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那个男的一伸手就把她拉住了,尚蝶飞一边挣扎一边高分贝尖叫:“你要干嘛?!放手啦!男授受不亲,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冷酷男没有理会尚蝶飞的张牙舞爪,只是什么都不说地把手里的银票递给了她,然后冷冷地说:“主人说,李商给你的路费应该不够,所以让我再给你送些过来。”什么都不做就有钱拿,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尚蝶飞从来就不信。她看了看银票,研究了半天没有看出来防伪标志是画在哪里的:“我怎么知道这些银票是真的?”“这是宝通钱庄的银票,上面的印是宝通的流通印章,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钱庄兑换。”左看右看这个冷酷男也不像是在骗自己,况且骗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她尚蝶飞混到这里就是一个没钱没权还没名的人。不过,既然银子是真的,虽然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是她现在没有任何要担心的事情(这就是一个人的好处),索收了这银子又不怎样。
“你主人是谁?”思量了半天的利弊,尚蝶飞干脆地收下了钱。冰块脸(尚蝶飞给他取了个外号)依然看正前方,没有任何调子地说:“主人吩咐过我这种小事不用姑娘费心。”尚蝶飞心想:好一个奸商,找这个破理由让自己钱。一定是要等到自己把钱光了再翻个三四番的让自己还。哼!她尚蝶飞可不是混假的。回忆了看过的所有的古装戏中精的表演,她笑了笑,抬起手就抚上了冰块脸的脸,用融冰一样的声音说:“公子,小孤苦无依,虽然不知道蒙哪位大人垂怜,相赠银两,但是小倾家荡产也还不了这份情啊。那……那小……小只有以死抵债了……”尚蝶飞说了这几句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假装落泪地擦了擦眼角,然后悄悄地撇了冰块脸一眼,那家伙居然不再万年冷酷了,他叹了口气解释道:“姑娘尽管放心,银两完全是为了姑娘傍身之用,主人绝无索还之意。”。
“不用还?!!”尚蝶飞一下子兴奋地睁大了眼睛,随即马上恢复到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那只能拜托公子代替奴家向贵主人致谢了。若有缘,琉璃一定会还这份恩情。”嘴里说得婉转感激,尚蝶飞的心里却在得意:哼哼,我又不是傅琉璃,要报恩、要还情你们就找她去吧。还有你这个冰块脸,快走啦。
冰块脸看着她又是泪光(憋笑憋到流泪)、又是盈盈拜谢(意思是再也不见),马上还揖:“姑娘太客气了,只怕是我不能立刻回去传达谢意。除了给姑娘送银票以外,主人还要求我一路陪伴姑娘保策周全。”“不用了,不用了。不用公子费心了,琉璃自己可以的。”尚蝶飞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天呐!一个拖后腿的,不能要,一定不能要!冰块脸马上恢复冰冷表情:“不行,主人说的事,我必须确定办到。况且,听主人说,姑娘你对这一带不是很熟悉,所以,相信有我的陪伴会更好一点。”“那,琉璃写封信给你家主人,跟他解释解释。琉璃连自己要去哪里都还没有决定,这样贸贸然让公子随行,实在是过意不去。”尚蝶飞说得婉转,但是下决心死活不让冰块脸跟去。可是冰块脸跟接了命令的特工一样,怎么说都不走。最后尚蝶飞索不理他,走自己的路。冰块脸也什么都不说,安安静静地跟在她后面三步远的地方。尚蝶飞就这样一入江湖便身怀巨钞,还带了个保镖地,踩到人生第一次好运气。
但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站在怡红院二楼,扶着栏杆,吹着小风的李商,从头到尾看完了刚才的一幕,然后带着笑容走进了房间。
旷野……旷野……旷野……还是旷野!!说是江南水乡,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为什么自己没走多久就出了镇子,然后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草地。江湖路果然没有这么好走,就算背着一大堆银子,走到这种人烟稀少之地,也一点用都没有啊。刚才在镇里疯狂选购了发簪、项链、手镯、胭脂水粉等人必备用品还有一些衣服干粮,尚蝶飞偏偏就忘了代步工具这最重要的东西。现在背着沉重的行囊,尚蝶飞真希望有个人能立刻穿过来,顺便骑一台脚踏车来(古代没汽油嘛)。就在她怀抱丽愿望诚心祈祷的时候,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帅气地拉缰动作,马匹在冰块脸的命令下准确地停在了尚蝶飞的面前。冰块脸看见她的一身狼狈居然什么都没说,只是简单地把另一匹马的缰递给她,然后简洁地说了两个字:“上马。”第一次握到马缰,第一次闻到马匹身上的奇怪味道,尚蝶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小个子枣红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看到她愣在那里,冰块脸也估计到了她应该是不会骑马。于是他翻身下马,走到尚蝶飞身边,依然简洁地说:“抓好鞍,我扶你上去。”“啊?!”尚蝶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高高抱起,放到了马上。“这……这要怎么骑啊?……”冰块脸再次上马以后说:“拉哪边缰绳马就会走哪边,用力回拉马就会停住,如果要加速的话……”冰块脸本来打算接着说下去,但是一转头看在那晕乎乎的人(某人正在左边右边地反复练习着……),就停止了更深入的解释:“姑娘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坐在一匹陌生的生物上,尚蝶飞比马儿还要紧张,此时要是再跟冰块脸闹别扭,自己就真的是脑袋有问题。马儿被她拉的有点不舒服,使劲地喷了喷鼻息,尚蝶飞被吓了一跳,扔下了缰绳哀嚎:“妈呀!我不要骑马啦!我要坐法拉利、保时捷……”她不叫还好,这一叫反而把马儿吓着了,它翻了翻蹄子就开始乱跑,尚蝶飞想去抓缰绳,但是原本在手里的缰绳已经被她扔到了马头下面。为了活命,她只有死死地抓着马鞍,然后向冰块脸求救:“救……救命啊!!!555555……救命……啊!”就当她在马鞍上颠到要抓不住的时候,尚蝶飞被人稳稳地抱在了怀里,然后惊魂未定地着了路。“谢……谢你救了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冰块脸,尚蝶飞第一次在这个时代里变得口齿不清,第一次在这个时代里感到了悸动。
怀着感激的心,尚蝶飞崇拜地看着冰块脸:“公子,刚才那个是轻功吗?”
“恩,姑娘你还好吗?”使劲点了点头,尚蝶飞开始稍微有点信任眼前的男人:“很好,很好!公子就叫我蝶飞吧~”
“姑娘不是叫琉璃吗?为何又会叫做蝶飞?”
“哦,我朋友都这么叫我的。而且只有我相信的人才能这样叫我哦。”
“哦,那么蝶飞姑娘开始是不相信我了?”
“嗯……有那么一点点啦,不过现在开始建立信任关系咯~对了,我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公子来姑娘去的,烦都烦死了。”
“……慕容云英”
“慕容?云英~那我叫你云英咯,你直接叫我蝶飞就好啦。”
“那我就只好从命了。蝶飞,你不会骑马吧。”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慕容云英从来不喜欢执著,所以话题又转回了刚才惊险的一幕。
一想起刚才在马上被颠得七荤八素的,尚蝶飞就有点开始反胃。勉强压抑自己的不舒服,她微微地点了下头。“云英,在这里只有马一种交通工具吗?这也太可怕了吧……”尚蝶飞打从心里产生了惧马症。“只要你抓好马缰就没有问题的。我们快走吧,这附近都没有什么客栈,再不走,我们就要在外面路宿了。”“可是……”尚蝶飞一把抓住慕容云英的袖子,可怜地说,“我怕……”看着她只差摇尾巴的样子,云英再次叹气:“好啦,我带你。”
坐在云英的身前,被他的手臂环着,尚蝶飞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居然遇到一个见到自己的第一愿望不是把自己灌醉或者是摁倒在上的新好男人。她明显能感觉到云英刻意地保持距离,虽然他必须跟自己有身体接触,但是他的呼吸是平缓而有力的,很明显,尽管软玉在怀他根本不为所动。时不时可以闻到云英身上舒服的药草味,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还可以欣赏风景,“听,海哭的声音~”心情大好的尚蝶飞哼起了自己喜欢的歌。
看着自己眼前哼着怪曲子的人,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味,偶尔被她转过头来问几个奇怪的谜题。慕容云英开始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毫不心软地完成自己的任务,但是那只是短暂的,不确定的神情从他的脸上很快消失,他又回到那个曾经在封神塔里血的修罗,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真理:主人的话是不能怀疑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