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蒋琬:“就是你们,想要借宿?”
蒋琬点了点头,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明明这个女子脸上戴著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青铜面具,而且,他根本不认识她。
没有想到,那个戴著青铜面具的女子道:“好,你们两个,也不用回玉皇庙了,碧霞祠虽全是女流,却没有方定那个老和尚迂腐,你们都住在这里吧,不用分开。”
这下不单那个小和尚物法瞪大了眼睛,便连蒋琬也不由得吃了一惊,望著那青铜女子道:“我们……都住这?”
那青铜女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住?”
蒋琬急忙摇头道:“不不不,是怕多有不便,如此,打扰了!”
那青铜女子转头向身后的那个白衣少女道:“小词,收拾一下东神门阁,分配他们住下,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来找我。”
又向蒋琬道:“你们有何需要,皆可吩咐,自有下人替你们办。”
说罢,再不看三人一眼,转身走回院内,那白衣少女小词道:“请吧!”
蒋琬向那小和尚物法行了一礼道:“多有抱歉,请向贵寺方丈大师说一声,我等就在此歇息,明日闲暇,再前去拜访!”
小和尚物法道:“是,小僧这就回禀,三位尽管在此休息,告辞!”
蒋琬道:“请——”
那小和尚走后,蒋琬三人才跟著那白衣少女小词走进碧霞祠中,一进门,只见院内一座香亭,左方有一铜碑,名为《泰山天仙阁金阙》;右方一铜碑相应,则是《灵佑宫》铜碑。两碑高近两丈,与大殿铜顶相应,走过院中,大殿正中悬巨幅御匾,分镌“福绥海宇”、“赞化东皇”八字。
那白衣少女小词引著他们经过大殿,向东侧而去,不一会儿,经过一道长长的石级,跨过一座白玉拱桥,东进神门阁便到了。铁瓦覆顶,下面全是木制楼阁,三人各自一间,蒋琬居中,那中年醉汉居左,销衣住蒋琬右边。
屋里被褥俱全,简洁素雅,推窗即可望见山脚下的松林阵阵,脚下一道石堑,云雾滋生,有如居于天上一般。若经年累月住于此地,再喧嚣的浮华也会洗成烟云,再痛苦的往事也会淡为记忆吧。
“多谢姑娘!”
那小词却不领情,说道:“我去给三位准备晚饭,宗主吩咐下来了,三位若有吩咐,尽管说。”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冷漠,却也实在当不得热情几字,只是蒋琬也不在意,她们平常从不与外人接触,住在这里久了,名利世俗之心皆淡,待人如此,实在正常。
离约定时日尚早,蒋琬三人无事,就在这碧霞祠中住了下来,事后再也没有看见那戴著青铜面具的女子。
第二天,蒋琬三人应承前诺,到玉皇庙拜访,那住持方定亲自为三人各求一签,那中年醉汉只看了一眼,便运劲搓成了紊粉;销衣的平淡普通,亦无出奇之处。
而蒋琬抽到的,正是第十五签,上上签。谦卦,虚已尊人之象。
随意一扫,目光落到八字之上“求财自然,功名大遂。”似有所悟。
奉送过香油钱之后,三人出庙而来,先到玉皇庙东亭观看“旭日东升”,西亭观看“黄河金带”,走到西北处,一座“古登封台”的碑刻,正是历代神帝圣王燔柴祭天、登山封禅之处,想见古人威仪,封禅之时是如何场面,但凡男儿,皆有血气,暇想翻飞。
他们不知道的是,自从蒋琬登上泰山的那一天开始,夜晚,十三国所有司天宫的观星者,都仰头望天,几乎所有命主东宫的星座,一天之内似乎都黯淡了起来,但是又没有什么强星突然崛起,怎么会这样?
直到一辆神秘的马车,悄然抵达泰山脚下,距离九月初九,正好还有一个月。
那天晚上,所有夜观星象的人,都看到了一幕这一生都忘不去的奇景,天市那边,一颗本来极亮的橙色星迅速的黯淡了下去,紫薇星座对面,一颗五芒星登时光芒大放,一瞬间,刺目的妖红将整个天空完全覆盖了进去,西天边,一颗拖著长长尾巴的白星飞快的划过天际,向北极天紫薇星座逼去……
紫微星座依旧是那样的黯淡无光,可是反观它身旁的另一颗白色星却突然亮了起来,遥遥与那逼近的白星相对。
无数人心中“喀噔”一响,紫薇亘市,太白辅国,荧惑犯冲,天魔将出!
天魔将出,大难将至,这一刻,十三国的宫门半夜被敲响,司星宫中的老人跌跌撞撞的奔下星台,奔进宫中,不到片刻,原来寂静的皇宫之中,便想起了凌乱的奔走声!
所有人都知道,天魔一出,乱世,真正到来!
十三国,谁也不能置身事外,平衡了数百年的平静格局,终将被打破,乱世,苦难的是千万的百姓,可也注定,必有许许多多的人物,从中脱颖而出,星宿罗列,更多本来默默无闻的人物,注定将要名动天下!
这一夜,蒋琬也感觉到窗外的月色有些诡异,他推荐窗户,就看到了那颗五芒星突然暴发出的妖红,将天宫所有的星主一起完全覆盖!
他从来都不相信有什么天象,对道琼与空见留给他的三十二字偈语也是从不在意,可是此刻,冥冥之中,就连他这个对星象一无所通的人,都感觉到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觉察到了天象的不平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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