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受鄙视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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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待我很好,只是第一次见到您,我太紧张了,所以说话就有些结巴,没有撒谎。我来,我帮您倒。”我见他拿着杯子要倒茶忙说,然后拿过杯子想倒。

  不幸的是,手忙脚乱的,一不小心碰到了茶壶,茶泼了一桌。我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他不快地皱了皱眉,不明显的。我慌忙掏出手帕仔细擦了又擦,口中还不忘讨好地道歉,“有没有伤到您,我不是故意的,您能原谅我么。”

  “安,你做下吧。”

  “您不要这么叫我,怪不好意思的,您叫我致散吧。”

  “请坐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哦,是。”我尴尬而老实地乖乖做好,椅子上好像布满了针般令人难受。

  今天丢人丢到家了。

  “你跟仇波来往了多久了?”他也并不拐弯抹角。

  “三年。”

  “三年,他坚持的时候可真长。”

  “是,挺长。”我不知道他具体要说什么,就胡乱应了一声。

  “你家里人知道你跟他么?”

  “知道。仇波通知了他。”

  “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知道你的存在,安?”见我露出衣服茫然的神仇波的父亲继续,“这也没事,这种事有什么必要向我们报告。”

  “我不理解您的意思。”婚姻大事又非儿戏,怎可随随便便的。

  “男人嘛,谁不好,英雄还需要人的衬托才显得高大。在身边留个人也是常事,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基础的男人都会这么做,更何况仇波那么有成就的男人,正当壮年,自然离不开人。安,你是聪明人,应当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紧紧咬着嘴唇,这样直接的话即使是傻子也能听得明白。只是我不服,我不承认自己是仇波父亲口中所说的那样的角,我是他的未婚,不是那种可以忽略的人。

  “仇伯伯,我想您误会了,我是仇波的未婚。”

  我注意到自己说这话时候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神。

  仇波的父亲仍肃着脸,“这样的身份?试问有多少人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况且,没有我的点头,你觉得自己有可能踏入我们大门么?我实话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允许你迈进我们家大门一步的。”

  “…………”

  “你太天真了。男人为了稳住人自然会想尽办法。什么海誓山盟甜言蜜语,哪一样又是发自内心的呢。我想问一下,你了解仇波么?你知道他心理面想的是什么么?他的生活中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人和事呢?这些你都知道么?”

  “…………”

  “你可能也看得出来,我们父子关系不是很好。我承认是自己失职,在他小的时候没有好好的引导,以至于造成了这样的隔膜。后来我再试着去了解他,却再也弄不明白他的想法了。我说那么多,无非是想让你明白,你已走不进仇波的心里,太晚了。安,如果今天我的话很伤你心,我道歉。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走出仇波的泥潭,别再执迷不悟了。我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我们在这里见面。若是你同意了,我可以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考虑一下。”

  在仇波的父亲说这些长篇大论的时候我都低着头盯着棕的桌子不言语。哼,谁能听不出其中的轻蔑呢,他,好似认定了我会同意他的要求,是不是有钱人的特——钱就是一切,还有就是,有钱人就一定高人一等。

  “仇伯伯,我想我之前的表现让您很不满意,而且,您好像对我有些误会,我会尽力改正自己的缺点。至于您所说的……我暂时无法答应,很抱歉。”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如果你对我说的模糊概念数值不信任,那就开个价。这个好说。”

  “我不赞成这样的交易,适合分手的时候我不会强求,现在显然还味道时候。我恳请您尊重我和仇波的选择,这不仅是我个人的问题,还有仇波。”

  “若是仇波提出分手,你得到是不会更多。”认定了我是钱的奴隶。

  忽然觉得很可笑。

  父子俩都一样啊,都是这般自以为是。

  “我暂时不会离开仇波。”

  “好了,你也不必多说。今天他谈话到此为止。你可以走了。”他的脸朝向一边,没有正面我。

  “仇伯伯不要去看看仇波么?”

  “不要跟他说我找过你。”

  “是。”虽然不明白他的用意,我仍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我再粗略地打量了一遍这位初次见面的老人,然后恭敬地退出来。

  仇波的父亲同他一样,亦是个脾气甚为古怪的人。而且,明显的,他对我并没有好感。好吧,不是问题。我对他也没有好感。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真的仇波,并愿意与他厮守终身。这个威严的长辈无疑是一个难关。

  庆幸,我没有要闯这个难关的意思。了却一桩麻烦事。我长吁一口气。

  这时候,那扇门又开了,仇波的父亲威严地站在那儿,“安,我劝你认真地考虑一下。”

  “呯”!我呆呆地看着那扇将他的背影磨灭的门,吓了一跳;再回头,又是吓了一跳,只见不远处潘冷峻健步如飞地朝这边走来,因为速度太快,衣服的下摆都有些向后飞。

  “刚才那个人是谁?你爸爸?”

  “你怎跟来了?”

  “我看到谭经理带走你,以为是少董找你,于是给他打电话,但是他说自己正在开会。我觉得奇怪,就打车过来了。”大山潘冷峻并不是个有大脑没小脑的人。

  “谢谢你。”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又被伤自尊的缘故,听到有人关心自己,感激便泡泡一般止不住地浮出水面。

  “你说什么?”

  “你手机借我。”

  “我手机可是新的,很贵。”姓潘的老大不愿意,好半天才掏出自己的手机,小心翼翼的,仿佛是陶瓷做的,“你小心点儿,别给摔坏了。”好在他终究是给我了,并没有反驳我其实也是有手机的。

  我一看就知道他宝贝的原因了。靠,看来仇波确是向他砸钱来着。想想几个月前这人还拿着一部烂得可以当柴烧的手机,现金……不提也罢。

  存颜:雁阵飞行时,我不是领头的,只是随着雁阵飞向终点。但是仍然很累,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可不可以。

  一只野兽受伤了,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用舌头舔伤口,这样就很快能治愈。这期间若是偶尔有人关心一下,它就会止不住的落下并不华丽的泪水。

  而我更差劲,我没那么坚强,只要可以,我渴望有个人能嘘寒问暖。

  那些野兽是否是坚强得不必有朋友去扶持的?是否认为在弱肉强食的森林中所有别的动物都是敌人?

  发完后我将断信删掉,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还给潘冷峻。

  过大桥的时候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坐在路边,手上,脸上以及所以露的地方都布满灰尘,看不清本来面目。头发油腻,一团一团的耸拉在头皮上。大热天的穿了一件棉袄,还用常常的布条将腰间围得严严实实。男人的面前放着一个破碗,同样是油腻的,里面稀稀拉拉的放着一些毛票,硬币,最大的一张是面值5元的,相对于他来说已经够多了吧。这可能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家人抛弃了他,于是只好乞讨,以求生存。

  我拿着一张百元大钞向他走去。

  潘冷峻急忙拉住我,“你钱多了没地方?给我啊。”

  我瞪他,“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没有同情心啊,让开。”

  “你有同情心。我天。这个人要真的是像你认为的那样,我割下鼻子给你当下酒菜。你不知道中国有个乞丐村么,那个村子里的村民都是以乞讨致富而出名。象你一样的同情心成了他们不劳而获的堂而皇之的理由。也怪国家执法不严,才让这样的人渣存活。”

  “你说完了?”

  “完了。”

  “小人之言。”我不理会人的胡言乱语,更加坚定地将钱放入碗中,我特意从旁边拿了石头压好。不过没胆量和那个乞丐说话,怕他打我。

  一路上潘冷峻一个劲儿地数落我的不是,骂我是疯子,骂我同情心泛滥。我被他烦的不行,赌气似的同意一会儿再回来过目过目。

  约莫过了30分钟,当再次来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惊奇地发现那张百元大钞已经不见了,碗中还是初时见到的只是“吃”了一下零钱。想必大钞都叫他给收起来了。

  他的口袋中到底有多少大钞呢?我开始怀疑。

  潘冷峻笑得跟贼似的,特开心。

  那个乞丐已经不认识我了,口中又说着一下可怜的话语.

  我还是不死心,和潘冷峻跑到不远处的一间咖啡屋里透过玻璃窗紧盯“敌人”的一举一动。这样约莫太阳落山,乞丐终于收起破碗。我们一直跟着,结果发现他先是到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然后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拐进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宾馆。

  我目瞪口呆,追悔莫及,痛心疾首。我可怜的钱啊,不明不白就落入了口中。潘冷峻乐得开似的一副我早知道的神情与我的苦瓜脸形成强烈对比。

  “如果你一个人,你最想给她的是什么?”到“南倦”面前我出其不意地问道。

  “不会任何人。”

  “如果。”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不要在我面前提这样没边的事情。”这家伙即使如果都不如果。

  语气仿佛威胁,或者说仿佛是自己是高高在上的。

  “潘冷峻,你还是没有忘记过去是么?说话彼此只当是刚刚认识,你没有做到。我现在的身份是你们少董的未婚,你对我只有服从才对,你这样推推搪搪。算什么?”

  “你疯了?”潘冷峻把我拉到树荫下,然后慌忙看了看房子那儿,确信仇波没有看见才板着脸,“我警告你,如果仇波知道了什么我决不放过你。”

  “我说的是实话,你的身份也太尊贵了,再这样下去仇波不怀疑到你身上才是奇怪。你为什么要来仇波的公司?为什么要当我的保镖?为什么不去过你自由自在的生活?为什么天天出现在我眼皮底下?”

  “为了钱。”

  这就是男人吧,三句话不离钱,好似生命的终极目标就是钱。

  钱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值得他们放弃一切?

  有句话说得好:20岁的人什么都有,20岁的男人什么都没有;40岁的男人什么都有,40岁的人什么都没有。

  还有一个例子:

  白发苍苍的富翁无限鄙视的问正在晒太阳的年轻渔夫,“为什么你不去打渔?”

  “上午打的已经够吃了。”

  “你可以再打些,拿去卖了就可以有自己的渔船,驾驶自己的渔船去打更多的鱼,然后就可以有自己的船队,别人为你打工赚钱。这样子你就会有很多钱了。”

  “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有了钱你就不必再打渔,像我一样在海边晒太阳。”

  “那么,我现在在干什么?”

  富翁被渔夫简单的范文难住了,答不上来。

  幸福总是简单得很轻易就被人吗忽略。

  如果每个男人都在年轻的时候充分享受工作与爱情的快乐,而不要累死累活尔虞我诈加班熬。只需昨晚当天的工作,周末的时候携儿游玩,享尽天伦之乐。这样的生活总是奢望啊。

  自然,这时多么遥远的憧憬啊。是电视剧中才有的剧情,而现实,总是与剧情脱节的。被充斥了灵魂的男人所带给人的不会是幸福,痛苦罢了。

  我在想潘冷峻未来的子能过上什么日子。

  “你最好闷在钱眼里死掉算了。”恶毒的话语一向是被逼出来的。

  “你可以不用为钱担忧,我不能,你永远不会理解需要钱的人的心情。”

  “这一点我理解得并不比你浅。”

  刚到厦门的时候我口袋中还有几百块钱,但是挤公交的时候很不幸被顺手牵羊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是靠着另一个口袋中的十几元度过的,中午和晚上各一个馒头,早上只能空腹,甚至捡别人的剩饭吃。晚上同乞丐一起呆在候车室中,亦别当初乞丐被逐出候车室。晚上睡眠时垫底及盖的报纸都还是好心的别的乞丐给我的。什么辛酸苦辣我没尝过,没体会过呢。

  后来我试着再去找那个好心的乞丐大娘,可惜没找着。

  所以现在但凡碰到流浪汉我都无可抑制地动恻隐之心,尽量去帮助。在他们身上,我看到的是另一个蓬头垢面的自己,可怜而酸楚。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可笑。”

  “你可以一边对仇波隐瞒,一边如无其事的与之称兄道弟。我却时刻记得那件事,在他面前自己一直是个罪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想到会不会对不起他。甚至与他要帮我找保镖这件事我都没有一点反对的能力。我十分厌恶被人跟着,像个影子一样的。这种天一直被你监控,还不时接受你的冷嘲热讽。再这么下去,不到半年我就要崩溃。如果你还有一点同情心,就跟仇波说离开,最起码换份工作。钱我给你。如果因为工作的原因使你有所损失,我照价给。当是我求你的,行么?”我简直要跪下了。

  “你说仇波给你找保镖是因为他知道你曾经……”潘冷峻说话都有些颤抖,像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

  “我问你话,仇波是不是知道什么?”因为是在“南倦”门外,他说话不敢很大声,只是严厉异常。

  “是,”我咬着嘴唇,“他知道我曾经……原本是打算把我关在家里,只是他知道我秉刚烈,不会被拘束在那里。只能找保镖。”

  “…………”潘冷峻嘴唇发抖,甚至波及身体,好像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脸上是我看不懂的表情,绝望伴着痛苦……好半晌才蠕蠕吐出几个字,“为什么是这样,偏偏是我为什么这样……他想象力一向是最丰富的。”

  看到他这样我顿生鄙视,“刚开始我也以为是他知道了什么事情才找的你当我保镖,只是我多心了,这一切不过是巧合。”

  “事情为什么会这样?该死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该死的。”

  “你考虑一下,半年就足够,那时候我可以让你心安理得的面对仇波,在这半年中,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最好也不在‘perfect’呆着。这段时间里的报酬我都会一分不少的给你。”

  我利为主,威胁为辅,占了上风与潘冷峻周旋。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的利益关系。只是不小心,让仇波也踏上了这趟浑水。就像一根丝线,越绕越紧,越绕越复杂,想解开,已是不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执利刀“刷刷”几下完事。南唐后主词中无不泛着他悲伤忧郁却又无可奈何的影子。他太傻,注定与无奈相伴。

  刚想输入密码,然后一下愣住了,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了一遍,事实证明我并非幻听,确是仇波的快活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声,却足够令我听得清晰,足够令我震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