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未动,只是微转头示意枫影说下去,眼睛却飘向天空,看着偶尔飞过的寒鸟,带着冬的冷冽,
“主上亲笔传信!”双手恭谨的递上牛皮信封,呼出的气息化成白雾,
“灵舞可有消息?”转身接过信,慢慢的拆开,展开一看,随即锁紧眉头,
“三日前有人在墨州(乌维国的一个边缘小城)看见过她,随即又失了踪迹……”枫影在心底感叹灵舞的执着,瞄了一眼消瘦不少的公子,WWW.soudu.org在心底暗暗叹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那么一个人让自己也能如此执着呢!
“煞呢?”雪阙折叠好信放入怀中,朝书房走去,
“还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枫影提步跟在雪阙的身后,看公子的表情,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
“尘楼那里还是没有找到线索?”雪阙心底有些不安,却有不知道因何而有,
“据内部眼线回报,没有任何疑点……”枫影也很是不解,煞当时为江湖第一的杀手,武功在江湖上鲜有敌手,而煞失踪时,他们就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煞自己隐藏了起来,不过这种猜想被一直跟在煞身后的灵舞给否决了;二是,能够在天机阁密探的眼皮子底下无声无息带走的煞,那么就应该是煞非常信任或者就是比煞的武功高出许多的人,并且对煞的武功很是了解,那么尘楼就是最大的嫌疑,但是一年过去了,尘楼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再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黯然,挺直脊背,双手背握,手指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环,
一阵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越来越近,枫影看着天空飞来熟悉的白色身影,公子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在心底祈祷,千万要有消息,不然……雪白的鸽子轻巧的停在了雪阙的肩膀上,咕咕的蹭了蹭他的脸颊,雪阙眼底升起一丝光彩,微微有些颤抖的手指取下信筒的纸条,却不敢展开。太多次的期待最后都是失望,以至于现在的绝望,常常在午夜辗转,满心苍茫,亦如找不到回家的孩子,睁着眼睛看着黑夜直至天明。
“公子……”雪阙悲喜交加的神情,让从小跟随在身边的枫影,暗道不好,在这世上能让公子如此激动的只有一个人:涯!
“……”雪阙紧紧的握住小字条,黯然的转身,挺直的身躯仿佛刹那间被抽离生命,颓然暗伤,
“准备一下,马上回宫!”
“那涯呢?”这是枫影最想知道的,看公子刚刚的表情,应该是和涯有关,
“不必担忧,她应该很好……”丝丝枯涩蔓延而来,枫影一惊,公子从未如此的……
“下去吧!”疾步朝书房走去,留下满心不解和担忧的枫影。
启国泽都
“陛下,落子无悔!”华曲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的学生,启国的君王,无数次的反思自己当年的教育究竟是那里失败了,怎么会教出棋品如此差的学生,
“错,只要最后是胜利的,wWw.过程并不重要……”皇泽清明捋了捋嘴边的胡子,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最喜欢看着自己老师,急得胡子眉毛全体起立,嘿嘿……
“陛下这是规则,每一个下棋之人都应该遵守,更何况你是君王,更应该为人表率……”华曲眼睁睁的看着桌上的白子由劣势变成优势,已经能够预见自己那好不容易得来的‘雪雾’茶叶进入着对面某人的口袋,‘徒不教师之过’哎……
“朕就是规矩……”笑眯眯的布下一子,
“不玩了……不玩了……”华曲抛子耍赖,
“罗布待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提醒朕要茶叶……”
“是,皇上!”罗布以礼,垂下眼帘掩盖里面的笑意,
“哼……”华曲起身坐到坐塌上端起茶杯,忽略掉极度没有君王形象的某人……
“太傅,对此事有何看法?”皇泽清明笑眯眯的坐在了一旁看着正在蹬鼻子吹胡子的老师,
“这……”华曲接过罗布递上的锦书,看样子是六百里加急送到的,展开一看,华曲吃惊的对上皇泽清明的眼睛,看见对方的肯定,感叹的放下锦书,
“这丫头啊,从小就是个人精,”突然脸色一变,对着自己的学生又是一哼:“要不是你逼得太急,那丫头怎么会出此下策,成了别人的媳妇,真是便宜了郎家那小子……”
“哎……朕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丫头真的对我家那几个小子没心思,不然……”皇泽清明也有些郁闷和遗憾,这普天下除了老师就是那丫头说起话来最为中肯,也最为轻松,
“我看啊,那丫头根本就是懒惰怕麻烦,就你家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小子,还真配不上丫头……”华曲对自己亲自挑选出来的学生,是非常得意和维护的,
“……”皇泽清明苦笑的暗叹:自己那几个小子里面,很有几个对那丫头念念不忘啊,这秦云还真是好福气……
“那丫头是个有福的,”华曲很是遗憾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学生,摇摇头又有些庆幸:鬼机灵的丫头,看见不对就拍拍屁股溜掉,临跑时还演了这么一出,生生赚了多少眼泪和愧疚,
“是啊,是那几个小子不争气啊……”皇泽清明心底闪过一个念头,
“好不容易有个讨人喜欢的丫头,你不许给毁了!”华曲转头半是请求半是提醒的那个狠历果断的学生,
“……”皇泽清明端起茶杯打着茶末,扬起嘴角,闪过一丝精光:如果自己那几个儿子知道了这个消息,会有什么反应呢?还真是期待,最近很无聊啊,对了还有十六弟……
宿豫园
秦骅夜匆匆而来,走得有些急促,衣袂翻飞,刚走到宿豫园宫门口,小六子正转着圈,看见秦骅夜,忙迎了过去,
“刘公公可知道殿下何事如此紧急?”自个儿刚到府中还没有坐下,便被叫了过来,
“卑职也不知,只见知道殿下刚收到了一封信,至于是什么,秦大人到时候问问殿下吧!”小六子有些为难的看着殿下的心腹大臣,刚刚看见亲兵承上一个信封,殿下打开之后,满脸震惊,连看了两三遍,那眼里流露的惊与喜,让小六子也是呆傻:殿下有很久没有这样失态,呆坐了半刻,才想起吩咐小六子马上叫来秦侍郎,
“……”秦骅夜微皱眉头,眼光闪过一路上的梅香阵阵的偌大一片梅园,宿豫园早已听说,却还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
“秦大人卑职就送到此处,请秦大人自己进去吧!”小六子躬身退下,
“……”秦骅夜点点头,抬头看着匾额上‘夙愿阁’,龙飞凤舞,磅礴大气,却又仿佛带着无限的情意,秦骅夜为自己闪出这样的念头,有些惊讶,看字体应该是殿下的亲笔所书,看颜色应该有些年头了,整理一下衣衫,慢慢的走上阶梯,伸手推开了房门,迎面而来的梅香,让秦骅夜一震,这香味和园中的有些不同,带着丝丝暖意,想来应该是珍贵非常的天山雪梅。
视线一转,入目的是若大的房间中间,一个圆形花台,里面正是一株开的正艳的天山雪梅,不过吸引秦骅夜却是墙上一幅幅裱好的画像,首先入目的一个六岁回眸一笑的小女孩,有些眼熟;紧接着是身子稍高点的时候,静坐亭台,手指飞舞,仿佛能听见幽幽琴声……
一路走来,仿佛跨越了时间,看着一个女子在自己面前慢慢的从一根嫩芽长成幽香的花骨朵儿,然后一片一片的展开那倾世的风华,秦骅夜难掩心底的震惊,
“殿下……”秦骅夜微皱着眉头看着静立在一副图像前的好友,画像很大与真人无疑,秦骅夜看着画像上明眸善睐的女子,心开始抽痛,一点点的纠结,
“记得她吗?”没有回头,低低传来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带着莫名的思绪,
“念儿……”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心底最深的眷恋,每次入睡都在心里祈祷今夜梦中见到她,可是夜夜梦中成空,独自一人在荒野徘徊,
“两年了,念儿你可好?”皇泽策紧了紧手中的信纸:“还以为是天人永隔,今生再难相见,未曾想,天地有情……”
“……”秦骅夜终于明白,为何这些年来,除了必要的政治联姻,殿下从不亲近女子,原来殿下心中执意之人竟是念儿。想到这里,秦骅夜举目环视:只是念儿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人竟如此的爱恋着她。那自己心思,她知道吗?
“看看吧,”皇泽策转身递给秦骅夜一封信,秦骅夜疑惑的打开,按照常规快速的浏览一遍,突地睁大双眼,满脸的不置信,颤抖的双手仿佛握住是千斤的重担,
“殿下……”秦骅夜想要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是的,她还活着,”皇泽策黯然的苦笑:“她骗了所有的人,”最重要的是,她已成了他人的妻!
“念儿还活着……真的还活着……”秦骅夜不知心头是喜是悲:她还活着,这世上就多了颜色;她还活着,却没有告知与我,那么在她心中我究竟归于何处?一个可有可无的哥哥吗?
“夜兄,想必你也看出,念儿对于我的意义,以前总想等到大事一定,就告诉她我的念头,可是聚散太快,那撕心裂肺的感觉我不想再来一次,所以,”皇泽策转眼定定看着的画像上那张笑颜,目光深远而悠长,带着无限坚定:“这一次我不能再这样错过,请你帮我!”
“殿下我……”秦骅夜问自己该怎么回答,念儿是自己最珍爱的宝贝,现在有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诉说对她的思念,对她的势在必得,那么自己呢,就要这样放手吗?那可是自己一生的梦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