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过,我们会再见的!”宇琪邪邪的笑道,碧蓝的眼眸带着几分调侃,几分认真。
“王爷真是选择了本宫见过的最特别的叙旧方式呢。可介意本宫先梳洗一番?莫不能失了礼数……”话虽这么说,可心里早已起了波澜。
宇琪,真以为我会那么乖乖的听你话?我不是傻子,真当我会大闹你府上么?大吵大闹只会让人厌恶,我可没这个力气去损坏自己的形象。
况且,我料定他不会动我,若是想杀人灭口,还不如早把我杀了?可想而知,他没有预谋杀我的动机。虽然性命毋需担忧,可是他这未免也太过分了!我此生最厌恶别人威胁我和约束我,更何况我与他不过有一面之缘,他怎可以这么放肆!
我好歹也是一国之后,怎能受他国之人如此的怠慢!御衾国到底是何居心?
我暗自冷笑着:宇琪,你的作为,已超出了我的底线,该怎么奉还你呢?可是我现在还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待局势稳定后另做打算。
“皇后娘娘过了今天,可就不再是了……”宇琪故作可惜道。
“哦?何出此言?”他这是在因我上钩么?可惜,他并不知道我实质已知晓了宫中事。不就是岚贵妃地位的稳固么?她,我倒也没什么异议。她确实当算得后宫中能撑大局的中心角色了。不是我太信任她,本着她自己的私心,也会全力维持后宫的稳定的。一个妃子的地位,决定权在离寒手上,所以她必须做离寒眼里的贤妃。罢了,不去管她们的纷争了,反会乱人心啊!
“娘娘可知宫中传闻如何?”她拂了拂耳边的碎发,妖娆的一笑道。
阳光透过窗户,在屋内洒下了一片光辉,似是顽皮的孩童,与云朵在捉迷藏。珠帘已然镀上了闪耀的金辉,朦胧,梦幻……
若不是受制于人,这幻妙的美景真有些值得我留恋。可惜,我现在不过是笼中的金丝雀罢了。
“是燕妃被打入冷宫之事吧?”我扬起嘴角,嘲弄的一笑。
笑话!“隐”每日定会按时传送宫中的消息给我,我怎会不知宫中有这等事?
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为了让自己更明了宫中的事变,一方面也是注意着离寒的状况。虽说自己可以知晓一切宫中动向,但凡事还是谨慎些为好。
我的神力毕竟有限……尽管已比从前提高了好几层,若施法过多,还是会有体力透支的情况发生。
“娘娘好生厉害!出了宫,竟也能对宫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宇琪原以为我定是不知此事的,没想到,却被我反将一军。
他暗道:他怎知宫中的异变?莫非宫里有内应?
我看出了他定有此想法,对他道:“仅是本宫的猜测而已……“
“皇后真是冰雪聪明,想必关于燕妃的传言也早有耳闻了吧?”宇琪再探。
“这倒未有所闻,王爷可知其中因果?”我反问道。想探我?没那么容易!猜得着争宠一事已是牵强,若再知晓,疑心更重,还不如偶尔大智若愚些,断了他的疑心为上。
此事倒也不是很重大,因而“隐”未上报于我。我是通过宇琪大概了解这件事后,方才用幻镜重现当日的情况的。毕竟宇琪的消息很有可能是以讹传讹,没有确凿的真实依据,还不如自个儿彻底了解事情的始末。【幻镜:同样是施在镜子上的法术,不过比原先用过的更高一境界】
“据说……”他把整件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燕妃失宠之事也没有出乎我的意料。燕妃的失宠,是偶然的,更是必然的。
在我出宫之前,宫里就流传着燕妃受宠的消息,那段时间她鲜少来我的沁幽宫请安,我也没有追究。后宫凡事以和为贵,我不想弄出多大事端。她只要尚未超出我的承受底线,权且让她一让也无妨。
可是她的行径,我可以容忍,并不代表后宫中的所有妃子都能忍下来。
定有诸多人心生不满,却又难愁有地方可以倾诉,毕竟执掌后宫的是我。可我却又“有恙在身”,她们自然不容许打搅我。所以,除我之外,唯有岚贵妃方能主持大局了。母后是不喜被这种宫中争风吃醋的琐事打搅的,众妃定不会去碰一鼻子灰。
“噢,原是如此。劳烦王爷告诉本宫此事了。本宫想问王爷,王爷这叙旧,要到何时结束呢?”我并未露出不满之色。因为我的一举一动,说小了,只牵涉到自身的自由;说大了,便是牵扯到两国之间的关系了。一旦我稍有言语不慎,就很有可能成为御衾日后讨伐沁兰的把柄和借口。所以我不得不谨慎言行,以防万一。
虽然宇琪的行为已是我个人认为不尊重自己的举措,但细想,我也不是只有弊处。
倘若沁雪他们发现我未归,定会告知离寒,希雨晟也定会知晓,所以我也没必要担心我在这儿会受到要挟。
况且自己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施些法术也定能制得住他,只是我不愿罢了。并非我不舍得伤他,只因现在觉得御衾国也不错,先体会一段他国生活再说。原本出宫就预计要游览御衾国和紫荆国,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此下,借机来御衾国游玩也是不错的。
“噢,娘娘可真是归心似箭。这么说,倒是本王的不是了。不过,本王且先言明,娘娘若有意留在本国,欢迎娘娘来本国做客。”宇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似好奇,似已了然。碧波如海的深邃,含笑几分,染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王爷这么说,客气了。不过,倘若本宫想在御衾呆些日子呢?”我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娘娘不是归心似箭,急着要回去么?怎么这会儿子变卦了?”宇琪心里泛起一阵小小的喜悦,不过又即刻归于平静。
雪忆幽现在可能对他有了不好的印象了吧。说透了,当初把她劫走就有些强制性,现在即便她未表露出不满,他也猜到她对他想必已是颇有微词了。
所以,他反有些后悔当初劫走她了。毕竟传出去的话,会给本国带来一些名誉问题和外交尴尬。但倘若这次下决心不下得狠些,恐怕自己再晚些就没有机会了!算是自己有些鲁莽了吧……宇琪心里寻思了一会儿。
“王爷说笑了,本宫既已离宫,就要游览一番胜地当才不枉此行,对否?”我慢慢吹着瓷杯中的茶末,清新的茶香缓和了空气中微有的紧张气氛。
“若娘娘愿留在敝国,当是敝国之幸了。”宇琪客套的说着,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芒,而带给我更多的,是一阵短暂的心悸。
即便是盟友,也总有一天破裂的时候。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
一国能与另一国结成盟友,一方面是为了名义上的“和谐”,而更多的是牵涉到两国之间的共同利益。
所以,恐怕宇琪也是因为有那么一层顾虑才不会逼迫我的。否则,他的行为将会是沁兰讨伐御衾的借口。沁兰师出有名,自然不会受他国谴责,可御衾……怕将会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王爷可否带本宫领略一番他国风情呢?”我诚恳的邀请他道。
“这,甚好。不过可否明日再去?今日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他面露和善的微笑,不过看得我心里毛毛的——毕竟从初识他以来,我从未见过他露出这样的笑容。他从我房里走了出去,我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
从他的言行来看,倒也颇有绅士风度。虽说先前有些小人之行径,但他总的来说,尚算君子。以前对他存有敌意,现在倒化解了,其实从他的角度来看,他也很为难的,否则不会出此下策。
罢了,他的意向我也懒得再猜测了,多想,思绪反会乱了套。当务之急,先了解后宫的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圣德二年七月,岚贵妃实在无法容忍燕妃的恃宠而骄,在太后面前控诉燕妃的种种恶行。
太后听岚贵妃一诉,本就对燕妃的目中无人恼怒不已,心下更是怒极,当即勒令下人“请”燕妃当面质问。
燕妃被带于太后前,盈盈一礼,对太后道:“母后今日找臣妾有何贵干?臣妾今儿个身子有些不适能容臣妾歇息一会儿否?”那燕妃可不是个明白人,仗着自己得宠就难为下人,岚贵妃为此劝了数回,反被燕妃嘲讽数落了一通。燕妃心中自然是微有怒火,只是顾虑到“我”得了重病,危在旦夕,又不能姑息燕妃,只得告了太后。
“燕妃,近些日子,悠得很哪?连请个安都不来哀家这儿了?”能让平日鲜少管辖后宫的母后如此生气,想必定是那燕妃实在太过火了。否则以母后的性格,绝对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
“母后言重了,这几天臣妾实在脱不开身,皇上非要臣妾待着,臣妾也没法啊!”真是个可怜又可笑的女子!在母后面前敢如此嚣张,还在诸位妃子面前大肆宣扬自己如何得宠,真是我见过的气焰最为嚣张的女子!无怪乎岚贵妃如此气愤了,实在狂妄得可以!这种妃子,弃了也罢!
“燕妃,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是不是得了皇儿的宠就觉得自己高于其他妃子了?”母后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尚算和颜悦色的,但我看到她暗自握紧的手,就明了她已被气得不轻。
“母后可不能听信了一些人的谗言,自个儿不得宠,反说别人的不是!”只见那燕妃得意地看着岚贵妃道,眼中的轻蔑和鄙夷表露无疑。
岚贵妃脸色顿时煞白,却只能暗自苦笑,没多言语。
“燕妃,你怎可如此刻薄?来人,速传皇上来旻天宫!”母后显然已不想再和那不知好歹的燕妃说理了,简直是越说越气。
一会儿,就看见离寒急匆匆地赶来给母后请安。
“母后找儿臣所为何事?”离寒一脸茫然地看了看众妃嫔。岚贵妃是唯一没有把目光投向离寒的人,许是失望了许是在想其他事情。
其实,回想岚贵妃从进宫到现在,除了地位上瞧着是比其他妃子高外,实质,真的算不上受宠了。无怪乎燕妃气焰日益高涨,不把她放眼里了。
“皇儿,你可知燕妃犯了多大的错?早上连个安都不请了,说话也夹枪带棒地咄咄逼人,哀家都被她说成了老糊涂!你说,这罪当治否?
“你也知道,哀家几乎从不过问后宫之事,也相信幽儿有这个能力。现在幽儿卧病在床,哀家也只能代为管制。你问问你的燕妃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母后神情严厉,我从未见过如此的母后。
“燕妃,可知错?朕念你年少,处处迁就着你。你父亲,朕也多番照顾,甚至两次提升了你父亲的官职,当然,你父亲为官也很正直,否则朕不会如此器重你父亲。你倒好,欺压下人,现在连母后都不放眼里了!来人,杖责燕妃十棍,移居旱冰阁,若无朕令,不得离开寒冰阁半步!”
寒冰阁地如其名,实则就是冷宫。历代犯了错的妃嫔都在此阁荒废年华。若是一生都出不了寒冰阁,她们只能老死宫中。有的疯了,有的自杀身亡。
想到这种生活,众妃嫔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从离寒的表情看出,他也是容忍燕妃很久了。可是我在宫里的那段时间,燕妃就得宠了,这么久,怎么没个喜讯?抱着疑惑,我继续看了下去。
“皇上!臣妾以后一定乖乖的,请皇上给臣妾一个改过的机会吧!皇上……”燕妃说着抓住了离寒的衣角。
“放手!燕妃,朕对你已是网开一面了。念你年少无知,才减轻了罪责,你还想怎样?”离寒冷眼看着燕妃道,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和严厉。
“原来,臣妾终究只是个替代品而已……”燕妃眼光迷离的喃喃念道,原本明亮的眼眸顿时黯然。一旁的公公把她“带”了出去。
离寒转身对母后福了福身子,甩袖而去。
众人心里都在回味着燕妃最后说的一句话——“原来,臣妾终究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燕妃为何说自己只是个替代品?她到底是谁的替代品?这个谜团,一直在众人心头萦绕……
我也暗自思忖着是谁与她神似……到底,那个女子,是谁?
这便是事情的全过程,听说已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但我觉得尚有不妥。燕妃被打入冷宫,定是内心极为不平的,倘若对那女子怀恨在心,意欲报复,便是阻也阻不了的。为了把这桩事处理妥当,我决定把燕妃对后宫及离寒的所有记忆封印。但封印之前,我还有一事要问她。
转瞬,我到了寒冰阁。寒冰阁很大,只可惜,冷清得很。还常有一些想不开的宫妃耐不住寂寞和孤单,自缢而亡。
寒冰阁共有三层楼,每层左右均有五间房,中部是上下楼的楼梯,设计精巧别致,全然不觉是冷宫。寒冰阁外是个大的园子,有假山和鱼池,也算甚好了。
“皇儿,母妃带你去走走,嗯?”只见一梳着云鬓的少妇抱着一个枕头在那里喃喃自语。旁边给她送饭的孙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她道:“依妃娘娘,该用午膳了!”
依妃?名字甚是好听,只可惜,已是疯疯癫癫的少妇了。
“本宫还要等皇上,你先候着。皇儿,母妃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不要听啊?那母妃不说了。皇儿乖乖,长得健健康康的,你父皇才会高兴……”多么温柔的女子啊!即便疯了,还是那么婉约。孙嬷嬷擦拭了眼角的余泪,退下了。
这便是年华……
“啊!疼死了!轻点,死丫头!看本宫以后怎么整治你!”老远就听见燕妃的叫骂声,真是个不安分的主。
“哼!被皇上弃了还作威作福的,真没见过这么不知趣的女子!”一旁服侍她的婢女叨念道。
“你说什么?闭上你的嘴!”她本来还想再多发泄几句的,后来想到自己虎落平阳被犬欺,连婢子都明白的事,自己怎么可能不清楚呢?她这辈子,怕是只能呆在这儿了……
“燕妃,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待她的婢女走出了房间,我现了原身,站在她房前道。
“你是,皇后娘娘?”她惊讶道,“你不是病重么?莫非宾天了?”
“若宾天了,我的手怎可能是温热的?”我笑着握了下她的手。
“娘娘身份尊贵,何必纡尊降贵,到这等地方赖污了您的眼?”转而,她又变回了那个刻薄的燕妃。
“本宫想知道,那个你所说的女子,到底是谁?”我放柔了声音,对她道。
“呦,皇后娘娘也有吃醋的时候?”她挑眉讽刺道。
“这事无关乎本宫吃醋与否,你只需告诉本宫是谁便是。”我含笑答道,但语气里有不容拒绝的意味。
“是么?那我偏不说,你奈我何?”燕妃又使小性子了。
“那本宫答应你,本宫问完三个问题就让你出了这寒冰阁,如何?”我对她道。
“噢?皇后娘娘有这本事?若办得到,我自会告诉你,如办不到,那么,请回!”燕妃也没那么笨,可怎么就顶撞了母后?
“本宫说到做到,且先问你,那女子是谁?我诚恳地笑道。
“那女子……不就是您么?”她讥讽的一笑,拂了拂耳边的碎发,针尖般的目光似要将我刺穿。
“我?怎么可能?莫开玩笑了……”我摇了摇头。我与离寒又不是相隔天涯,他怎会这般?我定是不信的。
“信不信随你,一问已了,还有两问。”燕妃,真精明啊!
“为何你久不闻喜讯?”我直视她的眼睛道。
“你……怎么这般问?因为……皇上根本从未碰过我!那段时间,皇上留宿在我宫中,除了偶尔与我探讨琴艺,便是和衣睡于我旁。更甚者,深夜挑灯批阅奏折。这,叫受宠么?我不过是皇上为了保护你的掩饰工具而已!你可知我心中的痛?
“我费尽心思才说服父亲进宫,没想到却是这般!你叫我怎能不挖苦众妃?当我得知皇上心之所系的是你,恰逢皇上在御书房作画。
“我万般等待,却没想到等来的只有德佩公公传来的口谕。他说皇上已用过膳了,叫我毋需等皇上来了。我忙问他:‘皇上在哪儿用的膳?’
‘娘娘这个不必问了,咱这做奴才的,哪轮得上问这等事?娘娘还是快些用膳吧,奴才告退。’说罢,他径自赶了回去。
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皇上舀碗银耳莲子羹。
我去了御书房,门外的公公竟然敢阻拦我,对我道:‘娘娘请留步,皇上说了,没有急事不得进御书房。恕奴才得罪了!’
‘倘若本宫执意要进去呢?你们这些奴才,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本宫也敢拦!’我对他们道。
‘这是怎么回事?’德佩公公听到有声响,疾步赶了过来。
‘本宫给皇上送碗银耳莲子羹,也需这般阻挠?’我怒道。
‘娘娘息怒,且让奴才去请示一下皇上。’
‘皇上允了。’
‘皇上,臣妾给您冰了一碗银耳莲子羹,消消暑。’我端起碗对德佩公公道。
‘嗯,没事了吧?你可以回去了,朕今天很累,谢谢你的好意。’皇上就这么冷冰冰的对我说了一句。
当我离开时,我正巧看到了皇上放在一旁的画,我只看了一眼,却发现,此人是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呵,真是太意外了……
“罢了……就算我再怎么怨你……他也只会为你顾盼而流连……
“知道我那段时间怎么过的么?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哀莫大于心死,你可知,你可知!”她一听我说起这事,眼中透出的射射寒光,真是让人有如冰窖的感觉,可转而,又是惹人怜的垂泪。
她倾诉的苦楚,我静静地听着。谁也不会想到,平日傲慢骄纵的燕妃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离寒,我对他心里不是没有愧疚,更多的,是思念。人说相思成疾,莫怪乎,我这么魂不守舍了……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轻言相信燕妃所言。倘若她是假意设局,以诱导我走近它所布的误区……那我岂不走回头路?
“怎可能?那我再问你,想遗忘么?忘了这段宫中事,回自己的家,好好地过回平常女子的日子,如何?”我问她。
最后一问是为她准备的,若她愿意,省事了许多;若她不愿,休要怪我霸道了,这段记忆,她必须忘了它!不是我太强势,宫中眼线多得是,一个不当心就会被谁利用,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还不如一次做得彻底些,至少没有后患。
“哦,那甚好……遗忘了也罢……”她低垂着眼帘,刚才的泪珠湿润了浓密的眼睫毛,楚楚可怜。
“好……睡吧……睡了就什么都遗忘了……”我用了“沉睡的百合”,一阵百合花香,心碎的女孩,遗忘吧……
“该把她送到哪里呢?御衾国么?还是她家的府上?”我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她送回到她父亲的府上吧!虽然有些事一时说不清,但我相信她的家人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她会失去一段现时的记忆,虽然我尽力弥补了,只可惜若要塑造一个与常人无异的记忆,还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我暂时无法做到,只能塑造一小段完整的记忆。
“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这已尽我所能了,莫要怪我。”我歉疚地望着熟睡的燕妃,有一丝天真,一丝快乐。这样的燕妃才是最真实的她吧!抛却了皇宫的锦衣玉食、勾心斗角,忘却了感情的折磨,她,才是最纯真的她。
到了燕妃的府上,我敲了敲门道:“有人么?”
只见一仆人打开了紧闭的铜门,道:“何人?”
我微笑道:“沁都雪氏人士,寻你家老爷有事相谈,望这位小哥行个方便。”我躬身施以一礼。
“且稍等,我去通报老爷!”他见我虽是女子,却有着一股逼人之气,自是觉得此事重大,匆忙禀告老爷。
“老爷,府外有一女子自称沁都雪氏,接待否?”那仆人弯腰恭恭敬敬地对他的主人——燕妃的父亲道。
燕妃的父亲正逗弄着笼中的鸟,突然听到我自报姓氏,心下一顿,后了悟——沁都雪姓人士唯有一家,便那是我们家。如今我爹爹和娘都已隐退,家中自然剩下我一人。燕妃父亲道:“肖毅,还不快请府外的贵人!”
“是。”那仆人立马去了。
“这位姑娘,老爷有请。”他躬身对我道。
“劳烦这位小哥了。”我报以一笑。
“老爷,客人来了……”仆人在一旁提醒道。
“下官恭迎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知娘娘来下官府上……”燕妃父亲诚惶诚恐地道,额上已有微微的薄汗。
“本宫带你去见一人便是,切记不可泄露了出去,否则,本宫也保不住你的掌上明珠!”我严肃地轻喝着,同时也是对燕妃父亲的暗示性警告。若他有所异动,也休怪我不讲情面了。
“下官知晓,但问娘娘所说的,可是小女?”他猜测道,实质却已有了七成把握。
“正是,随本宫来……”我带着他出了府,进了一家客栈。
客栈虽小,却透着温馨的感觉,这也正是我选这家客栈的原因。天然去雕饰,是最美的。
“娘娘,小女在此?”燕妃父亲心里别提多紧张了。女儿可是他的宝贝,就算传言被皇上弃了,也是他的女儿!虽说他在朝中人缘颇好,他们家族世代为官,定可有机会向皇上进言,但他深知当今圣上定不会受理。倒不如做个明白人,置身于事外,以减少皇上对他们家族的不好印象。
女儿的脾性他也知道,女儿的娇纵也是他惯坏的,但应当不会误事。可事与愿违,皇上最忌讳的就是后宫中有蛮横的妃子,女儿恰恰是这性子。其实最终害了女儿的,还是他这个做爹的吧!想到这儿,燕妃父亲不禁后悔其当初把女儿送进宫了。不过是女儿自己一定要去,自己也没法子,只得由着她了。
“是的,你不相信本宫所言?”我反问道。说真的,燕妃父亲这么说也并无过错,本来我的动机就不由得让人心生怀疑,自然怪不得他多疑了。
“下官逾越了……”他躬身道。
“罢了,本宫此举的确有待商榷,你会有所顾虑也在情理之中,是本宫考虑不周了。燕妃那间房中,你大可放心,本宫打点好一切了,燕妃并无大碍。”我微笑着示意他不必多礼。
“多谢娘娘,可是这岂不是有违圣令?这罪,娘娘不可能为了下关一家之利而遭殃啊!”他诚恳的劝我道。
“本宫自有打算,谢谢你的关心。燕妃就住在那间房中。你大可放心,燕妃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她一部分记忆遗失了。有些事,忘了也罢,不是么?”
“娘娘说的是,下官定会照顾好小女的,劳娘娘费心了。”他客气地说道。
“无妨,切记不可声张,燕妃尚是完璧之身,因而定能出嫁,你莫要担心。”或许真相对于这位父亲有些难以置信,但我必须说,否则若因我的大意使得燕妃失去一生的幸福,我会懊悔一辈子的。还不如当机立断,以绝后患。天下没有父母不为儿女着想的,燕妃如今注定要嫁人的。若让婆家得知她入过宫,燕妃日后的生活定会遭婆家唾弃——即便家中有她父亲的势力。
说出来也好,至少燕妃父母不用愁燕妃嫁不出去。
真相是很残酷,可我们必须面对,不是么?
“怎么可能?娘娘莫要瞒下官了。下官知道,小女是嫁不出去的了,娘娘无需隐瞒下官。下官早已有了准备,还是莫要调侃下官了。”她惶恐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他不信,女儿入宫也有些日子了,况且一段时间还很受宠,怎可能是完璧之身?定是皇后故意隐瞒的。
“莫要不信,是燕妃自己亲口对本宫说的,本宫的事已完,你就在这家客栈陪陪燕妃吧!她这些日子也瘦了不少。绝对不能告诉燕妃她曾经入过宫,府上的下人也必须保守这个秘密。若不然,你就等着那些后宫的有心人拿此事大做文章,那本宫也没法了,好自为之。”我说了狠话,虽说有些威胁的意味,但也是出于最差的考虑,让他们不能有松懈。毕竟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就怕有心人故作文章,自然要提防着点。
“下官知晓,定会处理妥当,娘娘放心。”他做了担保,可我心中还是有些悬。万事总会有一些遗漏点,我不能绝对相信她能处理得滴水不漏。
处于最周全的考虑,我觉得自己还是平日留个心眼儿为上。一旦发现有异变,就马上采取行动,删去欲要泄露秘密者的记忆,便是最大的保证。
其实应当没必要多管这桩事的,但一想到燕妃要在冷宫中度过余生,难免于心不忍,毕竟她还青春年少啊!
罢了,事已至此,也由不得自己反悔的余地了。
“好自为之……”我飘然空缈的余音,淡淡地在房间中消失,隐匿……
出了客栈,舒了一口气,一件事已了,虽还有诸多事未处理完,但这桩事算是结束了。或许我该赠燕妃一句话的——“此情可待成追忆……”
过去的,就如烟云般散去吧,莫要困在居中不知归途……番外恶搞:端午节的礼物
雪:咳咳,小幽,你有什么礼物送给我吗?
幽:没有,只有粽子一个,要拿你拿去好了……
雪:小鬼,真是没良心,枉我养你这么大……
幽:有没有搞错?算了吧……你不是还盘算着该把我怎么卖了吧?
雪:好象是的……谁叫你徘徊在三个人中间的!小鬼,给我选择一个!
幽:我没兴趣和你说废话……走了……
雪瞪了瞪她:小鬼……
【场景换……森林……】
离寒装可爱道:幽儿,端午节了诶,有没有东西送我啊?
幽:当然有了!看看啊!我自己亲手做的粽子哦!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尝到的,怎么样?
离寒:Soperfect!娘子,你真是太可爱了!
幽:嘻嘻,那以后对我好点哦……
(没想到,离寒在吃完粽子后,腹泻……原因,雪不说大家也知道了-_-)
【再换……希雨晟的府上……】
希雨晟:表妹,今儿个怎么会想到我的?
幽:当然是有东西要送你的喽!
希雨晟:什么?真的?是什么?
幽:闭上眼睛哦……
希雨晟果真这么做了,没想到——雪忆幽跑了!
希雨晟又气又好笑: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这么调皮。
幽:O(∩_∩)O哈哈~奸计得逞……溜走……
【换……御衾国】
幽:小琪琪,我有东西送你哦~(雪:你还是别送了……真是,收你礼物是遭殃去了……)
宇琪妖娆的一笑,纤长的手指滑过幽的脸颊:不用了,我只要……你知道的……
幽:呵呵,我不知道诶,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啦……(谁说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真是神人啊!)
宇琪:胆真小,我不就是调侃一下她么?
离寒:敢欺负我的幽,你死定了!
宇琪:不好意思,我还没死呢!
希雨晟:大家别吵了!
宇琪+离寒:一边去,少掺和!幽是我的!
希雨晟乖乖的回府了……
亲:雪,什么时候结束文章?
雪:天长地久……(众人吐到,你这演琼瑶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