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妾身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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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府的大门敞开着,门后立着一个石壁,上书一个大大的“信”字,字体刚硬有力,入木三分。

    “大公子回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儿,见我们进来急忙应了上来,恭敬道,“老太君、大夫人、二夫人全在大厅里候着您呢!”

    程陵皓颔首,回头扯着我的手疾步朝前走去,边走边吩咐道:“把琴轩居整理一下,把夫人的嫁妆都搬到那去。”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地应道:“是。”立马就闪到一边去吩咐人去了。

    才一迈进大厅,我就觉着无数的目光,“唰唰唰”全打在了我的身上,我略略扫视一周,厅中的丫鬟、下人密密麻麻站了一屋子,而厅正中的太师椅上,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正坐在那儿,两只眼睛望着我,溢满了慈爱。

    这个应该就是老太君了,好慈祥的老奶奶!我的心中淌过一股暖流,随着程陵皓走到她跟前。程陵皓这才放开我的手,朝老太君作揖:“奶奶。”

    老太君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放在我身上。我赶紧朝她一福,柔声道:“妾身给老太君请安了。”这妾身怎么叫着都觉得别扭,如果不是和程陵皓有约定,我还真说不出口。

    老太君笑了:“怎么还叫老太君?”

    我猛然一悟,急忙叫了声:“奶奶。”

    老太君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看着坐在左首的一位白衣美妇对我道:“这是你婆婆。”

    婆婆?汗!这妇人年轻得简直不像话,居然是程陵皓他妈!我乖乖地朝她一福:“妾身给婆婆请安。”

    白衣美妇笑吟吟地看着我,从手腕上摘下来一串佛珠放到我手里。

    真像电视里演得那样,婆婆见了媳妇都要送个手镯什么的。我暗想道,不过受了礼总得谢吧!于是微微一笑:“谢谢婆婆。”

    我话音才落,就听得一声娇笑:“看来姐姐是认定绾儿这个儿媳妇了。”我循声望去,就在白衣美妇的对面坐着一个蓝衣美妇,说话的正是她,她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我:“绾儿,这串佛珠可是钟灵寺的方丈大师送的,极有灵性,如今姐姐将他送给你,必是你与它有缘。”

    有灵性的佛珠?不知道可不可以把太上老君找来呢?我还想找他多要几颗仙丹呢!我坏坏地想着。

    “还不给二娘请安。”程陵皓冷冷道。我立马回神,道了个万福。蓝衣美妇掩口一笑:“皓儿可真不懂怜惜女儿家!绾儿,他若是欺负了你,尽管告诉二娘,二娘替你出气!”

    “筱悠、筱筱,还不快见见你们嫂嫂。”老太君朝刚进门的两个女孩道。

    粉衣女孩拉着青衣女孩飞跑了过来,朝我甜甜一笑:“嫂嫂好!我是筱筱。”

    青衣女孩则有几分不情愿,撅着嘴,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筱悠,还不快给嫂嫂请安!”说话的是蓝衣美妇,言语间有些怒气。

    青衣女孩极不甘心地说了句:“筱悠给嫂嫂请安!”

    我象征性地回礼,只对粉衣女孩笑了笑,这程筱筱可比他哥顺眼多了。那个程筱悠倒是和他哥一个脾性!

    蓝衣美妇道:“绾儿,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件天蚕衣就送给你好了。”

    “娘!”程筱悠惊叫道。

    蓝衣美妇瞪了她一眼,笑着将一团东西塞进我手中,我略略一看,那是用手绢包着的极小的一团,心下不禁诧异,这衣裳也忒小了吧!那怪这么宝贝!于是道:“这礼物太珍贵了,小绾怎么受得起!”

    蓝衣美妇笑道:“我冷冰兮送出去的东西可从来不收回的,你若是不要就扔了。”

    我笑道:“那小绾就却之不恭了。”这二夫人的作风倒有几分江湖气息,爽快得很。

    老太君笑呵呵道:“好了,绾儿也该累了。皓儿,你带绾儿回房休息吧!”

    “孙儿知道。”程陵皓道,拉着我就往外走,害得我连告辞的机会都没有!

    “你慢点!”救火似的,赶着去投胎啊!我急急地赶上他的脚步,本来男人步子就大,更何况他还是个练家子,叫我怎么跟嘛!

    程陵皓闻言一顿,我一个刹车不稳,直直地栽在了他的身上,揉揉撞疼了的鼻子,正想发飙,可腰上一紧,整个人就飞了起来,什么树呀、房子呀放电影似的快速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程陵皓这家伙又在卖弄武功了,我也早已习惯,自得地由着他飞,眨一眨眼就到目的地了,何必费功夫反抗。

    “到了。”程陵皓将我放下,我闻言一看,眼前是一个小小的独立院落,院子前的门楣上有个题字为“琴轩居”的牌匾,院子虽小却也整理得很干净,在院子的一角还长着一棵木棉,花开得正艳,红彤彤的一片好似天片飘来的晚霞,让我不禁想起了舒婷的诗: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你在说些什么?”程陵皓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没什么。”告诉他,他能懂吗?在他这种大男人主义的沙猪眼中,女人只是衣服而已,怎么明白这种最理想的爱情!

    “算了,你先进去吧!”程陵皓道。

    “嗯。”我淡淡应道,心中竟有丝丝不快,为什么呢?他早些闪离我的视线,我不是该高兴的么?我甩甩头,大步朝院子里走去,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暂时丢到了脑后。

    忽的起了一阵风,些许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到我的衣襟上,我拈起一片,心中有些许伤感,仿佛心中有某些不为我知的情感积蓄了许久,就着某一个心上的缺口流了出来,霎时,心酸遍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