要,哥,你送秋这件不会是的吧。”

    乔熳汐笑而不答,文禹落无奈摇头,怎么可能?

    第二天的早晨,秋煋终于接见了文禹落和乔熳汐,甚至言语很客气。问了一大堆吃得睡得安排得可好之后,仿佛没什么要说的了。

    文禹落恭恭敬敬的牵着乔熳汐手跪下,乔熳汐才递出请柬,文禹落却掣出了一个小酒坛子大小的东西,一并双手递过去,“这封请柬,汐和我昨天已经在爸妈面前呈过了,如果世伯不嫌弃,请您代爸妈保管。”

    别说是秋煋一愣,连乔熳汐都怔了一怔,他终于明白在焚烧请柬的时候文禹落为什么要接着纸灰了,如今这架势,秋煋怕是不接也不成了。

    文禹落高高的捧着坛子,即使是谦恭的跪姿,可身体的线条却是说不出的骄傲。秋煋犹疑了一下,起身接过了坛子,却没有接乔熳汐手中的请柬,“你父母的,我会替你保管,至于我——”秋煋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声音甚为叹息,“你父母早逝,如今这骂名怕是连洗刷都没有机会。”

    文禹落明显感到乔熳汐的肩膀抽了一下,他只是抬起头,笑得温和而淡定,“禹落终究是带累了乔家的清白名声。”

    没有感情,没有起伏,没有重音的话,因此,没办法判断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事实上,任何人都知道,乔家本来就没有什么清白名声。否则,乔熳汐当年也不会忍心将亲私国外。可是,这样的一句话,在文禹落说来,竟是那么温柔,那么平和。没有指责也没有内疚。

    秋煋不看文禹落,他宁愿相信,他只是个凭相上位的男宠而已。秋煋和骊歌不一样,有些人,骊歌即使不喜欢,但是,她能够准确的估量她的价值,但是,秋煋却始终有些古板,他认定的就不准改变,哪怕他认定的是错的,他永远不会承认,你也永远不要说。

    乔熳汐将手中的请柬向上一递,秋煋不接,文禹落微笑,自己先站起身,将乔熳汐的请柬放在秋煋手边的小几上。“世伯,禹落偶尔听圣母说起,典礼那天,陆家的家主会亲来祝贺。”

    乔熳汐也站起身,“伯父,熳汐退下了。”

    文禹落平生第一次走在乔熳汐前面,玄的发带并不是端端正正的束在头上,却平白多出几分出尘,连背影都丽的令人发指。

    回到房间的半个小时,乔熳汐都没有说话,文禹落也没有解释,一回到房间,他就不再是那个神,他只是文禹落,愿意为乔熳汐丢掉自我的文禹落。乔熳汐没问他,因为乔熳汐懂得。

    半小时之后,文禹落召来了管家,顺手丢过去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乔熳汐突然回过头,文禹落依然笑得优雅,直等到管家出去,文禹落望着他微笑,乔熳汐却突然不想问,文禹落也没有保证,他不必要保证,有些事情,你想得到做不出,那就让我替你来做。你虽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可是,比起你的身份需要的残酷还差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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