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是这个时代了,就是二十一世纪只因为听到她许聆风的职业是歌舞演员就满脸怪形怪壮认为她平时生活不检点的人也是大有人在,何况往前头去了好几百年。
心黯黯然,晚饭时也就没敢有什么话,十言十得,不如一默,天知道大丫有没有存心想抓她的不检点,还是不要提供把柄给大丫了吧。
对于凌夭夭吃饭时的沉默,大丫应该是很满意的,在她眼里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因此她一晚上的表情都很平和,抽空子还向着凌夭夭笑一笑,表示嘉许。
龙傲侯的胃口不错,不管怎样为了身体他都必须要多吃,当然大丫的手艺也不错,可惜的是调料太少,压不住羊肉的腥膻味,虽然已经有些时候没有机会近鲜肉的味道了,但凌夭夭娇惯了二十几年的胃口还是没怎么打开,只吃了几块肉,喝了两口汤,就皱皱眉头放下碗筷下桌了。
对于她在桌面上吃得这样的少,再加上吃相也极是文雅,这让大丫就更满意了,一晚上脸上都是乐呵呵的。
当无话,吃过饭后,大丫拿出今天出去牧羊找到的两三种草药想来给龙傲侯敷用,但龙傲侯说用不着了他自己的怀里就有好药,于是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还说不上熟的三个人,只稍稍地说了几句不关痛痒的话如今天天气还不错,白天有太阳晚上有月亮这一类的之后,大家就各自安寝了,睡前,唯一让凌夭夭觉得安慰的是,她去拉追风进羊圈时,那马儿也比昨日来得温驯,乖乖地跟着她走进屋内,并没有用得着她什么力气,看来只要时间什么都是可以驯服的。
于是在闭眼睛前,凌夭夭就想,这也许是个好的开始,她会离开这里的,大丫也会的,不管怎么说,存在就有道理,她也许以后可以找到一份教授歌舞的职业来养活自己和大丫的,这样多多少少也能保证自己不会多受这个时代的人的伤害吧。
还没有天亮,凌夭夭就醒了,不是自然醒的,她是让睡在边的守候着她与大丫的黑虎的一阵更紧过一阵的狂吠给闹起来的。
前面就已经说过了,黑虎并不是只只喜欢吠叫的狗子,相反很多的时候它都是沉默的,阴郁的,躲在暗影里不声不响的,有时候凌夭夭会想,如果是人的话,黑虎一定会是个高手,所以此刻也一定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然黑虎是决不会叫的。
果然门外有人在敲门,杂在黑虎的利吠声中,先轻后重,先缓后疾直到一声连着一声,充分显示出了门外的人的心景,应该是蛮焦急的。
是谁?是例行给她们送粮的队伍到了吗?要是他们看到屋子里多一个外人,会不会对龙傲侯或者是对她凌夭夭和大丫不利,会不会杀人灭口――――全部……
心慌慌的,也许一下子天地都会倾倒了。
当下凌夭夭没有一刻的迟疑,毕竟事关生死,立即地翻身下着鞋,由于家里留宿得有男人,她与大丫都没有脱日间的衣裳,因此这行动也就更快捷了,但大丫的动作明显就是比她更快,她已经打着火石点上了灯。
也许不该点灯的,点着灯门外的人就知道屋子里有活人了,不过不点灯不开门就行了吗?外面的人不可能破门而入吗?真是慌乱。
不过就是油灯的小小的一团火焰也迅速地将黑暗击开了老大的一片地方,屋子里亮堂起来了心里也仿佛有点子亮堂起来了。
“快,快,我们去将龙老爷藏起来。”大丫也一定以为是送粮的人来了,也想到了会有危险。
是应该把他藏起来,不过这就让凌夭夭有些犯了愁,总共就小小的三间半屋子,这么大的一个男人能藏到什么地方去,或许就她们睡的底下吧,也许还就过关了呢。
就在她们迟疑间,屋外的人已经开始说话了:“主人家,在下行路错过了宿头,现下又冷又饿,祈救主人家能给点方便,让在下借宿一晚。”
这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不是以前送粮食的那个林大爷和他背后面无表情站着的四个跟随摆设酷酷的保镖,最揪心的那一点放下了。
凌夭夭与大丫此时已经出了自己所住了那间屋子了,推开龙傲侯此时暂居的这间屋(由于为了方便里照顾他,这屋子也就没有让龙傲侯栓上,再说凌夭夭和大丫也以为龙傲侯目前为了养伤不会有强行下开关门的必要)。
龙傲侯已经坐起身来了,凌夭夭与大丫还来不及给他说点什么,譬如让他躲起来之类的话,不过两人心里都有些忐忑,不知道到底是应该让龙傲侯躲起来还是不躲,又怎么给龙傲侯说呢。
而在龙傲侯眼里,只是看到这两个:一个人一个小孩满眼惶惑惊惧的神情,望着他的眼神里有些什么祈求的意思在,似乎当他是这个地方的她们的主心骨似的。
其实是用不着慌乱的,因为他听出了外面的人的声音,老实说黑虎刚一叫,他便醒了,心里隐约的还是有些害怕是那些杀手们不死心地追过来了,但他的人应该也已经出动了啊,先前是为了隐藏身份才让这些人易容后远远地跟着的。
但现在虽不明朗对手是谁,但对方已经摆明了是想要他的命了,隐不隐藏身份都是次要的了,或者可说是即使隐藏着也是没有用的了,以龙傲侯对自己手下的人的了解,不管怎样他们都应该来了,而作为他从小的玩伴,现在的左右手,龙廷方也应该来了。
如果现在都来不了,也许他应该考虑着给他们什么样的惩罚了,现在这样就算了。
于是他冷冷地开口了:“龙廷方,是你吗?”一定是他的这个待从,这么久才找到他,虽说他尽力了但效率有够差的,这些时间里足够他死七、八百回了。
凌夭夭她们却更松了一口气,原来外面的人他认识。
“需要我开门吗?”在大丫有些愣神的空隙,凌夭夭冷静下来问了一句,不管这两人有无恶意,开不开门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何况当此情景不开门都已经不行了,由此何不做得大方些。
龙傲侯望着她点了点头,凌夭夭觉得他似乎比昨日看上去来得更威严一些,奇了怪了,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男人,是不是因为他的人来了,有人就有底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