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听闻过噬体尸蛊的可怕,但亲眼目睹,这种恶心还是令陶篱竹的胃部激烈地抽搐着。
伊曜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脸上露出赞叹的表情,“噬体尸蛊可真是美妙,果然是折磨人的最佳方法……”他转头看向陶篱竹,“这位是点苍派的林掌门。”
陶篱竹压制住胃中翻腾的呕吐感,眯着眼瞄向林掌门,他已昏迷过去了,但那张腐烂得模糊了线条的脸还可以清晰地看见痛苦的表情。她转过头,艰难地开口道:“你为何要如此对他?”
伊曜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因为他不肯合作,本公子唯有采取非常手段。”
“你不是向武林各派下战帖,只要他们破了迷阵,就将俘虏放回?你怎么可以在他们破阵之前做出伤害人质之事?!”
“本公子是有这么说过,但本公子从没答应过要将他们完整无缺地送回去。”
“你太无耻了,你这么做不是背信弃义吗?”
伊曜仰天大笑,笑毕,眯着桃花眼,不屑地道:“你怎么如此笃定他们一定可以破本公子的阵法?”
陶篱竹哑口无言,沉默半晌才开口道:“他们,一定能破你阵法……”底气不足。
“太可笑了!过几天就是约定的破阵时间,本公子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们一定无功而返。”
陶篱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停了半刻,恨恨道:“你卑鄙无耻!”
伊曜双手环胸,冷然道:“本公子从来都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之人。”
陶篱竹正与伊曜僵持着,伊曜突然脸色一变,朝着门外冷喝一声,“谁?”话刚出口,身形也随之闪动,身影快速地消失在石室门外。
陶篱竹有点发蒙,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快速地看了躺在石床上的林掌门一眼,转身往石门跑去。
她跑出石门,穿过黑暗且狭长的楼道,出了地牢。
微亮的月光底下,花园正中有两个身影正在激烈地纠缠着,其中一个身影体型庞大。
“啪”的一声,激斗的两人瞬间分开,分别站在花园两端,负手而立。
陶篱竹朝对面那人看过去,这个体型超级庞大之人是一个身穿玄衣的和尚。
伊曜冷笑道:“原来是明月山庄之人,竟能破了设在凌霄宫外的阵法,也算有点本事。不知前来凌霄宫有何贵干?”说话的同时用眼角的余光暗暗地观察陶篱竹的反应。
明月山庄?这几个字眼在陶篱竹脑中跳过,周围仿佛有无数鲜花绽放,心情随之无比雀跃,如旭日初升时,万道温暖的霞光映入心房,窝心而温暖。她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是他派人来打探了吗?他知道自己被伊曜绑架了?
抬眼看向眼前这个身型庞大,肥胖得让人不得不担心他健康的和尚,她心生莫名的亲切之感。
肥胖和尚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转而双手合什,胖嘟嘟的脸上满是严肃,“施主有怪莫怪,贫僧只是经过这里,觉得好玩才进来瞧一瞧的。”严肃的表情,莫名其妙的话语,给人一种滑稽的感觉。
伊曜一副了然,“原来是明月山庄的仇善大师,失敬失敬!”语气轻蔑。
仇善严肃依然,“施主你认错人了,贫僧不是仇善。”
伊曜双手环胸,不耐道:“果然是酒肉和尚仇善。仇善最喜欢喝酒骗人,但凡有人询问其名,无一不是否认为先。”
仇善依然严肃,胖乎乎的脸蛋似乎有生气的迹象,“贫僧已经三番四次地声明不是仇善了,信不信由你……”说完快速地看了陶篱竹一眼,便没了人影。
伊曜转过身,盯着陶篱竹,看见她脸上还来不及收起的欢欣表情,心中一阵怒意,他阴柔的脸表情莫测,盯了她半刻,转而换上一副释然的表情,“看来,陶美人要先暂时换一个地方居住了。”
陶篱竹收起心中的欢欣,讶异地道:“你想干什么?”
“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只能委屈你了。”
面对眼前这个性格扭曲且行事怪异之人,陶篱竹突然觉得有词穷,“你……”
伊曜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别想逃出我的掌心,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逃出我的掌心,你也不例外。”说完转向一个角落,“悠悠,送夜楼主去密室,好好地侍候。”
管悠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低头应答,转而面朝着陶篱竹,脸上一副冷然,“夜楼主,请。”
陶篱竹被强行地被送去一间封闭的屋子。
这屋子外部由坚固的石头建成,里面全是木料家具,这里布置得非常温馨,有家的味道。
陶篱竹心中有一种感觉,这里好像就是等待着主人回来的家。看着木桌上那只还留着绣针的小布鞋,她暗自猜测,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以伊曜五岁之前与他母亲居住的地方为原型设计的。
陶篱竹心中暗叹,伊曜虽然很变态,但在这一方面来说,也是孝子一枚。应该说,是因为他过往的灰暗经历造就他这种变态性格的。
陶篱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转而想到庄皓玉,心中升起一股柔情,他现在正在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伊曜带着食物,出现在密室里。
看着满脸不爽的陶篱竹,伊曜收起心中莫名的不舍,换上一副冷然的表情,“本公子待会出发,前往约定之地——汤山。”
陶篱竹暗忖,这是逃走的好时机,只要能走出这间密室。
待陶篱竹回过神来,密室已空无一人,伊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陶篱竹提起精神,抱着侥幸心理,满屋子找机关。正当她找得兴起的时候,密室的石门打开了。
陶篱竹抬头看向石门,来者是管悠悠。
管悠悠皱了皱眉,将手上的食盒放下,随后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夜楼主不要白费气力了,里面没有开门的机关。”
陶篱竹拍了拍衣衫,走到桌边,打开食盒,“我只是觉得无聊,运动一下而已。”
密室里日夜不分,嵌在墙上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橘黄色亮光。
陶篱竹无聊地躺在卧榻上,心中算了一下时间,她在这里已经呆了三天四夜。每日的送餐时间都是固定的。她看向石门,心里默念着,刚数完“一”,石门便打开了。
侍女将食盒放到桌子上,便退了下去。
陶篱竹有点发闷地看着桌子上的食盒,心中涌起说不清的失落。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怎么还没来?
侍女刚关上石门,陶篱竹便敏感地听见从石门的那端传来闷哼声,随后是不大不小的倒地声。正在密室里头的陶篱竹心头一阵狂跳,心中不停地呐喊着,他来了,他来了……
陶篱竹双眼紧紧地盯着密室的门:石门徐徐打开,先是黑色镶金边的衣摆跃进眼中。随着石门的打开,站在石门外的那抹颀长身影完全落入她眼中。
他,五官美得犹如绝世玉石雕琢而成,亮若星辰的眼眸闪着笑意。身上一袭黑衣衬得脸色苍白如瓷,橘黄的亮光下也盖不住他脸上的那抹苍白。
陶篱竹心头快速闪过一丝失望,继而满脸惊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