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节 和尚的“气味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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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大让我父亲的气味熏走之后,在月光下乱跑,她咒天咒地咒命运咒和尚,忽闻前方有人道:“咒和尚何事?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今晚得手,那书生心不在你,又有何用?”

  萧大定睛一看,正是刚刚破了她好事的胖大和尚。她怒叱一声,一个燕子三抄水逼近和尚,并指如刀,直刺和尚面门。

  和尚赞一声“好功夫”,顺势而上,把萧大一双柔荑握在手中,萧大左挣右抽,良久无功,忽啐了和尚一口。

  和尚接了萧大的唾沫,竟咂咂嘴,咽下了,笑微微道:“大姑娘的唾是不能乱吐的。现在我吃了姑娘的唾,就算姑娘把自己的一部分给了我,我既得了姑娘的一部分,姑娘整个都算是我的了。”

  这算什么混帐逻辑?萧大又气又恨。和尚忽亲了萧大一口,萧大眼看他嘴唇凑近,头部乱晃,左躲右闪,但不知怎的,和尚的嘴还是准确地落在她唇上,把她的樱桃小嘴吞进他的血盆大口中,含了一遍才吐出来。

  萧大愣了一会,号啕大哭:“哪里跑来的野和尚?胆敢占本的便宜。不知道我是萧家大么?我要让我父亲活煮了你。”

  和尚擦去萧大脸上泪珠,劝她说:“别哭了。凭良心说,刚刚我追赶那些,留下那小子,并没有破坏你俩的好事。对不对?你说说,为什么又跑了?”

  萧大脱口而出:“我受不了他身上的气味。”

  “这就对了,那小子和你不合,你强要了他也没有用。你说说看,世人选择配偶凭的是什么?”

  “不是凭自己喜欢吗?”

  “你错了。”

  “那凭什么?”

  “气味。”

  “气味?”

  “世人不知道,人与人的缘分,其实就是气味与气味的缘份。不是有句话叫‘臭味相投’么?对方的味道你闻着是的,那么说明他和你有缘份。如果闻着是臭的,不用问,再怎么用强都没用。”

  萧大不说话,泪珠不断地滚下来。

  和尚摸摸萧大的肩膀,压低声音说:“你闻闻我的气味。”

  萧大还没答应,和尚拉过她,把她抱在怀里。萧大闻到一阵和大米相似的气味,不浓亦不淡,她点点头:“很好闻。”

  “这就对了。前面菩提树下便是我栖身的莲寺,我们再到房里仔细闻一闻。”

  萧大说不出话,任他牵了手在月光里走。

  萧大在莲寺里住了九天九。据一些知情人说,和尚和萧大把他私藏的秘戏图谱演练了一遍。和尚有一本双修图谱,自言得之天竺,中载秘戏姿式二千八百余,尽皆匪夷所思,若按谱演练,纵使不能得道成仙,亦能强身壮体。

  这些知情人都是些海天庄园的贵夫人。大凡天下的贵夫人,处优养尊,偶然在人前露一回脸,高贵莫名,人人羡慕,有谁知道她们都承受着不足为外人道的寂寞?贵夫人者,贵人之夫人也,但凡贵人,只要搞得动,哪个不是到处拈惹草?逢场作戏还是好的,动不动就在外面包了、三奶,甚至娶回来七房八房,让贵夫人佳人独宿。所以贵夫人都有一颗苦涩的心。和尚正是看透了这一点,在海天庄园一片密林深处造了一间茅舍,号曰莲寺,撒下钓饵专待鱼儿上钩。贵夫人闲来无事,为求慰藉,闻说哪里有寺庙便前往膜拜,竞为时尚。到了莲寺,焚膜拜,求签问卜。和尚善能察言观,三言两语,说中心事,贵夫人泪眼婆娑,以袖掩面。和尚看准时机,先摸后捏,贵夫人心荡漾,心猿意马。于是移船就港,成就好事。到了这时候,和尚还不忘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高尚的借口,道是演练天竺图谱,积无上之阴德。贵夫人既满足了需要,又做了无上功德,如饮甘露,趋之若鹜,乐此不疲,个个自愿拿出体己,助和尚渡日。和尚得利甚多,莲寺的规模也日益扩大,真的成了气候。

  可怜贵人自以为得计,日在外作乐,不知自己的老婆也没有虚度光阴。若不是和尚的事泄漏了出来,贵人们不知自鸣得意到几时。

  萧大独占和尚,把贵夫人们全然冷落,惹起贵夫人们无边妒火,九天九,她们围聚在莲寺外鼓噪。这事被好事者发现,到处传播,终于传到某个贵人耳中。贵人虽然喜欢乱搞人,却认定贵夫人只能从一而终,猛然间发现自己有当乌龟的可能,那种无名业火冒起三千丈,拉了一支打妖队找和尚算帐。

  贵人之所以是贵人,在于他们有超越常人的智慧。打妖队组成后,他们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坐下来密议。密议的结果是:和尚最可恶之处,在于他不只是睡了个别贵夫人,而是这秃驴把海天庄园的贵夫人都睡遍了。谁都知道,能当上贵夫人的哪个不是天国?否则贵人能看得上她?只是把她们娶进家里以后,日久产生审疲劳,才想去尝点新鲜的。这老秃驴何德何能?竟然把那么多贵夫人都睡了?所以贵人们决定,与其便宜了和尚,不如便宜自己,待把和尚解决之后,立即着手成立一个俱乐部,探索新的生活方式。当然,他们之所以坐下来密议,还有一个技术原因,考虑到萧大还在莲寺之内,他们不想贸贸然冲进去。

  九天之后,打妖队攻破莲寺,和尚不知死之将至,还趴在一位贵夫人的身上,演练一个高难动作。被抓了现行的贵夫人当即咬舌自杀。打妖队把各种肉刑在和尚身上试了一遍,最后集体表决烧死他。

  萧大听到这个消息,赶到刑场去看热闹。打妖队怕和尚临死喊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先割了他的舌头,又往他嘴里塞进一块黄杨木。和尚在人丛里望见萧大,拼命喊叫,却只发出一连串唔唔呀呀的杂音。萧大面无表情,往柴堆上加了一块辟柴,旋身走掉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