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乖乖地卧在主人脚边,时不时地向小姐抛个媚跟,一副“我存在,我最帅”的死猫样儿。阿狗则气急败坏地围绕它们身边来回踱着步,一个寒假过来,被魔女妈妈剪掉的毛终于长了出来,它可以抬头挺胸继续做它的狼王子。
被这帮宠物烦得受不了,虽然嗓子有点痛,但他对着手机的声音却又提高了些,“对!是我推荐他去堂里帮忙的。”
跟他对话的人是卓英冠,父子俩正在就那个男生的问题讨论着。卓远之给他的电话号码是总部的,他所谓的新的人生起点就在卓冠堂。
对于这个安排,阜远之有着白己的打算,“亦悠和优优渐渐长大了,在他们没进校门之前需要一个有经验人的指导。津庭叔毕竟是个医生,他也有他自己的事要做,会忙不过来的。那个男生原来是教育专业的,虽然没有拿到毕业证书,但是在学识上完全不成问题,我想他可以胜任家庭教师的工作。”-
有他的保证,卓英冠还有什么可疑惑的。两个人就这样说定了,那个男生留在卓冠堂担任亦悠和优优的“知识保父”,与两个小恶魔为伍,他的未来将更加黑暗。只是,他或许会爱上这种黑暗的感觉也说不定。
关上手机,卓远之疲惫地抚了一把脸,头痛的感觉丝毫没有减退,头晕的征兆又上来了。
“39度。”将所得出的结论通过CPU,最后在硬盘中找到信息对号入座。小姐机械性地做着分析,“你的体温高于人类的正常温度,你发烧了。”
糟糕!两个小恶魔把病毒传给了我,难怪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呢I。靠着沙发,他不舒服地合上了眼,似乎这样情况就会有所好转。
“你会发烧?”战野不相信地检视着小姐的计算机性能,“梅菲斯特也会发烧?小姐,你没弄错吧? ”
度天涯走过来瞟了一眼,身为王储殿下的冷静立刻摆了出来,“你的小姐都会三天两头地死机,他当然会生病。”凑到他身边,他换上一脸好奇,“只是不知道恶魔生病跟人有什么区别没有?会不会咬人啊?”
挑挑眉,卓远之带看病中的忧郁冷笑着,“你想不想试试看?”哎!龙游浅滩啊,虎落平阳啊!想他这样一代豪杰,除非受伤,身体极少拉警报,突然来上这么一次,他还真有点承受不了。
阿猫跳上他的身体,用黑亮的皮毛不停地蹭着,想缓解他的难受,却只是徒劳, “唔!唔晤……”主人要死了,从今后我就跟着小姐你了,我要以身相许!
“下去!”卓远之推开它,半靠着沙发,他头疼得厉害。
他的表情好像真的很严重,战野和天涯这才有了点紧张感。阳光小子没了阳光,按照习惯动作,他烦躁地耙了耙棕色短发,“我去找药,吃了药再睡一觉就会好的。”
“没那么简单。”这不像是一般的感冒,天涯拿起电话按下了号码,“我还是找小舅舅过来看一下比较安全。”
偏偏有不识的务的人这对候来摁门铃,“谁呀?”战野没好气地喊了一声,“阿猫,去开门!”
阿猫矫健的步伐迈过去,嘴里却在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抱怨:为什么开门的宠物总是我?阿狗不能运动一下吗?人家都是叫狗开门的。
虽然我叫阿狗,但我是狼王子嗳!又不是什么看门狗,我要保持狼的尊严,王子的尊贵。
我呸——
阿猫的口水“呸”到了来人的脚边,一方印有 Kitty猫图案的粉红小手绢仔细地擦着那被口水沾到的鞋面。用这种标志性小手绢的人只有一个,寝室督导老师——君怜伊啊!听,他的代表曲目又唱上了——
“主啊!您的圣徒祈求您的保佑,请给我力量,让我有足够的勇气和幸运从这扇危险的门中安全地走出来。我的主,我万能的主!”
半掩着的门“哗啦”一声拉了开来,战野气势汹汹的脸放射着刺眼的光芒, “谁?谁在那里念悼词?卓远之还没死呢?”
“死?”这个词惊骇了君怜伊,掏出另一方干净的小手绢,他紧张地掩上了嘴, “卓远之出什么事了吗?”双手交据他开始祷告: ”主啊!请以你仁慈的心赐福给天下,让悲伤远离,让不幸飞逝,让痛苦不再,让泪水……”
“停!停!停!”战野不耐烦地打着终止手势,卓远之的病情已经够让他烦恼的了。从哪儿又冒出这么个疯子?上下、左右、前后地打量着面前这个啰嗦的娘娘腔,他非常确定自己的面容记忆系统中没这号人物。
其实他那严重的面容健忘症根本没留几号人物的面容刻上大脑硬盘,君怜伊老师这么久都没来303寝室了,就算曾经储存过也早已放进回收站,在整理大脑硬盘空间的时候清空了事。
毫不客气地关工大门,战野踩着滑板,调头往客厅里滑去。天涯没看见有来客,随意问了一句: “谁敲门啊?”
“敲错了。”阳光男孩很肯定地答道。
“哦!”没怀疑,天涯倒了一杯温水,手握着一条拧好的毛巾向卓远之的卧房定去。王储殿下放下架子亲自照顾人,这可是十八年来从未有过的哦!
战野本想跟着进去,哪知门铃又响了。又会是谁?
踩着滑板,他“砰”的一声拉开了门。那个疯子还在,不过他的旁边多了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蛮舒服的男子。谁啊?还是不认识!
度一舟接到外甥的电话说卓远之病了,赶紧就带着医药箱开车赶了过来。椎了推眼镜,他焦急地问道: “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什么怎么样了,什么事佰很严重了?完全不知所云!不知道别人正忙着吗?
“你们走错门了!”战野很客气地解释完,干脆地关上门,他忽悠一下滑进了卓远之的房间。
此时的天涯已经为卓远之换上了睡衣,平时最喜欢拿人开涮的恶魔歪在床上,合着眼,他的眉头微微蹙着,意识已经渐趋模糊。
“又是谁在按门铃啊?”今天按门铃的人好多啊!
“走错了。”阳光男孩依旧那么肯定。
今天迷路的人很多啊!将卓远之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天涯卷起袖子像一个标淮的家庭主妇洗起了衣服。
战野站在后面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有时候天涯给他的感觉会很奇怪,他是X国的王储殿下,有一个很长很长的外国名字。他为他的家族,他的姓氏,他的身份而骄傲。平时他话不多,看起来有点孤单的样子,好像排斥整个世界,不愿意与人多做接触。更多的时候,他把自己束缚在王储这个身份里,宁可独自忍受一切却什么也不说,就像他和公主的事。
战野的神经虽然有点粗,可他的眼睛是用阳光雕琢的,很多事他能明白,只是不想放在心上。
就像现在吧……
没等战野将感情抒发到最高点,“咣当”一声巨响,惊得阿猫、阿狗严阵以待,准备好抗击外敌入侵。
天涯定过去,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闹事闹到 303寝室来了……“小舅舅?君怜伊督导?”从度一舟逐渐收回的腿看,把门踹开的人应该是小舅舅?他一向是个温和得跟羔羊一般的人物,为什么会激动得将门踹开,都不会按门铃的吗?
按门铃?刚刚战野说的那两个迷路的家伙不会就是……
“你们是疯子啊?居然随便把人家寝室的门给踹开了,报警!我要报警!”战野不愧是出生在警察世家,遇到问题第一个想的就是报警。
他这一喊,度一舟的心里更是没了谱,他刚刚看到战野气呼呼地开门又默默无语地关门。就在这一开一关的过程中,他感觉气氛不对。还以为卓远之“不行了”,战野才会心情糟糕到这种地步。他一紧张哪还顾得了这许多,飞起一脚就将门给踹了开来,“我真的已经来得太晚了吗?”
他饱含遗憾的声音听在君怜伊的耳中,成了一个催泪弹。丰富的情感涌上心头,他用“卡哇伊”的小手绢擦了擦眼角,顿时泣不成声,“主啊主!我仁慈而伟大的主,你一向赐福于人世间,为我们带来幸福安康。你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如此有活力的青年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主啊!救救他吧!”
这下子连天涯也被吓着了,难道小舅舅和君怜伊督导都已猜出卓远之得了不治之症,命己休矣?他带头冲进卓远之的卧房,其他人也跟着去见人间的梅菲斯特最后一面。
卓远之啊卓远之,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属于那种恶魔级别的人物,怎么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翘了,对吧?上天也不敢收你啊!这样想着,天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鼓起勇气将手伸向卓远之的颈动脉。
片刻之后,海蓝色的眼转向所有在场的人,他吼了出来:“谁说卓远之要死了?他的心跳比我都强。”
“就是啊!谁说卓远之要死了?。”战野还很委屈地向两个大人望去。
简直是乱了套了!出于医生的本能,度一舟决定将病人放在第一位,待会儿再去跟把他关在门外的战野算账。
“春季常发的病毒性感冒,要抽血做化验,确定属于哪种病毒。”度一舟熟练地抽着血,没等他把血抽出,天涯冲进了洗浴间。小舅舅为外甥的行为摇了摇头,不用说一定是他的视觉系统对血过敏,他全身的鸡皮疙瘩又跑了出来,冲冷水去了。
将卓远之托给君怜伊照顾,他回医务室确定病毒。再过来时,3o3寝室就只剩下君怜伊一个了。他的脚边左右各卧着阿猫、阿狗,他处在中间不停地抖着,看上去好像骨头都快散了架,嘴里念念有词地跟他的主作着精神工的交流,企图找到点勇气。这对他而言实在是种折磨,肯定是天涯那坏小子想出的办法。
“他们呢?”
“到时间我让他们先去上课了。”
“你也忙你的去吧!”度一舟好心地放过他,为躺在床上的病人打上点滴,这个时候不需要大多人。
君怜伊终于有了解放的机会,他匆匆忙忙地跑出去都忘了来此的目的:万主任要他代为转达,说什么卓远之和宇文寺人上次的事全当没发生过,还要卓远之以后小心自己的行为。
他就很疑惑:为什么万主任这次这么好说话,还有,什么叫“当做没发生过”?难道发生过什么事是他这个寝室督导老师不知道的吗?
主啊!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不!我亲爱的孩子,主是不可以鸡婆的。
有动静!
一直守着主人的阿猫直觉大门外有动静,它黑亮而有型的豹身移到门前,有力的爪子将大门扒出一条小眯缝,它绿莹莹的豹眼瞧见了站在303寝室门口那道孤单的身影。
冷冷清清的影子在阿猫的脚边徘徊不前,像是在等待着有谁主动为他打开房门。那就让它阿猫来完成影子的愿望吧!
该敲门进去吗?宇文寺人犹豫着,进去后又该说些什么呢?那个恶魔一定会嘲笑我所作出的决定,就像所有罗兰德的人一样。慢动作地转过身,他没有勇气的脚步向反方向迈去。一个不熟悉的触觉发生在他的小腿上,直觉反应他向下望去——嗬!一只黑爪子搭在他的腿上,像一个小孩的手在拉扯他,是想阻止他离去吗?
我认识你,你是恶魔的宠物,你是一只名叫“阿猫”的黑豹子。宇文半蹲下身子,毫不畏惧地对视着这个大型宠物。每次见到它,他总想起小说中描写的一段场景:壁炉中的炭火熊熊燃烧,在炭火的映照中射出高背椅的诡异,在高背椅的中央坐着身穿黑袍或是紫衣的奸邪之人,他的怀中抱着—只眨看绿眠睛的黑猫。
在宇文的想象中,黑猫的体形变大了,变成了阿猫的模样。而那个恶魔长着一张帅气的脸,他的眼睛黑如夜,他的名字就叫卓远之。
这样想着,他原本紧张的神经逐渐松弛了下来。跟着阿猫的步伐,他停在了卓远之的卧房外。不明所以地将目光留在阿猫身上,他又看了看那扇虚掩着的门。 “他在里面吗?”
“呼哧呼哧”阿猫勤快地点点头,厚实的爪子推开了门,它转身去找它的小姐温存一下,重要的是不能将她和阿狗那只色狼长时间地留在一起,谁知道那白乎乎的丑家伙会做出什么恶劣的行为。所以啊!棺材脸,你就单独和我的主人磨牙吧!
遵循着自己感觉,宇文向房间内走去,他看见了他,不一样的恶魔。此刻的卓远之仰躺在床工,穿着睡衣,他的胸部以下掩在被子里。他的右手搭在额头,双眼疲倦地合着,眉心微微打皱,薄薄的汗凝结在那皱纹里,染湿了来者的心——他在生病,宇文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立在床边,宇文从他的角度看着虚弱的梅菲斯特,那双冷漠的眼变得柔和,连呼吸都变得凝重。
从未想过,这个恶魔一般的男生也会有病倒的一天,不知从何时起,他在他的心中似乎已是无坚不摧,没有什么能打倒他,他也永远不会倒下。
拉过椅子,宇文坐在他的床边,放肆的眼无需冷漠做面具,他以最真的心凝望着黑暗的代名词:卓远之啊卓远之,你究竟是谁?明明是个还不满十九岁的男生,为何你的体内埋藏着那么许多的神秘?你该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却有着不凡的身手;你可以轻易取得最优异的成绩,却一副对分数无所谓的样子;你从不讨好谁,却轻松成为全学院最受瞩目的明星;你不叛逆,却有着张扬的风采——你究竟是谁?
疑惑让他的心夫去了理智,修长的手指探上卓远之的额头,他在触摸黑暗。
“为什么你不用努力就可以拥有全世界,而我这么用心,却失去了所有?你代表黑暗,你是恶魔,你长着黑色羽翼,上帝的手却在你的身边;我争取光明,我追求圣洁,我却不是天使,恶魔用他的手惩罚我,上帝却袖手旁观。我不服!我不认输!”
“那就证明给全世界看,你是对的。”
卓远之缓缓地睁开双眼,他是何等人物,在黑道训练中有一课:即便是睡着,感觉也要保持清醒,除非死,否则他必须随时保持警惕,这是活下来所需要的警惕。
惊愕让宇文忘了抽回自己的手,像是被打了暂停的画面停格在原处。恶魔的奸笑飘向停在额头上方的那只手,在他的眼神中宇文缓过神,指腹像被烫了一般迅速离开他的肌肤。
“混蛋!”他大叫着以掩饰自己的失态,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却是骗不了人的。
“你脸红什么?”越是不该提卓远之越是要提,这就是恶魔的本性, “你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给我看你脸红的样子吧?”出了汗,高热退了下去,他又有心情捉弄人了, “以男人的眼光评价,你脸红的样子的确不难看,可是也达不到欣赏的标准吧?”
被他一番调侃,宇文的脸更红了,这次是气的,“我才不会脸红呢!”
“你脸皮厚到脸红都看不出来啊!”
他啧着嘴,一副怪表情,引得宇文辩解起来:“我是为了上次的事来的。我没有说出那个男生,不是因为听了你的威胁,而是我觉得没必要,反正他也不再是罗兰德学院的学生了。”
结果万主任显得异常失望,跟他左谈一次,右谈一次。直追着要他承认这一切都是卓远之那一帮人弄的,一会儿间他在担心什么,一会儿怀疑他是不是伯什么。接到宇文一连串的否定后,他似乎有点不高兴,原来将卓远之赶出罗兰德才是他的目的。至于宇文为什么会受伤,他连问都没问。
这家伙发什么呆,卓远之伸直手臂在他跟前晃了晃, “魂兮归来——”
冷冷地打量着,宇文忽然很想问他一个问题,对着那双深沉的眼,话不知不觉就流淌了出来: “如果我去英国,你是不是会拍手叫好?”
“你想去英国吗?”他用手撑着头悠闲地瞧着那张拉长的棺材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如果你不想去英国,没人能逼你,谁也没有拍手叫好的机会。”
直接道出如此直白的道理,为什么我没有这般勇气?偏过眼,宇文有些失落地移开目光,他不敢在深黑色中看到自己脆弱的倒影, “全学院的人都希望我去英国,我走了,你可以在罗兰德学院为所欲为,大家可以自由自在,学院可以建成最先进的游泳馆,每个人都获得了心满意足,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满足吗?”说着话,卓远之也不看他,两个人的视线平行投射到白色墙壁,印上各自的烙印,
“当每个人都满足了,却只有我一个人心不甘情不愿,那我可不愿意。”
“这就是黑暗的想法。”宇文不屑。
“这是人的本能想法。”卓远之坚持。头枕着手臂,他望着天花板说着闲话, “曾经有个男生,他以为自己的力量足以掌控整个世界,他以为只要是他想做的就一定能达成。他努力地将他的‘以为’变成
‘已然’,每天他疲惫地承担着一切,他像一个陀螺不停地旋转旋转,转到晕头转向,转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人还是神。”
这是真的!从六岁到十五岁,整整九年间我没有认真地笑过。沉浸在黑色深潭之中,我一次又一次坠入九层地狱。我忘记了呼吸,在我的眼中只有黑暗,我以为我没有资格接受阳光的洗礼,直到八卦卜出的命定之人为我的生命带来第一缕曙光。我是如此感谢上苍,感谢他让我的生命充斥着那个人的身影,充斥着曙光的魅力……
“想哭的的候就哭,想笑的的候就笑,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不是神。记得!这世上总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用最真诚的心去面对,总有一天你会为她展露最真实的一面,只为她一人展露。”双手枕着后脑勺,他的脸工有着陌生的感动, “那么粗神经的人竟然能说出如此让人感动的话语,那家伙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提到“那家伙”,梅菲斯特的嘴角微微上翘,勾出熟悉的笑,原来黑暗也能笑得那么温暖。
沉醉在他的话中,宇文失去了反应的力量,紧握的双手像是抓住了什么,摊开掌心却又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
莫名中,他回忆起了与梅菲斯特战斗中的点点滴滴:第一次在跑马场见到他,自己就认定他属于邪恶的力量,从此誓言要驱除他出“罗兰德”……第一次做出违反校纪校规的事,去学生档案室查他的资料,却反被他和度天涯、战野抢先一步调出自己的档案……气急败坏地拉着君怜伊寝室督导想将他身边的危险宠物轰出校门,却被他动用友情的力量再胜了一筹……不甘心总是败在他手上,所以加入了跆拳道社团,期盼在武力上不输他,以为或许在心的力量上能赢过这个黑暗的家伙。
但是自己还是输了,他用反叛击败了万任横主任,当罗兰德学院面临危机时,也是他带领所有学生救回了“罗兰德”。不服气啊,或者说……嫉妒。为什么黑暗可以拥有如此强大的光之力量,而无论别人如何努力却永远都只能处在一个配角的地位上,为什么?
结果还是他,用行动回答了所有的质问——男人只能站着倒下,不能跪着行走。
你是谁?
你是黑暗,你是恶魔,你是梅菲斯特,你是觉醒,你是奇迹?
你是卓远之。
稳坐在象征着院长权威的皮椅中,宇文博看着面前的书面材料,随意地问道: “你决定了?你决定不去英国了?”
冲看面前略显苍老的父亲,宇文寺人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想留在罗兰德学院,这里有我留下来的理由。”理由就是将邪恶赶出学院,邪恶的代言人就是梅菲斯特。
对于他的决定,宇文博似乎一点也不诧异。收下儿子的报告,他冲他笑了笑, “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那就这么决定了吧!”
宇文寺人有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就这样?这样就结来了?你不是很希望我离开吗?难道你都不失望吗?
他的眼神反让宇文博这个当父亲的有点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鼻子,他问道: “还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游泳馆的事……”
做父亲的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等以后有资金的时候再建吧!反正现在这个游泳馆也不是不能用了。我不是说过嘛!一切全由你自己决定,你想去英国你就去,你要是想留下爸爸也会支持你。你长大了,没有人能代替你作决定。”
原来这才是爸的真实想法,是他没有信任他。想想之前对父亲所说的那些话,宇文愧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爸。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我反而很高兴。”宇文博站起身,透过窗户他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其实他真正注视的是玻璃上反射出的儿子的身影, “你有自己的思想、主见,能这么直接地将你对我这个爸爸的看法说出来,你真的是长大了!这让我很高兴。或许,该是我放开手的的候了。”
那天,爸的话和他的身影刻在了我的心中,挥之不去。我就要满十九岁了,却第一次感到:我和爸,是一对离得很近又很远的父子,表面的平静让我们从未想要去了解对方,只是用自己的冷眼看着,评价着。走近一步,我们刺痛了对方,却离心更近了一点。
再度走上这条林**,围绕在宇文寺人身边的闲言碎语依然频频冒出,他没有去英国的确让很多人失望,但有个人却是极度兴奋与快乐。
“宇文寺人!宇文寺人!”
又是那个看起来像洋娃娃一般的女生,不过别被她的表面蒙骗了,她可是罗兰德学院的灾祸之一,无孔不入的记者团团长柯柯。她的身后如影随行的人当然是梅忍礼,他总是跟在她的身后半米远,从无例外。
“我就说你不会去英国吧!你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我要把这个消息作为明天的头版头条登出来了,”
你有病!
宇文挂上冷漠的棺材脸,理都懒得理她。
但是,听说英国那边这次有个一年级的法律系优等生要以交换生的身份过来,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会为罗兰德学院带来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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