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夭夭知道眼前这人绝不是伤得不能立即就要隔屁了,虽然昨晚上来的时候的样子蛮惨,不过现在以凌夭夭是许聆风时的二十几年的阅历和那家伙故意地状装着有气无力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想伪装实力的小强,死不了的,装要死不活的样子也需要力气和精力啊。
不过一定是个有来头的人,普通的人断不会有这么大的疑心的,普通的人也不会想到别人一天到晚有些什么非得要谋了他的。
其实诚实一点的想,要他死还不容易,昨儿趁他虚弱时不伸手援助就行了,这家伙这样的脑袋都没有吗,这些古人就爱这样,简简单单的事情总会看得忒复杂,不过这也许就是这样人一辈子忙碌的原因了。
哼,凌夭夭咽下心里的一声冷笑,练家子就是练家子,就大丫认为这男人是虚弱的,在凌夭夭眼里他现在突然地跳起来蹦一下不发一言就骑马走了还应该要好些,毕竟那马的就不不用看得见,用不着只能干眼馋着这么惨了。
看起来此人的精力一大半好象是用在疑惑自己与大丫的来处上面了,有必要吗?那冷哼如水缸里的木瓢是按也按不下去了,凌夭夭觉得自己要是有透视能力的话,就能看到此人的脑部齿轮正艰辛地转动着,不过却不会将心里的问题摆明面上问,装酷装深沉吧,就玩吧,多大了,前世后世的,这样的人遇多了,打肚皮司也是会上瘾的。
也不知除了这马还有些什么可以让人算计的了,装什么深沉和炫酷,切。
已经伤得七痨八伤的了,还这样的似乎满是压迫力地看着自己,活象自己是个他家里的下人一样,理所当然的应该侍候他,贵气霸气就是这样来的,他的眼睛里就有人上人的暗示,而自己也来得凑趣,居然不失时机地会去问上一句:“能自己吃吗?”
呸,太奴了,这大概是以前与领导相处的时候多了,唯唯喏喏的也多了,着,后遗症带这儿来了。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他爱吃不吃,不过那马看样子是失之交臂了,太不幸了,多好的马啊。
总不能活抢他的,就算是出手活抢,也得抢得蠃啊,是不是,此消彼长,这家伙会随着伤势的好转一天比一天强的,就现在就凭他那块头自己想从他手里讨得好去,估计也不容易,何况大丫是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己谋财害命的,何况自己就算有谋财害命的心也没这胆。
可惜手里没有以前看过的传说中的什么药、这些,这些东西应该是居家旅行行走江湖必备之良药,不过落在现在这个境地要要抢要买都无处可得,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会寻摸上一些放在身上的,太有用了。
凌夭夭心里已忘了自己问人家的话了,心心念念的就是想着药,但她忘了人家可没忘,听得那人象是沉思了半晌后低低的有些哑的声音,活象以前凌夭夭迷的一个实力派歌手的声音,带着些金属的质感:“烦劳小子了。”
很不情愿的样子,老兄,我也不情愿啊,不过听在你声音蛮好听的份上就算了。
于是手里倒底还是伸出手去,拿被褥垫在那人身后,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地用小勺子给那人喂上白粥,粥下去半碗的时候,男人突然地停了嘴。
这时候听得一声马嘶,那匹马,那匹马居然从远远的地方一路疾跑而来,先前大丫不是带着那马出去吃草去了吗?
凌夭夭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阳光下马蹄翻飞,溅起草皮分飞,长长马鬃在阳光下随风飞舞,好一匹骏马,一路飒爽地英姿。
转眼间那马就近了土房,看见男人安安稳稳地坐着,那马欢喜得直是刨土喷鼻,要是个人脸不得笑烂了都不能了,一人一马对望,那情景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追风,乖,躺下,等我好了,我们再一起疾驰。”男人的声音满是柔情,看来是把好马当老婆一样的待的变态男人了,同时想打这马的主意是完全不能了,即便是以救命之恩来要挟也是不能的了,凌夭夭的心更沉下去了。
因为心里有这么的不痛快,连带对于这人嘴角边的柔情和那马欣喜若狂的样子也就不大看得对眼了,手下也就故意地开始使坏,只是这一愣神间停下的手又动了起来,没有任何预兆。
一勺子接一勺子,当那家伙是水袋一样的往下灌,男人原本注意力就不在于此,于是当下就是十分的好看,凌夭夭的勺子还没有完全伸进嘴就开始倒,男人从下巴到衣服前襟全沥沥溚溚的了。
稀粥原本就是又沾又粘的,何况大丫还为了便于让此人吞咽,将粥熬得特别的更稀烂些。看着男人的狼狈样,凌夭夭只觉得自己心里如火烧般的不悦消散了不少,看来人之初,还真的是本劣的。
大多数人的快乐总是建筑在别人的痛快上,这是人的恶劣处,凌夭夭自是不能免俗,因为高兴,她的眉眼间就活络了不少,让那张差不多可说是菜的小孩的脸上也透出了几丝少的娇媚和欢欣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