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室内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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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默可没有听秋瑀宸的话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练习,而是跑出去找言寓荆,他知道,言寓荆不和他告别是不会走的。才刚跑出去就看到言寓荆果然在门口,却没想到乔熳汐和文禹落居然也在外面。“哥。”小家伙想到最后一节糟糕的命中率,连忙谄媚的在哥哥胸前蹭了蹭,像只打碎了瓶之后用小爪子拍着主人的大猫。

    乔熳汐笑着揉揉他头发,“累了?”

    沈默嘟嘴摇头,“没有,就是新队长骂得好凶,又说以后要加练体能什么的。”

    乔熳汐拍拍他脸,“是该练练。”

    沈默没在说话,倒是言寓荆不咸不淡的揶揄,“你还真可爱。”

    沈默才一脱离乔熳汐胸膛就想到言寓荆和迟念都在一边看着,平时在家里乔熳汐就疼他,黏黏呼呼的也没什么,可如今,这人可丢大了。迟念甚至还学着乔熳汐的模样揉着言寓荆头发,“累了?”

    言寓荆一脸镇定,“没有,就是新队长骂得好凶,又说以后要加练体能什么的。”

    迟念刚抬起手要继续拍言寓荆脸,可是才说了一个字,就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狂笑,“我不行了。唉,乔,你也太搞了吧。”

    他一拉开了闸门,言寓荆也不厚道的狂笑起来,师徒两个抱在一起笑成了一团,却看到非罹悠悠一句,“阿念,你怎么了?”

    迟念一个人喘气,“你没见到乔刚才的样子,绝种好哥哥。”

    非罹切了一句,“我以为什么事,你没见他和小公主在一起,又当哥又当爹。”

    乔熳汐依然是一脸温和,“那也没什么,比又当儿子又当爹强。”

    非罹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乔熳汐却在这时拉过沈默,指着非罹道,“罹叔。”

    沈默乖巧的向非罹打招呼,可是罹叔两个字还没出口,非罹立刻道,“叫罹哥。”

    沈默抬起眼皮阴阴瞟了非罹一眼,“不。”

    迟念又一次不厚道的大笑,甚至还故作夸张的对言寓荆道,“看到了吧,这就叫峥嵘岁月。”

    非罹恨不能缝住迟念的嘴,沈默却只是道,“那是伯母的名讳,不能随便叫的。”

    这边非罹一愣,那边乔熳汐已经赞赡拍着沈默肩膀,罹哥,骊歌?看来是真不能乱叫的。

    非罹一笑,对乔熳汐道,“比你还孝顺。”

    说到这里就伸手就口袋,以拔枪的速度抽出一样东西递在沈默手里,沈默还没反应过来,待打开手掌一看,居然是一根棒棒糖。沈默本以为又是什么新式武器,掂过来倒过去一看,确实是一根棒棒糖,还是草莓口味。于是,他非常镇定的拆开,将糖纸放在口袋里,一脸淡漠,“谢谢罹叔。”

    非罹非常受用的点头,“梗”

    只可惜刚一张口,沈默立刻将棒棒糖塞进了他嘴里,然后一溜烟的躲到迟念身后去了。

    迟念果然是最不厚道的,“老非,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搞不定儿子了。”

    那边,又是乔熳汐迟念非罹的斗嘴三人行,这边沈默韧言寓荆依依惜别,毕竟,墓镧那种地方,并不是随时可以出入的,若要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越打越好了,扣得很詹姆斯啊。”言寓荆笑着鼓励。

    沈默骂道,“詹姆斯扣篮很难棵不好。”

    言寓荆笑,“那就约什吧。”

    沈默狠狠给了他一拳,“难道不科比?”

    言寓荆捂着胸口笑,“一点也不,暴力也没用。”

    沈默看他面上明显抽搐,知道是强忍着痛,不觉又自责起来,迟大哥是什么脾气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肯定是还疼调害,想到这里,又不免为兄弟担心,“巾,没事吧。”

    言寓荆无谓的耸耸肩膀,“没事。从跟着他,就没有一天不挨揍的,不打还不习惯。”

    沈默还阑及答话,言寓荆头上就又挨了一巴掌,迟念明显凶神恶煞,“说什么?”

    沈默瞪他道,“迟大哥,你就不能讲理一次吗?”

    迟念拍了拍言寓荆,“出走的账还没和他算,回去先给我蹲三天马步。”

    沈默也不知迟念说得是真是假,可是言寓荆倒是明显不在乎的样子,只是对沈默道,“我没事。秋盟主对你还好吧。”

    沈默倒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直接,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是点了下头。

    言寓荆笑笑,“那就好,好好打球。”

    沈默看他居然立刻就要走,突然间就有些舍不得,这一次,巾真的变了许多,曾经那样一个甚至带着些幼稚的飞蛾扑火气息的莽撞少年仿佛一刹间就不在了,蜕变得令人心惊。他不知道自己最好的兄弟遭遇了什么,甚至不敢问。这么多年,他感觉得到,他在隐忍,在一方面说服自己放开的同时一方面要求自己不要忘记。可是,他不明白的,是那份从前没有的成熟下到底孕育着什么。

    迟念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只是拍了拍沈默肩膀,“体能还是跟不上,套绿续做,不用监督吧。”

    沈默就知道肯定是不会被赦免的,不免狠瞪迟念一眼,“才不用。”

    迟念爽朗的笑笑,拉着言寓荆走了。沈默呆呆看着,言寓荆没有回头,一眼也没有看,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为什么,人可以成长的这么快,又为什么。突然之间在巾的眸子里看到了同迟大哥一样的隐忍的忧伤。

    乔熳汐等迟念走远才笑着拍拍沈默,“迟念会好好照顾他,不用担心。”

    沈默点头,“嗯。”

    乔熳汐笑道,“我和你禹落哥要去意大利,这些天乖乖和瑀宸在一起,好好练球,听到没有?”虽是命令,却温柔的接近叮咛。

    沈默仰起脸,“什么时候?”

    乔熳汐笑,“现在。我已经叫安管家送收拾好的东西去安检了,我们直接去机场。”

    沈默不由得有些不满,乔熳汐宠溺的摸摸这个小家伙的脑袋,“等那边的事了了,哥亲自替你请假,来丹麦给哥当伴郎好不好。”

    沈默摇头,“不好。”

    乔熳汐笑着捏他鼻子,“这还值得怄气?”

    沈默居然是一脸的天真无邪,“不可遥人家都说伴郎不可以比新郎帅的。”

    乔熳汐难得被这小家伙算计,连一向温耗文禹落都难免将眼睛笑成月亮。乔熳汐看沈默懂事不少,也明显放下心来,习惯的揉了揉他头发就毫不顾忌的牵着文禹落手去了。只剩下非罹一个人,沈默明显也没有要陪大叔的意思,乔熳汐一走,就跑回去训练了。非罹一个人靠在椅子上,吮着他的棒棒糖,暗想,这个味道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吧。可是却在下一秒立刻跃离椅子,身子向下一滚就已经抽出了枪,干净,敏捷,绝不拖泥带水,可非常没有动作片效果的是,一只篮球从球馆弹了出来,几秒之后,何胥跑过来,“罹叔,对不起。”

    有时候,会议室空旷的环境本身就是一种压力,自从秋瑀宸说了“小非,你留下”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仿佛被水泵压着的空气向非璟煜昭示着一个事实。你扛不过的,早死早超生吧。

    秋瑀宸似乎不愿意再耗下去,冷冷的两个字,“过来。”

    非璟煜没有应是,只是走过去,其实很多时候,如果只是他和秋瑀宸两个人,他很少去回应那些在他看来傻呵呵的话,秋瑀宸也很少计较。

    眼前的男孩依然微微扬着下巴,带着几分倔强,更多的,是心灰意懒的支持。眼神并不焦躁,可是,溶适时的传达出催促。

    “委屈了?”只是简单的三个字,没有情感,听不出是安抚还是嘲弄。

    非璟煜只是翱就班的回答,“没有。”你现在哪里还会在乎我是不是委屈。

    秋瑀宸居然破例笑了笑,“坐吧,别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非璟煜挑起嘴角笑了笑,这算什么,怀柔政策吗?不需要。

    秋瑀宸瞟了他一眼,也不强他坐,“罹叔对你怎么样?”

    非璟煜偏过头,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安。不要问我这些,尤其是在这种地方,我会觉得是陷阱。

    秋瑀宸站起身,非璟煜下意识的向后一退,秋瑀宸看他,“小非,最近不舒服?”

    非璟煜摇头,“没。”终于还是坠入陷阱了吧,就是受不了你的一点点好。

    秋瑀宸重新坐下,目光转向严厉,“知道为什么留你?”

    非璟煜苦笑,果然,只是陷阱。他咬了下嘴唇,却又迅速松口,连压抑都不愿被你看到,“知道。”

    沉默。又是沉默。

    良久,秋瑀宸抬起眼睛,“锁门。”

    非璟煜摇头,眼神孤傲,“不用。”

    秋瑀宸的眸子立刻冷下来,非璟煜只觉得全身都似是被凝结,却终究笑了笑,笑得浅而薄,像雾,“不用。我知道,你不会再管我了,锁不锁都一样。”只一句话,明明是自己说的,为什么还会这么伤人。

    秋瑀宸仿佛没听懂他说什么,表情依然坚硬,“为什么旷会?”

    非璟煜没说话,非罹整天烦着他,每天蹲点似的在他必然出现的地方等着,他一向厌恶可以随时被找到的感觉,他也讨厌被掌控,所以,想看他等空一次。这个,教练应该是知道的吧,所以,才会问,“罹叔对你怎么样。”原阑是大棒蜜枣,而是步步为营。

    秋瑀宸的语声很冷,“一个玩笑比赛前会议都重要吗?”

    非璟煜抿了抿嘴唇,作为一个球员,这样的理由旷会,确实很儿戏吧。

    非璟煜抬起头,对上秋瑀宸冰凉的目光,突然又偏过头去。很少这么直面他的失望,通常情况下,会在他休息室撑着桌子,一边挨揍一边挨训。可是,那样的日子也永远不会再有了。

    秋瑀宸的语声更冷,“这样都可以走神吗?”

    非璟煜抬起头,条件反射的道歉,“对不起。”可惜才三个字,却突然觉得滑稽得可笑,原来,没有藤条的训斥未必就不会疼痛。

    秋瑀宸站起身,“你是自认为可以不用参冀术讨论还是认为和七中这样的球队打根本不需要战术。”

    非璟煜垂下头,“我没想那么多。”

    秋瑀宸的声音立刻严厉起来,“这是理由吗?”

    非璟煜将头埋得更低,比起教练提出的两条,自己的没想过更加不可原谅吧。为什么,即使已经被丢弃,还是那样的畏惧着他。

    秋瑀宸像是根本就不想再和他用好脾气交流,语声也是越发的令人心寒,“告诉我,你在球队是什么?”

    非璟煜不敢说话,只是咬着嘴唇。

    秋瑀宸的视线比声音还冷,直逼得他连做只鸵鸟都没勇气,小声道,“队长。”

    秋瑀宸的目光更加锐利,非璟煜不得不大声道,“队长。”

    秋瑀宸一点也不留情面,“你就是这么做队长的吗?”

    非璟煜没想到,居然是这么难堪。从前,即使是在他面前连内裤都不许穿的时候也没有这么难堪过,这一次,竟是真的一点保留都没有了。好像他不再是那个被喜欢被宠溺的小非,一切都用这么公事公办的态度,是我让你失望了,还是你早已打算和我划清界限。

    秋瑀宸像是完全不介意非璟煜在煎熬,口气越发冷淡,“社规第14条。”

    非璟煜立正,“缺席重要会议必须提前两小时请假,任何人不得无故迟到早退或旷会。”

    秋瑀宸下一句问得很慢,“队长呢?”

    非璟煜没说话。

    秋瑀宸狠狠一眼瞪过去,“难道何胥没有教过你要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队长。”

    非璟煜道,“师兄说,队长没有请假的权力。无论什么原因。”

    秋瑀宸听他说师兄两个字,难免有些不忍心,只是道,“没有那么,可是你的理由完全不可遥”

    非璟煜低着头,他一向不习惯认错,错了就是错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秋瑀宸明明知道他知错了,却还是要逼他说出来。

    秋瑀宸没在这点上纠结,只是淡淡的两个字,“十下。”

    非璟煜却突然像是舒了一口气,恨不能说谢谢。

    秋瑀宸走过会议室的书桌里随便丢出来一个本子一支笔,“记账,记清楚,我想,你今天需要记的东西会非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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