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 完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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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忙碌的样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留在骄阳府第的日子很少很少,即使是休沐日,也是一样。朝廷上对于盐铁会议的事情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突然受伤而中止,依旧是由着三大臣操办。

  ”病已君似乎是很忙碌啊。”桑弘羊一天经过兰台外面,见到病已在整理着简册,有意无意的说着,他叫着病已以前的名字,而不是皇帝,公主口中的“刘询”,鄙夷之情已经是昭然若揭。可是病已却似乎不在意,只是呵呵一笑,但心中却是打了个鼓“他知道自己以前的名字,难道是去打探的以前?”心中病已似乎是更加重视起来,不敢马虎。

  “哪有大人日理万机的操劳,现在又正是陛下的盐铁会议的关头,大人想必是夙兴寐了,我这一点比起来,可是不算什么了”他吸口气,用着谦卑的口气回答

  “哼,那是,小民的愿望也只是温饱而已,不饿肚子,有着好的佳肴,可是,哪里就会真正关心国家了,在乎的只是自己的柴米油盐罢了,盐铁```呵呵”桑弘羊摸着胡子,高傲却倔强的说着“病已君似乎是很喜欢儒术的啊,也对现在陛下都喜欢着儒家的人,可是那些个言语又可以抵挡的了洪水猛兽还是大军压境了?按着那些个腐儒搞的一套,迟早会出问题,他们也只是会想着,舌灿莲罢了,说的是那么悲天悯人,可是却还是要依附与权利才可以传扬,病已君年纪还小,自然见到的只是表面的文章,儒术,还是少少染指好”他虽然傲慢,甚至是正盐也不看向病已,可是话语却是诚恳。病已心有戚戚,“他的话倒是与陛下和我想合,可是他的为人刚烈,做事狠辣奸巧。断不能让人容忍,可惜可惜``”他心下唏嘘

  “大人说的可是金玉之言,小人记得了,我自杜地而来,得幸陛下不弃。可以进入宗府。可是在乡野里面养成的脾气却是怎么也不好改正了,而且这里又怎么会是我可以扬风起浪的地方,安稳才是正经。学着点东西,以后也好可以忠诚王事”病已想了下,笑着回答

  “如此,我倒是白白担心病已君了,其实学着那些也好,总是要口舌伶俐点才讨人欢喜,可是总有人是喜欢木愣的,喜欢老实的,但是却未免太累,而我,还是喜欢和聪明人交道,而病已君算是一个。”桑弘羊的口气平和许多,但是听起来却是意有所指,“你是知道的,只有聪明人,才会毫不掩饰自己的,相比那些费力的琢磨那些不大会说话的,和你们交道起来轻松的多,但是,刀子太快太锋利,终究是会不得长久啊。”桑弘羊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喟叹一声,摇头走了。病已自是知道,在皇帝缠绵病榻的时候,由霍光组织了一场贤良文学对于那些公卿权贵的论辩,为的就是来争论盐铁的利弊,主张废除,还利于民的贤良文学,自然是在殿堂之上滔滔不绝,引经据典。霍光态度不明,没有说任何的废话,可是隐约听出还是赞成的,而那些反对的,便只有桑弘羊为首的几个人在孤军奋战,虽然上家在背地支持着桑弘羊,但是毕竟没有上到台面。而桑弘羊态度钢硬,更加是拌出了少府的账目来说明。而且似乎是还说出,维护王权才可以更加安好的施行认证。如果把东西都废除了,就失去了巩固民心的东西,那么王将不王。而且豪强们得到了这些好处必然会比百姓多了许多,到头来,真正是纵虎归山,得不偿失。几次下来,倒是把那些个人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朝廷的风向逆转。而桑弘羊到是在浪尖上了。

  “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明白吧?”病已捧着册子说,目光悠长。手指尖有滴嫣红的东西滴下,沁到竹册里面,消失不见。“好在,我快见不到他了。”```````

  偶尔的时候,他也会去宫殿里面走走,许多时候也真的是漫无目的的走走。总是看见许多低着头的人自身边经过,却总是怅然若失。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期望着谁。

  “月````月儿````是我不对,我让你这个样子,`````哥哥,``我想回家``回家```”远处有个小孩嘤嘤哭声,有着恐惧,悔恨以及不甘“我没有用,你在我这里对我那么好`我却````”``````

  “娘娘,起风了,何故还在风口中?公主说你得了风寒,要好好条理才对。”病已心没有由头的一激。放下册子,站到她身前。她穿着大红的深衣,绣着凤凰云纹。那么华丽的衣服却只让她的脸更加苍白。眼泪满面,目清如水```她看见了病已,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皇```”``可是没有说出,却又低头“我特别没有用,什么都做不了。这里我全部都不认识,可是却还是回不了家,我已经几年没有见到亲人了````”

  “娘娘在这里,很好,你做的很好了,你知道吗,我们那里的人,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总是哭了,我可是从来没有看到你哭`你真的做的很好”病已温和的讲。

  “可是皇帝哥哥似乎很不喜欢我,而且公主也````”

  “他们都对你很好,真的,其实他们都很关心你,而不是你背后的那些人,娘娘还记得我吗`?”他问。

  “恩```你是```你是那次我见到的那个公子是吗``那天我在前殿那里见到你,``”

  “真的高兴啊,你还记得我,`我叫刘询,你现在记得了吗,那天娘娘真的很难忘。”病已含笑说着,目光不自主漂远了

  “`我记得了。你叫刘询。也记得你今天说的话了,皇帝哥哥```也许不喜欢见我了,那天就是我气了他吧```”铃铛摇头:“月儿也不喜欢我了,我让她去暴室受苦,现在``我没有见到,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皇帝,不会不喜欢你,他只是累了,就病了,而月儿,她为你受苦是她的福,因为皇后娘娘会记得她,``你别哭了,再哭,连天都可以阴沉的出水了,”

  “你是在骗我``现在天空那么好、怎么是阴沉了?”铃铛站起来,还是擦了几下脸。

  病已笑笑,替过自己的娟帕“你一哭,总有几片天空是阴沉的”铃铛接过,细心擦拭着,“谢谢你,我记得你的名字了,以后我们也许会见很多次面,可是我再也不会哭了。你相信么?”

  “我信,你一定会很好很好的”病已诚恳地讲

  铃铛看一眼暴室方向,目光闪烁,又笑起来。“我要回去了,公主说我是因为风寒而闭门不出,那么我就要做出这样子来,我走了,我知道要怎么回去的,你也走吧,看你的那一堆册子怕是别人等着的”她提裙,笑着招手,如兔子一般闪到后面去了,又象是天边的最后一朵火烧云,在夕阳停留在最后的一刻,终于追随他而走,那么义无返顾。

  “询儿,她走了,你也该走了吧?”边上有着平淡的声音,他醒悟般转头,依旧是那个清华如水的子,此刻,她的眼中却有着细小的波澜。“这里的所有,都要追随着该追随的人,谁也改变不了,而你,还有很多的事情。她并不是最好的,而你却希望可以有个帮助你的人,不是么?”她几乎是不动声的说着

  刘询的眼睛眯了眯。努力的收回自己的目光,在面对那个人的时候,还是如同往昔。“询儿知道一切来之不易,自然会珍惜,我只是觉得她似乎不适合生活在这里。”

  “的确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了。谁都没有办法,她的心已经在这里了。不是么?而你的心在哪里了?”

  “`我的心``我的心自然是在长安。”他咬牙说着,手有点紧张的缩缩

  “难道没有更加大点的地方么?”公主轻笑一声,“询儿,不要让我怀疑自己的眼光,不要让我怀疑血脉的传承,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你要努力的去证明自己”

  刘询看着自己的手,忽然握成拳头。“我要恢复的是我们那一脉该有的地位,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了,我便没有了退路,皇帝让我回来,我却不能一辈子活在他的悲悯之下,我从不希罕这些”

  “询儿,你的话不让我失望,但你必须要记得今天的话,你不能是孩子,你要成为真正的丈夫,也许这很残酷,可是没有选择,更加残酷的,不是你而是陛下,你要帮助他”公主的手搭在少年肩膀,可是少年轻微的晃动下,目光明灭“只是需要我如此么,可是,我的心却更加大了````”他苦笑,但这话,却没有被说出。到口的却是“也许我当不成周公,但绝对不会是伊尹,请相信侄孙。”

  “恩,你辛苦了,里的伤口都用了药吗,我在你房间里面放了玉肌膏,紫金活血酒,你去用用吧,还有几坛紫金醇,带去给孩子们喝,我很满意,你做的很好。我该你看陛下了,他的身体有了点起,”说完,骄阳慢慢走了,朝着寝殿方向走去。

  刘询的心被什么死死压着,一刻也不解脱,但是他却就是如此放任着,“我记得话的,在这里,我定然不会是周公,也不会是伊尹,他们有什么用?我家该得到的又何止是这些,而你,终会看到那天的”`

  长安的街头依旧是车水马龙,不管是高冠的贵人还是穿着短鼻犊的小民,全部都在这里聚集着,都用狂热的眼光来找寻着自己的未来。

  “中山兄,你看,我们要怎么去交差啊,大将军自然是见不到了,即使去见了,难保就会看到那个刁蛮,你看``大王是什么意思?”昔日去大将军府那里求见的两个人如今还是混迹在长安城里,四处求见,但都求而不得“长公主那里是再没有门路了,她上次已经说了,寻亲叙旧可以,但是谈政就不行,你看``”

  “哼,好个霍成君,那日之耻辱我定会要来,现在盐铁会议中,我看必定是桑弘羊那一派大胜,那么霍光那一流必定是对他大为忌惮,可是桑君格孤傲,不屑与我等相见,但是他自知如此做法,只可以是让他去霍光越来越远,也许有天会有杀身之。难道不可以利用么,上大人自然是早几年就因为求的事情与霍光发生争执,却没有般上台面,如今两家是私下不断相斗,这些东西,如果搬上台面了我们就不好去插手,如果是着这样`呵呵我们就是找到新的盟友了,大王也乐于见到这些,毕竟有人的野心是放在面上的`这样的人让人放心”中山沉下声音来说“大王在外,自然是找到容易控制的,而容易控制的人却都容易满足,不是吗,心思好琢磨,而不似霍光那种深刻心计”

  “你的意思是,我们再也不去想怎么去结识大将军了,而是转投上大人?”尚林问

  “哼,什么大人?当年还只是一个在马厩里面养马的奴才,凭着自己巧言令的本事,把先皇帝哄的高兴了,开心了,才可以平步青云,爬到现在的位置上。当年的五个大臣,除金大人早早去世,其余的四个,田千秋是一个耳根子软,心肠也软的人,依附的是霍光罢了,白白占了个丞相的位子,而桑弘羊上桀霍光却是各自为政,桑弘羊为人精明奸诈,却是忠诚,可是谁想他忠诚的却只是先皇帝罢了,他对霍光却是不买账的,但是现在看来,霍光必定会开始打压他了,毕竟桑弘羊代表的是公卿贵族,得到的是那些王子王孙的支持,而上桀吧,他的要求却是很简单了,不满霍光专大,也想在朝廷上分自己一杯羹,依仗自己是皇后的祖父,可是嚣张了不少,以前霍光都不敢的事情,他可是全部都敢做,自然是和霍光有怨,而且他虽然精明,却不深刻,所有的野心都是直白的,而且他是从小地方开始发迹的,自然是在意自己得到的每一个东西了,我们只要给他点甜头,他怎么不会来依附大王?既然大将军不爱东海红珊瑚,西域白玉鼎,错金博山炉。那么我们也不去强求,白白折损大王威仪,好的东西自然是要寻找满意的主任。我们也何不弃暗投明,把这里的天好好搅上一搅?也好洗刷我们当日在那个竖子那里受到的耻辱?”中山端着酒,凑近去对尚林说,“别人都说我们就好像是当日的公孙诡和羊胜,那敢情好啊,痛快的算计一遭也不费我们学到的这些东西不是么?”中山一饮而尽,案上面的汤水一晃一晃,倒影支离破碎

  “如此也罢了,我也何不想扬眉吐气,听着兄长的话吧1”尚林下了决心

  两个人会心一笑,当天晚上就替去名刺,拜见上桀,上桀看见那么多的奇珍异宝,心下是大喜过望,也不管那人是藩国使者,也不顾会不会会被御史大夫桑弘羊手下的人发现,被弹劾,立刻就盛情接见

  府上光融融,歌舞姬全部都上场了,折腰之舞,郑,卫之音,让人迷醉其中,中山也是满面红光,眼神迷离。宾客尽欢“大王真是客气啊,让先生来了,又送来这么多的宝贝,让我惶恐不安”上桀高兴的冲着两个人说,此刻所有的失侍从都下去了,中堂只有三个人

  “大人真的是谦虚了,在国都时候,大王可是很想念长安的风土啊,可是却恨不可以贸然回来,当年大王离开长安时候,上大人可是去送了,当时情景让大王也是念念不忘,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大人啊。”尚林举起酒杯,对着上座的上桀说,一饮而尽。上也相应举杯

  “当年,惭愧啊,我也只是一介小臣罢了,送大王是出于为臣的本分,却不想是让大王错爱了这么多年``”他似乎是并不感兴趣的讲“大王想回长安,可以上表奏报陛下,陛下出于兄弟之情一定会同意的”

  “可是皇帝同意了,有什么用,您可以让大将军同意吗,他同意了,大王的乡思才可以缓解,”中山出来对上桀说

  听了这个名字,上桀的眉毛皱在一起了,脸不大好看“哼,你说的倒是实在话,先生可是观察细微啊。大将军威武忠诚,禀国之钧,四方都赞他的英明,倒是也为陛下省下很多事情,可是,您不觉得刚才的话说的并不好吗,陛下的旨意又怎么会被亵渎?”上桀冷下声音说

  “当年先皇帝临终托孤,您可是与霍大人比肩的,这些年来,霍大人自不需要说,天下人都看见了,可是却看见背后的上大人么,天下都只知道大将军是周公,而不是您的功劳,而这个周公却可以一呼万应,威仪超过帝王,反倒是把所有人都遮蔽在后面去了,您也不去争辩哎”中山就着酒喝下,无可奈何

  上桀听了眯起眼睛,“这也是你们大王要你们来说的吗?”

  “大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即使又也为了自保而不能说出,现在是小人说的,与我们大王无关,上大人真真的好欺负啊,听说当日大将军手握权柄,却不肯卖您面子,这可是寒了我们的心啊”

  上桀听了,脸也是冷下来了“陛下信任他,他当然可以如此,而求,也是我托大了”话语中却有着深深的不满“老夫在人前失去面子不要紧,可不能让大将军在陛下面前失去信任啊”

  “可是我们都为大人不满了,大人的这个要求可是理所当然啊,不论是您这几十年的功劳,单单是您是皇后的祖父,这一点,求个有什么难事了,而且封侯自是皇家事物,而他大将军是皇家人么?祖父与外祖父可是区别大啊```”

  “呵呵,先生的话可是听起来让人害怕了,索说开了些,我只喜欢听我自己喜欢的,其他的不管”上似乎是失去耐心了,听到此话,中山坐正身子,严肃行了跪拜之礼“这个礼节,现在也许用不上,但是这是我代替大王向您行的”

  上桀坐而受之,意悠然

  “我家大王仰慕大人之风,也想借助大王之力,助他早日会京,到时候定是封您为王侯,待之与萧相国。”

  似乎是意料般“呵呵,凭什么,现在不好好的吗,我已经是在富贵中了”

  “可是您难道不想再近一步?现在皇帝信任的可不是您,而是那个霍光,您可是没有享受到他那么大的权利,而且还要任着霍光驱使。”

  “这些,只要斗倒霍光,我一样可以。何必而且我的孙可是中宫啊”

  “但是,现在的陛下可是从小亲近大将军,未必会去听别人的话,您孙是皇后,可是孙毕竟不是儿,到底是隔着一层,我家大王说了,如果有着一天入主未央,那么您的儿将会是皇后,生的儿子将是东宫,那么大汉万世都会有您血脉,将来您可以尊享九锡之礼!”一听到九锡,他的眼睛都睁大了,自来这是最好的礼向来只给同姓王,而且是位高功大的,持有九锡可治理一国之事并且可以见天子而不跪。

  “你说的可是很人,如果不成功了,老夫可不是要身败名裂?”

  “到时大王自会了段,不会牵涉大人,大人依旧可以是朝廷大臣,但是却只是要受霍光驱使“中山此时已经是再也不顾及什么了,对大将军是直呼其名

  ”呵呵,先生说的不错,孙与儿可是隔着一辈的,到底是不亲的,而且铃儿还没有与弗陵合卺,自然不是真正夫,不过是样子罢了,而且,霍光的压制,我也是受够了,恨不得痛快的反他一场,大王盛情,我可是难却了”上桀微笑着说,早不见当时的阴霾。中山尚林大喜过望,纷纷举杯相贺“大王看重大人,果然是没有错的,现在我们为相国上寿,祝您康健无极,长乐未央!”

  “哈哈承君的言语,桀谢谢了”上桀眉开眼笑,一时宾主和乐。相见欢。

  中山,尚林的野心彻底的在心中烧起来了,那个少的眉眼动作刻在心中,那些耻辱定会十倍讨回吧,可是表面却是那么的温润如玉。如同四月风扶面

  “铃儿,你自是不听我们的话,那么,我们也不需要你再在那里为我们撑起这个虚假的繁华了”上桀心下喟叹,他对于铃铛并没有多大的欢喜,此刻见着更加好的,哪里是会怜惜,而且对于霍光的儿,他的儿媳,他也是防范已久,上安与霍冰的感情自然是平淡,他们两个在上家的存在,只是两颗钉子而已,拔了才痛快,而弗陵``“你已经是太久了”

  燕王刘旦?他并没有那么多的记忆,以前他讨好的一直就是身为幼子的弗陵,而那个冒失,有着红黑脸庞的孩子,不被刘彻所喜欢,自然也不被他看中了,就是去封地那时候,也只是迫与王命,无奈而已。可是辗转了十几年,他却要为那个有着红黑脸庞的孩子效命了,这次是甘心的,对,霍光你已经负我们昔日誓言良多,我这只是拿回我该得的而已了。

  这,长安的风,大了起来。58xs8.com