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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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雪将金锁片紧紧地攥在手心,生怕再次失去。可能是因为金锁片的失而复得,今晚的绛雪显得特别高兴,鹤琮难得看到绛雪笑,原来她笑起来是如此地迷人。

  送走了鹤琮,绛雪将房门紧闭。她坐在梳妆台前,凝视着手心里的那枚金锁片。夏元荞,这枚属于夏元荞的金锁终于回到了主人的身边,金锁上的金牛就是夏元荞的属相。三人,每个人的金锁片上都有自己的属相,二元葵是金兔,三元蓁是金龙。

  “元葵......”绛雪看着镜子里的夏元荞,“你们在哪儿?好想您呐!”镜子里的夏元荞默默地落下了眼泪,如果自己的“堕落”可以换回的自由身,她宁愿一辈子呆在这里。不过最对不起的却是最小的元蓁,她没能保住她的命。当初她为了元葵宁愿身陷风尘,倘若上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也会为了元蓁放弃自己的生命。只可惜现在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绛雪将夏元荞的金锁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小盒子里,这一回他真的要感谢鹤琮。想起鹤琮坐在那里轻轻地摇着扇子,面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时的神情,绛雪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位翩翩公子,不过有些事情只能在梦里成真,这一点绛雪比任何人都清楚。

  赵文华看着鹤琮坐马车离开了凤仪阁,他已经可以肯定那间屋子里的人就是那日宴会上抚琴的人,

  “文华,你怎么又跑出来啦?”朋友把赵文华拉进了房里,“快坐下来,再陪严大人喝几杯。”朋友硬是把赵文华按在椅子上。

  严世藩已经喝得糊里糊涂,他一手搂着人一手拿起酒杯,含含糊糊地说道:“文华,你总是跑出去,是不是看上了哪个人啊?你跟......跟义兄说,我马上叫人送来给你!”

  “呵呵~~你喝醉了。我没有看上哪个人。”赵文华拿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

  “对了......”严世藩放下酒杯满脸通红地看着赵文华道:“你说帮我找......找那个弹琴的人,找到没有?”

  赵文华笑道:“我都找了好几个了,你都说不是。”

  “真......真的不是!”严世藩拍拍自己的脑门儿说道:“我觉得那个弹琴的一定是个若天仙的人,就像天上的嫦娥!你给我找的那些,哪儿有一个像啊?”

  赵文华心中暗暗笑道:这一点倒是没错,那人的确是犹如仙子般漂亮。“义兄已经先入为主了,我就算找了来您也一定说不是。”赵文华说道:“放心,我会尽力帮你找。不过若是找到了,义兄可要好好答谢我。”

  “行!你只要开口,义兄一定不会说个‘不’字儿!”严世藩大笑道。

  这时嬷嬷笑吟吟地走进来,“几位大爷,很晚了。要不要我们姑娘扶你们回房休息啊?”

  “废话!”严世藩搂着两个人站了起来,“难道大爷吃饱了光过来喝酒啊?我家没酒吗?走!随我回房去。”严世藩跌跌撞撞地和两个人离开了。

  随同来的朋友也搂着一个人走了,嬷嬷看看赵文华笑道:“这位大爷,您呢?”

  “你帮我准备间房就是了,不用姑娘作陪。”赵文华淡淡地说道。

  “啊?”嬷嬷看看赵文华,心道:我们这儿又不是客栈?

  赵文华见嬷嬷不走便看看她道:“怎么?不行吗?钱我照给。”

  “行!行!大爷肯钱,没有什么不行的。”嬷嬷正要去准备,又被赵文华叫住了。

  “嬷嬷是吧?”赵文华自斟了一杯酒道:“后院那栋绣楼里面的姑娘是谁?”

  “绣楼?姑娘?”嬷嬷想了想便知道他问的是绛雪,因为不知道赵文华他们的身份,嬷嬷不想得罪唐家,于是笑道:“哪儿有啊?公子是不是看眼了?”

  “哼哼。”赵文华冷冷一笑,道:“嬷嬷,您别跟我打哈哈。”赵文华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银票,道:“我只是想知道那是谁,不会乱来。”

  嬷嬷瞄了一眼那张银票,一百两。嘴皮子动一动就能挣一百两?嬷嬷心动了,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想来唐大公子也不会知道是自己泄的密,更何况这位公子也说不会乱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安分,但是那张银票实在是人。

  嬷嬷四下看看然后坐了下来,一手压在银票上轻声说道:“我可不想得罪人,既然公子出手爽快,我也痛快一点。”说着就把银票拿了过来放进怀里,她凑近赵文华压低声音道:“那里面的姑娘是杭州最有钱的大户唐家大公子包下的。”

  “唐大公子包下的?”赵文华猜到唐鹤琮和那个人有暧昧,但是没想到他会钱包下她,看来他对这个人很重视。虽然和唐鹤琮接触的不多,但看得出来他是儒商,应该不是那种留恋烟之地的纨绔子弟,能让他出资包养的人一定不简单。

  雉珩已经将渔舟唱晚的大致架构勾勒了出来,已经能隐隐地看出哪里是山、哪里是舟。“果儿,你看!怎么样?”雉珩转过头问道。

  “嗯?你说什么?”果儿听到雉珩叫自己,忙抬起头来揉揉眼睛。她陪着雉珩但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怎么?你很累啊?”雉珩看看外面的空,已经是亥时了。

  果儿揉揉眼睛道:“还好,就是有点累。”

  “你今天跟娘去庙里吃斋,回来又陪我这么久的确是累了。”雉珩说道:“要不你先去睡吧。看你一脸倦容。”

  “真的啊?”果儿立刻站了起来,“不过......我说过要支持你的。”

  “行啦!你已经给我做了点心当宵了,我感觉到你的支持了。”雉珩笑道。

  果儿笑眯眯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说我不支持你。”

  “是我说的,你赶快去睡吧。”雉珩把果儿推出了房。看着果儿离开他才回到砣机跟前,接下来就是粗雕了,雉珩换了一把较细一点的刻刀开始勾勒山形。昆仑玉属于软玉,硬度比翡翠、玛瑙低,所以雕刻起来也不会太过费劲。很快山的雏形就出现了,雉珩似乎越做越顺,渔舟、江水、红霞、落日,都一一凸现了出来,比刚才粗粗的轮廓具体了很多。

  当他放下手里的刻刀时,一屡朝霞照进了房间,已经是第二天清早了。雉珩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看来今晚就能做精雕啦!哈哈,我这个神童出马没有做不成的事儿!”他毫无睡意于是就洗了把脸跑去园欣赏一下清晨的百图。

  贞儿一早起来轻手轻脚地趴在子刚前朝里面看去,砣机前空空的,机上摆放着四个环状的手镯。再看上,子刚连衣服都没有脱就倒在上睡着了,看他熟睡的样子似乎很晚才安寝的。贞儿轻轻地把窗户关上不去打扰子刚睡觉,然后就去厨房烙饼,子刚最喜欢吃葱油烙饼了。

  等到贞儿把饼烙好回来的时候,子刚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哥,你昨晚一定很晚才睡,不如再睡一会儿吧。”贞儿把烙饼搁在桌上。

  子刚闻到烙饼的味立刻走了过来,拿起一块就吃。“好啊!你把烙饼放在这儿,我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嗯!真好吃!”子刚大口大口地吃着。

  “哥,你做好了吗?”贞儿问道。

  “已经做好两个了,还有俩。”子刚指了指砣机上的四个手镯道:“都在那儿,你自己看。”

  贞儿走过去拿起四个镯子,子刚已经做好了“、夏”两只手镯。手指粗细的手镯上分别用浮雕刻了一朵盛开的蕙兰和一朵半开的荷。蕙兰的瓣使用了玉石本身的沁,显得自然分明,叶上的经络依稀可见;而荷的瓣则巧妙地根据沁的浓淡琢成,蕊出却是白的玉石底,宽大的荷叶上还有着露水,莹润的样子似乎是今早才沾上的。这两只手镯手工之精细已经可以和陆宗南相比,贞儿看看正吃着烙饼的子刚,心道:师父说的果然不错,他天生就有一双治玉的手,他自己就是一块上好的昆仑玉,而现在只不过是在这块玉身上落下的第一刀。

  还有“秋、冬”两只手镯没有做好,但已经能看出菊和梅的轮廓,“哥,什么时候能做好呢?”

  子刚拿着半块烙饼走过来说道:“这两个还没有打磨,这两个还要精雕。我想还要三个晚上吧。”

  “还要熬三个晚上?”贞儿瞪大眼睛看着他道:“你已经三晚没有睡了。”

  子刚把手里的烙饼吃完,然后吮了吮手指笑道:“没事儿,我做的顺手的时候根本就睡不着。”

  “要不今晚我帮你打磨?”贞儿提议道。

  “不行!”子刚连连摇头,道:“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自己做,如果有人帮我做了一道工序,就感觉不是自己做的。”子刚看看贞儿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

  “我知道!”贞儿理解地点点头道:“这是你的习惯嘛!”

  子刚笑笑道:“你知道就行了,等大哥做完了这四个镯子后我就带你去庙会玩一玩。”

  贞儿把脸一沉道:“不行!等你做完了给我好好睡上一整天!”

  “好!好!睡上一天一!”子刚笑道。

  贞儿突然叹了口气,“唉~~我看如果你做完了这四个镯子,就更加没有时间休息了。”

  “嗯?为什么?”子刚不解地看着贞儿。

  “因为你一定会名声大噪,到时候大少爷就会让你操刀做玉器了!”贞儿笑着说道。

  子刚摸摸贞儿的头笑道:“小傻瓜,我才进玉作坊多久啊?就算大少爷喜欢我做的东西,也要顾及到老师傅的感受,不会这么快让我操刀的。所以你哥哥还有很多时间睡觉!”

  “对了!大少爷不是也让二少爷做了件玉雕吗?你说二少爷能做得好吗?”贞儿问道。

  子刚微微点头道:“我看过二少爷做的玉器,手工很精细。论技术绝对在我之上呢。不过......”子刚撇了撇嘴没有说下去。

  “不过什么?”贞儿追问道,“你别不说嘛!”

  “不过感觉上少了一点爹所说的灵气。”子刚笑道:“不过这种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总的来说,二少爷不愧是他们所说的治玉神童。”

  “子刚!”作坊里的小伙计长生站在门口说道:“文伯叫你呢,快过去吧。”

  “哦!这就去!”子刚又拿了一块烙饼跟着长生去了。

  唐鹤琮在玉君德招呼客人,今天前来看玉器的客人很多,做成了几笔大买卖。鹤琮心情不错,临近晌午这是客人比较少的时候,他便坐在一旁喝起茶来。

  淡淡的茶飘进鼻腔,让人心旷神怡。悠悠地茶让鹤琮想起了昨晚在绛雪房里品茶闲聊的情形,那份感觉叫人回味无穷。鹤琮不由地眯起了眼睛,仿佛又回到了昨晚一般。

  “赵大人。”掌柜的看到赵文华跨进门忙上前去打招呼,还特地提高了声音来提醒鹤琮。可是鹤琮正沉浸在昨晚的感觉中,没有听见。掌柜的正要上前去提醒但被赵文华拦住了。

  赵文华走到鹤琮身边,看他心驰神往的模样就知道他一定在想着一个红颜知己。他轻声道:“鹤琮兄,鹤琮兄。”

  “嗯?”鹤琮终于缓过神来,一看赵文华已经站在面前忙站起来作揖道:“唐某不知赵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大人见谅。”

  “别这么客气!”赵文华笑道:“你一定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没有注意到。”

  “呃......”鹤琮尴尬地笑了笑道:“赵大人来选玉器吗?不如我给您介绍几件上品吧。”

  赵文华背着手道:“好啊,素闻玉君德的玉器堪比御用之物,我今天也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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