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楼门前通常都写着“男生止步”,宿管阿姨的法眼也精精的,可到熙杨这,全部失灵。他每天都来看我,带点好吃的,带本不错的书,讲几个笑话,总在变着法逗我开心,给我解闷。
相对于他的热情,我的确是太冷淡了,我有一种感觉,聪明如熙杨,应该早看透了我的小伎俩,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好修养的隐忍着。
我知道这种隐忍终究有一天要爆发,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那引子,居然还是一个我不愿有所牵扯的人。
伤好的差不多,我回到归零收拾东西,顺便和同事们告别。在林浩然的号召下,我们聚众大吃了一顿,又转移战线跑到ktv唱歌,吵吵闹闹便到了半夜。
人群走的走,散的散,我独自一人站在路边等车,一辆黑色商务轿车在眼前停住,车窗摇下,我看到了一个不愿看到的人--海墨。
“回学校吗?我送你。”
“不用。”没有考虑直接拒绝。
“你怕我?”他笑得一脸无害。
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在他看来或许是默认,他笑意更浓,“上车吧,我不会吃了你,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这似乎是他的原则,我犹豫一下,还是乖乖上了车。一路上,我们一句话都没有交谈,车子滑入校园,直接开到宿舍楼下。
“谢谢你。”我连再见都没有说,急匆匆打开车门,却不想他也跟着下了车。
“你……”原本是想问他还有什么事,他却径直走到我面前,一声不吭地在我额前落下一吻,让我彻底懵了。
“晚安,灵音。”他的笑容在月光下很是迷幻,我也确实有点找不着北,因为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他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晚安。”我撂下一句话,急不可耐地转身,却再度震惊,熙杨,居然就站在我们身后。
我绝对相信海墨的那个吻不是出于礼貌,而是故意的。我无暇追究他这样做的原因,因为熙杨眼中的愤怒和忧伤足以让我无所适从。
“熙杨……”我没有做什么,却真的很心虚。
“这就是你冷落我的原因?就因为这个男人?”他的语气很僵硬,目光盯在我脸上,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划下。
我原想否认,脑中却突然冒出一个恶俗的想法,极力掩饰住心中的不安,挽住海墨的胳膊,直视他,“对。”
早在我行动的那一刻,熙杨的眼神就黯淡下来,此刻更是幽暗的吓人,“为什么,我对你不够好?”
我摇头,“遇到海墨我才知道,他才是我喜欢的类型,成熟、稳重,深沉、内敛,就像罂粟一样让人无法自拔,对不起熙杨,我爱他。”
“原来我在你眼中这么完美,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海墨反客为主,将我搂在怀中,在我耳旁低低笑着,暧昧至极。
我不忍心看熙杨的脸,把脸埋在海墨怀中,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伤害熙杨,可是长痛不如短痛,我不想这段感情走到无法挽回的那一天,让所有人都痛苦。
熙杨一直没有说话,可我感觉得到他眼中的火焰,时间仿佛停顿了很久,他低低的声音传来,“灵音,我小看你了。”
我知道他走了,带着不甘、愤怒和委屈,而我始终没有勇气看他一眼,哪怕是一个背影。
没有分手仪式,甚至连“分手”两字都不必说出口,就这样结束了。
我推开海墨,茫然地往回走,他悠然地站在原地,带着浓重的笑意,“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已无暇去思量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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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杨一直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墨兰告诉我,他最近心情很糟,他是真的爱我,我没有说话,如果不能给他同等的爱,说什么,做什么都毫无意义。
“那个罂粟男人是谁?”她忽然问我。
“一个陌生人。”海墨之于我,的确陌生。
可是没过多久,我却突然接到陌生人的电话,只有一句话,“我在你楼下。”
我毫不意外他会知道我的电话,下楼一眼看到他,很闲适地靠在车上,尽管是一身笔挺的西装,看起来却不觉得突兀,反而更惹人眼球。他的确是一个像罂粟一样的男人,又帅又坏又多金,充满着致命的吸引力。
无怪乎,宿舍楼进进出出的女生们都放慢了脚步,不用看我也知道,楼上的窗口也一定挤满了女生,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朝着一个方向。
男主角没有丝毫不自然,反而很享受。他的目光瞥见了站在楼门口的我,勾了唇角,很潇洒地招招手。
想要迈开脚步,真的需要勇气。
我有一种想跑上楼、锁上门、躲在窝里再也不出头的冲动,可一想到眼前的男人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冲动也只能是冲动,瞬间扼杀在摇篮中。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我终于走到他面前,“什么事?”
他笑得好不灿烂,轻轻开口,“投资需要回报,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
他优雅地打开车门,几乎没有思考我就上了车,不是无法抗拒,而是无法拒绝。
他所说的回报就是带着我去名牌店买了一套价值不菲的晚装,去美容院做了一次皮肤护理,找资深造型师给我从头到脚改造了一番,站在镜子前,看到镜中熟悉又陌生,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自己,竟然兴奋不起来。
扭头看着一脸笑意的男人,我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海墨,你爱上我了?”
“你认为呢?”
我认为那是天方夜谭,这个极有耐心、温和的像白马王子的男人,笑容背后所隐藏的冷酷、残忍我亲眼见过,所以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完美的表象,他,从来都不是王子,而我,也绝非灰姑娘。
我不明白他接二连三出现在我面前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绝对与爱无关。
我也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对他说:“过了今晚,我们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