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剑心里想着想着,脚步不由得放慢了,朝着河边树林的小茅屋走去。茅屋里除了没有铺,也可谓是设备齐全,清剑平时心情不好了就会到这里住几天,没有人会来打扰他的。
清剑轻轻的把熙潍放在铺有茅草的地上,点了油灯,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火苗上烤了一会儿,撩起熙潍的衣袖。雪白的皮肤有些发暗,是中毒所致,清剑叹了口气,在她的手腕上划了一道。黑的毒血瞬间涌出,渐渐变成暗红,又慢慢恢复到鲜红,算是放完了毒血。清剑立即为熙潍止血,又将师娘配制的凝心丸喂了她一粒,以保护心脉。
天渐渐暗了下来,幕降临了,清剑看到熙潍蜷缩在一起,心中泛起了一阵悔恨,觉得自己不应该害熙潍中毒。不知怎么回事,心中总想着保护她,不愿意她受伤害。
清剑将外衣褪去,轻轻覆在熙潍身上,茅屋里没有保暖的被褥,只能靠他的那件单薄的衣服了。就这样,过了一晚。
第二天,天还没亮,熙潍就晕晕乎乎的醒了,看到清剑睡在旁边,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感觉到自己身上覆着清剑的衣服,心中感到一丝温暖,感觉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幸福。想起自己一晚上竟没有回宫,心里有些着急,熙潍打算悄悄地站起身,悄悄地离开。可是,她用手撑地,手腕的刺痛袭来,毫无准备的,跌在清剑身上。
清剑感到有重物袭击,猛地张开眼,却看到熙潍苍白的面庞微微的,泛着红光,不由得又想欺负她。
“喂,你是打算一辈子赖在我身上?”
清剑那种不可一世的声音传到熙潍的耳朵里,熙潍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
“你以为你是貂皮大衣吗?赖在你身上?我还怕脏了我的衣服呢!”
熙潍的脸不红了,用没受伤的手撑着地,又一次努力地想站起来,很幸运,他站起来了。可是,失血过多让她虚弱的再一次跌回清剑的怀抱。
再次羞红了脸的熙潍有气无力的质问清剑:“你个混小子,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居然妄想毒死我?”
“我发誓,除了给你放了点血,我什么都没做!”清剑索在地上躺舒服。
“放血?”熙潍脑子有些乱了,“对了,你说什么,要杀皇上?”
“是啊!我们是要反清复明!”清剑瞥了她一眼。
“...”熙潍惊于清剑的坦诚,“你给就不怕我报?”
“你不会!”
“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熙潍又一次不知所措。
“当然了,我相信自己的魅力!”
"你去死吧!"熙潍举起手用无力的拳头砸清剑,“你究竟是什么人?”
“哎,小公主,你知道崇祯帝么?”
“明朝的亡国皇帝,怎样?”
“不怎么样,我是他的嫡孙”清剑懒洋洋的闭上眼睛。
“这还不怎么样?!”熙潍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你...你认为你长了几颗脑袋?”
清剑很奇怪,被放了那么多血的人怎么还能有这么多精力吵他睡觉,干脆给她来个装死!
“朱清剑!”熙潍看他不理自己,心里一阵失落感,“怎么回事吗!怎么会这样,怎么能是明朝的后裔!”
那清剑岂不是会杀了皇帝?那他不是造反吗?造反是何等的大罪,何等的十恶不赦!不行,绝不能让朱清剑趟这趟浑水!
“喂,朱清剑,我有话要给你说!朱清剑,你醒醒!”熙潍看清剑根本就不想理她,心里一阵委屈。
熙潍缓缓的爬了起来,瞅见门后立着一根棍子,不由得看了看地上欠扁的清剑,缓缓的挪了过去,拿起棍子,想砸清剑。可她并没有足够的力气去扛那根棍子,就听见一声闷响,然后传来清剑痛苦的喊声。
“熙潍,你,你想报仇啊?砸死我了...”
“哈哈~”熙潍趴在地上猛笑,“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
"你..."清剑站了起来,把熙潍扛在肩上。
“你又想干什么?”熙潍慌了神。
“要你管!”
“你,你敢占姑奶奶的便宜?你想不想活了?”熙潍一边吼,一边想出手打他,就是使不上力,只好任由清剑摆布。
“清剑大哥...你能不能告诉我,咱们要去哪啊?”
“......”
“朱清剑!说句话会死啊?”
“你能不能安静点?不给你找点药,放再多血也是白费!”清剑无奈了,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人!
“哦..那...谢谢你啊!”熙潍没脾气的安静下来。
“熙潍,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尽量不对那狗皇帝构成威胁。”
“这...算是你对我的承诺嘛?”
“算是吧,我也不愿意看无辜的人流血!”清剑皱了皱眉。
“那..谁该死?”熙潍心中一阵欣喜,但想到后面的无辜,心又揪了起来。
“直郡王,胤褆。”
“不可以!”熙潍紧张起来。
“怎么了?”清剑感到背上的人有些颤抖。
“他是武将,府中戒卫森严,还有洋枪,他太危险了!”
“你累不累啊?”清剑心中闪过一丝欣慰。
“啊?”
“你是身中剧毒啊,怎么会像健康人一样?”
“......”
就这样走进了集市,人来人往的,看着他们俩,熙潍心里有点不舒服。
“要不是怕你有危险,我才不会扛着你出来买药呢!”清剑朝后瞥了一眼。
“......”熙潍沉默了。
“怎么了?是我说话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好啦,我看我还是先把你安置好再说吧,吵死了!”
清剑找了家客栈,挑了上好的房间,把熙潍安置了。
“我现在去买药,你乖乖呆着,别给我添麻烦!”清剑不放心的再三嘱咐。
“哼!”熙潍并不是很领情。
到了晚上,清剑才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几包药。熙潍早在上睡着了,呼吸声很轻。
清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由得打了个颤,忙附上熙潍的脉搏。很弱,差点把驱毒的最好时机错了过去,心下十分懊恼,怪自己为了报仇,忽视了熙潍。连忙煮药,又给熙潍放了次血。
服下药,熙潍很快就醒了,脸比早上更为苍白。
“对不起,我耽搁了时间。”清剑握住熙潍的手。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是在骗我。”一滴泪顺着熙潍的面颊滑落,“刚才,真的很痛苦,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今晚的月亮了。”
“怎么会呢!”清剑比起上午温柔了许多。
“你去哪了?”熙潍心中一紧,“该不会是去直王府了吧?”
“怎么会,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大白天的,去找死啊!”清剑笑了。
“那现在,你也不会去,是吗?”熙潍望望窗外,黑透了的天。
“不会,放心吧!放心,再睡会儿,等天亮了,你身上的毒就差不多排完了。”深,直王府的后院,刀光剑影,血光四射。听闻王府中有刺客,直郡王掂着洋枪来到混乱的后院,只听“砰”的一声,刺客抚肩倒下,几十把尖刀对准了他的心脏。恍惚中,熙潍好像看到清剑倒下了,睁开眼,仍是那家客栈,屋里只有她一个人。走到窗边,推开窗子,街上像往常一样热闹。转身环视了一下房间,瞥见桌子上冒着烟的汤药和一封信。一种不祥的预感传遍全身。
打开信笺,信中所述正是昨晚直王府的混乱。熙潍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她喊来店小二,方问得昨晚刺杀直郡王的刺客已经被擒。心中泛起一阵恐惧。熙潍让店小二帮她买回新的衣服,换上后,准备出门去直王府。离开前,想起桌上的汤药,心中一酸,捧起药碗,喝了下去。
熙潍不计后果直闯郡王府,早已忘了自己手中还握有直郡王的短,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什么让她丧失了理智。
“大哥!”看到胤褆,熙潍满面微笑。
“真是稀客,七怎么有空到寒舍做客了?”胤褆猜想熙潍的到来一定是和昨晚刺客有关。
“看大哥说的,好像潍潍和大哥的感情生疏了。”熙潍心中只念着清剑,哪里还顾得上旁人的心机打算。当下直言:“听闻大哥府上昨晚有刺客?不知是什么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冒犯大哥?”
“哈哈,七消息还挺灵通,刺客已被我当场击毙,什么来历都还没来得及问。”
“什么!”熙潍浑身一颤,眼前一片模糊。
胤褆本就是在试探熙潍,熙潍的反应更让他觉得这件事,值得大做文章。
“七似乎身体不适?”
“没,没有。只是,大哥不问刺客来历就当场击毙,万一还有同谋,大哥岂不是很危险么?”熙潍稍微理了理思路。
“那有什么,我有洋枪队护府,就算来几十个,也就一会功夫,都可以一击毙!哈哈哈—”胤褆夸张的笑了起来。
“可是,大哥,倘若那人并非刺客,只是为了救人,这么死了,不是很冤枉吗?”熙潍的声音颤抖了。
“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七认识刺客?”胤褆脸上一丝奸笑一闪而过。
"我怎么会认识刺客?大哥和说笑了。我只是觉得大哥的做法有欠考虑。"熙潍脸上露出的忧伤不易察觉。
"是吗?那现在也死无对证了,唉,昨晚就把他抬到风兽林喂狗了,在你来前,已有家丁告诉我他已经被野兽啃的尸骨无存了!"胤褆一脸的无辜,让人很想给他一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